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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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南果答应回去，温衍明显松了口气。正要起来行礼时，突然身子一晃。
“哎！小心！”南果赶忙伸手扶住。
“多谢嫂嫂。”温衍借着南果的力堪堪站稳。
“你没事吧？”南果身子向前探了探，发现温衍眼神迷离，面上还微微有些泛红。
“没事，先前应酬喝了些酒，现在酒意有些上来了，唐突嫂嫂了。”温衍略带歉意地说道。
“你喝酒了？”南果皱起鼻子嗅了嗅，打量了温衍两眼，“我说呢，怎么感觉你今天和往常不一样了。”
“不一样？嫂嫂这话是何意。”
“你之前都是说一句话行一个礼，太客气了，现在这样好多了。”
温衍一怔，面上蓦然扬起笑意，温润的眼眸在烛火的映衬下灿若星辰。
天色渐晚，温府各处已挂上了明黄色的灯笼，廊下偶有丫鬟行过。
竹白提着灯走在前面，温衍和南果并排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间隔了一人的距离，一个低头慢走，一个负手而行，两人皆不言语。
离温祈安的院子越来越近，南果的速度越来越慢。可即使是如此，终究还是到了头。
“嫂嫂快进去吧。”温衍温声道，平和的嗓音让南果稍稍安心些。
南果点了点头，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推门而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复又紧闭，温衍仍旧默默立在原地。竹白轻声提醒：“少爷，咱们回去吧。”
温衍看了看窗户上的光晕，轻叹一声：“走吧。”
一进屋南果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房间里静悄悄的，南果站在门口向卧房探了探头。
春梅听见声响便出来了，正巧看到南果，惊喜道：“少夫人！”
南果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眉尾。眼睛不自在地别开，小声道：“你家少爷呢？”
“在里面呢，少夫人赶紧进去吧。”春梅说着，急切地搀扶着南果往里走。
南果瞟到桌上摆放整齐的药膳，和端着药碗站在床畔一脸无奈的晨曦，也大概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少爷，少夫人来了。”春梅面带笑意说道。
温祈安闻言眼皮动了一下，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春梅心中想笑，但面上却要忍住。何曾见过自家少爷这个样子，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
“少夫人，药膳和药都没进一口，还要劳烦您了。”说着走到晨曦身旁给了个眼色，晨曦蹙了蹙眉。春梅直接端过晨曦手中的药碗，转身就交到了南果手中。
晨曦还没反应过来，春梅嗔怪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走啦。”
晨曦闻言，这才木木地跟着春梅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南果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加油！南果，不能虚！南果咽了口唾沫在心中为自己打了气，然后端着碗走近了床榻。
“那个……起来喝药了。”
床上之人毫无反应。
“再不喝药就凉了。”
没反应。
“凉了就不好喝了。”
……
“行，不喝就不喝吧，你要是就这么病死了，我连和离书都省了。”
温祈安闻言，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然后一脸怒意地看向南果。
“啧~醒啦，醒了就起来喝药吧。”南果笑嘻嘻道。
“夫人不是去了南苑吗？还回来做什么？”温祈安别开了脸，赌气似的说道。
“回来睡觉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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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太黑了，我睡不惯。”
“那就□□梅多送几盏灯过去便是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春梅——”南果一脸恍然大悟，作势叫道。
“别走！”温祈安见南果就要放下药碗，情急之下挣扎起身脱口而出道。说完便看到南果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这才明白是上了当了。
又是害羞又是恼怒，哼了一声重又躺了回去。
“好啦好啦，我错了。”南果一边憋笑一边道歉。见温祈安一动不动，便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了桌上。然后折回床边，蹲下了身子。
“我错了，不逗你了。”南果双手叠放在床边垫着下巴说道。
“少爷，温少爷，温大少爷，我错了好不好？”南果说着，撒娇似的扯了扯温祈安的袖子。
温祈安终于有所反应，缓缓转动头部看向南果。
“起来喝药？”南果挑了挑眉。
温祈安叹了口气，任由南果扶了起来靠坐在床上。
南果乐呵呵地端了药回来坐到床畔，试了下温度然后舀起一勺药送到了温祈安。
