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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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对象了。」

「撇开有对象这件事，你的心里喜不喜欢黎恩？」

「喜欢。」

「是哪种喜欢？」

「当我第一次在捷运里看见黎恩的海报时，我深深地被她的美丽吸引了，我在那一剎那就喜欢上她了，等我回神才惊觉我怎么发呆了二十分鐘之久，真令人惊讶，我应该就是在那一次就喜欢上她了…..」

奇怪？为什么他突然有种疲倦想睡的感觉？那种疲倦感不是很强烈，他还能控制住，难道是昨天睡眠不足？张子强因为疲倦而感到视觉有点模糊时，他彷彿听见了一个声音在问他另一个问题……

所以，如果没有黎若，你就会追求黎恩？

应该吧！

如果那一天在台北街头你遇见的不是黎若，而是黎恩，你就会追求她？

嗯…这个….maybe.

若那天你先遇见了黎恩，然后也和她在一起了，之后你再遇见黎若，

你就不会追求她了，是吗？

……呃….这个…..

你是不是曾有过如果你遇见的若是黎恩而不是黎若就好了这种念头？

怎么疲倦感又更浓了！？张子强头有点晕眩，为什么他会有这种精神疲倦想睡一觉的感觉？偏偏戚平还一直在问他问题。

戚平问他的是比较正常的，偶尔几句八卦，但刚刚那个问题，张子强怎么觉得好像是在问他内心真正的感受？这种触及他内心的问题夹杂在戚平的访问里面，五、六个问题才会出现类似这种问题。

张子强愈发感到困倦，就愈想赶快结束戚平的访问，他开始敷衍的回答，然后那种逼他内心回答的问题又出现了！

所以你是不是希望如果那天在台北街头遇见的若是黎恩就好了？

「你说是就是！」张子强好想快点结束，等等睡个回笼觉。

所以如果没有了黎若，你应该会和黎恩在一起，所以你心中百分百的女孩是黎恩也无妨囉！

「是是是！你可以结束採访了吗？我好累，想睡觉！」张子强感到头巨痛得难受，刚刚那题他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几个字而已，随口说了是是是，只想快点结束，倒头睡一会儿。

声音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好！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这四个大字像洪鐘般打进张子强的灵魂深处，张子强瞬间吓醒了，变得极有精神，心中感到一股凉意，发抖似的凉意。刚刚他做了什么？怎么他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他不想见到的事情即将要发生的预兆？

「你刚刚有说如你所愿这四个字吗？」张子强问戚平。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我刚刚说你很喜欢做料理吗？你一直不耐烦的说是是是，害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你是不是觉得不耐烦，不想接受访问了？」戚平小心翼翼地问。

张子强突然夺门而出！着急的快跑出办公大楼，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既然如你所愿这句话不是戚平说的，那会是谁说的？那四个字是打进我心底的震撼，好像恶魔或是死神在我内心跟我做着一笔奸诈交易似的。张子强想起了麻雅‧辛吉。

不对！刚刚那句是男声，不是麻雅，我已经很久没遇见麻亚了，我竟然还记得她，她好像曾对我说过黎若是很好的女孩，只是容貌平凡了一点，她还说什么我若不要黎若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好像是什么财產减半或是破產，不过我不是很在乎，钱再赚就有了，我这么有才华，我现在的成就可都是我当初白手起家的，我比较在乎的是….失去黎若。因为黎若只有一个，若是失去了，就没有了。我不想失去她，黎恩再漂亮也不能取代黎若，黎若的笑容是那么甜，两个酒窝看起来好可爱，她恋慕我、凝视我的神情，我每次见了，就好想把那种恋慕我的眼神深深地印在我脑海，永远也不想忘记。那种恋慕我的眼神，是那么样的令我刻骨铭心，彷彿我的心成了画板，刻画着她的每一个喜怒哀乐，喜欢、羞涩、恋慕、纯真….，这些美好的画面，就像金刀雋刻在我的心版上，跟随着我的心跳和生命，律动着、存在着。每当我想起了黎若，我就是这种感觉，不过那种感觉在遇见黎恩之后就没再出现了！所以我才会迷惑，迷惑我是不是移情别恋？迷惑我当初爱上的只是白雪公主的形象？而不是黎若真正的她？相对的，黎恩是永远也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我刚刚是走火入魔了吗？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挖坑给我跳？让我不自觉照着那无形的力量所预设的台词说话？只要我有一丝丝喜欢黎恩的念头，那个念头就会瞬间强烈的影响我，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张子强此刻正疯狂地奔跑着。他只想赶快见到黎若，确定她的平安无事，他才能放心。他快速地跑到停车库，发动了车子，往张明剧团开去。

