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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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次元壁破裂了。
这种微妙的怪异感,就像半扇流苏脑子里的泥石流倒灌进了她家,而自己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当然,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小溪流也绝对不可能是奚泠。
虽然她俩都喜欢用猫猫表情包。
磨砂门内的影子被拉长了点,随后又重重跌下来。伴随着“扑通”一声,叶辞柯的心跳也乱了一拍。
奚泠似乎在尝试着站起来,但失败了。
乱七八糟的揣测被强行镇压,当务之急是眼前的事。她开始思考解决方案,并且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穿衣服了吗?”
奚泠声音很轻:“刚才站起来套了睡衣。”
叶辞柯心下稍安,先礼貌地敲了敲门:“那我进来抱你出去。”
“好的。”
得到了首肯,叶辞柯拧开门把手,瞧见了并着腿坐在地上的人。
奚泠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往下滴着水,裙子也被水晕开大片,单薄的衣料紧紧贴着皮肤。
她安静地望着叶辞柯,眼中水光潋滟,脸上也不知是泪还是别的。本就白皙的皮肤抹上了一层莹润的水色,如蚌珠生光。
有一种脆弱的美感,但叶辞柯没心思欣赏。
她皱起眉询问:“你怎么摔的?”
“踩到了沐浴露的泡泡。”
叶辞柯目光在浴室里转了一圈,在门口发现了奚泠的拖鞋,心下了然。
嘴上也不轻不重地斥了句:“又没穿鞋。”
奚泠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诚恳:“下次一定。”
嗯,又是认真道歉,然后死也不改。
叶辞柯腹诽着,转头去找浴巾,余光却不小心瞥见衣架上挂着的贴身衣物。
让人呼吸一窒。
她真的只穿了一件睡衣!
叶辞柯僵硬地转过头,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走路,反应了几秒才进去关水,再取下浴巾把奚泠裹了两大圈。
她目光落在奚泠身后的瓷砖上,下手也没轻没重,直接把人裹成了猫猫虫。
奚泠沉默半响,费劲把自己的双手从浴巾中解放出来,然后仰着头看向叶辞柯。
“抱。”
言简意赅。
叶辞柯不自觉地揉了揉指腹,心颤得厉害。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在她心里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见她半天没动作,奚泠歪了歪头,秀气的眉毛也蹙起。
“怎么了?你难道抱不动我?”
语气充满疑虑,是在□□裸地质疑她的能力。
不能说alpha不行!
叶辞柯一咬牙,摒弃杂念,斩钉截铁地回答:“能抱。”
随后倾身,手一揽就把奚泠连人带浴巾一块儿抱了起来。
抱起来的瞬间叶辞柯就惊了一下。
好轻。
她知道奚泠是在调整姿势,可毛茸茸的浴巾卷时不时地动一动,蹭一下。
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像是抱着什么软乎乎的小动物。
与此同时,奚泠也在心中吐槽,某些人没谈过恋爱,连电视剧都没看过吗?
好好的公主抱被她弄得像搬货物?只能说僵硬。
她只好自己动,让自己舒服一点。
奚泠终于调整好了,无比自觉地勾住叶辞柯的脖颈,身体隔着层浴巾与叶辞柯紧紧相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湿润的手正好搁在叶辞柯的后颈上。带着温度的手指一曲,就轻轻摩挲过底下的皮肤。
细碎的电流顺着脊柱直接滑到尾椎,叶辞柯脚步一顿,耳垂就渐渐漫上了嫣红。
alpha的腺体没有omega那般敏感脆弱,但也不能随便乱摸。
叶辞柯深呼吸,哑声道:“手,往下面放点。”
“噢。”
奚泠听话地放下手,转而搭在叶辞柯的肩上。
剩下几步路,怀里的人很老实,乖乖被她抱进客卧,放到床上。
奚泠吸了吸鼻子,抬手掩面,打了个喷嚏。
卧室里空调温度打得比较低,而她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再继续穿下去会着凉。
叶辞柯顺手把奚泠方才掀开的浴巾拢紧:“你带了其他睡衣吗?”
奚泠摇头:“没有,行李箱装不下了,我想着到你这里重新买,刚下的单还在路上。”
叶辞柯无言以对,奚泠小小的行李箱装不下一件睡衣,但是能用自己的车后座搬运大熊和抱枕。
“我去给你找件新的。”
说完,叶辞柯这才猛地想起家里的新睡衣被秦寸雪穿走了。
见叶辞柯突然呆住不动,奚泠眨眨眼:“怎么?”
叶辞柯纠结片刻,决定坦白:“突然想起家里没有新睡衣了,要不你先穿别的?”