温祈安没有喝下，而是开口说了声对不起。
“嗯？”南果一脸莫名其妙。
“白日里不该向夫人发火，是为夫做的不对。”温祈安看着南果，一脸懊悔的神色。
“啊，那个，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对，是我先发的火，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南果赶紧摇了摇头。
“母亲她——”温祈安欲言又止。
“我能理解，我知道她是心疼你。”温祈安刚要松了口气，谁知南果接着又道：“但我又很委屈，因为这些真的都不应该是我经历的。”
南果深吸了一口气，“白天我说的也不是气话，我们刚见面那天我就说了，我真的不是南果，不是你的夫人。我只是，怎么说呢？”
南果想了想：“阴差阳错······对，阴差阳错进到了你夫人的身体。”
温祈安见南果神情不似说谎，蹙了蹙眉头：“你的意思是······你是······鬼？”
“我当然不是鬼！”南果有些无语，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就是说我叫南果，你夫人也叫南果。我们长得一样，”南果看向温祈安问道：“我们长得一样吗？”
温祈安蹙眉点了点头。
“我们长得一样，但其实不是一个人，我是我，她是她。”
“你们是双生子？”温祈安试探性地猜测道。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南果隐隐有些暴走的趋势。
温祈安努力消化了一番，然后又问出来让南果崩溃的问题：“那她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南果气得想摔碗。
“这么跟你说吧，我和你夫人只是同名同姓刚好又长得一样的人，我们互相不认识，但是我现在阴差阳错成了她，和你拜堂成亲的是她，但现在在你眼前的不是她，是我，这下你明白了吗？”
温祈安想了想，然后在南果万分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南果见状，一脸喜意终于松了口气。
“所以，现在你就是我的夫人，对吗？”
南果：“······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好像没法反驳。”
“我明白了，就是说你不是与我有婚约的南果，但是你因为一些我不知道连你也不知道的原因取代了她成了我的夫人，这样说对吗？”
“逻辑上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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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意。”温祈安沉吟一息，吐出了这两个字。
“什么玩意儿？？？”
“原来那个道人所说的命定之人是这个意思，是上天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温祈安一脸欣慰道：“我很开心，现在陪在我身边的是你。”
“不是，我——”
“我不管你来自哪里，曾经是谁，那个南果去了哪里，我只知道现在你是我的夫人，这样就很好了。”温祈安突然深情道。
南果：“？？？大哥，和你成亲的是那个南果好吗？”
“我发誓，成亲那晚我只是看了她一眼，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谁要你发誓啊！”南果无语，这个问题再这么纠结下去，自己都快疯了。甩了甩头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耗费时间：“好了好了，别说了，喝药吧。”
说着舀了一勺药送到了温祈安嘴边，可温祈安还是没喝。
“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啊！”
“已经凉了。”
南果：“······真是麻烦，春梅！再去将药热一遍！”
······
等伺候温祈安吃完饭，又喂下药，南果已经筋疲力尽，连澡都不想洗了。
简单地洗漱后，南果便躺到了美人榻上。折腾了一天了，总算消停了。
“夫人。”
南果没有反应。
“夫人？”温祈安撑起上半身，向南果这边看了看。
“干嘛······”南果有气无力道。
温祈安听见了南果的声音，这才安心，缓缓躺了回去轻声道：“给为夫讲一讲夫人家乡的事情吧。”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人，都要吃饭喝水睡觉。”
“夫人上次不是说你们那里出门不坐马车，坐的是可以在天上飞的一种东西吗？”
“飞机。”
“对，飞机，它是······一种鸟吗？”
“不是鸟，就是一种交通工具，哎呀，跟你也说不明白。”
“哦······”
见温祈安那边没有了动静，南果也没在意，困意袭来，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一般。渐渐地、渐渐地、意识即将脱离，温祈安却又说话了。
“夫人？”
南果一个激灵，整个人像点着了的炮竹一样：“干嘛？！”
“没事，就想听听夫人的声音。”温祈安温润的声音穿过昏黄的蜡烛，越过雕花圆桌送进了南果的耳中。
“我在我在我在！不要再叫了！”南果满脸不耐烦道。
“嗯，好。”温祈安乖巧道。
南果意识渐渐涣散。
“夫人。”
“温——祈——安！”南果咬牙切齿道。
“晚安。”
南果一怔，将被子蒙过头顶闷声道：“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