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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帆在她后背一拍:“别装了,爷爷都让我们出去了,别在这儿碍着两老学术研究了。”说完把她拉起来,牵出了门。
二老在背后笑。
……
门一关,苏青就如雀跃的鸟儿似的蹦起来,拖着沈泽帆一溜烟往楼下跑。
两人去了城隍庙,一路上人挤人,摩肩接踵,一眼望去,窄窄的老街道只见攒动的人头。苏青个子矮,踮起脚尖都看不到前面到底有什么,不由有些气馁。
沈泽帆把她抱起来,抱得高高的,示意她往前面看:“瞧清楚了没?”
苏青再看,清楚得很了。
她愉快点头。到了实惠,也想着投桃报李,便问他:“想吃什么?帮你瞅瞅。”
沈泽帆好笑:“你呢,你爱吃什么?以前你在这儿的时候,喜欢吃什么?”
苏青摇头晃脑地想了想,说:“我什么都喜欢吃,真要选一样,还蛮为难的。”
“吃货。”沈泽帆下结论。
她还不服:“不准你这么说我。”
“好,为了证明这是个谬误,我决定考验考验你。”他把她抱进了路边一家小餐馆,点了一堆小吃。等东西上了,全撸自己面前,对她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我吃你看着。
苏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下一秒嘴里被塞入了一颗紫米球:“逗你的。”
苏青合上了嘴里,眼中仍有愤懑,一边咀嚼一般含糊说:“不稀罕。”
“真不稀罕?”他就爱看她拿乔,小女儿姿态满满。
他还就乐意哄着她,不觉得苦累,只觉得发自内心地愉悦。
苏青哼哼唧唧:“就是不稀罕。”
笑的同时,又拿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他。
他也在笑,笑起来清清朗朗。窗外街道上挂着满排的红灯笼,暗沉沉的夜,被映衬得格外温暖。透过一溜儿的木纹细格子窗,但见人影幢幢,嬉笑成双,灯火迷离而朦胧,时间仿佛在此定格。
也不知道是被这气氛感染,还是屋子里热,苏青脸蛋儿驼红,像喝了蜜似的。
她捧着脸问他:“哎,沈泽帆。”
“怎么?”还真不客气,连名带姓地叫。
“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不清楚吗?”他低头吃小笼包,吃得津津有味,汤汁半点儿不洒。
苏青都怀疑他是本地人了:“北方不兴吃这个吧?”
沈泽帆提溜一只,放唇下咬破一个小口子,“吸溜”一声,又把整个包子塞进去,吃完了,他又用帕子考究地擦拭手指。
苏青被晾在了一边,不爽:“我跟你说话呢。”
沈泽帆点头,吃完了嘴里最后一口才跟她说:“吃东西的时候甭说话,这是礼貌。”
苏青都气笑了,认命点头:“你行,你厉害。”
沈泽帆说:“刚刚说到哪儿了?”
苏青懒得理他了:“哼!”
沈泽帆接上之前的话:“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是吧?”
苏青不搭理他,耳朵却暗暗竖起。沈泽帆哑然失笑,捏了一只小笼包递过来:“来,给你赔罪。”
苏青瞅一眼,眼神嫌弃。
沈泽帆最是了解她,连忙捏起另一只,递到她唇边:“两只。”
苏青这才满意了,张口“啊呜”一下,尽数吞到肚子里。
沈泽帆摸她的脑袋,赞许:“乖。”
苏青:“……你手刚才擦了没!”
沈泽帆难得有些尴尬:“反正你每天都洗头。”
苏青:“……”
约莫真是生气了,她不和他废话了,低头吃东西。沈泽帆这才有点讪,又有些狼狈,苦笑一声,说起了前话:“为什么喜欢你?为什么?这个还真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就别说。”
——□□味可真浓——沈泽帆叹气。女人向来口是心非,她要说老夫老妻了结婚纪念日不要礼物,那是嘴上谦着,你要真当了回事,回头可有的受了。
他这会儿只想着哄她开心,什么话好听就捡着来说:“你聪明,学习厉害,长得漂亮讨喜,别说是我了,就是学院里的老师也喜欢你多过喜欢别的同学啊。”
苏青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不动声色,淡淡点头,算是知道了。
沈泽帆心里嘘了老大一声。
看吧,这就是女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
……
回去后,沈泽帆亲自送她到宿舍楼底下。苏青和他告了别,脚步愉悦地上了楼,还没踏上台阶,手机里就接到了一条短信。
苏青一看,居然是褚越平发来的。
那一瞬间,她心里像是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从里到外都泛着恶心,想都没想,直接给摁了。掏出钥匙来开门时,她又顿了一顿,干脆翻出电话簿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世珍早在寝室里等她了:“和沈哥哥玩得怎么样?”
