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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仪啊,待会儿人到了之后你就大大方方的看,要是屏风后边看不清楚你千万让丫鬟出来说一声,嫡额娘再给你想办法。”胤祐张了嘴点了头,玉玳自然得安排起来。这回不像上回在寺里,不可能再让人面对面的打一架,就只能是在东院里正堂拿屏风隔了起来,让令仪在里边往外边看。
“福晋,这事能行吗,王爷那儿不会生气吧。”今儿一大早胤祐就出门了,说是说有事其实还是借机躲出去了。胤祐不在玉玳把令仪和伊尔根觉罗氏都叫到东院,令仪倒是干什么都行,就是伊尔根觉罗氏总还有些担心。
“怕什么,这是令仪一辈子的大事,待会儿你也得好好看,这回可不是之前去书房坐一坐那么简单,行不行的不说非要定下来,但也不是遛着人世子玩的。”
玉玳这话没错,推忠是个性子好的,之前上门来都能算是晚辈给长辈请安,但考量了这么久,到今儿就不能玩笑了。毕竟人家也是郡王世子,还是世袭罔替的郡王爵位,没比自家差到哪儿去。
“行,奴才都听福晋的。”说别的许是没用,但是说到是令仪的终身大事,就算是打在伊尔根觉罗氏心坎上了,当下便稳了心神,不再犹犹豫豫,只等推忠上门来。
推忠早上天没亮就醒了,起来收拾好自己,把管家准备的礼儿来来回回对了三四遍,确定没少东西,确定不失礼之后,就带着奴才上门来了。人来得早,门房把人迎进门来都直咋舌,这会儿人就到了那岂不是比王爷上朝还起得早。
说实在的,原本令仪是不怕的,毕竟见也见过了,打都打过了,看一眼又算得了什么。可架不住推忠这不着调的玩意儿非要作,上次虽说穿得显黑了点,但好歹还是个正常模样,今儿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还是怎么的,反正他一进门一屋子人都蒙了。
玉玳看着眼前打扮得跟个新郎官一样的推忠,好悬没一口茶全喷出来,到好歹掐着自己大腿给忍住了。但隔着一个屏风的令仪就没玉玳那么好的功力,刚从屏风缝里边打眼一瞧,就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乐出声来了。
她一笑不打紧,但架不住外边推忠耳朵尖,一听声儿就知道是谁,脸唰一下就全红了。这下衬着身上曙红色的袍子,简直成了个红球儿。
玉玳看着推忠这样心就软了许多,原本能受得了胤祐那挑剔作劲儿的人就不多,推忠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能忍下来就代表起码心是诚的。今儿甭管打扮得多好笑,但看着脚上全新的皮靴,就知道人孩子是真把今儿当回事了,好不好看的另放一边吧。
胤祐之前当了那个挑剔人儿,玉玳今儿就只能是宽和着来。推忠坐在下首低着头也不敢正眼瞧玉玳和伊尔根觉罗氏,玉玳问他什么就老老实实答什么,只差没把自己底裤什么颜色都给抖落出来。
令仪笑过之后稳了稳心神又继续往外边瞧,撇去这身打扮不说,推忠怎么看也能称得上个好字。尤其嫡额娘问的话,他基本都能很快就答上来,答不上的也都老老实实说不知道,总之挺招人好感的。
原本说好了行不行的里边到点儿给个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入了迷,反正屏风后边一直没传出来什么声音。推忠是个知情识趣的,觉着郡王福晋话慢慢变少了,就主动起身找了个由头说得先走。
只不过临走时,犹豫再犹豫到底把藏在袖筒里的小盒子拿出来,说是给大格格戴着玩的,说完就把东西往桃子手里边一塞便跑了,也不管后边屋里传来的哄堂大笑。
“行了,出来吧。我这前边嘴都说干了,咱大格格还没瞧够啊。”等人走了,令仪才红着一张脸从屏风后边出来,再是大方的姑娘到这会儿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令仪还能待得住没被羞跑,就算不错了。
