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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弦望为什么还不说出来?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想要亲近?如果不喜欢,又为何对他的勾引和挑衅照单全收?
是不是,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林侘有些明白了,是自己输了。
他先动心,他先沦陷。
更可怕的是,输家输得心甘情愿。
“弦望,那个,你演得很好。”林侘轻声说。
这是林侘第一次叫“弦望”,不是公式化的“周学弟”,不是开玩笑时用的“阿汪”,也不是每一次说都会羞耻的“望哥”。
他温柔地喊,生怕说得重了这两个字就会飘走似的。
周弦望问:“根据刚才那几段剧情,我猜……在现代时间线里,毒杀村子的人,是大学生的奶奶?”
林侘诧异,“你看过了?”
“随便猜的。奶奶是那柳春的女儿吧。柳春投井而死,百年后又是因毒井水死了人,像是小说里惯用的轮回对照式写法。”
林侘鼻腔中发出轻轻的嗯。“孙导拍的将是国内第一部将焦点聚焦于老年人犯罪的电影。很值得期待。”
周弦望:“林师兄第一志愿为什么是丘生?不该是现代线的片警?”
“你也觉得片警代表的是正义的那一方,会更吸粉吗?”林侘喝了一口凉水,清了清嗓子,“其实我挑角色从来不看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好作品里这种界线往往是模糊的,又不是偶像剧。”
“丘生这个角色很复杂,也很真实。他一方面懦弱,面对妻子的家庭受到迫害,他信奉‘能忍一时是一时’,认为自己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但另一方面,在发现了妻妾对自己的不忠后,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加害者,借用民意逼死了这场家庭战争中的弱者,柳春。”
周弦望听罢问,“师兄不觉得这种人本身和你没有共同点,会很难演?”
林侘笑道:“不会。我挑的是人物,不是人设。优秀的人物所做的一切背后的动机都应该是合理的,一个人可以是一幕悲剧,也可以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演员嘛,本来就不能只拍讨人喜欢的角色。”
周弦望用手指轻点台面,“很好,师兄,你明天就这样回答,问题不大。”
林侘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你小子还考我呢——”
他挥手本想打周弦望,结果袖扣绊住了周弦望的领子。林侘脑子一热,借势抓住了他的领子,“弦望……”
没有恋爱经验的小男生会很木讷,木讷得想让人扯过他的耳朵把知识点都灌进去。
周弦望嗅了嗅他的袖子,“你抽烟?”
早晨抽的烟,漱过口就消了味道,袖子方才从裤袋里抽出来,这才沾了烟味。
林侘低头摸了摸鼻子,“这,你不当警犬可惜了。”
“不可惜,我有副业,调香师。”周弦望淡淡,“今天给你买的东西,花的都是副业的钱。”
林侘恍然,难怪鼻子这么好,还好几次说起喜欢他的信息素云云,“望哥厉害呢!我之前只当你是鼻子特别灵,没想到……”
“别扯开。”周弦望像个长辈那样盯着他,“抽了多久了?”
“本、本来已经戒了。”林侘无所适从地松开了手,“最近心烦,就捡回来了。”
“放心,不会在你面前抽的!你还在长身体,吸二手烟不好。”
“师兄,我已经二十了。”
别人希望自己年轻,周弦望专报虚岁。
“抽烟对你的身体不好,戒了。”
“噗。知道不,你这种小古板的样子要是被我那些朋友看到,估计能笑得腰酸背痛。”
周弦望皱了皱眉,“你说心烦。为什么?”
既然问到这个,林侘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
“我为什么心烦,你心里没个AC数?”
事实证明,周弦望确实没有。他沉声:“明天你就正常发挥。没问题的。”
“演戏我从不怕。只要给我一个在导演面前公平试戏的机会,我有本事征服他们。”林侘凑近了一些,今夜星稀,是星星掉进了他眸中。“但有一个人,我没有把握。”
周弦望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啪嗒”一声,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估计又是哪个寝室的人偷摸吃了火锅,一栋楼的电源跳闸了。
林侘发现周弦望和他的距离瞬间变近了,是那种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的距离。
“?弦望?”
