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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边哭边说看起来很凄苦,春花却只是冷冷看着毫不同情。一辈子心不正蝇营狗苟, 即便倒霉也是活该。
钱氏却越哭越委屈,满眼泪对春花讨饶:“我也不求别的, 就是给他娶一房媳妇, 领养一个孩子, 让他老了有人照顾, 去了有人清明寒衣烧点纸钱。”
这么说倒不为过, 随便找身世可怜又愿意的女孩儿娶回来,领养一两个孩子没什么不成的。可春花想起从顾嫂子那里听来的话,钱氏为了周清嗣留下后那样糟蹋人。
当娘的脱光儿子,不管傻儿子害怕颤抖,强行让别的女人糟蹋。如果真让钱氏如愿,将来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周清嗣好让他留下后。
想起往日里碰到,周清嗣总是傻乎乎喊‘哥、嫂’,还有周清贞唯独对周清嗣才有的刹那兄弟情意,春花拿定主意冷冰冰开口。
“清嗣是个痴傻的不适宜婚配,我们当兄嫂的会照顾他一辈子,即便将来我和阿贞不在了还有初阳,老夫人不必担心。”
“你……你……”钱氏满脸难过不可置信的看向春花,一身肥肉随着她的惊急颤啊颤“你这是要让我绝后。”
“老夫人这话说的真可笑,”虽然春花恶心,但现实就是这样“难道阿贞和清恭不管你叫母亲?”
钱氏心里一时转了很多法子,阴柔恳求的……她瞄了瞄春花冷然直视自己的脸……心里一咯噔,这法子行不通。
咋办?心一横钱氏想不行的话撒泼耍横,她就不信春花和周清贞不要名声。
春花冷眼看着钱氏的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哀弱一会蛮横心里只觉得厌恶:“奉劝老夫人把那些多余的心思多收拾起来,我刘春花向来软硬不吃,倒是你,做事之前好好想清楚。”
不自量力的钱氏让春花看的满脸冷笑:“在我这里哭笑都没用,要是想来狠的,先想想你和老太爷名声,来狠的有用没?在想想你姑娘出嫁还回不回娘家,将来谁养活你和周清嗣。”
钱氏顺着春花的话往下想,直觉她还有百多亩的田庄,然后就听到春花凉凉的声音。
“那田庄是阿贞以周清嗣名头买的,可不是老夫人你的,这家阿贞才是家长。周清嗣心如稚子,没有阿贞同意,那田庄根本无法买卖。”
这话让钱氏脸色发白脑袋发空,整个人吓傻了。
春花根本不在乎钱氏的心情,直接告诉她实情:“说白了,那田庄虽然挂在周清嗣名下,但阿贞要是想随时都可以收回。”
哎,所以说人和人真不一样,阿贞怎么有那么多心眼?春花面上冷淡看着钱氏如遭雷击,其实当年她听周清贞说破其中关窍,也是吃惊不已。不过春花是开心,毕竟周清贞有钳制钱氏的法子她最高兴。
恍若晴天霹雳,钱氏抱着死缠硬磨的心态来,行尸走肉般离开,她竟然手上没有任何筹码。钱氏母女安分下来,每日里守在紫槐院,将冯家的礼品清点的整整齐齐放在西套间。
夫人府难的热闹起来,小小的紫槐院进出两对母女,春花担忧程先生清静不在,特意给她单独一个小院。刚好春花每日里很多事要操心,就让香儿每天送怡儿去程先生那里启蒙,算起来怡儿已经虚六岁也该开始启蒙。
杜芍药自住到夫人府,连着出去二十来天打听胡家的事儿,打听到的消息,让杜芍药十分感激春花和周清贞。她没想到胡家人,在原来和现在的邻居间名声都十分好,胡公子更是被人赞扬。
如果不是胡雅卿自己不愿意,他早就定下婚事,不管是他父亲的同科同僚,还是街坊中的富户,多的是看中胡雅卿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胡雅卿一一拒绝,对了说到这里得提一下,胡家竟然是胡雅卿当家!
