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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俩边走边说火龙帮的事儿,匆匆赶回住处,换了身衣服,便带着礼物直奔甄世豪的住处。今晚甄家大厅灯火通明,格外热闹,下人们进进出出忙活着,大厅地中间摆放一张桌,桌子上罗列杯盘,甄世豪夫妇居中而坐,挨着甄世豪旁边的是海墨天,然后是甄屹,甄梦则坐在老夫人旁边,席上并没见霍天西。马跃兴和笑义兴给大家见过礼,递上礼物客气几句,甄世豪让哥俩入席,俩人挨着甄屹坐下。

落座后,甄世豪首先说道:“今天咱们是家宴,既然是家宴就都是家里人,都不必拘束,我先给你们引荐下。”说着一指海墨天道:“这是我外甥海墨天,火龙帮的副帮主。”又一指马跃兴哥俩:“这二位是我好友的弟子马跃兴和笑义兴。”其实彼此早都看到了,介绍完后,甄世豪接着道:“刚刚我听屹儿说,你们早就认识,还有些恩怨?”

“舅舅,我们之前是有些不愉快,那都是年轻气盛导致的一些误会,如今是一家人了,自然会好生相处,您老放心。”海墨天抢着道,然后这家伙和甄屹是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大概描述了一下,他自然不会说自己的不是,竟捡那好听的说。

“这么说来你们做的确实是有些过了,不过呢,这里边儿也有手下人挑唆的原因在,也算情有可原,二位贤侄,你们认为呢?鉴于墨天今日的态度,你们兄弟是否愿意担待一二,重修于好呢?”甄世豪听罢道。

“以前不知也就罢了,今天既然知道甄世伯和海帮主是舅甥关系,您老又当面说合,我们做晚辈的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听您老的,以往恩怨自然一笔勾销,过去那篇儿咱翻过去,从今天起,重打鼓另开张,我们从头来过。”马跃兴表态道,笑义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在这种场合自然不便表露,所以只是听着却一言不发。

“说的好!马贤弟果然爽快,那海某敬二位兄弟一杯,算哥哥我赔罪了,以前都是哥哥我的不是,你们多包涵,从今往后我们多亲多近。”海墨天举杯道,说完一饮而尽。

“海兄,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兄弟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好,干了这杯。”马跃兴道“干!”笑义兴跟着。

“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多和气啊!二位贤侄还不知道吧,火龙帮此次有镖来托,乃是墨天引荐之功,我已经和霍帮主见过面了,初步达成合作了,火龙帮以后就是咱镖局的雇主,混江湖嘛,低头不见抬头见,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所以老夫希望你们兄弟和火龙帮的恩怨到此为止可好?”甄世豪道。

“只要火龙帮肯罢手,我们兄弟自然没话说。”马跃兴回应道,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甄世豪开始张罗大家开席,众人边吃边聊,老夫人和海墨天一直在拉家常,打听其父母近况。这边儿,甄屹、甄梦陪着马跃兴和笑义兴。不多时,老夫人吃好了,跟众人打过招呼提前离席,休息去了。又过了一会儿,甄世豪提起酒杯道:“今日家宴,看到你们年轻人,长大成人有出息老夫很高兴,不过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了,也不胜酒力了,所以呢,只此一杯,我也回去休息了,你们年轻人继续,没有我在你们也能更放开些,屹儿、梦儿替为父尽好地主之谊。”说完喝了杯中酒也离席而去。

大厅中就剩下五个人,四男一女,没有了长辈在场,大家更放的开了,尤其是笑义兴,几杯酒下肚后开始打开话匣子,天南地北,出镖时的见闻,说起来没完,逗的大家哈哈大笑,相反,此时的马跃兴则显得安静许多,没有笑义兴那么多话,只是哥俩的目光却时不时的会投向甄梦,甄梦自然感觉的到,却是在有意回避、故作不知。另外哥俩还发现,这海墨天也是眉飞色舞的盯着甄梦,表妹长、表妹短的没完没了,哥俩看在眼中都是气不打一处来,而哥俩的这一表现也被海墨天看在眼中,于是便不停的拿甄梦说事儿,挑动哥俩和其拼酒,当着甄梦的面儿岂能被他叫住,尤其笑义兴,那是宁可喝死也不能认怂,于是双方就针锋相对的较上劲儿了,桌上很自然的呈现出两个阵营,甄屹自然向着表弟海墨天,而马跃兴肯定是站在笑义兴这边,双方划着拳、行着令,互相叫嚣着,这酒喝起来就没数了。