“嫡额娘,这也没瞧几眼,哪有您说得那么久。”令仪这话一出来,玉玳和伊尔根觉罗氏就知道这事算是成了。若是不中意,别说这么久,就是多看两眼那都受不了。
既然这事成了,自然就得等胤祐回来拿主意。胤祐在外边一转悠半天,上午去了衙门,坐在工部衙门也心不在焉的。罗衍看着主子问三句话都不一定回一句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有事儿,但胤祐不说罗衍也不多问。可这么呆坐着也不是事儿,到了晌午边上,就找了个由头把人拉到山海楼吃饭去了。
山海楼里照旧人声鼎沸,胤祐靠在包间的窗台边往下瞧,下边正当间的台子上是唱曲儿的小姑娘,要不是罗衍清楚自家主子是个什么人,这般直愣愣的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呢。
“去,拿些银子赏下去。”胤祐看着唱戏的小孩儿,就不由自主想起家里自己闺女,其实说起来眼前唱曲儿的跟令仪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他看着坐在后边替小孩儿拉胡琴的老头儿,不知怎么的就心里泛酸。
这父女两个在山海楼搭台有些日子了,虽说不得已让孩子早早的抛头露面挣口饭吃,但老汉护闺女还是护得紧,这么久了别说动手动脚的,就连多一杯酒,小丫头也没跟客人喝过。
小孩儿长得不错,若是当爹的起半点儿歪心思,大概早就被人给收走当妾室去了。现在还能安安稳稳赚口饭吃,也算当爹的心里疼女儿。许是这份情意打动了此刻务无比脆弱的淳郡王,一赏就赏了人小半年都赚不着的银子,喜得父女两个朝着胤祐这边不住的磕头。
在衙门没意思,到山海楼听曲儿也没意思,坐了没多会儿总算是坐不住了,这才出了山海楼溜溜达达往回走。府里到底什么情况胤祐也不敢让人回去打听,这会儿进了府门回了东院,一进门看着玉玳喜笑颜开又带着点点无奈朝自己笑的模样,就知道这闺女算是许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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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来了,上哪儿溜达去了?”胤祐一进门玉玳便半点情面都没给人留, 张嘴就把人躲出去的事实给戳穿了。“您是王爷, 你赶紧的给拿个主意吧,行不行的今儿总得有个说法啊。”
屋里摆了五六个箱笼, 里边全是推忠今儿带来的东西,金银玉石样样都不缺。这会儿屋里丫鬟刚收拾完第三个, 正是乱的时候呢。“这都是那小子送来的?你瞧着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好呗。”要不说那些蒙古王爷有钱呢, 这么大的手笔哪怕玉玳这个见过大场面的也少见, “瞧瞧这头面, 不说外边时兴不时兴,就这分量拿去融了都得是不少金子呢。”玉玳随手指了指一套头面发出感慨。
“不是, 谁问这个了,我说人, 人怎么样。”这些金银玉石除了闪得眼晕, 胤祐就找不出第二个词来。“是不是不靠谱, 没个定性的样子。”
“才十五岁的孩子, 你要他多定性啊。再说了你十五岁的时候恐怕还不如人家呢。当年都统府要是谁这么挑剔您七阿哥,不得门槛都被你拆了啊。再说这事得你闺女点头, 这才是顶顶要紧的。”虽算不得自由恋爱,但好歹两个孩子都算看对眼,那就已经比令仪其他姐妹强得多了。
“那感情好,赶紧送到铺子里融了去吧,省的看着碍眼, 放着占地方。”胤祐气呼呼的坐下,一张嘴就没个好气。玉玳也不再逗他,让奴才都出去之后才正儿八经的看着他,直把人看得发毛,“你有什么话直说,爷受得住。”
“我还刚张嘴呢你就这样,再往下说真受得住?”玉玳也就是逗逗他,没指望他搭话,“推忠我瞧过了,我觉得挺好的,伊尔根觉罗氏那性子你知道,指望她是指望不上,不过你家大闺女自己有谱,刚刚跟我点了头说行,这事怎么办,你决定吧。”
