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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师的本质就是「疯子」。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和梅原悠这么说过。
也有人说过,「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刚好,梅原悠这两点都占了。
聪慧早熟的「天才」……被家人寄予厚望,但却又因为女孩子的身份而放弃。
梅原悠有一个弟弟,一个资质很普通的普通人弟弟。看不见咒灵、脑袋也很一般。
然而却比她更受父母的疼爱……只因,他是父母期盼以久的「男孩」。
从「小悠,妳是妈妈的希望,妳不可以出错,妳必须是最完美的。梅原家未来就靠妳了。」一直到「终于是男孩了呢,梅原家以后就不用担心了,虽然小悠很努力,但毕竟……是个女孩呢。」
她一直如履薄冰的走在被父母规定的完美路线上──一条小小的、细细的……一不小心摔下去就粉身碎骨的「完美」道路上。
……
「这孩子只会死读书呢。真是的,一点小孩的样子都没有,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嘛──还好,现在有小翔出生了。」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不是一直按照妳說的在做吗?妳不是说只要做到「完美」就可以了吗?」
「嗯?妳的意思是我的教育失败?」
「我、我不是……」
「算了……失败就失败了。」
……
「失败品」
在「天才」这个外皮下,她就是一个性格不全的「失败品」……
……
所以说,踏入咒术界基本上就是在往「疯子」的路上前进着。
在当初骄傲的说着「天才是必须踩着荆棘前进」的同时,她或许已经疯了。
在父母冷淡的看着她走进这危险的世界时,她大概是疯了。
疯狂的讨厌这个不完美的自己。
她伸出手,拿起餐推车上的金属盖子。
空的。
“哎呀。”五条悟轻呼一声。
“切……”梅原悠反手将盖子丢在地上。
“哐啷──”金属撞击地毯发出闷声。
“妳似乎很失望呢。”五条悟笑似非笑的看着她。
梅原悠瞥了他一眼。“这是当然的吧……还以为会出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那么按照妳的经验,这时候会发生什么呢?”五条悟继续问道。
她哪来的经验啊。
梅原悠面无表情的别过头,随口回答:“应该是出现什么不科学的东西吧。”
毕竟按照刚刚那个灵异事件来看,这大概是某种预告。除非游戏出现bug,要不然除此之外这莫名其妙的一出她也想不通为什么。
随便地丢下那句不负责任的话后,梅原悠朝门的方向走去。
五条悟好奇的观察那个自称阿悠的女人,看年纪应该和他还有杰差不多大。
明明觉得很麻烦,但是还是一个个的询问每个人的故事。
明明在怀疑她了,但依旧临危不乱的将怀疑有条理的反驳回来。
在场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所有人当中她最弱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担任了引领者这个角色。。
游戏「前辈」什么的,在实力的基准上可有可无……明明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向别人抛出橄榄枝寻求帮助。
那组男JK应该会接下的,再不济依照杰的个性他也会伸出手……
但她却什么都没做。
所以很奇怪。
刚刚的事情也是。
一个陌生的男人躲到她脚边,明明已经露出了困扰的表情了,但是还是依旧温和的安抚那个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倍的陌生人。
还有那个诡异的盖子,在没有人愿意冒着风险揭开时,也是她第一个走过去的。
就连现在也是……
梅原悠伸出手按上门把。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来自背后灼热的视线。她转过头,发现阿悟学弟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她想了想,决定邀请对方。“……要一起来吗?”
五条悟愣一下,接着笑了出声。“好啊。”
他走了过来,小小声的说了一句。“奇怪的人。”
──喂,她听得到好吗!
梅原悠瞪了他一眼,发现对方完全不在意之后翻了一个白眼收回视线。
握住门把的手微施力。
这时。
一只手覆盖上来,伴随着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喂喂──妳好歹也是女孩子吧?不要老是冲在前面啊,这事情危险的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语毕,对方将她的手扒开,自己握了上去。
认出声音后,梅原悠淡定的抽回手“……你才是呢,你不是怕的不得了吗?阿银先生。”
银时睁着一双没有精神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然后打开了门。
“再怎么怕……也不可以让别人站在我前面啊……”这句话声音小得大概只有离他最近的梅原悠可以听见。
……
打开门后,正常的走廊出现在他们面前。
窗外的路灯飞快往后闪去,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昏暗的走廊上──和刚刚漆黑一片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果然。
梅原悠绕过站在她前方的银时,往走廊踏出一步。
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刚刚进来时那条在正常不过的走廊。
她转过头,头歪过愣住的银时,对书房内的其他人说了一句。“走吧,去厨房吧。”
走去厨房的路上首先要走过包厢间那条无法并排只能容纳一人的走廊。然后通过列车间的连结处走到发现死者的餐厅,接着才是设计成厨房的包厢。
梅原悠走在银时的身后,对方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再走前面,后面半步距离是桂,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将她护在了中间。
接着是她两个学弟,在后方一米多的距离跟着。最后是她「小叔」二人组,同样保持距离走在最后面。
当他们抵达餐厅的车厢时,这个最刚开始作为他们首个聚集地的地方没有半点变化──也就是说「死者」依旧狰狞的倒在那边。
对方趴在桌子的脸颊、向下的手掌、与桌子接触的肌肤……一块一块的死亡的痕迹浮了出来,黑紫色尸.斑的扭曲覆盖着……
真实的要命。
梅原悠看了一眼后便冷淡的别过头。
没有人处理,没有人善后……就这么凄凉孤独的一个「人」坐在这个昏暗且空荡荡的车厢。
真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