“真真让人想不到”杜芍药满脸惊讶的跟女儿说私房话“姨娘打听那么久,竟没有一个说胡公子不好的!听说那几年因为要给爷奶守孝,才耽误胡公子下场,要不然一个秀才早就到手了”
杜芍药想着听来的消息满脸惊叹:“听说有一个老童生多年不能进学,就是胡公子指点一番,去年中了秀才!”不过指导一下就能让人中秀才,那他本人有多少本事?杜芍药可是听说了,有和胡父关系好的同僚,已经做到户部从五品的员外郎。那员外郎看中胡雅卿,曾经有意把姑娘许配给他,结果胡雅卿不愿意。
这样隐蔽的事情杜芍药能打听出来,可见为了自己姑娘,杜芍药这二十来天下了多少工夫。
“四姑娘啊,这竟是再没有的好姻缘。”杜芍药把女儿抱进怀里心有余悸“幸亏你有主意,肯听老爷夫人的话。”这位胡公子人品好本事也不错,怎么看都不是平凡人,更何况现在就能当家做主,她姑娘将来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一天委屈不用受。
周玉娇在她娘怀里悄悄的笑了,自己能博来前程的人才让人敬重。
周长安的婚事订的比较急,三月纳彩问名四月纳吉纳征。纳彩是男方请媒人上门说亲,问名是要女方名姓和生辰八字,纳吉是合八字,纳征也称纳币就是男方送聘礼过来。
冯家的聘礼春花也大概看过,不知他们家那位当家老爷和发妻到底怎么想,聘礼还不错一千银子左右合乎规矩。不过这些聘礼春花也就过了一眼,很快被钱氏指挥婆子们全部运往紫槐院。
春花乐的省心,索性叫来钱氏和周长安,把一千银票端出来:“这是我许诺的嫁妆,你们置办自己合心合意的。”
钱氏两眼发亮就想过来取,却被春花拦住:“只是有几条我要说清楚,这钱一旦给你们,将来嫁妆出现任何问题不要再找我。我的脾气你们很清楚,别到时候哭啼啼说什么银票丢了,嫁妆不够了,不满意了等等,在我这里那一套没用,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行、行”钱氏一边满口答应,一边又一次从上首起身,却再次春花拦住。春花转向侍立在钱氏身边的周长安:“三姑娘,这是你的嫁妆银子,我交到你手上,之后你自己看着办。”
周长安欲动未动神色犹豫起来,钱氏在一边着急:“三姑娘还不上去谢谢嫂子。”这孩子怎么紧要关头傻了,先把银子拿到手才是真的!
钱氏越是满脸急色,周长安愈发犹豫,这钱到了自己手上,她娘要是想给自己留一些养老咋办?再者就凭他们母女无权无势,一样的钱买来的东西肯定不如春花出手买的。
这大概就是春花的魅力,周长安思索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她信任春花远远超过和她血脉相连的母亲。最起码她完全没想过春花坑她银子咋办,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春花说一不二坦荡磊落的性子。
拿定主意周长安到春花面前欠身:“长安的婚事劳累嫂嫂前后操持,多谢。”认真的屈膝,然后起来接着说。
“长安和母亲一向都在内宅,实在没什么见识,嫁妆还是要劳烦嫂嫂操心,辛苦嫂嫂。”再次认真的屈膝。
春花无言无奈:“……你不觉得自己置办嫁妆更称心?”
周长安笑笑:“冯家的聘礼衣服首饰足够了,长安想在城外有个六七十亩田庄,在添些零零碎碎就够了。”
这可真会算账,春花差点没逗乐:“一座六七十亩田庄就值八百多银子,三姑娘压箱银要留多少?此外零碎家具,冯家人的见面礼杂七杂八需要多少?”
一场像模样的婚礼,花钱的地方想都想不到,说是只给一千两嫁妆,实际上席面乐手,屋子装扮请帮佣,请全福人……等等等等,春花最少还得四五百银子花。
钱氏干干的在旁边插话:“儿媳的帐也太细了,这三姑娘成亲,你们不是还收分子么?”
