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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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找谁呢？我这赶了一夜的路，你先让我回去睡会儿吧。”晨光说着，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找少夫人。”晨曦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环顾四周。

“少夫人？”晨光这才想起来，走之前是知道自家少爷要成亲来着。不过自己没见过新娘，倒把这事儿忘了。

“少夫人怎么了？怎么会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晨曦终于怒了，“别废话了，快找！”

“哦······”晨光这才不情不愿应道。

兄弟二人找了一遍花园和池塘，又去了厨房，甚至连温夫人和姨娘的院子都偷偷打听了，还是不见南果人影。

“我去北边找，你去南边找，咱们分头行动。”晨曦撂下这句话便走了。

晨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找了起来。走了一圈儿，不知不觉来到了南苑。晨光一喜，大步走了进去。

“阿大、阿二！”

叫了一声没人应，晨光轻车熟路地进到屋子里找。可找了一圈竟也没人。

“阿大、阿二！”晨光挠了挠头，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声。

“别叫了。”突然头顶传来人声，倒把晨光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竟是一个女子蹲在了院子中央的那棵大槐树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一个早上的南果。

“他们俩去领盒饭、啊不对，打饭去了。”南果唇边含了片叶子说道。

晨光仰面，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打在他的眼睛上。晨光不得不伸手遮住，同时龇牙咧嘴道：“你谁啊你？”

“我是仙女。”南果看着远方，面不改色道。

晨光：“······你在树上做什么？”

“思考人生。”

晨光觉得这人脑子似乎有点不正常，刚想抬腿走人，就听见阿二的声音。

“晨光，你怎么在这里？”阿大和阿二一人拎了一个食盒，正从门口进来。

“啊，我来找我们家少夫人，也不知去哪里了。你们见到了吗？”

阿大阿二面露古怪，齐齐伸手指向了树上的南果。

“她？！”晨光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着，不像啊？”南果说着，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叶子，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下梯子。

青葱的树叶飘飘荡荡，正落在晨光的脚边。

“少夫人小心！”阿大见状，放下食盒就跑到了树下，生怕南果一个不慎摔个四仰八叉。

“没事儿。”南果摆了摆手，轻轻巧巧地落地。拍了拍手便向阿二走去，用十分熟稔的口气道：“中午吃什么呀？”

“都是粗茶淡饭，少夫人，您还是回去吧。”阿大又露出一脸头疼的表情。

“啧，都是老熟人了，吃你口饭都不给，怎么这么小气……”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但是把晨光看傻了。

南果跟着兄弟俩往屋里走，回头这才想起来晨光还在：“那谁，你回去吧，跟你们家公子说这边留我吃饭了，我待会儿就回去了。”说罢，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晨光晕晕乎乎地往回走，正遇上迎面而来的晨曦。

晨曦：“怎么样？可有找到少夫人？”

晨光点了点头。

“在哪里？！”

“南苑，她说她待会就回去了，让公子别担心。”

“别——让你回去就回去啊？！”晨曦恨铁不成钢。

“那我们能怎么办？！”晨光顿觉委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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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最终叹了口气。

……

温祈安听了晨光的话，沉默良久。

晨光偷偷打了个哈欠，晨曦和春梅则担心地望着自家少爷。

“少爷，您用饭吧，既然少夫人说待会儿就回来，那一定会回来的。”春梅尝试着劝道。

“是啊，属下看少夫人就是觉得好玩，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连一向不善言辞的晨曦都开窍了，绞尽脑汁地安慰道。

温祈安长舒一口气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晨光赶了这么久的路，也去休息吧。”

三人无奈，也只得悄悄退了出去。

再说南果这边，虽然说是蹭饭，可只吃了几口就没胃口。留下傻眼的阿大阿二，径自去房间休息了。

房间看得出来一直有人打扫，连被子都有阳光的味道。南果躺在比自己的美人榻舒适几倍的雕花床上，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是温祈安一脸笑意叫夫人的模样，南果觉得自己快疯了。

