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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艘运盐的官船到了京城后便不能再走水运, 主要是因为从京城往西北走的水路有一段还处于冰封中,马车走陆路时, 越往西边走越明显, 到了西北最大的伽梨江,官道早已被雪覆盖,老百姓只好将冻住的江面当做路。

“都小心些, 别滑倒了——”

盛言楚取下围巾冲后边呐喊:“咱们车上都是盐, 在江面栽倒,有得是苦果吃!”

拉车的汉子们齐声吆喝, 说听到了, 声音振聋发聩, 盛言楚怀疑再大点声都能将冰面震碎。

伽梨江窄而长, 马车下江后, 走着走着就从并驾齐驱排成一条长龙, 好不壮观。

“东家——”

周密哈着白气走过来,指着白雾茫茫的江面:“到了伽梨江口你我就要分开,取了冰片后我就去找您。再往上走就是到西北玉山, 那里坡陡路颠, 险象环生, 东家是头一次去, 可得加倍小心。”

盛言楚点点头, 交代阿虎跟后边的车夫多叮嘱唠叨几句。

“马上就四月了。”

盛言楚眯着眼看着头顶稚嫩的阳光, 问周密:“按说气候要回暖, 温度一高,玉山上边的雪该化了吧?”

昨夜他偷偷摸摸进了趟小公寓,这一年来, 他算是摸清了小公寓外的气候, 外边的冰雪常年不化,但他所处的朝代气温一高,那里的冰块也会有消融的现象。

这两天他经常听到轰隆的声音,应该是哪处雪峰崩塌了。

周密点头:“往年到了春夏之交,尤其是酷暑,西北玉山脚下的子民都会迁徙到嵊余府、奉先郡等地,今年这不是路被封了嘛,咱们不过去支援,西北各部得有灭族之灾。”

盛言楚咋舌:“用盐化冰不难,问题时玉山上的雪水到时候泛滥怎么办?”

周密也困扰这个,盛言楚手握成拳咚得捶手掌,琢磨一番后不安道:“不行!我得让下边的人提前做好准别,倘若化雪后有冰水灾,咱们不至于丧命才好。”

说干就干,当天夜里盛言楚便让车队停靠,然后将人聚到一块仔仔细细的将接下来可能会有的雪水冲击困难道了出来。

和周密分开后,盛言楚小心再小心,能走陆地就尽量不走江面,终于在四月初十到达西北玉山。

-

前来接应他们的是西北现任统领中的几位长老,一个个大抵有七八十岁,拄着拐杖从山上小道颤颤巍巍下来时,盛言楚看得眼皮抖个不停,生怕老人家眨眼间有个好歹。

“您就是中州来的盛大人吧?”

领头的白花胡子长老径直走到盛言楚跟前,盛言楚诧异,难为老人家能从一众人中一眼认出他。

“赫连长老安好。”

盛言楚来时做过功课,虽说当年老皇帝下令灭赫连氏全族,但还是有一些幸免于难的人。

西北的人极为信佛,信仰力十分的强,便是归顺朝廷后,西北各族依旧认为赫连氏能够带领他们走向繁荣,故而现在的西北仍然由赫连氏统领。

赫连长老脸颊冻得通红,见到盛言楚十分的激动,粗糙硕大的手拉着盛言楚紧紧不放。

“…您于我们西北可是大恩人呐!”

赫连长老官话说的十分顺溜,只听他热泪盈眶道:“去年玉山降大雪,我部子民得亏有您牵线从陵州运来的那几艘腌鱼充饥,大雪封山,猎物难狩,没有那些腌鱼,子民们定熬不过去年冬天。”

说着还想给盛言楚磕头,盛言楚笑着将赫连长老扶起来,亲自打听了西北百姓对陵州腌鱼的反馈后,盛言楚手往后一扬。

“朝廷一听玉山雪阻,立马命本官拉来三艘官船的盐,您老要不现在点几个人跟本官过去验一验?”