甄梦都已经变成了丫鬟,帮他们斟酒布菜,然后就在旁边看笑话,看他们出洋相。很快,笑义兴因为喝的太猛、太多,第一个醉倒,甄屹第二个,只有马跃兴和海墨天还在坚持,马跃兴开始还在尽量控制,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怎奈情势所迫,又不愿服输,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最后也醉倒在桌上。

等马跃兴也醉倒后,海墨天则站起身,分别到马跃兴和笑义兴身旁,摇晃了两下又呼唤两声:“起来,接着喝啊!”见二人皆是人事不知,方才拍了下旁边的甄屹:“表哥,别装了,起来吧,都趴下了!”甄屹缓缓起身,两个人都像没喝酒一样相当清醒。

“都放倒了?检验过了?”甄屹问道。

“表弟我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药挺好使!”海墨天道。

原来他们俩只有最开始喝的是酒,后面喝的竟都是水,而且还提前吃了解酒的药,所以才这么清醒。甄屹见状看向甄梦道:“梦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甄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而后吃力的架起马跃兴向外走去。甄屹又另外吩咐人将笑义兴抬走,海墨天在一旁直砸吧嘴:“便宜那姓马的小子了,可惜梦儿这么水灵的丫头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若是真喜欢,以后还是你的。”甄屹阴笑道,二人勾肩搭背去休息了,残席交给下人处理了。

且说小姐甄梦架着马跃兴回住处,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马跃兴弄回房间,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桌旁喘息半晌,喝了口水,然后静静的坐在那里,手拖香腮看着人事不省的马跃兴发呆,原本白净的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虽然我更喜欢笑三哥,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叹造化弄人了。”似乎是犹豫了许久,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银牙一咬:“罢罢罢,既然不想任人摆布,为了自己的将来,也只好豁出去了,我将全部希望都押注在你身上,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以后能好好待我!”说着,已满脸红透的甄梦竟跳上床,盖好被子后,闭着眼睛自解衣带。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口干舌燥的马跃兴迷迷糊糊起身找水,闭着眼睛在桌上摸到水壶喝了一通水,而后重新上床,隐约间觉得身边似乎有人,机警的性格让他多少有了那么半分清明,可当他那一双朦胧醉眼,看到甄梦的容颜时,瞬间清明消退,喃喃自语道:“梦儿!梦儿!呵呵!我,又梦到你了,虽然说起来觉得很羞耻,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哪怕是梦中一亲芳泽,甚至亵渎了姑娘,我也在所不惜,只盼长梦不醒!”他是边嘀咕,边去亲吻甄梦,且翻身压在了甄梦的身上,处于似睡非睡状态的甄梦自始至终也没敢睡实,马跃兴的举动顿时让她感到又惊又惧、又羞又恼,奋力挣扎了几下也没起什么作用,最后竟双眼一闭,头一扭,眼角淌泪,听之任之了。

东方现出鱼肚白,头昏脑涨、头重脚轻的笑义兴摇晃着身体,一把推开马跃兴的房门:“老二,昨晚后来”“啊!”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如同炸雷般响起,打断了笑义兴的话。笑义兴瞬间石化,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慌乱扯被子蒙头的甄梦,还有一脸茫然、睡眼惺忪的马跃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出“如何”俩字,酒瞬间醒了大半,愣怔片刻后反应过来,迅速转身而出并愤愤的摔上房门,丢下一句冰冷的“外边等你!”

初被两人惊醒的马跃兴还是一副睡意朦胧、不知所谓的样子,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慌乱间竟从床上跌到地上,明白过来的马跃兴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呆愣片刻后开始手忙脚乱的边穿衣服,边嘀咕:“怎么,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会这样?梦儿怎么会在床上?难不成昨夜不是做梦?槽糕真糟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梦儿为什么会在床上?”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问谁?”听着他叨咕被子中的甄梦没好气的哭着道。

“梦儿,你,你别哭,你别哭啊!我,我,我会负责,我会负责的,只是,哎呀……”马跃兴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急的只拍脑门,已经穿好衣服的他,搓着手直转圈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想到笑义兴还在外边:“我先出去见见老三,你先把衣服穿好。”马跃兴说完转身飞也似的逃出房间。

外面的笑义兴正在等他,马跃兴紧走几步还没来得及开口“马老二,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竟然做出这么下流无耻、禽兽不如的事,你,你”笑义兴气的手发抖,指着马跃兴劈头盖脸骂道。

“老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马跃兴想要辩解几句,可事实上他自己也在发蒙,根本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是你,我是我。”笑义兴说完一跺脚,飞身上房“老三,老三,你听我说,你别走,你去哪啊?”马跃兴喊了两声也没能叫住笑义兴“不必找我,我去找老大了!”远处传来笑义兴的声音,几个闪动后已不见人影了,马跃兴有心去追,可屋里还有一个呢,马跃兴顿觉头大如斗,犹豫半晌才硬着头皮转身进屋,此时的甄梦已经穿戴整齐,见马跃兴进来,满脸绯红低着头道:“我会请父亲做主,记住你说的话。”然后夺门而出,马跃兴张张嘴,抬了抬手,最终既没说话,也没拦着,颓然的往凳子上一坐捏呆呆发愣,此时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天亮后就去向甄世伯请罪!