“……嗯。”
听到这个声音,林侘就有些预感:他怕黑,也怕让别人知道他怕黑。
周弦望伸手摸索着手机,林侘故意把他的手机甩到一边,末了得逞地轻笑了一声。
没有光源,周弦望也不敢妄动。林侘更凑近了一些。
林侘,你想吻他,你想和他做尽人间快乐事,这没有任何不对,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说你不对。
一直觉得小孩有一颗格外性感的喉结,黑暗中,林侘受到这只Alpha的蛊惑,鬼迷心窍地添了上去,离开的时候用尖尖的小虎牙轻轻咬了一下。
“师兄!”
林侘的温热的气息直接打在他的脖颈上,痒痒的,像是一根小羽毛一路挠进他的心窝。
周弦望本就不善言辞,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以吗?我还没有……还没有……”
林侘轻轻哼着,“师兄准你先上车后买票……”小孩怎么这么傻,没办法,自己选的傻狗也只有认栽了。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周弦望哪里忍得了这样的撩拨,忍不住将林侘压在餐桌上,将餐盒都带下去好几个。
“喜欢侘侘吗?”
林侘心中暗爽,任你死鸭子嘴硬,男人的那里骗不了人。
周弦望的理智恢复,慢慢松开了林侘,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真的……可以吗?”
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带着些许哀伤。
通电了。灯亮了。宿舍的门被敲响,外头传来舍管挨个查寝的声音。
黑暗是两人的保护色,当光明重返,林侘反而不敢再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周弦望一定知道了什么,林侘这样想,“我真是太过分了。”
“要查寝了,走了。”
周弦望走后,林侘的脸色一沉。
试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周六的饭局。
《心蝗镇》的试镜如意料之中,林侘感觉发挥得不错,无论导演最后选没选他,都已经没有遗憾了。
自那个晚上之后,周弦望足足晾了他两天。
大概也不能算是晾……毕竟林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本来,他和小孩也不算什么必须天天聊天互通有无的关系。
林侘喷上蓝色海洋,整个人散发出与他本人很不一样的纯白花香,如约在周六晚上的八点,提前来到寰宇大厦顶楼赴约。
他的教父。
是老师,是父亲,是恩人,是权力,是太子的未婚夫。
没有人知道教父真实的年纪。他看起来大概三十出头,却有着四十岁的稳重和更难以捉摸的气场。
曾经很崇拜这样的男人,想要成为像教父那样的人,正是如此,没有一丝与欲望相关的情感。
十七岁那年,是他生命中命运拐点的那一年。
林太子意外分化成了Omega,在黑帮这种等级鲜明的地方,Omega注定失去全部继承权。同年,养父被帮内推出去祭天,获罪入狱。
那个被他称作“教父”的男人选中他做为专属Omega,并签下了他五十年服务的卖身协议。
当年被选中也只是因为科学计算的结果。
是林侘和那个人的信息素匹配程度,经过样本提取,专业机构的鉴定,如假包换。如此罕见的高匹配度,确保了两人能够繁衍出基因优越的后代。
但是科学永远无法衡量人性。
觥筹交错的酒桌上,林侘与未婚夫各自坐在一边。林侘很庆幸,教父足够了解他,那样的了解不是适合催生爱情的土壤,他们从情感上都对对方没有太大的兴趣。因而婚约拖了两年,林侘不必与他履行繁衍后代的任务。但介于男人是个极端功利主义的人,也不排除他在不愿的未来会为了优质后代而要求林侘提前履行这个义务。
Cheers!
林侘与男人隔空干了一杯香槟。
林侘不小心洒了一点酒在衣服上,他放下了酒杯,笑盈盈地对酒保说:“帮我留酒,我去卫生间清理一下。”
来到走廊上,林侘神色骤变,反手拉了与他一同离场的客人进了一间储物室,然后迅速将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