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天才剑修跑路了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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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诚实地点头:“嗯,他长得好看,对我也好,我蛮喜欢他的。”
当——
谢怀手中不稳,瓷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将姜婵吓了一跳。
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谢怀冷静回头,只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我不好看?”
姜婵迟疑:“……还行。”
其实算什么还行呢。
谢怀的这张脸,风花雪月造就,眉眼似远山,薄唇似寒剑,精致到了极点,比起闻涿,漂亮了不知多少。
但是。
姜婵还是诚实道:“望见你,我心里就闷得慌。”
谢怀心底一空。
姜婵捂着胸口,茫然又真诚:“不知道为什么,多看你两眼,眼睛就发酸,心里也苦,难受的要命。”
直言不讳的话语像是一颗秤砣,被人粗暴地塞进谢怀喉中。
扯着他的食管连同脏器,都沉甸甸地往深渊坠去。
谢怀喉间哽地难受,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喉间滚动,好半晌才转过身,将自己的脸挡去,艰难道:“难受,那便不看了吧。”
姜婵站着无聊,便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等。
“还要多久啊?”
谢怀动作熟练又迅速,在未拜入铉云宗之前,他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食其力做点吃食什么的,自是难不住他。
明明自己都知道吃饭只是个骗人的幌子,但被姜婵那样渴求的眼神看着,他也开始忍不住担心姜婵是不是真的饿了。
他在锅中煎了个蛋,又熟练地倒入沸水。
滋啦沸腾的声音后,他放下面条青菜,又嫌不够,切了点肉丝进去。
最后点了筷猪油进去。
其实算不得什么美味佳肴,只是寻常普通的一碗面条。
姜婵之前在千鹤岛顿顿珍馐,肚子都被周自渺养刁了。
但可能是太久没有进食,姜婵真的被馋的走不动道。
她都等不及回房间,坐在厨房里的小墩凳上吃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姜婵此刻没了记忆,她又怎么会想到呢,曾经铉云宗生人勿进,浑身霜雪的亲传弟子,修仙界的高岭之花,竟会在这小小的后舱中为她下一碗肉丝汤面。
这碗热乎乎的面条下去,连带着整个身体都熨帖了起来。
姜婵心情跟着雀跃,跟在谢怀身后,止不住地哼着小调。
路过甲板时,夜风烈烈,吹动了姜婵的发丝,将她升温的脸颊吹得惬意。
她拽住了在前面带头的谢怀,见他安静地回身望他,姜婵眨眨眼:“我想去看看夜景。”
谢怀自然什么都依她,二人一块来到甲板处,外头弦月琅琅,海风滔滔,席卷着船舶上下起伏,幅度不大,不会让人感到晕厥,只会觉得回到年幼摇篮时期的惬意。
谢怀望着远处黑洞洞的夜色,身旁姜婵神情放松,他心下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担忧。
如若,如若阿婵真的就是飞鸿剑派的小少主,她真的要肩负拯救天下的责任吗?
妖神司泺就连当初飞升成神的剑尊都束手无措,她一个女孩子,又该怎么面对呢。
他又忍不住地开始痛恨自己的软弱。
他还是太慢了,谢怀心想。
他必须在这一切到来之前迅速成长起来,更是超越曾经自己的修为,这样才能更好地站在她身侧。
谢怀心绪深深,眉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肩旁一阵暖意,谢怀一惊,偏头望去。
姜婵正垫着脚凑近他,一只手攀在他肩头,另一只手指尖点向他眼前。
电石火花间,谢怀有一万种躲过的身法。
但他没有动,甚至还闭上了双眼,任由姜婵手指触向他眉间。
直到谢怀眉眼舒展,不再皱起。
二人咫尺之间,不知为何,姜婵心中激荡,心跳也跟着加快许多。
但她并未顾及,只是好奇问道。
“你怎么不说?”
“什么?“
话一出口,谢怀才知自己声音有多喑哑。
“旁人得知我失忆,都难以接受,问我是不是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他们。”姜婵望他,“你为什么没问?难道我们关系不好?”
思及过往,想到他们二人阴差阳错的经历与伤害,想到姜婵对他淡漠的模样。
谢怀神情黯淡:“我惹了你生气。”
“所以我不敢问,我怕你将我忘得彻底,又怕你还记得,从而无法原谅我。”
也许是谢怀的模样太过心碎,引得姜婵心头一阵绞痛。
她轻声问道:“我,很生气很生气吗?”
“是。”
姜婵侧过头,想了想:“那我也没有办法替她原谅你,不过。”
谢怀抬眼看她,望进一片灿烂星河。
“等我记起一切后,你再做一碗面条给我吃,说不定我就不生气啦。”
谢怀心中情绪万千,这样好这样的姜婵,他先前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他强忍着泪意,摇了摇头:“不,无关于你,就我自身,我便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姜婵有些被他话中的狠意吓到,又听他在月下虔诚道。
“不过,我会一直做面条给你吃的。”
谢怀眉眼深深,眼中滔天的情绪像要将姜婵吞没。
没有说出口的承诺,在他心底重复千千万万遍。
无论你是否原谅我,我都会一直爱着你的。
第49章
姜婵在千鹤岛生活数十年, 从来没有离开过。
那个时候的她每日都想着离开,如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真的在外面了,反而心心念念着要回去。
也不知怎么了, 她分外想念千鹤岛, 分外想念师父。
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一想到周自渺便心痛如刀绞。
她瞭望着奔腾的海浪, 瞭望着凡间风景急速倒退。
坐在甲板之上跟着船舶起伏。
破晓之时,气候寒凉。
姜婵望着远方的景出神, 身后骤然有一席暖意袭来。
谢怀将外袍披于她身后,声音清淡:“为何坐在这里?清晨露凉。”
“你说我是不是对师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经过昨夜,姜婵面对谢怀也无芥蒂, 她皱着眉道:“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一想到师父, 便沉闷的难受, 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谢怀自然知道一切, 他望了眼隐匿于晦暗之中的罪魁祸首, 眼神凉薄。
他又宽慰道:“没有人舍得责怪你, 阿婵。”
谢怀蹲下身,凝视着姜婵的侧脸,细语柔和:“你离开千鹤岛, 是为了修仙界, 你师父明白一切, 他不会忍心责怪你的。”
“为了修仙界?”姜婵疑惑歪头,“为何这么说?修仙界这些年不是一派祥和?出了什么事吗?”
“有铉云宗的枕流仙君坐镇,谁人敢胡来?”
听她说起, 谢怀一愣:“我以为你不记得谢枕流了……”
姜婵拢了拢肩上的外衣:“为何不记得?谢仙君名震天下,谁人不知?我虽避世于千鹤岛, 但这些书上都有写的。”
听她这么说,谢怀眼神暗了暗:“那,那你怎么看他?”
谢怀喉间滞涩,小心翼翼问道:“铉云宗的谢枕流,你觉得他怎么样?”
听他这么问,姜婵有些疑惑地蹙眉,望向不远处逐渐亮起的天色,声音轻散在风中:“我觉得他可怜。”
谢怀心中一震。
“剑尊赐名于他,与其说是欣赏,倒不如是束缚。道心为天为民,三界人人都在祈盼着他,却又距他于千里之外。小小年纪背负众多,被压迫着成长,实属心酸。”
谢怀心中发紧,他无法形容自己听到姜婵说这番话时的心情。
他们都说姜婵单纯懵懂,自小养在千鹤岛,心率纯真不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