可还没等马跃兴去请罪,总镖头甄世豪已经派人请了,马跃兴感觉头皮发麻、心里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去见甄世豪,刚到门口就被甄屹和海墨天堵在了门外“畜生!你不是人。”“让你欺负梦儿,我让你欺负梦儿。”俩人是边骂边打,拳打脚踢,毫不留情,马跃兴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闭着眼咬着牙挺着,屋里的甄世豪听到声音,出声制止:“你们两个住手,让他进来。”俩人这才停手,像对待犯人一样,连推带搡把马跃兴弄进屋里。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他聊聊。”甄世豪道,甄屹和海墨天气呼呼的退出去,出了屋二人不禁掩嘴偷笑。

此时的马跃兴已经鼻青脸肿,鼻口窜血,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见那二人退出屋内不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自己抽自己,反复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对不起您老!”甄世豪见状赶紧起身离座,制止马跃兴:“跃兴贤侄,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

“甄世伯,我对不住您,我酒后无德,竟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实在是没脸见您,您就让在这跪着吧。”马跃兴跪着不起道。

“按说你做出这种事确实该死,可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现在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就算杀了你也于事无补,那能有什么用?我找你来,是寻求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甄世豪直起身道。

“这没什么可说的,我做的事儿我负责,只要世伯和梦儿妹妹不反对,我愿娶梦儿为妻。”马跃兴干脆道。

“敢作敢当,还够个人物,算条汉子!我此前也曾问过梦儿,比较中意你们哪一个,那时梦儿说对你们两兄弟都颇有好感,我也曾想过,从你二人中择一成为我甄家女婿,只是我们父女都犯同一个毛病:难以抉择。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儿,也算是天意,既如此那就听天由命吧!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也都到了婚娶的年纪,既然你这么想,那事不宜迟,咱这就把事儿给办了,择一吉日完婚也就是了,免得闲言碎语,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让外人看笑话。”甄世豪道。

“您说现在?这是不是太仓促了!世伯,能否宽限些时日?”马跃兴听了甄世豪的话不禁愣道,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各种惩罚,也没打算推脱责任,只是他万没想到,甄世豪几乎没怎么责怪他,也没难为他,相反痛快的答应了婚事,且要马上完婚,这却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最主要的是他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怎么?你想反悔不成?”甄世豪脸一沉,带着些许怒意道。

“不不,世伯,您别误会,我没有反悔之意,只是,我觉得这么匆忙太对不住梦儿妹妹了,晚辈虽然功未成、名未就,但也不想亏待了梦儿妹妹,起码也要明媒正娶,况且您老也知道,我是孤儿,在这世上我只有师父这么一个亲人长辈,毕竟他老人家还健在,弟子成婚这种大事怎么能不通知他老人家呢?”马跃兴道。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难得你这份孝心!那你的意思是?”甄世豪道。

“世伯,您看这样可好?我先和梦儿妹妹定亲,嗯”马跃兴略沉吟后接着道:“半年吧,半年后我们再完婚,您看如何?”马跃兴道。

“这样也好!难得你能考虑的如此周全,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甄世豪沉吟片刻后道,因为马跃兴这番话有礼有据,无可反驳,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世伯,还有件事儿,义兴他最先知道这事儿,恐怕他是误会我用卑鄙手段抢夺梦儿了,因此负气而走!希望世伯能派人找他回来。”马跃兴恳求道。

“无妨!义兴贤侄也不是小孩子了,又有一身好功夫在身,不会有事的。年轻人气盛,等气消了自然会回来,误会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晚上他若还不回,我自会派人去寻找他。”甄世豪表示理解并安慰道。

这一老一少谈过之后,甄世豪让马跃兴先回去休息,顺便处理下於伤,这模样定亲多不好看啊!在准备下,三日后定亲,马跃兴只好照做。由于挂念笑义兴,他私下里请张宏烈帮忙寻找,但却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消息。难道老三真的离开长安了?马跃兴不禁这样想,但总觉心中不安,甚是担心笑义兴。而这几日处理这繁杂的事情时,冷静下来的马跃兴却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掉进了某种阴谋当中,虽然自己现在还看不透,也看不出任何对自己不利之处,但是却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令他大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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