哪怕知道是个什么结果,胤祐现下也还是难受得紧,狠狠喘了几口气搓了把脸,才算是认下了这事。“行,如今还在孝期张扬不得,你写封信来,我让人送到达尔罕王府去,等他们跟蒙古那边通了气儿,这事就算先私底下定下了。”
“喏,都准备好了,你看看吧。”玉玳就等他这句话呢,他刚说完玉玳就把准备好的信拿出来了。“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别老想着那么远的事儿,现在令仪才多大啊,等三年孝期过完还得定亲过礼,离孩子嫁人还早得很呢。”
“就你心宽。”道理说出来谁都明白,可胤祐就是不得劲,“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儿,但这事吧就是叫人难受,总觉着令仪一嫁人,后边弘曙他们就跟着都得成家了。你说说这日子过得多快,眼巴前爷还觉着刚跟你一起从宫里搬出来,转眼孩子都要成家了。”
“那要这么说我就没法劝了,令仪嫁了紧跟着就得是弘曙的亲事,这么一说弘倬也不小了,是不是?”话说到这儿玉玳就忍不住的想气他,“还有嘉仪,别看孩子小,其实一眨眼也就长大了,那到时候还有得……”
话没说完,玉玳就被胤祐给捂了嘴,“你是不是故意的,别,别说了!这烦人劲儿,爷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刺刺爷。”胤祐捂着人的嘴不让她再说,玉玳躲都没处躲便往后仰。两个年纪真不老小的王爷福晋倒在榻上没个正形,屋里奴才权当没看见,放下手里的活计低着头便都出去了。
未来岳父心里难过,未来女婿看着送上门来信差点没当场乐死,“老吴,赶紧的把这信和我之前准备好的信一起送回去,别耽误,早去早回。”推忠怎么想怎么高兴,当下就坐不住了非要出门喝酒去。
管家看着自家世子爷这样儿也高兴,好几个月了一直耗在郡王府那边,是没怎么出门玩过。看着在府里金娇玉贵的孩子天天上门去殷勤别人,哪怕那是圣上亲弟弟,老吴心里也不痛快。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是没白当一回孙子,能定下自己中意的人当福晋,也算是世子爷的造化。
不过老吴的世子爷没这么多想头,这事能成他就挺高兴,出了府门便直奔山海楼,现在天气虽说凉下来了,但山海楼四季都备着冻奶皮儿。推忠就好这一口,今年就没吃上过几回,现在心里边最要紧的事放下了,可不先来过个嘴瘾。
可惜世上的事儿就有这么巧,推忠还没进山海楼,就在门口撞见弘曙和弘晖了。弘晖年纪不小了,四爷便没拘着孩子继续在上书房里边混日子。先帝爷还在的时候,四爷尝尽了不得志是什么滋味,现在自然不愿再让儿子受一回那种罪。
再说自己比不得先帝爷,儿子没那么多也经不起折腾,能好好把弘晖养成个模样就不错了。是以弘晖现在得了个大贝勒的爵,早早的就在宫里宫外替四爷跑腿办事,倒是还有模有样的。
今儿弘晖难得有空,可不就拉着几个弟弟出来玩一玩。没想到这冤家路窄的,竟然在山海楼门口给碰上了。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推忠能在胤祐跟前伏低卖好,或许私底下也能在大舅子跟前装怂,但街面上这么多人呢,他这会儿要是软了那就丢人丢大了。
山海楼里的陈玄枳在店里就看见外边这几位阿哥贝勒世子爷了,他如今守在山海楼的时候不多,今儿还真是凑巧,要是自己不在,店里的人看着这场合怕是要慌。
“大贝勒,大阿哥跟门口站着干嘛呢,要跟世子爷聊天去三楼啊。”三楼当初就是他们阿玛长聚的地方,现在四爷成了万岁爷,几个王爷出来得也少了。山海楼的背景大多数人都知道,现在水涨船高生意好得不得了,但三楼的包间陈玄枳还是给人都留了下来,现在正好,老子不来儿子接着用吧。
弘曙跟陈玄枳熟啊,说是奴才其实也还是当半个长辈看待的,尤其玉玳看重他,当儿子的总不能不给额娘留面子。既然陈玄枳都这么说了,几个少爷便没继续杵在门口挡别人的路。
推忠在二楼包间的时候多,有时候客人满了一楼他也不挑剔,今儿到三楼来还真是头一回。一进三楼包间的门推忠就瞧出不同来,二楼虽说也精致,但绝比不过三楼包间里边样样东西都是好东西。
