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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玉拿着银镯看了一会儿便有些琢磨不下去,实在是一旁的人存在感太强, 越不说话越叫她心生拘谨,想起昨日的他, 一时间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颇有几分僵硬。

半晌, 沈修止才开口问道:“你饿了吗?”话一出口,声音依旧沙哑低沉至极,自然而然让人浮想联翩。

似玉连忙摇了摇头,“不饿, 只是渴了。”

沈修止闻言起身走到桌案旁给她倒水。

似玉见他酒醒了,便也没这么怕,直一门心思地想要和心头肉搞好关系,便没话找话道:“你昨日好像都听不见我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压着我,怎么求你都不理人……”

沈修止手间一滑,刚刚拿起的茶盏“啪嗒”一声清响,掉落在桌案上微微摇晃着。

他自然是记得的,可这般软绵绵地倒在床榻上,软声细语又如何听得进去,根本就是让人更生蹂.躏的心思。

他眼睫微颤,都有些不相信昨晚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默站了片刻,才抬眼看向她低声道了句,“……对不住,我确实没听见。”

“没事的,我就是随口一说。”似玉见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颇有些灼人,连忙垂眼回道。

沈修止重新拿起茶盏倒了水,转身走来,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她。

似玉接过便开始喝,确实是渴坏了,嗓子可有些哑了,昨夜可是辛苦了。

沈修止收回视线,俯身在一片乱糟糟的床榻上找不知丢到何处的衣衫。

床榻本就狭小,他这般靠近,似玉只觉连周围空气都稀薄了些许,慢慢有些透不上气来。

窗外的阳光微微透进来,隐约可以看见空气中上下飘浮着的细碎尘埃,外头的喧闹才刚刚开始,显得屋里极为安静。

他只着了白色里衣,四肢修长,看上去极为舒服,干净清隽,侧面如玉温润熠熠生辉,格外好看。

似玉缩在一旁喝着水,视线不自觉落在他身上,慢慢下移到窄腰和长腿上,一时疑惑他怎么腰不疼?

沈修止遍寻不到衣衫,只得抬头看向她这处,待触及到似玉的目光不由微微一顿。

似玉见他突然看来,吓得心口一抖,连忙起身却不防腿一软身子一斜,手中的茶盏险些扔出去。

沈修止手疾眼快当即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揽过她的细腰,扶稳她的身子,茶盏中的水不过洒出了几滴。

他的手盖在她手上,掌心的热度如昨日一般烫人,掌心上的茧可叫她现下都心颤,昨日可被磨得说不出个中滋味。

沈修止视线落在她细白的面上,从轻颤的细长眼睫慢慢往下落在了嫣红的唇瓣上,手上搂着的腰不堪盈盈一握,太过纤细柔弱,他不自觉呼吸一顿。

似玉抬眸对上了他的眼,不由一愣,仿佛又看见了昨日吃醉了酒的他,一时心跳极快,慌乱失措。

他眼帘微掀,对上了她的眼,一时似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当即松开了她离远了一步。

这一番,二人皆是默然,屋里的暧昧气氛颇叫人不自在。

似玉见他离远了些,连忙拿着茶盏小心翼翼挪开了位置,他的衣衫果然压在她这一处被下。

沈修止看见了便伸手去拿,衣衫拿出来的时候已经皱成了一团,根本没办法再穿,他随意穿上,看向似玉说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衣裳和吃食。”

似玉闻言当即急了,现下哪能安心让到嘴的肉独自离开,“我要和你一道去。”

沈修止动作一顿,视线落在她腿上,“你现下要怎么与我一道去?”

似玉一想便也垮了,她浑身疲惫至极,实在没法起身跟着吃食到处跑。

沈修止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茶盏,浅声缓道:“再歇一会儿罢,我去去就回,不会离远。”

似玉依依不舍地目送心头肉出了房门,直倒回到榻上满心担忧,又扛不住困意慢悠悠闭上眼,不过一息便睡着了。

沈修止出了客栈,便先去寻买香的地方,买了似玉要吃的香。

先前萧柏悯曾说过此物,想到先头她曾经吃过香,便也猜到她是吃香火的妖,难怪会在浮日观瞧见她,想来这大脑袋是特地去蹭香吃的。

他不由眼露笑意,可一思及浮日观,面上笑意顿时尽散,眉间微微敛起,颇有几分凝重。

他面色凝重在街上缓步走着,寻了一家成衣铺子进去,打头便被五颜六色的衣裳弄得眼花缭乱。

铺子里头的老板娘见了沈修止这般玉人模样,顿觉眼前一亮,忙与一旁女客说了几句客道话,便往沈修止那处走去,极为热情招呼道:“这位相公快往里头瞧瞧,我这处什么样的款式都有,你想要什么样的?”