赫连长老忙摆手,笑呵呵道:“不用验,中州朝廷对我部子民仁爱有加,我替子民谢过中州的皇帝陛下。”

说着又要双膝跪地。

盛言楚优雅的将老人家搀住,虽说赫连长老推辞不核验,但他还是带着几位长老打开马车查了查车上运来的是真盐。

车队过来时,天色已经渐晚,想要卸盐化雪也得等明天才成,夜里,盛言楚跟着赫连长老小心翼翼地穿过窄而陡峭的小路攀爬上赫连氏几辈子居住的天坑寨子。

一路走来,还真有五柳先生描述的桃花源那般神奇,只不过这里放眼望去的屋子外都结了厚厚一层冰。

“委屈盛大人了。”

赫连长老略显难堪的开口,“好寨子还得往山上走,您初次来,今日定累坏了,再往上爬怕是吃不消,今夜暂且在这里歇下如何?”

盛言楚随遇而安,笑说不挑居所。

西北寨子和内陆的房屋有很大的不同,屋顶矮,窗格细密而小,总之盛言楚猫着腰进去时,总以为穿越回了上辈子的鸽子房。

夜里寒风呼啸,盛言楚身子贴着冷气环绕的木床实在睡不着,便将火炉往阿虎的床头挪了挪,自个则钻进了小公寓。

甫一进到小公寓,盛小黑猛地将他扑到,照着他的脸来回的湿舔。

“好啦好啦别舔了…”他双手抵着盛小黑的脑袋这才将这家伙推开。

盛小黑吐着猩红的大舌头,不停地摇着厚厚的大尾巴,俨然一副馋嘴的模样。

来时华宓君给他准备了不少熟食,他都放冰箱里了,这一幕被盛小黑逮了个正着,不过盛小黑就这点好,没他的命令,盛小黑绝不敢‘拆’冰箱。

取来一只玻璃瓶,玻璃瓶里的猪肉冻出白白的油花,他想点火加热都来不及,盛小黑跳起来对着玻璃瓶口猛地大舔一口。

盛小黑吃冷肉没事,他可不行。

除了当年科考做过菜,他已经好几年没摸过厨具了,生疏的热好一盘香辣肉,就着白面吃了起来。

想起阿虎夜里咬着咸的齁人的腌鱼块皱眉,他从冰箱又拿出一罐尚未解冻的猪肉放到桌上,预备着等明早出公寓时再带给阿虎。

-

饭毕,盛小黑拖着大尾巴来到书房小窝入睡,盛言楚还得收拾公寓的卫生。

进到玉山后,盛言楚突然觉得小公寓外的冰雪天地似乎和玉山融为了一体。

四月天里,天空还在飘雪的地方只有西北。

几台空调都开的,站在窗前赏雪的盛言楚嫌屋内闷得慌,便使劲推开窗。

打开的缝隙很小,不至于像以前那样飘雪进屋。

角落处的盛小黑感觉到凉飕飕的凉气,耷拉的眼皮倏而睁开,十来年过去后,盛小黑跟盛家两个孩子似的,醒了就不想睡了,咬着盛言楚的裤腿往窗口拉。

知道盛小黑这是想喊他出去溜达的意思,盛言楚本想像以往一样拒绝盛小黑,但这次来到玉山后,他突然也起了出去转一圈的心思。

自从小公寓的大门能开后,他只出去过两回,两次都没有走远。

来玉山前,他在京城寻摸了不少御寒的衣物,穿戴好,再给盛小黑系好颈绳。

深吸一口气后,他手附上防盗门,划拨几下,门开了。

冰雕的世界冷得出奇,好在盛言楚蹬着防寒的鹿皮靴,此刻外边的风雪停了,盛言楚牵着盛小黑踩在结实的雪地上竟觉得惬意至极。

今夜不是白雾到来的日子,视线空旷,雪光下,盛言楚能看清四周的风景。

紧了紧手中的桐油灯,盛言楚喊住奔走在前的盛小黑,盛小黑兴奋的在雪地里打滚,听到主人的叫唤,盛小黑伸着红舌头往回走。

“走慢些。”盛言楚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这里的情况他不熟悉,想了想,他还是将绑在盛小黑身上的绳子紧拽在手。

有了颈绳的束缚,盛小黑当下便不能在冰山上肆意的撒野,走快了,盛言楚一个用劲,盛小黑嗷呜一声叫,委屈巴巴的放慢脚步。

盛言楚走几步就停下来喘口气,不是他不想快些下去看看山下的景象,主要是小公寓附近杳无人烟,都说走得人多了就是路,可这片天地似乎没人出没过,没路他怎么走?

