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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两三天没跟他联系了?
这不像是刚收了人家礼物该有的态度,宋青枝不由得有点赧然,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谌医生,今晚要来吃宵夜吗?”
信息发出去之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音,她耸耸肩,放下手机,转身去洗漱下楼了。
这时是早上将近九点的时候,谌嘉树刚查完房,医嘱都没开,就被急诊叫下来会诊。
看完病人之后,决定收到消化科病房去,跟急诊科医生说好之后,这才往回走。
刚进电梯,还没站稳,就听见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刚要伸手去摸,就听外面响起一道焦急的惊呼:“电梯……电梯等等!”
他抬眼看出去,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年青女人横抱着个孩子,向这边踉跄着跑过来。
她怀里的孩子大概两三岁左右,面色苍白,口唇发乌,整个人像一根面条一样瘫软在她怀里,细细的小胳膊滑落下来,在半空中晃荡着。
旁边有人立刻按住了电梯门的开关键,让她们进来,谌嘉树问了句:“孩子怎么了?”
“她吃了一颗花生就这样了。”孩子的母亲哽咽着应道,声音焦灼烦躁。
谌嘉树心里一惊,这是异物卡喉导致的窒息?
“麻烦大家先出去,搭乘其他的电梯,这边孩子需要急救。”
他声音很平静,好似这件事并没有多要紧,说话的时候,顺手长按住了开门键,控制住了电梯,然后一把接过对方怀里的孩子。
接着蹲下来,让孩子伏趴在他的腿上,他的膝盖顶着孩子,手掌在孩子背上敲击了几下,一声清晰的啼哭传来,一颗小小的花生米在他脚边滚了两圈。
只是短短的十秒,异物卡喉窒息的幼儿脱离了生命危险。
孩子的母亲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孩子嚎啕大哭,紧接着,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跟谌嘉树道谢:“谢谢,谢谢医生……”
谌嘉树将孩子还给她,叫她带孩子去耳鼻喉科看看,又怕孩子真有不适,干脆直接将人带了过去,交给同事之后才放心离开。
从门诊搭上回住院部的电梯,他才想起来要看手机,顺手就摸出手机来摁亮了屏幕,这一看,就看见了宋青枝早前给他发的信息。
她的信息好像和以往别无二致,只是问他是否要去吃夜宵。
但就是这样的稀松平常,却忽然让他想要笑,她一如既往的态度,让他的心头升腾起一股快活来。
他走出电梯之后,中中地舒了口气,觉得这两日以来所有的担忧和忐忑,都随着这口气被吐露殆尽,整个人彻底轻松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向徐吉安寻求肯定,“一个女孩子,收了你的礼物,还和以往一样对你,说明什么?”
徐吉安一愣,“……首先,你的礼物是为什么送的?”
谌嘉树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应道:“我想泡她。”
徐吉安一愣,随即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咳声响起,好家伙,他可没想到这人会说得这么直白!
你说你喜欢人家不就行了么?非得说得这么……猥琐?
他的咳嗽声吸引来周围吃饭的同事的目光,都好奇地注视着这俩人,甚至还有人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的。
谌嘉树忍不住耳根发热,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还要嘴硬,“怎么,不对么,我想讨好她,我对她有男女之情,我想……”
“stop!”
为了防止他说出更损形象的话,徐吉安连忙喝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后,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这么能,到人家姑娘面前说去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谌嘉树闻言立刻抿了抿唇,嗯,他承认,他没本事。
他根本不敢当着宋青枝的面说这样的话,至少现在不敢。
徐吉安见他哑巴了,这才道:“如果她明知道你为什么送那样的礼物给她,还是收了的话,那说明她对你也有点意思,至少不排斥,可以接触,你就顺其自然呗。”
说着摇摇头,揶揄道:“现在开窍了?你这开窍可真够晚的啊,血液科那谁,跟你同届的吧,人家都二婚了。”
刚说完,对面那人就哼了声,“这是什么值得攀比的事?”
当然不是,徐吉安笑着摇摇头,不再提这件事,就势起了别的话题。
谌嘉树这天下班早一些,还不到七点就走了,一路回到状元坊,看着外头的步行街已经华灯初上,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他停好车,走出来,在胡家小菜那儿要了一碗中份的汤面,刘姐还问他:“这么点儿,够吃么?”
他点头应了声够,没跟她说待会儿还要去宋青枝那儿。
吃完面,他去了趟健身房,出来之后再回去洗个澡,看了十来分钟书,就已经是晚上接近十点的时候了。
但他十点整出现在杨家菜的时候,竟然还有客人没走,宋青枝正端着个碟子,让人送点夜宵去包厢。
转头看见他,就笑着问了句:“你要不要吃面包干?刚烤出来的,蘸着青梅酱,可好吃了。”
平时他过来,她也是这样,问他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她好像很乐于投喂身边的人。
谌嘉树忍不住笑起来,也和平时那样,点点头,“好啊。”
应完又忍不住问一句:“今晚夜宵吃什么?”