“世子今儿好兴致啊,爷出门前世子还在东院,现在就出来喝酒来了。”弘曙不讨厌推忠但是也绝喜欢不起来。宫里王府这么多姑姑姐姐妹妹,大半都是要嫁到蒙古去的,可嫁过去的有好结果的着实不多。
直郡王当年那么大本事,嫁过去的几个堂姐不也大多没个好结果吗。现在姐姐十有□□定了这个小子,弘曙心里不高兴,嘴上也就半点不客气。
“大阿哥说笑了,我要是不来山海楼,不还碰不上大阿哥跟大贝勒嘛。”宫里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了贤惠大气的皇后,弘晖现如今大贝勒的位子做得稳稳当当,推忠在弘晖跟前给大舅子卖个好不算丢人。
“世子客气了,我们也就是出来偷闲,今儿难得碰见可得好生喝两杯。”弘晖知道自己弟弟一肚子埋怨,但也不能太偏心。自己现在这个位子外边人看着风光,其实坐起来半点不舒服。
中华文化到什么时候都离不了酒桌,书生说抱负商人谈生意,为官的讲社稷挑担的世情皆是如此。更别说恩怨情仇的,要想解决更得靠酒。弘晖两边都不劝,只让跑堂的去后院捧了不少好酒来,酒都是当初胤祺胤祐让存下的,都是好东西。推忠看着气鼓鼓的弘曙和桌上的酒坛子,就知道今儿肯定躲不过去。
都是半大的小子,弘曙的酒量不算海量但也不差,还有个偏着自己弘晖,哪怕对上推忠这个从蒙古草原来的未来姐夫,也没差多少。最后几坛子就愣是都喝干净了,弘曙醉得最厉害,抱着推忠胳膊口头威胁他,若是往后有半点对他姐不好,他就一路骑马到蒙古去弄死推忠。
推忠一直胳膊被弘曙抱着动不了,想起身挣脱腿又发软,就只好下巴磕在酒坛子上胡乱点头。只有最清醒的弘晖,还能勉强起身开门去叫外边候着的奴才,这才让奴才把各家主子给接回去。
这事定下之后,对于胤祐来说活像是过了老大一个坎儿,愣是在家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缓过来之后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认命了,反正人前人后的就都正常了。
连在宫里被四爷五爷他们打趣几句,也都不当回事,还能挺混不吝的气四爷和五爷,张嘴就问宝珠和苏格人家相看得怎么样了,差点被四爷从养心殿里边轰出来。
日子过得顺心,自然也就过得快,一不留神就到了年根底下。去年过得太慌乱,今年算是新皇登基第一年,哪怕四爷不是好排场的人,过年也得好生热闹热闹,只有皇家过得好了,才能安下边文武百官和老百姓的心。
“万岁爷,年前的准备都在折子里了,您瞧瞧能不能行,哪儿要改您圈出来,弟弟再跟内务府琢磨琢磨。”四爷不喜下边这些兄弟自称奴才,除了刚登基那会儿没来得及说,现在就都改过来了。
宫里过年忙的就是内务府,八爷最近算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往常还偷偷懒的十三都主动天天陪着八爷熬,两人眼看着都瘦了不少。尤其八爷衙门里忙不算,府里也不消停。
郭络罗氏被休回娘家,胤禩也不能真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刚开始胤禩还碍着圣旨和四爷不敢管,只得让老九托人上门去问问。后来见四爷这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才时不常的派人过去送点东西,过问过问。
郭络罗氏在安郡王府能有什么好啊,一个王府里边好几辈儿人都有,自家天天都乱得跟什么似的,现在突然多了这么个姑奶奶,那就更闹腾了。如今当家的是郭络罗氏的侄儿,实在受不了她,便起了把人往庙里送的心。
这事被胤禩知道之后在府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可休都休了再接回来那就是抗旨,他如今手下的人被四爷贬谪的贬谪,打压的打压,胤禩实在是没抗旨的资本。
可又不忍心看郭络罗氏再安郡王府受气,实在没了办法才进宫来求了四爷,最后四爷点了头胤禩才在城外自家园子后边划了个院子出来做家庙,把人送那儿去了。
