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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郡主?”白璧这下真有些好奇了,她虽然不知道韶华郡主具体是谁,但郡主她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这位韶华郡主看起来与霍寻玉关系匪浅,就是不知道霍寻玉知不知道她的身份了。宗室贵女,皇亲国戚,这倒有意思了。
“韶华郡主是靖江王原配嫡长女,”钟淙生怕白璧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很快又加了一句:“就是靖江王最身份最尊贵的女儿。”
白璧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她明白什么是嫡长女的好不好?
钟淙又继续道:“我也只在宫宴中见过她一次。听说韶华郡主因为生来目不能视,因此虽然她身份尊贵,但并不受宠,一直独居在别庄中。也因为她目不能视,因此她虽然身份尊贵,容貌姣好,但这么多年也一直未曾定亲。”
靖江王还曾私下里感叹过,若韶华郡主不是目不能视,配祁阳侯钟泽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虽然钟淙并没有问过他大哥这私下里的话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对这位曾有机会成为祁阳侯女主人的韶华郡主却是不由自主地多关注了一些。
白璧点了点头,看着街上缓缓走过的韶华郡主。一身红裙,略施粉黛,身姿袅娜,端的是国色天香。纵使白璧身为女子,都不得不承认,若无略韶华郡主目不能视这一条,韶华郡主委实称得上国色天香。
韶华郡主和江湖中的那些女子自然是不同的。出身高贵,教养极佳,清贵的气质就和江湖上那些或妖媚或冷酷的女子不一样,看起来简直赏心悦目。她见过的漂亮女孩子不多,自己也不是多注重外貌的人,看此时看着韶华郡主,白璧不由地轻叹了一声:“美人就是美人啊。”
纪行之轻声道:“对韶华郡主来说,美貌并无用处。”
“如果是我要杀她,看到她原来这么美,说不定会手下留情,”白璧从窗边走开,坐回到桌旁,笑道:“给她来个痛快的。”
“我本以为你会说手下留情留她一命,原来只是给个痛快的,”纪行之摇了摇头:“同为女子,相煎何必太急?”
白璧道:“若她不是目不能视,想来现在已经不知道被嫁到了哪里。”
钟淙眼角抽了抽,被白璧一眼看到,稍微想了想,就猜到了:“若韶华郡主眼睛没有问题,嫁到祁阳侯府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就是白璧来说,哪怕现在和钟淙更熟一些,哪怕她对祁阳侯钟泽那只狐狸并没有什么好感,也得承认,钟家三兄弟中,生得最好的还是长子钟泽,俊眉星目,分明是挺拔冷肃的模样,笑起来竟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十几岁还是个半大少年的时候父亲战死沙场,独自撑起西北的半边天的少年,哪怕是白璧都不得不承认,祁阳侯钟泽是真的优秀。
比他的两个弟弟都更优秀。
在白璧看来,钟溶生得略嫌粗犷一些,钟淙则未免文弱了些。钟泽到如今都尚未娶妻,不知有多少人还在心心念念地惦记着。
惦记着一个好女婿,也惦记着他手里的西北十几万大军。
钟淙面色发窘,钟泽对他来说不仅是哥哥,更像是长兄如父的存在。和白璧讨论钟泽的亲事,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白璧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又问道:“淮山王没有女儿吗?”
不然没道理放着祁阳侯这么一大块肥肉不啃一口啊!
果然,钟淙点了点头,道:“淮山王只有庶女,没有嫡女。”
把庶女嫁到祁阳侯府做女主人,那就不是结两姓之好的了,那是寻仇的。
白璧轻轻推了推纪行之,道:“你若没事,就去看看衡山派的那个孩子。看他醒了没,要是醒了,就找辆马车把他送回衡山去。”
待纪行之出去之后,白璧把钟淙也赶了回去,房间里这才清静下来。不多时纪行之又折返回来,轻声唤道:“你来看看。”
白璧心知纪行之不是大惊怪的人,他叫她出去,定然是有事。当下也没有犹豫,挽起长刀跟他走了出去。那个衡山派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模样稚嫩,目光怯怯地看着白璧。傅肖站在桌边,正弯腰写着什么。白璧一下子没看出来什么事,微微蹙了蹙眉,看向纪行之。
纪行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看傅肖。傅肖几笔写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转过身问那个孩子:“这个荷包是谁给你的?”
纪行之在她耳边轻声道:“他叫罗吉玮,陆华焉的徒弟。死的那几个都是他师叔或者师兄。”
陆华焉是陆氏的亲哥哥,是这一代衡山派的掌门人。白璧从未见过陆华焉,并不了解他为人。但观陆氏行事,便可知衡山派家风极正,想必陆华焉在人品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便轻轻点了点头,紧接着傅肖就问出了下一句:“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罗吉玮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声道:“我不知道它怎么到了我身上的。”
傅肖回过身,对白璧和纪行之解释道:“今日他清醒之后,给他换药的时候他抖了下袍子,这个就掉了出来。”他摇了摇手中的玉色荷包,继续道:“我捡起来的时候闻到味道,是定骨丹。”
白璧挑了挑眉:“药王谷的定骨丹?”
