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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兀自争吵着,没发现廊檐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转身离去。
秋露小心翼翼端着手里熬好的药汁,怕凉了影响药性,脚步不停往西院走去。
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不由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她家小娘子是清白的,才没有出那种事,都怪郎君和娘子太狠心,直接将小娘子送回襄州,先前在长安定好的亲事怕也是不成了。
还有那严家郎君,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回来不过几个月,都听过好些他的传闻。
到了西院,秋露掀开帘子走进去,轻声问在给小娘子打扇的夏荷:小娘子醒了吗?
夏荷扶起许乘月:早醒了,在等你呢。
秋露端着药坐到床前,用汤匙搅搅。
见她还要一匙一匙喂,许乘月忙说:我自己来,不用喂。
这种药慢慢喝简直酷刑,还不如直接一口闷。
说罢接过药汁,咕咚咕咚一口饮尽。
秋露抽了抽嘴角,小娘子真是越来越豪放了。
许乘月放下碗,露出痛苦的神色。
嘴里如同塞了一把黄莲和苦瓜,夹杂着古怪的气味,充斥着整个鼻腔,没吐出来已经是她的极限。
许乘月觉得不如不喝,毕竟效果得靠赌,还不如味道给她的伤害来得大。
漱完口,再用蜜饯压压,总算好了些。
秋露觑着她的脸色,吞吞吐吐的说:小娘子,婢子方才路过大郎君的院子,听见他们说
她说了半截话就顿住,像是难以启齿,许乘月好奇地看向她。
要把小娘子嫁给严司马家的郎君。小娘子可千万不能听他们的,那严家郎君奇丑无比,性格粗暴脾气大,对待下人动辄打骂,每年都会从府里抬出好些美貌婢女的尸体,听说皮肉都烂了。
许乘月心里一沉,忙问道:他们好歹也是我长辈,缘何如此?
小娘子单纯,看谁都心善,却不知大娘子人面兽心,想卖了小娘子给她家大郎换聘礼,给大郎君换官位。秋露说得咬牙切齿。
夏荷听得火冒三丈,岂有此理,小娘子的亲事哪里轮得到他们做主,要不是
说到不该说的话,被秋露一个斜眼瞪得偃旗息鼓了。
秋露心疼,提议道:不然我们去求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管事的。许乘月穿来好几天,虽然身子不大好,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但基本情况还是了解一些。
原主的父亲在长安做官,好像因为原主犯了什么事,被送回老家,现在府中祖父已经过世,祖母年纪大了万事不管,府中掌事的是原主的伯父与伯娘。
要不,写信给郎君和娘子?她问得小心翼翼。
小娘子一来襄州就病了,秋露没敢提过长安的人和事,怕她听了伤感。
如今实属无奈,想着郎君总不至于如此绝情,推小娘子进火坑。
他不会管的。要是管的话也不会将原主扔回老家,一连几个月不闻不问。
再说,一个封建社会的父亲,是不会听女儿的意见的,特别在婚事上是不容许插嘴的。
秋露闻言更加难过,心中悲哀。
夏荷双手叉腰,挺起胸膛,大不了婢子骑马带小娘子回长安,还能任他们摆布?
许乘月一听这话却笑了,压下心中的愤怒和郁气,安慰他们说:亲事定下来不会那么快,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才好为日后打算。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下床走两步都困难,更别说去长安。
至少婚事肯定要经过原主父亲的同意,按照古代车马的速度快不了,还有时间。
两个婢子唯她马首是瞻,忙不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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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前世是个作者,不少作品都卖了影视,在业内小有名气。
她写过的题材也多,每次写书都要搜集好多背景资料研究,其中就有唐朝,所以一睁眼就从家具摆设中大致推算出应当是在隋唐时期。
本想着还算不错,好歹是贵族家庭,唐朝的风气相较于其他朝代来说也算开放。
再加上原主的父母远在长安,隔房的伯父伯娘管不到她头上。
除了衣食住行让她有些苦恼,简直不能更满意。
谁能想到后面埋着大雷呢?
早该知道的,封建社会的年轻女性本身就是一笔资产,免不了遭人惦记。
看来此地不能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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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之后确实如她所说,好好保养身体。
每天按时喝药保持充足睡眠,经常下地在房内行走锻炼身体,渐渐好起来,但她并没有声张,府里的人都以为她身体还是老样子。
大概距离秋露偷听的那天过了有大半个月,孙氏突然登上门来,进了许乘月的院子。
丫鬟的通传之声传到室内,正溜达着的许乘月连忙停下脚步,脱掉鞋子躺到床上。
七娘,伯娘给你报喜来了。孙氏性格颇为豪放,人未至声先到。
许乘月假装才听到她的声音,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孙氏进门见到这场景,连忙快步上按住她,嘴里叫唤着,哎呦,可怜见的,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