沈修止自然是说不出来想要什么样的,以往从来不曾买过女儿家的东西,也不甚了解,自己的衣裳也不过黑白两色,没这般多的讲究,却不想女儿家的衣裳这般繁多。

老板娘见状很是上道,“若是要给你家娘子买衣裳,可往这处瞧瞧……”她伸手指向一旁颜色鲜艳出挑许多的衣裙,“这些是我们铺子里卖得最好的,都是现下流行的颜色款式,相公看看可有入眼的?”

沈修止大致扫了一眼,只觉都差不多,也不知她的喜好,“劳烦店家帮我选些姑娘家喜欢穿的款式便好。”

老板娘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连忙乐呵呵替他挑选,待寻了一件样式尺寸都极挑人的,便开口问道:“不知你家娘子身段如何?”

现在已是春日好,衣衫大多轻薄,尤其是她手中拿着这一件,薄如蚕丝摸上去舒服亲肤,颜色也极好看,就是布料少得可怜……

沈修止闻言有些不解。

那老板娘见状不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就是你家娘子胸口这一处撑得住撑不住,有些姑娘家架子小,平了些,这衣裳穿了便松松垮垮的不好看,就看你家娘子身段好不好了?”

沈修止闻言耳根顿时烫得如火烧一般,她的身段自然是好的,好到他……

他呼吸一顿,想起昨夜里便觉自己疯了,他竟会做出那般举动……

一时间思绪全乱了,不肯再多言半字,直微微颔首敷衍过去。

老板娘见状不由掩嘴一笑,如何猜不出是新婚燕尔,便也不再多言便将这身衣裳包了起来,又去特地挑了几件顶好的,笑眯眯道了句,“婶子也不和你说旁的,这些衣裳可都是我们铺子里的镇店之宝,可惜呀,太挑人身段,没几个姑娘能穿上,相公好福气,娶着了个身段好的娘子~”

沈修止回了客栈,似玉已经睡得昏天暗地,他将东西放在桌案上,转身走到床榻旁看了一眼,伸手拉下床帐遮掩榻上卧着的温香暖玉,自己转身走到靠榻旁坐下。

似玉一觉醒来已然天光黑沉,屋里燃着火烛,外头的喧闹声也渐消渐小。

沈修止正在屋里打坐,确实如他所言,就在这一处,哪里也没有去。

似玉伸了个懒腰,拉开垂下的床帐看了眼外头天色,不由心中一喜,这一觉醒来便是加餐时间,怎么不叫狮心头欢喜?

她看向坐在远处打坐的沈修止,连忙下了床榻往他那处凑去,“道长~”

沈修止睁开眼见她垂涎欲滴的神情,面上颇有几分不自然,直开口道了一句,“我让人给你打热水泡一泡,解解乏罢。”

似玉想了一想也觉不急,泡个热水澡先提一提神,好打起精神吃他几次!

沈修止起身出了屋唤了小二,待人打好热水,屋里便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似玉去了屏风后头,便开始宽衣解带。

沈修止本欲往屋外走去,可一想昨日这番情形,避嫌已是多此一举,便转身走到桌案旁坐下执笔书写。

沈修止落下最后一笔,眉间渐渐敛起,他已然挣扎了太久,如今这番情形反倒在他预料之中,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他早就已经无法潜心修道,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必然会失望……

他面色渐渐凝重,眼中多有愧疚,可却没有后悔,即便此事在师门眼中是大恶,他也不后悔。

似玉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出来的功夫便见沈修止坐在桌案前。

她擦着头发往他身后走去,探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不日便回,与师父请罪……

“道长……要回浮日观吗?”似玉见他还要回浮日观,心中难言,可又不敢将自己知晓的告诉他,唯恐他接受不了,只得小心翼翼问道。

沈修止思绪被牵了回来,微微颔首,“我得回去,给师父一个交代……”他语调渐沉,似乎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头极重,伸手将手中的书信折叠起来,放在信封里头。

似玉见他这般神情,当即靠近他身旁,“我跟你一起去,若有什么危险,我还可以保护你。”

沈修止心中压抑,闻言转头看向她,便见眼前白花花一片,那衣领低得匪夷所思,几乎大半都要露出来,一时情绪被搅得乱七八糟,血气一下上涌,直厉声道:“穿得什么?!”

☆、第44章

似玉好端端又被凶了一遭, 满眼无辜和一头懵,“道长, 这不是你买来给我的吗?”

沈修止被噎了一下, 想起那店家说的话,一时难言, “去换一身。”

似玉闻言很不开心, 扭着腰走到床榻旁坐下,一脸不情愿。

沈修止见状也不催促, 拿着信封起身往外走去,“我回来之前换件布料多的衣裳, 穿成这样太不成体统?”