“今儿让你们进宫就是兄弟几个坐坐,不谈那些烦人事儿。”四爷今年忙,可手里的事儿理得挺顺,连老八看着都顺眼不少。尤其胤禩对郭络罗氏没下狠心,这让四爷倒是把人高看一眼,是以此刻还真算得上好言好语。
只可惜世事难得顺意,养心殿里好不容易有些轻松时候,外边就有急报传进来。说是江南乡试舞弊,下边的学子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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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马上就要过年了,要不是闹得挺大下边不可能这时候捅出来让四爷不痛快。整个养心殿里边这会儿连个大声喘气儿的都没有, 甭管是弟弟还是奴才, 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就怕动一动被四爷瞧见扫着风尾。
江南官场本就复杂, 四爷刚登基不久,江南官员大多都还是先帝爷的心腹近臣, 尤其苏州、江宁两地织造曹寅李煦更是多年蒙受皇恩,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 四爷孝期里边不好太大动作便把人暂时留下了。没想到这一留还留出祸来, 这事要是跟他们那些官员没关系, 四爷怎么都不信。
今儿进宫本没什么大事,家里玉玳备了菜温了酒就等着人回来了, 却不想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到, 到最后天都擦黑了, 玉玳就要急了人才被奴才们扶着进门来。
“这怎么回事啊?摔着了?”自从四爷登基之后, 几个兄弟算不得鸡犬升天也称得上水涨船高, 这会儿玉玳看着他腿脚不怎么利索的模样,根本没想到是御前出了什么事儿。
“笑话, 爷在马上小半辈子了,还能从马上摔了?我就是腿麻了。”胤祐摆摆手把奴才们都赶出去,等到屋里就剩两人,才把今儿养心殿里的事原原本本给人说了。“你说这不是要命嘛,九月的乡试, 如今十一月底实在瞒不住了才报上来。知道的是没法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的。”
“之前圣上还跟咱哥几个商量,年后科考到底定谁做主考,到底头一回,选出来的往后指不定就是要往要紧的位子上放的。现在倒好,乡试就出了这么大岔子,依爷看啊,这次得翻天。”
刚刚在养心殿里边四爷发了好大的火,这么些兄弟亲近不亲近的都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听了好长一顿训。都知道现在四爷就是撒火,甭管什么难听的话听着就是,反正不是真骂自己。最后等四爷骂的差不多,外边弘晖也闻讯赶来了,进来亲自把跪在最前边的老三先扶起来,算是给他皇阿玛搭了个台阶儿,这事才算完。
“那怎么办啊,就要过年了,难道这会儿派人去江南啊。”各朝各代科举出事也不算稀奇,尤其本朝本就有捐班这一说,那私底下那些腌臜事就更不好说了。玉玳听完胤祐说的,第一反应就是四爷那脾气,不会现在就派人下江南去吧。
“那不至于,折子压下来了,说什么都得过完年再说。”胤祐摆摆手,刚刚出宫路上自己跟胤祺也嘀咕了几句,赶在这时候把这事捅出来,肯定是到了瞒不住的时候,但是里边也肯定有给新皇一个下马威的打算。江南那群老人早就被先帝养大了心,现在老四登基这一年没怎么搭理他们,那些老不修的心里能过得去才怪。
“不过你抽空回趟都统府,问问你额娘,咱家没牵扯进去吧。”王氏在江南根基颇深,这些年虽说来往不多,但胤祐还是怕万一牵扯进去了,可是要命的事儿。
“应当不会吧。”玉玳想了想不至于啊,都说嫁出来的姑娘泼出门的水,但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纳喇家被绑在胤祐这条船上,王家不照样也得替胤祐出力。这些年自家跟老九在江南做生意,为什么那么顺,不就是有王家出力吗。有了这么踏实的靠山,干嘛去蹚那浑水。