对着钱氏春花没有好脸:“那些分子有来有往,都是我和阿贞出的人情。照老夫人这账算,是不是该把三姑娘席面、彩绸、鞭炮、请柬等等费用给我和阿贞对了?”
钱氏干干笑着坐在椅子上身体往后靠,就怕春花逮住话头不放,春花的确不肯放过她:“三姑娘是老夫人嫡亲骨血,她出嫁老夫人总不好一点不舍,不如把你的田地分一半给三姑娘?”
你说那些田产周清贞想收就能收,这会又说‘我的’可见话都让你说了算。钱氏心里腹诽,却到底舍不得把那田产分给女儿一点。
周长安知道她娘舍不得,可是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还是有点心寒,她回头对春花欠身:“,那就五十亩好了,其它的删删减减全凭嫂嫂做主,压箱银留五十就行,我这里有攒下的月例到时候凑个九十九就行。”
这边商议结束,春花揉揉额头打起精神。置办嫁妆并不容易,一年四季的被褥选花色,还有子孙桶梳妆台……这些还不急,得先给周长安准备缝制嫁衣的料子。
春花思来想去让人叫来麦子,把库里当年后宫主子和皇子们送来的布匹,找大红的全搬过来,挑一匹合适的她送周长安。不管怎样,周长安总是叫了她好几年嫂嫂。
春花是个节省的,这些上好的布匹大都没动,只大红色就有五六匹。有富丽堂皇的大提花小提花,有锦绣夺目的金银织花,还有一匹流光锦不知怎么织的光滑柔软,拿在手上不同角度折射出碎波般的光芒,非常耀眼。
“夫人,这些布匹哪一个不是用金子说话,你都舍不得穿真要给三姑娘?那还不如留给大小姐。”麦子第一次对春花的决定提出异议,这样的好东西,都是贵人赏给主子的,是主子私人东西,实在没必要给那些吃白食不落好,还要吸血的。
“就这匹流光锦,柔软轻薄刚好适合夏天穿”虽然冯家还没有来请期,但是周长安的婚期不是定在六月底,就是八月初“再者这匹布料华贵没有花纹,三姑娘身量矮绣上几朵牡丹,富贵好看不累赘。”
麦子一边把那匹流光锦抱出来,一边闷闷不乐的开口:“夫人这样替她着想,她和老夫人一样也不会感恩。”
“我做事凭自己心要她感恩做什么,姑娘家一辈子一次,就让她风风光光的嫁了。”阿贞脸上也好看。
这边打发麦子把剩下的重新搬回库房,打发建兰把流光锦给周长安送去。春花刚坐下才喝了口茶,门外箬竹进来递上名刺:“夫人,礼部张郎中家柳夫人求见。”
第112章 落水
张郎中家的柳夫人, 礼部的?春花想了一会儿才恍然,真是忙糊涂了,今天是胡家说好请媒人上门的日子, 这不媒人来了。
春花连忙放下茶盏扬声:“请柳夫人正厅奉茶。”说完回到卧房,在绿萼的伺候下重新更衣梳妆。
胡家真是等不及了, 这边周长安刚过文定,他们就赶来提亲。
梳妆好春花换上三分浅笑,大方得体进正厅迎客:“柳夫人一向少见, 能来夫人府做客,真是蓬荜生辉。”
