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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际遇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想这算是所谓的共时性吗?就这么巧我住在表姊女友的姊姊隔壁,这是不是算有意义的巧合?
这份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起码我目前能够理解的意义是我因此跟林惠瑀友好起来,我的存在让她多个出口,这对彼此来说都是有份意义在的。
想当然尔自两年前林佳吟突然一夜之间搬离后我是落得轻松,至今还住在同一个地方,但林惠瑀要解脱也是得等容桐禕长大了。
这让我不得不同情起她,加上她是表姊的女朋友,更容易会有情感的牵绊,偏偏我又知道了她的秘密。
庄淇尔还是不晓得林佳吟是什么样的姊姊,林惠瑀只能扯点谎跟庄淇尔说自己国中时父亲就过世了,母亲能力不足,为了育养林惠瑀跟还小的弟弟,不得不刷卡呀、到处借钱呀来维持家计。因此现在欠一屁股债,这是林惠瑀总要不停加班与月光的原因。
觉得林惠瑀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我就没跟她说那时林佳吟搬走时她的房东很火大,但房东也气自己早该料到这种事,缴不出房租的人当然就是烙跑了,她就是一直在心心念念那个小孩子,始终没有做出赶离母女俩的决定。
也就是说林惠瑀当时借给林佳吟的三万五并没有去付房租钱,房东可谓是损失惨重!甚至留好多恶臭垃圾给她清理,我有看到,令人毛骨悚然,墙壁竟然也都一堆霉菌。
「我再也不会同情人了!」
听到房东如此愤慨的说这句话让我听了百感交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然而有些人,极少数的,他们是毫无可怜之处的。
林佳吟也称得上是极恶之人了吧。就算她没有杀人放火。
也只能说房东倒楣,就像林惠瑀一样倒楣。
「昨天来找你的那个女生是谁?」赵若瑄好奇问。
「大学直系学妹。」我摆上新眼镜在展示柜里说。
「她很帅馁!那型的是女生我也愿意哦!说起来你是不是该交女朋友了?以我女人的第六感,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
「她不是我的菜。」
「你也太挑了吧?这样还不是你的菜?你还要多好的?」
我把玻璃盖盖上锁好并拿了擦玻璃的布将我留下的指纹拭乾净说:「阿灾?」
「这到底是什么随和的口气?」赵若瑄苦笑说:「你都不会感到孤单吗?认识你到现在都单身快四年了,要是我超没办法。」
「我是单身快八年了。」
「靠!你怎么有办法连大学都是单身?大学不就是一个更需要有男朋友陪着吃喝玩乐跟读书的日子吗?」
「我觉得高中比较需要,因为只能读书哪都没得去超闷。所以我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趁虚而入了,哈哈!」
「哈哈哈哈!好讨厌喔!你女朋友知道会不开心的!她如何?帅吗?」
「挺帅气的。像孙燕姿那一型。」
「呃……孙燕姿不能说是帅吧?」
我耸个肩膀难以跟异性恋女性解释自己的感觉,这恐怕是连跟圈内人都难形容的。
「不过我以为你才是t说,挺不像t的t。」赵若瑄说。
「为什么?」
「因为你打扮得很中性啊。还很高又绑这种金城武头,我高中超爱金城武留的长发又绑像你这样还蓄着鬍子,男人味十足!但你长得实在称不上帅,你在t界应该是娘娘腔吧。娘娘腔的那种帅吧。」
我苦笑出来问:「娘娘腔的帅是什么帅?」
「就是像日本杰尼斯呀、瀧泽秀明之类的一堆娘娘腔团体……我真的无法欣赏那种男生,是长得好看啦。根本没有帅气感呀!你大概就是另一种女生会觉得的娘娘腔帅吧。」
「你不喜欢花美男?」
「把花跟美与男摆一起都让我起鸡皮疙瘩。」赵若瑄夸张的摩擦手臂露出痛苦表情。「怪噁……」
「花美女呢?」
「哈哈哈哈哈!莫明有画蛇添足的滑稽感!」
这时自动门打开,我跟赵若瑄一起望过去,是庄淇尔。
「咦?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点问,跟她依然是隔着玻璃展示柜。
「想说你快下班了吧?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我请啦。」庄淇尔说。
感觉有心事,所以我点头了。
这年代要在台中找到可以静静喝杯酒的地方很少,不是有liveband的bar就是talkingbar。而可能比较符合我们要的酒吧是称沙发酒吧,但那通常好暗!比其他种风格的酒吧都要暗。
便利商店还相当不普及让客人坐着聊天的地方,我们找了很久才终于在精明商圈一个巷子里找到算符合我们要的户外酒吧。
至少在户外就不会有回音显得好吵,这里也不太有车会经过。
各自点了卡琵莉亚,刺激但爽快的巴西甘蔗酒卡夏莎让我精神反倒一振起来,又偏酸带一丝甜总能开我心脾。多希望人生可以像这杯酒一样充斥着热情与多重迷人风味。
「怎么了?」我放下酒杯问。
「惠瑀昨天疲劳过度昏倒在家里门口被送急诊。」庄淇尔脸沉沉说。
「蛤啊!?」我很震惊。
「我今天下午才知道而赶过去看她,见她这样我忍不住说让我帮你好不好?她却坚持不要。」
「帮什么?」
「还债啊。我知道她可能觉得这不关我的事,但怎么不关我的事呢?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为了帮家人还债而加班到疲劳过度送医,还要说是不关我的事吗?我说慢慢还我就好,她也不要。刚刚我又去医院问她些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让我帮忙会怎么样吗?跟自己女朋友,自尊心有必要放这么高吗?」
「结果咧?」
庄淇尔叹口气说:「结果我也是挺漏气的,但我只是反应不过来好不好!她突然问我:『你有办法娶我吗?』害我愣住。后来领悟到她问这意思是她若不是我想娶的女生,不要有金钱上的牵扯。而现实就是我们也无法结婚,更不要有这牵扯。当然也可能她看到我的反应误解什么吧。」
「嗯。她只是考量得比较周到。」
「是。可是……唉。我不知道怎么说,未来的事都难说,她还很年轻,我也才三十岁……可是……该怎么说呢?我也没想到什么结不结婚或一辈子不一辈子的,但是,我想跟她一直走下去。
她问那一句同时让我很愤慨,也令我感到窘迫,更让我憎恨起这样的关係。太现实了,她怎么会这样想又这样问?难道不明白我听了会有多受伤吗?是不是我是男人可以名正言顺娶她,她才会愿意接受我帮忙?」
「我认为她没这意思。」
「那难道对她而言,只有婚姻才需要对彼此付这么大的责任跟义务吗?」
这是个也许,这点我不确定林惠瑀是不是这样的观念,听起来好像是,毕竟那句衝口出来的话要我也措手不及。
「而我实在不愿意去多心猜测难道我可以娶她,她就认为我帮助她是理所当然吗?」庄淇尔说。
「我不觉得她的理所当然是不需要还你钱之类,我觉得她只是有什么顾虑。也许问要不要娶她只是想知道你愿意付出的心意到哪,就算这是一笔要还的钱,但别只因为她是你女朋友才必须这么做,是你是否真心想这么做?」
「想也知道是真心的吧?」
「有些人只是爱面子呀。不帮女友说不过去,然后还跟女友讨起这份人情呢。」
庄淇尔眨眨眼想想后说:「会是跟她以前都和男人在一起有关吗?男人毕竟都是较需要面子的。」
「可她知道你是女人啊。难道她有用男生那一套标准在你身上吗?」
「倒是没有。」
「我认为你可以跟她说明自己的心意,你是因为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