可不得留心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若是倒霉碰上雪狼,他还能第一时间拉着盛小黑藏进小公寓。

雪天.行走久了其实不冷,尤其当盛言楚穿得像熊的时候,行至一处风口时,盛言楚放缓了脚步。

风口处的风很大,盛言楚大致能猜到下边应该是悬崖峭壁,这要是滑到栽下去,小命当场就没了。

盛小黑却不怕,似乎对这一带极为的熟悉,见盛言楚停在风口不再接着走,盛小黑忽仰头朝着盛言楚狂吠了好几声。

“你要下去?”

盛言楚话才蹦出口,盛小黑就拽着他往右边雪团上猛地跳去,一个不稳,他整个人扑倒在雪地上,以为要挨一遭痛,没想到身下软绵舒适的很。

拍打掉膝盖上的雪籽,盛言楚下意识去挖身下蓬松的雪,拿出弯刀撬了七八下,待看清下边冰渣冻起来的东西后,盛言楚大喜。

是绿叶!

往旁边刨了几下,准确来说,是绿叶藤蔓。

在这等媲美三九寒天的地方看到绿叶实属稀奇,犹记得那时候去虞城青萝坞玩时,当地的老百姓总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叫什么险峻的荒郊外,哪里有绿叶哪有就有出路。

盛言楚当时还笑怼,说这话不对,该是有流水的地方才有出路,虞城的百姓哈哈笑,只道等他日后碰上了就自然而然会明白虞城古话的深意。

从小公寓大门处摸索到现在,他连个鸟的影子都没看到,更别说绿植,此地荒芜的令人害怕,好不容易看到惹眼的绿叶,他怎么着也要试试虞城的法子,好看看出路在哪。

换了个长棍,盛言楚像瞎子一样走一步就在雪地里戳一下,白雪掀开后,下边茂密的藤蔓显现出来。

抬眸往前看,藤蔓的走势就在风口处。

哀哀叹了口气,盛言楚认命的往风口处摸索。

盛小黑早已跳了下去,盛言楚耳边依稀能听到深谷下边的狗吠声,目测应该很深。

谨小慎微地挪步到风口,盛言楚此刻真是‘如履薄冰’,唯恐一不小心就摔下万丈悬崖。

龟速般走了半个时辰,盛言楚终于看到了盛小黑这个狗勾的身影。

从半高的冰阶上跳下来时,他才发现他走过来的风口这条路其实并不窄,也就是说,大大方方的走下来应该没危险,更有甚者,像盛小黑一样,‘噗嗤’一声不怕死地滑下来。

这还不是让盛言楚无语的地方。

举高油灯,看清绿藤的走向后,盛言楚心中骤然腾起一个‘艹’字脏话。

刚才他还纳闷盛小黑这个兽崽子兴奋个什么劲,原来兜兜转转他竟来到了小公寓窗外那颗大树下。

绿树高耸入云,仰着脖子看酸了也没看到顶端,而小公寓呢,更是没个影子。

至于盛言楚为何这般笃定这颗大树就是小公寓窗外的树,那是因为树上挂着一根结成冰溜的红绳!

这绳子是他当初用来试探小公寓窗外有多深用的。

垫着脚扯了扯红绳,倒是撒了一头白雪,红绳依旧悬挂在树梢上动也不动。

为了测试此处到底离小公寓有多远,盛言楚回到小公寓往窗外放红绳,红绳不够就拆毛衣,足足拆了半只袖子,绳子顶端依然没触到底。

总说参天大树直插云霄,但那是比喻啊,树总该有个具体的高度吧?

