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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李暮近明明可以关闭,就不关,就这么放完了,还放了三遍!
他是有多爱听?
他们底下都听得烦了。
第三遍后,李暮近关闭蓝牙,点开id,关联设备已多了一部手机。
他知道录音同步原因。当时叫人给丁珂买手机,让他先下载微信,而激活需要id,他就发了他的。同一id录音、照片等都是同步更新。
mooc.
她也看到了吧?
这是他们搭档时给小火箭取的名字,由于太好记,他觉得方便,那之后就把这串字母组合用作id了,他很多密码中也有这几个字母。
她怎么录音了?
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她那么精,可能不小心吗?
他不禁鼻子哼出浅浅一声。
又怂又钓,嘴还特硬。
哪儿精了?
他突然就不想给束睿过生日了,这里人都太无聊了。
他从展厅出来,穿鞋下楼,那么多人看着他一路带风地离开,仿佛前方有金矿。
但金矿怎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呢?他最不缺就是钱了。
兆婧在围栏边目睹李暮近大步离开,忍不住跟着楼下人惊呼几声,稀奇事都赶一天发生了!李暮近就那么喜欢丁珂吗?特例都给她一个人了。
她又骂又羡慕,幽怨地瞥一眼身后的束睿,“会不会有一天,你也这样大步去找我?”
束睿没有抬头:“我配不上你。”
“你绝配!”兆婧最讨厌束睿这话,他还总是要说,“你爸在政府部门上班,妈妈有好几家古茶店,爷爷奶奶又都是大学教授,哪里不配了!”
束睿不说话了。
兆婧走过去,还想劝,被他塞了一块糖,她嚼两口,要说话,又被他塞了一只耳机,低头看一眼屏幕,这首歌叫“一个傻子”。
旋律舒缓,她的心情却沉入谷底。
“……
可惜事情都没有如果
如同明星的你怎会在乎我
为何为何我知道的东西这么多
就让我做个傻子好了
……”
她慢慢攥拳,没敢再看束睿。
他到底在自卑什么啊?
六月多雨,一到晚上又下起来,丁珂坐在寝室窗前,看着外头的雨。手边一杯酸掉的咖啡,还没有丢。
章苗苗和阿嘉上火了,祛不掉,结伴刮痧去了,剩她一个在寝室,难得不想看书、写作业,却也没想做的,于是这样发起呆来。
几个纸袋总是吸引她注意,不知道多少次心理建设,她还是打开了。
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没电了,新机缘故吧。
他为什么买那么多壳……
她都是一个壳用到手机退休的。
品味也差,什么颜色都有,他是收集彩虹还是蝴蝶?居然还有一个机打卡片写着新品快递。
是说她往后的手机壳都不用愁了吗?
到底是谁告诉他女孩喜欢这个?
前女友吗?应该是了,他长那样就像有很多女朋友。
她正胡思乱想,手机响了,她以前的旧手机,买新手机之前过渡的。以为是两个室友,结果是李暮近。
他很直接,一点不委婉:“自己出来,还是我把车停在你寝室楼下。”
她已读不回,没理他。
片刻,他又发来,是她寝室号,几栋楼都发了过来。
她莫名其妙,回过去:“我又怎么你了?”
“我想你。”
丁珂一怔,心跳漏三拍。
她若无其事地扣放手机,不理。
雨更大了。
她坐不住了,提早洗漱,准备上床睡觉。
闭眼之前,手机又响了,不看。
寝室小音箱已经单曲循环了一个多小时“simon”。
“……
simon
我还不明白
为什么命运捉弄我
降落在这个错误的星球
自命不凡的赌徒
一掷孤注
明知不能再输
却一直下注
……”
雨天,夜晚,暖黄色的小夜灯,极具氛围的曲风,组成入眠的所有条件,偏偏她心鼓乱跳,配不上这份宁静。
数了两百只羊,总算是睡着了。
十点,丁珂被电话吵醒,睁眼一片黑,还没缓神,电话又响,以为是李暮近,起床气已经在酝酿了,拿起手机看到是章苗苗。
她坐起来,接通:“喂。”
“珂珂!咋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我睡着了。”
“下大雨你知不知道啊?”
“不是一直在下?”
章苗苗急道:“下大了!特大暴雨!你快看新闻!詹城内涝,排水系统排不出去,街上车都飘着呢!我刚看学校群里说寝室楼一层都被淹了,学校正在安置一层学生呢,她们拍的视频里闹闹哄哄的,你没听到吗?”
她话不停,不间断地说,丁珂彻底清醒,下床到窗外看一眼,果然已是一片汪洋。
“我跟阿嘉也被困在公交车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看看水排走一些后能不能打着火吧。”章苗苗说:“你别下来了,听说咱寝室楼下晚上来辆车,暴雨都不走,正好楼门前路是洼地……”
丁珂心一紧,一瞬耳鸣。
“说是被困在车里差点溺死了,还好咱学校热心人士居多,发现之后解救出来,叫救护车拉走了。”
阿嘉接一句:“学校公寓区不让开车,那车凭什么能进去啊?差点死了吧?不守规矩!这回估计长记性了。”
丁珂给李暮近发微信的手都是颤抖的,她毫无察觉,问他在哪,离开没有,让他速回消息。
没回。
她往前翻动两页,他也没发很多消息,最后一条是,她不下楼他不走。
她顾不得听同学聊下去,立即打给李暮近,无人接听,她继续打,越来越慌。七八个电话石沉大海,她再也等不了,抄起伞,匆匆下楼。
楼道里是被淋成落汤鸡的同学,骂骂咧咧拎着东西,抱怨这该死的六月到现在没件好事。
丁珂一步三个台阶,一边下楼一边看群,翻找提到楼下那辆车的消息。
章苗苗不是说群里说的?怎么没有呢?
她又要拿伞,又要翻消息,手不够用,但也没有第三只手,只能尽量平衡,结果就是手机被甩出去。她快速捡起,旧手机本就有一身不可逆的毛病,这下直接黑屏。
她拍了几下,没有反应,咬住牙,先下楼。
到楼门被宿管阿姨拦住:“干吗去啊?外边下雨呢!成河了,你要游泳去啊?”
丁珂正好问阿姨:“阿姨您知不知道门口停的那辆车的主人,他是在车内溺水又被救护车拉走的吗?”
“对啊,拉走一小时了。”
丁珂心里堵:“您看见了吗?他看起来还好吗?有急救吗?心肺复苏都有做吗?”
“那我没看见,顾不上,那会儿急着排水呢。”阿姨抬起头:“你认识他啊?那你应该去三院看看,拉到三院了。”
丁珂点头道谢,“阿姨,我要去一趟。”
阿姨看她着急,没再多嘴:“十点半关寝得回来啊,不过现在外边暴雨你要怎么去……”
“好!”
丁珂扭头就跑。
“这么急。”
丁珂跑出楼门,站在台阶,看到路边一辆车,水已没过车顶,心凉一半,沿着防汛台阶往校门走。
她心很乱,什么情绪都有,最折磨她的,是担心。抛除一切客观因素,她主观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