“那我明儿就回去一趟,问明白了踏实。”不过说是说不会,玉玳也还是打算回去一趟。世上人心最难测,就怕万一二字。“你今儿跟我说这么多,不会是宫里有想法让你去查这事吧。”
要不说玉玳聪明呢,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胤祐仰天俯地的犹豫半天,“你还真别问爷,这事啊不好说。”朝堂之上能用的人不多,能用又身份够用,可以压住江南那群老东西的就更少了。刚刚在宫里四爷就透了点意思出来,“爷觉着吧,这事不是老三就是我的差事。”
这话一出口,玉玳实在没忍住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你这话有意思吗,还不如直接说就是你的差事了呢。”胤祉这些年除了修书就没干别的,虽说人在文人堆里有些声望,可这种得罪人又还得有些硬手腕的差事,四爷怎么可能让他去。
“不是,这不是还没定下吗。”胤祐说完自己也有点心虚,但是好歹给撑住了,“万一过完年真要去江南,家里边就只剩你了啊。”胤祐倒是不怕办差事,况且再是兄弟,再是有从龙之功那也不能真靠这个吃一辈子。老四不是个大方人,至今兄弟们的爵位都还没动,要是想再进一步,不干活怕是不成的。
只不过这些年甭管去哪儿,除了当年征噶尔丹那次,胤祐就没有把玉玳一个人扔京城的时候。现在还没定下来只不过想一想,胤祐就有些舍不得了。
“嗯,你放心去吧。过完年我手头事儿也多,陈玄枳那边好些东西要准备,老九现在不是忙吗,还得我跟董鄂氏多看着点。”玉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是能分开一阵子也不错,天天腻着也没劲儿。
“啧,就这样啊。”玉玳的反应跟胤祐想的简直天差地别,“怎么还越来越没良心了,我这就怕爷不在你不习惯,你倒好,巴不得爷出门是吧。”
“别闹!大白天呢闹什么啊。”胤祐说着说着手里边就没那么规矩,伸手把隔在两人中间的小几掀开,整个人都倚到玉玳身上去了。“你再忍忍,等过了年再说。”说是说守孝三年,其实也没那么严格。
有些不讲究的人家过了百天基本就该如何如何,哪怕是四爷这重规矩的,明年开春宫里也要选秀了。王府里别的都还行,就是那档子事两人一直控制着,万一真中了那也犯忌讳。不过等到过完年,宫里都选秀了,自家自然也就不用守那一条了。
“那万一过完年爷就要出门呢?”胤祐本就是个混不吝的底儿,这会儿也憋得差不多了,别说拿孝压他,这会儿只要不是四爷站在跟前,那就谁也拦不住他。“再说了,咱俩多大了,哪有那么容易中。”
可惜人太得意的时候就容易说错话,本来玉玳都想依了他得了,这话一出人脸色立马就变了。“什么意思,我多大了啊,这个月初刚满二十九,你就嫌弃我年纪大了是吧。”
“不是,爷不是这个意思,你瞧瞧你怎么还红脸了,爷就是说咱们俩,是吧,不可能那么寸,说有就有……”要不说解释就是掩饰呢,越说胤祐也开始结巴起来。
可到了嘴边的肉要他放那是放不过的,胤祐干脆俯身就把人嘴给堵了。解释不清就不清吧,天大的气办了事儿再说吧。气得第二天不管胤祐怎么拉扯怎么黏糊,玉玳都没带人回都统府。
大人们之间的事儿孩子是一点不知道,也掺和不进来的。况且现在也不比后世,江南闹得再凶,除了养心殿几位爷,外边的照样什么都不知道,四九城里边该吃吃该喝喝,就等着过年了。
推忠今年算是办成了件大事,乃至一直拖着再京城没回去蒙古那边也没传信来催。直到这会儿实在是不得不动身了,才磨磨唧唧收拾东西打算回蒙古去。
回去之前人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令仪这边,临出发前头一天一大早就又带了不少东西上门来。上次在山海楼里边跟弘曙喝过一回狠的之后,弘曙醉得在床上躺了两天,但缓过来之后跟推忠之间就算是没了旧恨,两人说不得多亲近,但隔三差五的约着喝顿酒倒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