似玉看着他带上了门,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裙, 领口开得极大,露出细白的脖颈和锁骨,做工很是精美细致, 只是这衣裳穿着有些小,她花了好大的劲才穿进去, 胸口挤得透不过气,不过胜在挤得很是好看,走起来裙摆飞扬, 飘飘若仙,比她以往穿的可好看出挑许多。

她一只在庙门前饱受风雨摧残的石狮,何曾穿过这般漂亮显眼的衣裳,哪里愿意脱下来, 只伸手又拉了拉领口,理了理衣裳,半点没将沈修止的话放心上。

沈修止在外头寻了人送信,不过片刻功夫便回来了,一进门便见似玉还穿着那一身暴露的衣裙,当即下了最后通碟,话中很是严厉,无端震慑人,“我洗漱完,你若是还没将衣裳换了,晚上便不用睡了,站墙角去面壁思过。”

似玉完全当做耳旁风一般吹过,半点不往心里去,她就是喜欢这件衣裳,任凭他怎么凶都不去换,只直勾勾地看着他走到屏风后头,想着替他按摩按摩,或许他一高兴,晚上就能给她多吃几回。

待那屏风后头衣衫窸窣声响没了,便偷偷摸摸凑过去,躲在屏风一角探出头看去,却不想眼前一片衣摆拦住了视线。

她顺着衣摆往上看去,并见沈修止垂着眼,面色平静看着她,他身上的腰带已经解下来了,衣衫像是脱了一半又穿了起来,仿佛是防着色胚来偷看。

似玉连忙讨好道:“道长,一个人洗漱难免寂寞,不如我在一旁替你按摩一番,聊聊天打发些许时间如何?”

沈修止居高临下看着她,视线不可避免扫到了细白的胸口,他轻轻一触当即收回视线,“不必。”

似玉被心头肉拒绝了,不由垮了张脸,慢悠悠回到了床榻上躺着,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只一心一意等他洗漱完便开始用餐!

沈修止动作很快,没过多久便洗漱完出来了,见得似玉躺在床榻上还在摆弄衣裙,那衣裳单薄光滑,穿在身上若有似无,衣领处露出细白细腻的肌肤,这般躺着越显曲线优美,颇为惑人。

他别开了视线,脑中却还残留着画面,一时心绪渐乱,不再开口说话,转身走到靠榻旁坐下,拿着一块净布随意擦拭头发。

似玉见他出来连忙下了床榻往他那处走去,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往日倒还好,现下这衣裙掐得杨柳细腰极为柔软,走起路来妖妖娆娆,瞧着便是明明白白地勾引人。

沈修止看了一眼,想起昨日之事也训不出口,完全拿似玉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当作没看见。

似玉几步走到他身旁坐下,搂着他的胳膊软着身骨贴上去,亲昵道:“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那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媚意,像一个无形的钩子轻轻勾扯着衣衫,勾着了又轻轻松开,惹得心痒。

沈修止动作一僵,视线落在别处,也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看她。

似玉见他不回应,疑他要反悔不应允,当即急切地钻进他怀里,伸手搂住他,神情幽怨,“你早间说过到了夜里便任由我处置的,莫不是忘了?”

沈修止见她这般钻来,不自觉放下了手环在她腰处护着,免得她摔落下去,这一靠近,鼻间皆是她身上的女儿香气,唇齿间溢出口似有清甜香气。

他呼吸微微一窒,昨日醉酒行出这事已是不合礼数,今日又怎能再放肆?

沈修止抱着她微微起身,身子一转将怀里的温香暖玉放在靠榻上,声音低沉至极,“明日还要早起赶路,现下不好行这事,况且你昨日这般受苦,那处……那处必然不舒服,今晚暂且忍一忍。”他说着,声音不自觉低沉下来,隐透几许沙哑,听着耳里无端性感惑人。

似玉见他果然要推脱,一时急得跳脚,连忙从榻上倾过身子,柔软的双臂缠绕上他的脖颈,鲜红娇嫩的唇瓣微动,娇滴滴道:“道长也知我昨日这般受苦,现下还不体谅体谅我?”

沈修止薄唇轻动,却没有开口出声,放在她腰上的手隔着薄衣隐约触碰到衣下细腻嫩滑的肌肤,无法避免想起昨夜吹弹可破的柔软触感。

他呼吸微微一重,似乎极为煎熬,许久还是低声轻道:“……不行。”

声音极轻极低,像是强行克制着,在警告他自己一般。

似玉见心头肉开始动摇,越发搂过他的脖子往自己身上扯,可却怎么也扯不动,他就像一块顽石定在原地,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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