张明剧团排练现场---------

刚刚在张子强说是是是的当下，那句如你所愿四个字响起的同时，黎若正在为明天的舞台剧做最后的彩排，舞台很高，是大型舞台剧，黎若穿着古代宫廷仕女装，长裙及地，走路都要小心翼翼，以免被绊倒。当黎若说完台词，手牵着代演王子的张明的手，两人正准备要私奔，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一对小情侣在森林中快速奔跑着。不知道为什么，公爵知道他们私奔这件事，雷霆大怒，远处正有一群士兵在追赶她们。黎若在奔跑到舞台边缘时，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襬，一个重心不稳，从两公尺的舞台上掉下来。张明下意识伸手抓住黎若的手，可黎若下滑的速度太快，张明只抓到黎若的几根手指，下滑速度凝滞了一秒鐘，黎若还是从张明手中滑下去了！张明有种悵然若失、心脏被抽空的感觉，当黎若的手指从他手中下滑的那一剎那。

黎若在落地的时候，撞击到头部，当场不省人事。

张子强赶到张明剧团门口的时候，救护车刚到，两名医护人员正在准备担架，把黎若放到担架上，准备送去医院。

张子强看见这一幕，他呆了几秒，大声喊着：「不，不要！为什么会这样？」

张子强像发疯似地，跑近黎若身旁。

「先生，请让一让。」救护人员说。

「我是她男朋友，我要和她一起。」张子强眼睛仍旧盯着黎若说。

「那你先上救护车吧！我们要把这位小姐送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我也去。」张明说。

「你是？」医护人员说。

「我是剧团团长，我的团员在这里受伤了，我理应负责。」

「好吧！都上来吧！」医护人员说完，不再理张明，正小心地打开救护车后车门，把黎若搬上车。

当张子强听到急诊室医生说明黎若虽然已经稳定了，却没有醒来的跡象，心中相当紧张。

「目前来说，黎小姐心肺功能正常，血压也没任何问题，左后脑有一个小血块，压迫着她的中枢神经，这两三天是关键期，如果三天后黎小姐还未醒来，她很可能就不会醒来了。」

「医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明说。

「黎小姐若是三天之后，情况没有好转，就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医生说。

张明感到晴天霹靂，一瞬间忘了说话。

「你一定要尽你最大的努力，治好黎若。」张子强声音听起来很慍怒，要不是还有着一丝理智，他很有可能忍不住当场就对医生动粗，态度好似黎若救不活就是医生害死的表情。他怎么这样激动？张明都没有他那么激动。他不管！反正他就是要医生一定、绝对要治好他的黎若。不然的话，就算是要跟全世界为敌，他张子强也奉陪到底！

「我又不是神，我也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先生你不用太悲观，黎小姐醒来的机率至少有五成，机率还是很高的，静观其变吧！」医生轻拍张子强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又有下一个刀等着他要开，他得抓紧中间的空档时间休息，顾不得张子强，快步离去。

「子强，你还好吧？这里有我照顾黎若，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你再来照顾黎若。」

「不，我要一直陪着她，我不放心。」

张明揉了揉疲惫的脸，长呼出一口气！「好吧！」

张明心中也一团乱，明天就要公演了，黎若却一直昏迷着，看来是要准备办理延期和退票手续了。票都已经卖了五千多张，这下怎办，剧团里还有很多事情正等着他去处理。

张明向张子强说了当时和黎若彩排的情形之后，说剧团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善后，便和张子强道别。

「我晚上再过来看黎若。」

「好。」张子强说，思绪一直停在黎若身上。

张明走后。因为黎若已脱离险境，只是没有醒来，张子强在病房里陪着昏迷不醒的黎若。他拿着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黎若苍白的睡脸，心中只感到悲伤和痛苦。

非常悲伤，非常非常悲伤和痛苦，虽然已经五个月没见到黎若，可张子强心中感觉只有不到一个月而已，因为黎若说过会一直、一直在张明剧团等他的，所以张子强心中并没有失去黎若的感觉。这五个多月的时间，张子强都在找自己的心，找自己到底爱不爱黎若？还是只是因为黎若的善良乐观、天真烂漫、温柔可爱….怎么每次他要分析黎若的优点，黎若的优点总是好多好多，只除了没有那张酷似白雪公主的容貌。

我真的、当初爱上的、只是那张脸吗？0101010101010101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