脑海里有一个念头在叫嚣着，南果却打死也不想承认。

睁着双眼望着床顶，南果突然想起来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就是从这张床上醒来。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睡觉！”南果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把扯过被子将脸蒙住。

······

西院。

阳光透过窗户铺在地面上，屋内弥漫着甜腻的熏香。江姨娘躺在榻上养神，身旁丫鬟轻轻地打着扇子。

突然江姨娘一阵恶心，立刻翻身而起干呕起来。

“姨娘！”丫鬟吓得赶忙上前，一下一下地帮她顺着背，“您怎么了？”

江姨娘坐起身来，蹙着柳眉抬了抬手。刚要说话，又是一阵反胃。

丫鬟吓坏了，扯着嗓子让外间的丫鬟去请大夫。

一炷香后。

年老干瘦的大夫睁开眼睛，动作娴熟地收了脉枕，

“李大夫，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江姨娘说着，轻轻用手顺着胸口。

“恭喜啊，您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江姨娘闻言声音忽地拔高，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李大夫笑道，面上的皱纹因为笑容显得更加深了，“老夫行医三十余载，怎么会连喜脉都号错呢？”

“这······”江姨娘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相信。

“已经三个月了，脉象很平稳。”李大夫说着站起身来，向桌边走去，“不过因为您现在的年纪，还是要小心一点。老夫这就给您开两张药方，给您好好调养一下。”

丫鬟赶忙去铺纸磨墨，江姨娘激动地语无伦次。

细想来的确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事了，但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只当是身体不调。这两日胃口也不大好，还总是贪睡。没想到竟是有喜了！想到此处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眼眶没一会儿就湿润了。

李大夫迅速写好药方，轻轻吹干交到丫鬟手中：“就照着药方抓药，每日早晚煎水服下便好。”

“多谢李大夫，”江姨娘伸手轻抚小腹，“铃儿，快给李大夫准备诊金。”

李大夫伸手接过比平日里明显重了些的钱袋，又嘱咐了两句注意事项，然后这才笑眯眯地拎着药箱离开。

丫鬟齐齐向江姨娘道喜，江姨娘正是高兴的时候，难得和颜悦色地接受她们的道喜。

“都起来吧，起来吧。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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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起，你们要更加尽心侍候，要是侍候地好，老爷也会奖赏你们的。”

“是。”

······

没一会儿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温府，温夫人自然也知道了。

吟秋急得来回走动，倒是温夫人完全像个没事人似的。

“夫人，怎么办，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温夫人不急不缓地画着画，连笔都没有顿一下。

“西院那位又有了，您可怎么办啊？！”

“什么叫我怎么办？她生她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万一她生的又是个儿子，那——”

吟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夫人打断：“吟秋你记住了，我是温府明媒正娶的温夫人，我的儿子是温家长子，女儿是温家长女。那位，即使生的再多，都是妾室所生。”

吟秋闻言一怔，立刻冷静了下来。

温夫人终于放下了笔，同时叹了口气：“我之所以极力阻拦盈盈嫁给安儿，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她还年轻，什么都不懂。以为空有一腔爱意，便能天长地久。”

“太天真！”

“感情只能维系一时，再恩爱的夫妻最后都会厌倦。到最后，留下的只有虚妄的称呼。但这往往又是最重要的。西院的那位再受宠，别人提起她来也不过是温府的姨娘，温老爷的妾室而已。”

“子嗣的确很重要，但也要看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

吟秋听到这里，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你安心去做事吧。”

“是······”

······

温府掌灯的时候，温老爷终于回来了。得知江姨娘有喜的事后，简直高兴地不得了。本就是对江姨娘宠爱有加，现如今更是有求必应，连带着丫鬟们都沾了光。

温衍得知此事，惊讶多过于喜悦。想着西院此事定是热闹无比，更是连安都没去请。

现如今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在南苑睡得混天黑地的南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