“白粥。”宋青枝应道,“还有酸梅酱焖排骨。”
“是用刚刚做好的青梅酱?”他好奇地问道。
她点头,递了一个碟子过来,还剩了一半的面包干,旁边小味碟里梅子酱底部,有可爱的小猫栩栩如生。
第三十九章 脸怎么这么红,晒的啊?……
之前拍摄的素材已经足够更新两三次视频,宋青枝便决定休息一天,给邓滨和张莹莹也放了假。
晚上的甜品应该是杨枝甘露,芒果肉混合椰奶、白糖搅打成芒果椰奶浆冷藏待用,西米煮好过凉水,和芒果椰奶浆混合在一起,淋点三花淡奶,放上西柚丝和芒果丁就可以了。
说难不难,说容易好像也不那么容易,主要是怕水果不好,西米也没煮好。
宋青枝之前教过林月,今天先是做了一份给她试试味道,觉得还可以,就放手让林月自己干了。
谌嘉树下夜班,大中午的饭都没吃,就跑过来找他,进门就看见她窝在屋檐下的躺椅里,捧着杯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出神。
“青枝?”他走过去,轻声叫了她一声。
宋青枝听见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地扭过头来,有点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起来,半晌才认出他来,“……哦,是谌医生啊,怎么现在过来啦?”
“今天下夜班。”谌嘉树一面应,一面在她旁边的阶梯上坐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宋青枝摇摇头,说话的声音懒洋洋的,“没什么,就是随便发个呆。”
慢吞吞地说完话,又捧着杯子喝口水。
有风从外头吹进来,吹起她没扎起来的长发,发丝从她额角鬓边落下,轻轻柔柔的,遮住了她小半边眉眼。
看起来乖巧极了,谌嘉树一面想,一面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要替她将掉落的发丝别到脑后。
宋青枝吓了一跳,抱着水杯瞪大了眼睛看过来,满脸不可置信,“……你干嘛?”
谌嘉树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尖停在她耳边,四目相对,一阵强烈的尴尬开始不停地蔓延。
他倏地缩回手,结结巴巴地开始解释:“……我、我就是……一时冲动……对,就是一时冲动……”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低了下来,眼神也到处乱飞,根本不敢再看她。
见他这样手足无措,宋青枝却淡定了下来,笑了笑,摇摇头,“没事。”
说着顿了一下,换个话题问道:“你吃饭没有?”
谌嘉树背对着她,垂着脖子摇摇头,背影看起来有几分沮丧,宋青枝想起了犯错过后的月亮委屈沮丧的模样。
想到这里忍不住心里一惊,她怎么能这么想谌医生呢?!
他是个人,可不是大狗狗!
但是……真的还挺像哎……
她眨眨眼,将脑海里这个念头甩到脑后,继续问道:“那你要吃午饭吗?葱油拌面可不可以?”
谌嘉树没回头,不过眼尾动了动,往后扫了扫,然后点点头,嗯了声。
宋青枝把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起身,目光落在他微微发红的耳尖上,忍不住有点想笑,心里又涌起一股冲动。
于是咬着嘴唇,伸出两根指头,飞快地在他耳尖上捏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
谌嘉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而且他能感觉到她和自己不一样,使了坏就跑,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顿时一愣,随即觉得一阵酥麻感姗姗来迟,从耳尖迅速向下扩散蔓延,一阵热气不可遏制地蒸腾起来,差点就将他烫熟了。
他还听见自己忽然间变快的心跳,咚咚咚,像敲鼓一样,捶得他眼前一阵眩晕,又忍不住想要笑。
“哎哟,小谌你坐这里做什么呀?”老太太忽然从侧门那边走过来,迎面就看见他正坐在屋檐下,脸色红红的,不由得有点惊讶,“脸怎么这么红,晒的啊?”
谌嘉树猛然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忙要过去扶她,“……嗯。”
老太太就着他的手进了屋檐底下,说了句:“有椅子呢,你怎么不坐椅子?”
谌嘉树忙摇摇头,“您坐吧,我坐哪儿都行。”
“太阳晒,不热啊?”老太太看他一眼,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哟,看不明白。
谌嘉树摸摸鼻子,刚要说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宋青枝端着一碗面回来了,神色自若,好像之前那些事没发生过一样。
先是把面递给他,“喏,你的午饭,赶紧吃。”
然后问老太太,“您要喝柠檬水么?”
老太太点点头,说了句:“给我加点酸梅酱进去。”
宋青枝应了声行,又低头问捧着面碗的谌嘉树:“谌医生,你呢,要不要加酸梅酱?”
她这么坦荡,谌嘉树倒觉得自己刚才的尴尬有点扭捏了,忙点点头,应了声好。
宋青枝转身又回了屋里,没过一会儿就端出来两杯柠檬水,杯子里除了一块柠檬,还飘着两片薄荷叶跟小半个青桔。
先是递了一杯给老太太,接着将另一杯递给谌嘉树,看他小心地放在旁边的地面上,便干脆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谌嘉树别过头看她一眼,抿着唇,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又好像很高兴,眼睛都弯了起来,上扬的嘴角噙着笑意。
他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油润的面条上卧着几块南乳猪手,葱油的香味几乎全都被被南乳的喷香掩盖,红红的猪蹄看起来让人十分有食欲。
听老太太问他:“小谌怎么现在才吃午饭?”
“他现在才下夜班。”他吃着面,宋青枝便替他应声解释。
老太太听了,有点惊讶地叹口气,“你们这么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