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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山诣青的双眼,瞳孔骤然缩紧——
没说完的话音把那一口气硬梗在喉咙里,心惊肉跳的看着山诣青动作迅速的给路两边的车辆打着手势,单手撑着越过路中央的护栏急急从马路中间横穿而过——
尖锐的鸣笛和刹车声在这一瞬间刺激着每个行人的耳膜,应如是看着两辆车险险在他身子前后擦蹭而过,无意识的收紧抱着应棉朵的手臂——
……
始终吊着的一颗心,在看到山诣青安全到达马路对面时才堪堪落了下来。
应如是紧抱着应棉朵,看见山诣青站在对面路边的马路牙子边上,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直接靠近刚刚小丫头指着的那个小男孩,而是隔着大概不到两米的距离。
因为隔得距离有些远,应如是看不太真切。
小男孩远远看着,比应棉朵高不少,约莫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柔软舒适,而是一身剪裁合身,笔直坚.挺的深色西装,可能是因为很瘦,在这个尽显萧条的秋末,看着很是单薄。
做为一个母亲,她无法理解小男孩的妈妈怎么会在这个天气给孩子穿成这样,她视线扫过小男孩四周,除了匆匆而过的路人,并没有看到任何像是小男孩家长的疑似人选。
而让应如是也觉奇怪的是,刚刚路上这么大的动静,周围行人大都驻足而望,可他这个正是好奇年龄的小娃却是一动不动,低头盯着马路牙子边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瞧得认真。
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应如是眯了眯眼,还是没看清楚那一团东西究竟是什么。
小男孩身后的行人陆陆续续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没一个试图停下来关心、或是想要弄明白那个伶仃伫立着的孩子究竟是在做什么。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
应如是看着山诣青在原地慢慢半蹲下身子,左手手肘搭在膝上,张嘴对着小男孩说了两句话。
应如是不知道小男孩有没有听见山诣青的话,只是看他仍旧一动未动的低头盯着眼前的东西看。
山诣青又张口,这次说的话稍长了些。
半晌。
她看见小男孩终于扭头看了一眼他,不过很快又把头转了回去,但好像张口说了几个字。
应如是侧头看了看十几米外的天桥,又低头看了眼依旧攀着她轻轻发抖的小人儿,在小姑娘头上安抚的亲了亲,打消了要过去的念头。
男人看起来似乎可以搞得定的样子。
随后,应如是看见山诣青直起身子,把身上的白色运动外套脱了下来,上身只剩了一件黑色短袖t恤。
他拿着外套往前走了两步,可能是确定小男孩并没有排斥,才又继续走到他的身边,慢慢蹲下。
应如是以为他是要给小男孩披上,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他开口对着小孩又说了什么之后,他把那件雪白的外套盖到了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
……
“妈咪。”
这时候,应棉朵低低糯糯的声音在应如是耳边响起来,声音虽然还有些不稳,但好奇和疑惑更多一些,“医生叔叔怎么了?”
应如是收回视线,拍了拍应棉朵的背,轻声说,“小哥哥一个人站在路边太危险,医生叔叔怕他出意外才会很着急的跑过去,但是这样很危险,我们不可以学他,对不对?”
小姑娘贴在她颈边的小脑袋点了点,“妈咪说过要在绿色的灯亮着的时候才可以过马路,这里没有绿色的灯,不可以过马路。”
应如是亲亲她额头,“乖。”
又不由自主的把视线落到对面。
应棉朵把搂着应如是的小手臂抱的更紧了些,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怯怯的把头扭向马路对面的方向。
正巧看到的是山诣青小心翼翼捧着那用白色外套包着的一团东西站起身子。
“医生叔叔要走了吗?”应棉朵抱着应如是的手松了些。
“…嗯。”应如是应声,却意外看到直起身子的山诣青视线越过川流不息的车辆投向她们这里。
两人隔得距离真的算不上近,但不知为何,应如是愣是从他投注过来的“视线”里,看出来…察觉出来些微的…遗憾?