奚泠温和地颔首。
“没关系,旧的也行。”
叶辞柯一楞,连忙解释道:“不是旧不旧的问题,是我穿过了。”
“哦——”奚泠嘴角勾起来一点,像是在宽慰她:“那也没关系的,重新跑一趟或者等人送来,多麻烦你。”
她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反而让叶辞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究竟在害羞个什么劲。
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叶辞柯还是翻出一套洗干净的睡衣,送去给奚泠。
“你穿好了喊我一声,我去给你找点药膏。”
奚泠悄悄地把手挪到浅灰色睡衣上,按了按。
她眼底的笑意愈深,语气也温柔:“行哦。”
叶辞柯从自家药柜里找到了外敷的伤药,回到奚泠门前,没等多久就听见了奚泠喊。
“我好了。”语调轻快。
她推门,奚泠正低着头,把长了一截的袖子挽起。
自己的睡衣穿在奚泠身上有些宽松,她瘦弱的骨架子撑不起布料,就显得空空荡荡的。
但是,一想到那是自己的睡衣,就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萦绕在心上,又麻又痒。
睡衣如同一个记号,她套上了,就像是谁的所有物。
叶辞柯垂眸拧开药膏,蹲下身:“哪只脚?”
奚泠眼睛弯弯,弯腰撩起裤腿,露出脚踝:“这只。”
是有些红肿。
叶辞柯沉声:“怎么还是这只脚,上次吃饭也是”
听起来似是在责备,但她手上还是很诚实,替奚泠细致地抹上药膏,再用手掌揉开。
“早年练舞伤了脚踝,后来就一直容易摔。嘶——”
这一声不加掩饰的痛呼,让叶辞柯手底下的动作轻了好几个度。
脆弱,她在心里如此评价到,但是只会让自己心疼。
属实是被拿捏了。
上完药,又给奚泠吹完头发,叶辞柯一刻也没歇,忙着把人抱下楼。
某个娇贵的小公主要看电影,总不能放着不管。
坐在柔软的毛毯里,奚泠捧着叶辞柯准备的甜牛奶,觑她。
“叶辞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说完轻声笑起来,笑得叶辞柯心神不定。
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句话:【我只有这个了】
只能说半扇流苏的泥石流文学害人不浅,迟早要被和谐。
身边人还在继续说,声音轻得如同呢喃。
“等我脚好了,就跳舞给你看。”
“好。”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柠檬混合着青草的苦涩,随着体温和水汽蒸腾至空气里,再深入肺腑,好闻到让人昏昏欲睡。
气氛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应或者疏离,居然意外地温馨。
她恍惚间生出了一种错觉,她俩并非初见的朋友,而是久别重逢的归鸟,在黄昏时抖落羽毛上灰尘,互相依偎。
叶辞柯正想问奚泠要不要去休息,肩膀上却是一沉,奚泠身子倾斜,把头搁在了她的肩上,呼吸清浅。
她好像睡着了。
叶辞柯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回床上,盖了层薄被,并且贴心地替奚泠压好了被角。
她叹了口气,干脆自己也回去补觉吧。
但没能走成,衣服又被攥住了。
奚泠半阖着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还要强撑着开口。
“叶辞柯,谢谢你。”
声音小得如幼猫呜咽,要不是叶辞柯耳力好,估计还听不清。
叶辞柯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软声哄着:“快睡。”
奚泠听话地闭上眼睛,却还是以极其缓慢的语速说:“嗯,我以后会乖乖的,不给你添麻烦。”
似乎某种酸涩的液体取代了血液,开始在叶辞柯的血管里奔流。
叶辞柯很想上去抱抱她,但理智占据了上风。
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回到的房间,只呆坐了半响。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奚泠好像很爱黏着自己,她在别的alpha面前也是这样的吗?
叶辞柯脑子里的情感模块直接超负荷运转,她决定虚心听取一下别人的意见。
比如秦寸雪。
她都打开聊天框了,却突然想起那句话,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是不是喜欢我?
为了防止自己判断失误,造成什么尴尬局面,叶辞柯立即换了种委婉的说法。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表现。]
秦寸雪秒回。
[喜欢也分很多种,叶崽,漂亮可爱的omega姐姐我见一个喜欢一个,每个都上去要联系方式。]
[你问的是哪一种?]
叶辞柯沉思了几秒,打字:[爱情。]
[哟哟哟,某咸鱼百年不蹦跶,一动就要把人给吞咯。你都这样问了,怎么还没想明白?]
叶辞柯皱眉:[不是说我。回答问题就行,别做其他的猜测。]
[我懂了,无中生友呗。我就问问你,想不想和她?]
几分钟后,对面没反应了。秦寸雪疑惑地发了个表情,聊天框里随即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你已被对方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