“去看爷爷,哪有时间玩?”
世珍听出这话里的口是心非,不怀好意地笑了:“说谎不打草稿,去,去厕所照照你这满脸的春情荡漾。”
苏青捂住脸,一溜烟冲到了厕所。
还好,只是脸蛋微红,还是被冷风吹的。
折返室内后,苏青瞪了她一眼:“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
“来啊,床上还是床下?”
苏青彻底败北。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话放哪儿都实在。
第二日,苏青和世珍去了趟沈诗韵的办公室,又为了经费书的问题,辗转了大半个校区。学校后街新开了一家水晶烧烤,两人大快朵颐了一番,临近天黑才回到宿舍。
目送世珍上楼后,苏青去了临近的小卖部买了两罐果酒,结账时,做贼似的四处看。
天冷,就喝两口——一番自我安慰。
下台阶时,旁边忽然有人扯了她一把,把她拉入了灯箱的背光带里。苏青差点惊叫出声,拽着她的这人道:“是我。”
苏青一怔,眯眼打量了会儿,眼睛才适应了昏暗。
——是褚越平。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的神色有些灰败,早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眼中布满血丝,甚至有几分焦虑,像是很多个日夜没有好好睡觉。
但是,苏青还是被这种质问给弄蒙了。
她匪夷所思地望着这个人,看了他会儿,甚至都兴不起一丝怼他的心思了。
褚越平刚想说什么,苏青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干脆清晰。
褚越平愣住了,以至于脸还保持着偏过去的僵硬姿势。
苏青说:“这是你欠我的,还你之前那一巴掌,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苏青走了,冬夜下起了淅沥小雨。雨声沙沙,混着萧萧风声,似乎有人在黑暗里低泣,听着有些萧索。
褚越平的一颗心,慢慢地沉没,直到坠到地底。
还记得苏青青葱年少时,小姑娘趴在书桌前紧挨着问他,用胖乎乎的胳膊肘搡他:“哥,你帮我看看这句话。”
褚越平放下作业,不厌其烦地接过课本。小时候,褚越平有些近视,后来做了激光手术才恢复正常,所以,那时看蚂蚁大小的英文单词很费劲。
他试着念:“i love you.”
初秋,依然是淅沥小雨,拍打着冰冷而脆弱的玻璃。
第59章 角儿
周凡这会所, 自从得到了肖望的认可和厉旸的资金支持后, 那是越开越红火了。到了现在, 也不是什么人都让进了,还搞了一个什么会员制。
渐渐的, 竟然成了这一带他们这帮年轻人混圈的好地方。
至于什么圈?
当然是互相认识的,有身份、有地位、有本事的人。这帮人排外, 外面来的,以前没见过的, 第一次见都不给好脸色看。
林铎刚到北京, 在南京那地头上是个人物,在这地方却算个生人。他这人低调沉稳, 不太喜欢拉帮结派,但朋友绝对不少。
童晔从济南回来,听说他来了, 马上就一个电话打给周凡, 找了个时间把他约到这销金窟,好是一通招待。
“来,哥, 我敬你。”包间里,童晔给他倒酒,双手端起杯子,自己先饮尽了, 又侧倒空杯给他看。
意思是,看, 我都干了,您可得给个面子,也满杯干了。
两人一块儿在南政上的大学,还是隔壁系,林铎年长他两岁,做过他的教导员,童晔对他一直很尊敬很敬佩。
林铎人看着斯文,喝酒也是很海量了,当下也不忸怩,干尽了。
“好。”童晔拍手。
厢门打开,外面鱼贯而入一帮衣着光鲜的女人,样貌身段都不差,站成一排任他挑。
林铎苦笑,抬手把胸前的胸章翻给他看:“我好歹穿着这一身呢,您给我留点儿体面,赶紧让这些姐姐妹妹都出去,这是毁坏咱人民解放军的形象啊。”
童晔知道他不好这口,就是存心逗逗她,笑着把人都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