可他怎么瞧着小公寓和窗前的大树似乎隔着两个时空,但上边又能往下扔东西,这又意味着在同一个地方。

想不通。

盛言楚薅了把盛小黑毛茸茸的耳朵,手中的湿意和往常一样,可见盛小黑平时从窗户跳下来后来得就是这地方。

“小黑…”盛言楚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把窗打开,你回去看看再下来好不好?”

红绳测不了树底到窗户之间的距离,但他能根据小黑从这儿跳进窗所用的时间推测啊!

盛小黑傻乎乎的以为盛言楚在跟它玩,听话的蹿上一旁的冰阶,如箭般嗖得消失在原地。

盛言楚现身小公寓看着墙上的时针翘首以待,谁料就一个上下楼的功夫,刚才还在外边的盛小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还抖了抖身上沾到的绿叶。

“我了个去!”盛言楚下巴险些垮了出来。

小公寓不会真的从外边的冰雪世界独立出去了吧?可为什么红绳测量不了高度,盛小黑却可以轻轻松松的奔走在两个位面?

不信邪的盛言楚再次指挥盛小黑从窗户跳出去,他从小公寓出现到树底没一会,盛小黑也跟着落地。

几次试验后,盛小黑烦了,夹着尾巴蜷缩在树下不理盛言楚,盛言楚不好意思的笑笑,得罪了这祖宗可不是小事,有一次险些拆了他的书房。

想了想,盛言楚决定带着盛小黑继续往外探,听到主人要出去的指令,盛小黑原地满血复活,高束着耳朵站起来围着盛言楚来回转。

一人一兽继续往下走,走得时候盛言楚一直留心着脚下雪地里埋着的绿藤叶子,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盛言楚再翻雪块时,下边已经没了绿藤。

越往下边走,似乎越冷,脚下的雪团变得更为坚硬,拿棍子敲在上边发出‘蹦蹦蹦’的响声,盛言楚好几次被盛小黑拽着差点滑倒。

为了小命着想,盛言楚忙喊住盛小黑。

盛小黑撒欢的往盛言楚这边跑,毛茸茸的身子飞扑过来,盛言楚哪里抱得住,手臂往上一沉,盛言楚实在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力,屁股随之咚得一下往地上倒去。

痛得龇牙咧嘴的盛言楚无语望天。

临了,他还是摔了个王八朝天。

瞪了眼始作俑者,盛言楚挣扎的往前爬,试图捡起滚落在地的桐油灯。

地表的冰面光滑如镜,橙黄的灯火将这一片映射的清晰如昼,盛言楚低头往地上看的那一瞬间,五指突然收紧,胸腔处的心脏有一瞬间窒了下。

下一息,盛言楚抓起桐油灯远远地跳开。

抓着盛小黑逃进小公寓后,盛言楚双膝一软,啪叽跪倒在地。

他看到了什么?

干尸!

不对,是冰尸!

恐怖的画面不能去想,越想头脑越清醒,此刻呆在小公寓里盛言楚慌得手忙脚乱,索性将门窗锁好,叮嘱盛小黑不许拆家后,盛言楚忙出了小公寓跑到阿虎床上挨着睡。

-

在雪地里步行了几个时辰遇到冰尸的代价是,盛言楚一睡睡到半上午。

“爷,你可算醒了。”

阿虎急得团团转,给盛言楚倒了一杯西北的牦牛奶茶,心有余悸道:“早上我一醒来就看到您不知什么时候来我床上了,可是做了噩梦?”

盛言楚捧着热腾腾的奶茶浅啜着,闻言讶然:“你咋知道?”

阿虎嘴角扯出笑容:“还说呢,您没醒之前一直嚷嚷,我料到您是受了惊吓,便让人熬了锅甜甜的牦牛奶给您安神,这边的人说这玩意是好东西呢,您觉得好喝么?”

牦牛奶吗?