傅肖点了点头,倒没计较她怎么知道定骨丹是药王谷的独门圣药——白璧接过来轻轻闻了闻,即便是她这样几乎不知医毒的人,也能清楚地闻到清清淡淡的杏花香,很像当日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房中的那个贼留下的药丸的味道。但白璧也没怀疑,傅肖在医毒上的造诣并不下于傅川,他既然肯定这是定骨丹,那确实就没有怀疑的必要。
傅肖轻轻摇了摇头,道:“定骨丹因为药性复杂、制作工序极多,虽然是疗伤圣药,但平时也不敢多用,因此产量极少,几乎粒粒都被登记在册。我倒是不记得,衡山派何时曾有过定骨丹。”
罗吉玮有些着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其实这话无论是白璧还是傅肖并没有怀疑,以他的武功,往他身上放个荷包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但问题在于,是谁放的,又究竟有何目的。
是对手,还是朋友?
若说是对手,将珍贵的定骨丹扔下,未免太匪夷所思毫无用处,若说是朋友,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不好么?干甚偷偷摸摸地把东西扔到一个傻孩子这里?
白璧头疼道:“说不定是衡山派的哪个人临死前担心这么珍贵的药浪费了,就随手塞到他身上去了呢?或者是他们在路上正好遇到一个逃命的人,有人为了定骨丹追杀他,他顺手给塞到他身上了呢……”
这样胡思乱想的,倒是想出来一堆莫名其妙的解释来。其实若是这样也能解释得通,只是此时正是非常时刻,是敌是友是暗处的朋友还是暗处的敌人,对他们来说区别太大,自然要心翼翼时刻警惕。白璧倒是没这样的担心,她这样的性子,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来不怕事的。
纪行之无奈摇了摇头,又低头看罗吉玮。只见这孩子还眼巴巴地看着白璧,白璧倒是没注意到他的眼光,自来熟地倒了杯茶慢慢喝。傅肖这里的茶是傅辞从药王谷自己带出来的,带着股淡淡的药香,但也不讨人厌,反正白璧是挺喜欢的。从傅辞那里拿了一包,这会又倒了茶自己喝着。
“救你的人就是这位姐姐,”纪行之指了指白璧,强忍住笑意道:“不是恩公。”
罗吉玮自己先红了半张脸,讷讷地看了眼白璧,声道:“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按理说被一个孩子软塌塌地叫姐姐,就算不至于母性泛滥,怎么也得心里一软。偏偏白璧就是这种毫无母性的人,闻言只是清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便又转过了眼。她救了他固然是一时心软,却也不是从此就要带着这么一个包袱,好像救了人就要一救到底,不然半途而废的时候人家还要说这女人见死不救蛇蝎心肠,好像是当初救人一命都是狗屁似的,救了人反倒成了罪人,莫名其妙被扣上一道枷锁,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璧可不在乎这样莫名其妙就被扣上的枷锁,扯断就是了,我管你众声喧哗嘴里吐的是象牙还是狗牙,我做我自己的事,和你啥关系呢?
罗吉玮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见状已经讷讷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白璧实在不喜欢男孩子这么一副粘粘糊糊不利索的模样,摆了摆手,转身就出去了。谁知,刚一出门,就听楼下突然传来清脆的“铿啷”一声。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兵器撞击时就是这个声音。白璧轻轻皱了皱眉,从楼梯扶手处轻巧地一个翻身便跃了过去,定睛一看,只见傅娉脸色冰冷,手中的短剑直接朝对面的男人面门上扑去。
正是最不要命的打法。白璧看得直皱眉,好在对面那男人看起来武功也不过是泛泛之辈,这一招竟然没能直接抓着傅娉露出的巨大破绽反扑回去,而是狼狈地抽手回防。白璧这才放了心,对付这样三脚猫中的三脚猫,傅娉绰绰有余。
楼下看热闹的不少,大约都能看出来这两人并不是高手间一不心就会波及旁人的战局,站在旁边看看热闹也是好的。这段时间,就是这座客栈里住的也大多是江湖人,或者走南闯北的客商,世面见得多了,这样的打闹也就是饭后点心的模样。
白璧随手拉了一个人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人兴致勃勃地双手抱着胸,看得津津有味,漫不经心道:“这三脚猫想耍流氓,谁知道人家姑娘根本不买账哈哈哈,被打了一顿,有他好受的。”
说着又喃喃低语了一声:“这丫头也够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