柳夫人四十余岁一张圆脸,看起来就很和气, 她放下茶盏笑着起身屈膝相迎:“妾身柳氏见过贞夫人。”
基本来春花家做客的夫人, 没有不屈膝的, 整个大虞有几家夫人比春花品级高?也因此春花对着种情形十分熟悉, 她连忙满面春风上前扶起柳夫人——柳氏的品级还不够格让春花还半礼——笑道:“来者是客, 柳夫人千万不要多礼。”
两个人分宾主坐下, 建兰重新上茶然后才开始步入正题, 柳夫人笑盈盈侧身像春花:“夫人高义举国闻名, 周大人清正自持, 贵府家风让人仰慕。”
春花心里无奈, 真是‘跟上当官的做娘子’瞧这说个媒先把人家门楣夸一番,其实和乡下人没多大区别, 就是文绉绉的。
“一点微末之功全赖陛下隆恩浩荡, 柳夫人谬赞实不敢当。”春花面上功夫也很到家。
“贞夫人义举亘古未有堪称巾帼英雄, 养的好女孩儿百家艳羡……”话到这里基本就算接上头了,中间这些客气,实在是因为胡家和周家相差太远,没有相熟又合适的人来做媒,只能这样客气冠冕的来往。
也是难为胡雅卿认的闲人多,竟能在四月底的日子里抓到大雁。柳夫人留下一对脚上缚红绳的大雁,周玉娇的纳彩算是完成。
下来的日子春花忙的连轴转,召木匠来家里给周长安打家具,领着她去各家绸缎铺挑选各色面料,还有去城外打听合适的田庄,间空还有给周玉娇过问名、纳吉等礼节。
周清贞心疼的不行,春花却挺高兴:“忙碌些也好,这两件事办完了能安生好几年,到时候咱们消消停停养怡儿和初阳。”
周长安的婚期最终定在六月二十八,春花忙,周长安也忙。不到三个月时间,她要缝出自己的嫁衣。
其实私底下周长安有缝过一身嫁衣,可是那面料和春花给的完全不能比,因此周长安放弃那一身,重新缝制。除了嫁衣盖头,还有冯家一干人的鞋袜,周长也需要亲自动手,因此除了必要的和春花出去采购,周长安都在紫槐院埋头飞针走线。
夫人府为了周长安的婚事全部动起来,针线房加班加点替她赶四季衣裳,厨房里多雇了一个大厨两个帮佣,应付时不时的小宴。就是春花的田庄也忙着催肥鸡鸭牛羊,还有到时候要摆的花卉也要准备齐全。
忙碌这些的同时,胡家也不能冷落,春花挺能理解胡家的焦急。虽然周玉娇还小不着急成亲,可是只有文定过了,婚事才算定下来两家才能算姻亲,春花也才好去宫里请太医。
否则总不能谁来托请,春花就去宫里请太医,那是把皇家的太医院当什么了?
这里边还有一个小插曲,胡家纳吉之后就要准备聘礼,周玉娇担心胡雅卿手头太紧,她倒不是嫌聘礼简薄,而是怕太简薄夫人府面子难看。
周玉娇也算是能决断的,她说服杜芍药,娘俩把攒起来七八十两月例和年节里的喜钱,甚至暂时用不到的首饰,还有穿过的衣裙再用不到的统统典卖。凑齐一百两银子,周玉娇让杜芍药给胡家悄悄送去。
杜芍药抱着一堆雪花银犹豫:“这没凭没证的,他们要是贪了咋办?”