盛言楚垂眸瞥了眼木碗中白白香甜的汁水,笑了笑:“好喝,不过我手中这碗有点膻味,我娘她有法子去掉这膻味,加入蜜饯颗颗、茶粉等物,熬一熬更好喝。”

阿虎惊讶:“老夫人还会煮牦牛奶啊?”

乖乖,这又是他不知道的老盛家私密事吗?

盛言楚咕了口浓郁的牦牛奶,得意道:“那是日然,十几年前葳蕤山雪崩,静绥县里不知多少人家上门订我娘熬得牦牛奶茶…”

正说着,房门被敲开,进来的人一脸大胡子,操着别扭的官话问候盛言楚,说赫连长老请盛言楚过去吃午饭。

西北的饮食和内陆截然不同,油腥重,不能上山狩猎后,桌上的菜肴悉数都是风干过的牦牛肉或羊肉。

盛言楚着实佩服七老八十的赫连长老,就着硬邦邦的饼子吃几块腌鱼已经到了他的极限,赫连长老竟抱着干巴巴的牦牛干啃咬了一顿,那么硬,也不知老人家牙齿安康否。

饭罢,盛言楚以及随行的太府寺官差跟着赫连长老的人去卸海盐。

通往各方寨子的路险阻,盛言楚目测有十几条山路都被冰雪封住,为了防止大面积化雪后酿成水灾淹死人,盛言楚决定先将山路打通,让山上滞留的百姓先下来。

往堵塞的山路处撒了几袋海盐,在人力的加持下,海盐很快将雪吸收汇成盐水往下趟。

山下的百姓欢呼雀跃地拿着瓢过来舀雪盐水回家,盛言楚急说这水些许不干净,可惜这些百姓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似的,一桶一桶的往家舀。

就在这时,一道男人的声音冷沉地插进来,说得话盛言楚听不明白,但听语气是在训斥。

隔着人堆,盛言楚一时没瞧见人,但依稀觉得声音很熟。

男人严厉的话语掷下后,百姓们讪讪地倒掉木桶里的盐水,自主的让出一条路。

“巴…”盛言楚立马改口:“柳持安?”

走出来的男人身着一套褐色西北蛮族的辊袍,蓄着的长发编成无数小辫子绑起垂在脑后,左耳挂着的艳红羽毛耳铛十分勾魂,将其立体五官洋溢出的异域风情宣泄的淋漓尽致,经由冰封气候打造的冷白肌肤愈发衬着男人通身气派冷冽而又疏远高贵。

果真是人靠衣装,若不是亲眼所见,盛言楚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当年那个佝着背不敢和他对视的老实农家汉。

柳持安闻声觑过来,早在运盐的车队还没过来时,柳持安就知道盛言楚身为太府寺的少卿势必会跟着一道来,柳持安想过两人隔了几年后相见会有多尴尬。

可真到了见面的时刻,柳持安突然笑了,望着面前高大俊俏的男儿郎,柳持安恍惚间觉得盛言楚就像是离家多年的孩子,此刻学成归来,成了他打心眼里的骄傲。

初见盛言楚时,他还矮矮瘦瘦的,说话软糯,如今…

“楚哥儿。”

熟稔的称呼一出,阿虎傻了。

“您认识爷?”

柳持安笑着点头,笑容中却藏着苦涩,沉稳走过时,柳持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话语顿在喉咙处一时语塞,苦苦思索后,诸多想说的话终是汇成一句问候。

“你…近些年可好?”

盛言楚在南域时曾和柳持安通过几封信,之前的隔阂早已在‘腌鱼之路’的合作上烟消云散。

见柳持安问他,盛言楚笑说好。

柳持安脚尖踢飞散落在地的雪块,嘴唇嚅动,似是还有话说。

盛言楚心领神会,遂补了一句:“家里都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柳持安嘴角笑容放大。

远处正在撒盐砸道,当下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想了想,柳持安按捺住激动,引着盛言楚等人往高地上走。

待会雪水化开后,盛言楚最为担心的泄洪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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