......可能吧。
鬼使神差的,她冲着马路对面的男人打了个手势,然后朝着南城公园的方向抬手比划了一下。
其实是想告诉他,明天他们可以在南城公园再碰面。
只是,应如是看着随后往反方向走去的一大一小——
就不清楚他,有没有看懂了。
-
应如是直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看不见,才抱着应棉朵往迪纳公寓的方向走。
小姑娘手里紧攥着那只小玩偶,一路上一直在好奇的问她“医生叔叔和小哥哥去了哪里。”
应如是不得而知,又不好骗她,只好转移话题,说起方才吃饭前,慕言蹊打来电话,说过会儿来接她们去慕宅吃午饭的事。
应棉朵对慕宅枫树林里那个手工搭制的秋千情有独钟,更别提慕言蹊母亲那一绝的烤点心手艺,遂一听应如是说这个,果然把刚刚这插曲抛在了脑后。
倒是应如是想着刚刚山诣青对待小男孩小心又耐心的场景,胡乱猜测着两人之前大概就是认识的。
……
应如是刚抱着应棉朵走到公寓楼底下,就被从林荫道旁飞奔而过的一个姑娘险险撞上——
“啊哇哦哇——!”应棉朵惊叫出声。
手里的小玩偶也被挥舞的小手甩得飞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忙不迭扶住应如是晃荡一下的身子,又慌慌张张的捡起地上的玩偶塞给应棉朵,声音里兜着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抱歉抱歉。”
那女孩看着约莫二十岁上下,脸圆圆的,眼睛很大,似乎是刚睡醒,头顶上翘着一撮短发。
应如是心有余悸,但还是搂紧应棉朵,朝女孩安抚的笑笑,“没事没事,小心一点。”
她话音才落,远方轻飘飘又飘来一叠的“对不起。”
女孩拐过错落的楼栋,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
谢谢地雷:化身孤岛的鲸1个(*≧w≦);
谢谢营养液:席水长流 7瓶(谢谢哦=3=);青衿 6瓶(感谢哇-3-);潇媚儿(每次看评论写那么多字我就想^3^)、duya(=(^.^)=)、醉酒儿(哈哈哈你个小机灵鬼-3-)、花如盈(*≧w≦) 1瓶;
酒酒鞠躬感恩!
第10章 那就从头来(5)
*
那日过后。
连续三天清晨,应如是都没在南城公园碰见山诣青。
由此可见。
她那天的手势,对方确实是没看懂。
……
这天,应如是带着应棉朵从南城公园回来公寓时,慕言蹊已经买好早餐在她家里等着她们娘俩了。
当初她打点好纽约的工作,回国前她老板季临渊,也就是应棉朵口中的uncle j,正巧有事请她帮忙,就是帮他女朋友慕言蹊成立基金会的事。
对应如是来说,倒不算是大事,况且自公司上下开始传季临渊有女朋友开始,她也确实对这个能让那身价数千亿的男人甘愿俯首的女孩子充满好奇。
没见面之前,季临渊连个电话号码都不舍得给她,美其名曰他甘愿做两人的“传声筒”,但应如是自大学开始在“me”做志愿者,怎么说也算是和他“同事”了七八年…看在每年年终奖的份儿上,她也不可能对他们这老板的脾气一无所知。
深扒一下这“甘愿做传声筒”的意思,其实就是“我想和我未来的老婆多说两句话”。
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她没谈过恋爱吧,所以并不是太能理解她这个“看似温和实则真·拒人三千里”的老板,谈起恋爱会是这么个“腻味”挂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直到一个多月前在南城机场看到来接自己的慕言蹊时,她倒是又能理解了。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相处一月有余,她浅薄的中文诗词,暂且也只能想起这么一句来形容这完美到几乎挑剔不出丝毫不妥之处的女孩子了。
……
最近一段时间,应如是着重在忙着帮慕言蹊成立基金会的事,因为刚给民政局交了初审可行性报告还在等批阶段,所以基本两人见面,三句话两句不离其左右。
从要引进的投资者到投资者的投资意愿,再到在何时何地开募集说明会…
这姑娘好学心也强,凡事都亲力亲为,做到极致。
每每说起来不止不休,巨细无遗。
“好了,”应如是看着帮应棉朵耐心擦着嘴边残渣也不忘跟她一遍遍确认细节的慕言蹊,好笑道,“虽然等政府审批时间是个问题,但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顺利,你也稍微放宽一点心,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慕言蹊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道:“我忘记给你说,前两天我帮你问了问这房东,她说这公寓她不打算卖,只租。”
应如是现在住的这套loft风的小复式是季临渊托慕言蹊在她还没回国前帮她租下的,直接租了一年,这公寓虽不算大,但好在五脏俱全,住她们娘俩绰绰有余。
虽然她这次回来不确定自己会待多久,但也不知为何,心里时时有个声音,想让自己在这有个栖息之地。这小公寓不管是房屋构造还是装修设计风格都很合她胃口,她本想就此以好,哪知…
应如是有些遗憾,“会不会是担心我们给的价位低?”
慕言蹊摇头,“不像是。”
“房东这个人我虽然也没见过几次,但人看着性格很好,也挺好说话的,我当时问她,她就直接说了没想过要卖,价钱问都没问过。”
“……”
好吧,看来听说这小区抢手的事是真的。
“不然,”慕言蹊折中,“我给售楼部问问,让他们帮忙留意点其他的,到时候我们再看?”
也只能这样了。
应如是看着把吃完饭的应棉朵从宝宝椅上抱下来的慕言蹊,“麻烦你了,蹊蹊。”
慕言蹊嗔怪看她,“说什么呢阿如姐,这点小事跟你帮我的来说,算得了什么。”
应如是回了个笑给她,才看自己打开电视找动画片看的应棉朵强调了一句,“自己看好时间,三十分钟哦。”
“ok妈咪!”
……
应如是收拾碗筷到厨房,回头看一眼跟进来的慕言蹊,“我记得之前听你说过,国内医院合作的医疗器械品牌大多都是你哥哥公司生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