“真要那样算咱们和三哥三嫂看走眼,刚好退了这门亲。”
好在周清贞和春花两个人没有走眼,胡雅卿感动于周玉娇的赤诚不造作,借了二百两银子再加上胡父刚到手的冰钱,乱七八糟凑足五百两银子聘礼,在他们那样品级来说很丰厚了。
这份诚意十足的聘礼安了杜芍药的心,周玉娇知道胡家情况不等春花去请太医,聘礼都没捂热就让杜芍药把其中的八十八两现银,悄悄给胡家送去应急。
唐太医医术高明,不过胡母的病却不是他治好的,而是他发现胡母的病根——原来胡奶奶去世时胡母怀着一个多月身孕,过度哀损下自己不知怀孕小产,然后漏下不净一直当妇科病治。其实是宫胞内流产未尽造成,因为胡母身体过虚经不起虎狼之药重新落胎,所以唐太医推荐了另一位太医边调理边落胎,不过两月几年的顽疾彻底治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夫人府都在忙周长安的婚事。
胡雅卿感激周玉娇暗中相助,感激春花百忙之中,不忘为他母亲一次次进宫请太医赠补品,如今他母亲日渐康复,而夫人府为了周长安的婚事忙的不可开交,能用的人手却不多。仗着两家如今是姻亲,迎亲前几日胡雅卿就来夫人府帮忙张罗各种杂事,算是帮了春花不少忙。
如今万事尘埃落定,夫人府到处挂着彩绸贴着大红喜字,厨房里鸡鸭鱼肉该蒸的蒸该炸的炸,一盘盘一碗碗层层叠叠垒起来,浓郁的香味弥漫院子。还有各色金黄的面果子,有的像菊花,有的猫耳朵,还有撒子丝丝绕绕,看起来就酥脆可口,这些都是开席前的干果,一筛子一筛子架起来垒在厨房一角。
请柬早已发出去,二进院子喜棚扎好桌椅摆开,雇来的司仪下人也早领好差事,各色竞相怒放的花草让夫人府鲜艳锦绣,尘埃落定一切就等明天冯家来迎亲。
能让春花省心周清贞自然对胡雅卿满意,特意泡了御赐的好茶请他一起品茶。胡雅卿长在街巷能雅能俗言谈有趣,周清贞居中淡淡品茶并不多话,胡雅卿挑些春花喜欢听的娓娓道来。
忙了几个月春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喝喝茶听些坊间趣事心情轻松。胡雅卿暗地里感叹,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不到十三的小丫头会羡慕这对夫妻。
春花和周清贞天然就仿佛一体,春花听得开心时,周清贞会不动声色照顾好所有事情,添茶到手边保证刚好入口不烫不凉,间歇再递个帕子做的如行云流水般自在。而春花每每听完有趣的事情,总会回头跟周清贞说自己的看法,然后问周清贞的看法,把一个隐形人拉倒阳光下。
他们中间不能单纯说是夫妻恩爱,他们根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完全分不开。日头渐渐偏西,春花一面留胡雅卿吃晚饭,一面命绿萼去领大小姐和大少爷回来一起吃饭。
忽然又怕喜钱不够,春花留周清贞和胡雅卿说话,自己去套间检查,成亲女方的喜钱并不会比男方少多少。
喜钱打赏这些都是建兰管着,她拿钥匙打开春花梳妆台上一个大盒子,里边黄灿灿都是新铜钱:“夫人放心这里全是当十大钱,散钱一共八百枚,五枚一串的三百串,八枚一串的两百串,还有十五枚一串的一百二十串。”
建兰又指指角落里一堆色彩鲜艳的荷包:“这些是给三姑娘预备打发体面下人的,绿色是一两银子,打发各房大丫头,红色二两银子打发管事妈妈,紫色五两银子打发几位管事。”
建兰心里嘀咕,光这些就足有五十多银子,拿出手绝对体体面面,也不知道周家这些姑娘爷们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能有夫人这么好的嫂子。
这边清点完毕春花舒口气,在建兰的伺候下刚走到大厅没还没说话,绿萼忽然抱着湿漉漉的怡儿慌慌张张冲进来:“夫人,救命啊大小姐落水了……”
怡儿再差几个月就整整六岁,不是那么好抱的,更何况绿萼抱着她一路跑回来,一句话没说完气都喘不匀。抱着怡儿的胳膊沉沉往下坠,绿萼自己也腿软的往地上瘫。
胡雅卿急忙起身去拉,却没有才出来的春花迅速,只一眨眼春花就超过胡雅卿,把怡儿接到怀里。怡儿到了春花怀里,吓傻的孩子终于‘哇’的一声,抱着她娘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
“五叔……五叔……”
“五叔怎么了?”几乎不哭的女儿吓成这样,春花心疼的不行抱着慢慢摇哄。
周清贞微微皱眉旋即放平,走到春花身边语气安慰:“晚照不怕,爹爹抱,爹爹力气大保护晚照。”怡儿哭啼啼伸开胳膊,转到父亲宽阔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