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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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门，春梅便领着南果向大门口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丫鬟小厮，都在议论南果独自回门这件事。

“少夫人不必在意他们的话，少爷还是很疼您的。”春梅见南果一直低着头，以为南果是被流言伤了心，细心宽慰道。

南果整个人沉浸在低气压里，听到春梅的话不觉一怔，四下看看，这才发现丫鬟家丁们凑在一起对自己指指点点。而且这些人见南果看过来，竟丝毫不见收敛。

“我才不在意她们怎么看我。”南果摇了摇头。

“那您这是······”

“我是饿的呀！我饿呀！”南果觉得委屈极了，因为温母突然杀过来，自己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噗——”春梅哭笑不得，自家夫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待会儿上街的时候，您可以先买些点心垫垫啊。”

“对哦！”南果突然反应过来，这马上就要上街了，还在家吃什么饭啊！这么一想眼睛都亮了：“等一下你要吃什么，买什么尽管说，我有钱！”说着万分豪气地拍了拍胸口。

这一拍不要紧，南果这才惊觉少了什么：“我的红包！”

昨日得的红包南果都十分宝贝地藏在了衣服了，可却忘了今天换了衣服。现下也不能回房去取，南果想到这，暗骂自己猪脑子。

“没事没事，奴婢这里还有些钱，待会儿可以先买两块烧饼给您垫垫。”春梅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南果的背。

温衍出门的时候，正遇上迎面走来的南果。一袭海棠红的长裙，衬得南果面若桃花，只是那脸上落寞的表情，让人无法忽视。

“嫂嫂。”温衍站定，躬身施了一礼。

南果闻声抬头，春梅恭敬地唤了声二少爷。

“嫂嫂要出门？”

“嗯，今天是归宁的日子。”

“归宁？”温衍突然反应过来，看了看南果的身后：“大哥呢？”

“他昨天着了凉，有些不舒服，大夫说要在家休养。”

温衍点了点头，大哥受寒卧床是常有的事，只是碰上这南果归宁的日子，不免叫人多想。见南果一脸伤心的模样，只当她是因为此事。

“你要去哪儿？”南果见温衍身边只带了个随从，随口问道。

“今天闲来无事，要去看看铺子的情况。”

“这样啊～那你去吧，我也要走了。”南果说着挥了挥手。

“呃……嫂嫂慢走。”温衍连忙行了一礼，结果抬头看见南果和春梅并没有上马车，而是步行走在马车前面，微微蹙了蹙眉。

温府所处位置在城镇中心，属于闹中取静的地段。南果没走几步便看到叫卖的摊子。

“我要吃那个！”南果看见冒着热气的蒸笼，拉着春梅就跑了过去。

“两位姑娘要吃点什么？”摊主掀开笼屉笑呵呵地招呼道。

南果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看了一圈，伸手指了指模样娇憨可爱的小猪包：“吃这个，老板给我来四个！”

“好嘞！”摊主抽出油纸包了四个递给南果，春梅赶忙付了钱。

南果接过便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个出来，呼呼地吹了两下然后就是一大口：“啊！好烫！”

南果没想到里面是糖馅儿的，红糖被蒸熟化为糖汁儿，一时被烫个正着。

春梅也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在一旁叫道：“少夫人，吐，快吐掉！”

到嘴的东西吐是不可能的，南果不停地吸气呼气，最后竟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不远处的温衍看到这样的情形，直接被惊得目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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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

被烫过的南果这下学乖了，稍稍放凉后三两口解决掉一个小猪包。

“少夫人您慢点吃，小心一点。”春梅在一旁真是操碎了心。

“没事～还挺好吃的，哎，你也吃啊。”南果说着将手里捧着的小猪包往春梅面前送了送。

春梅却没有接过，扯了扯南果的袖子小声道：“少夫人，咱们上车吧。您看，是没有姑娘会在大街上吃东西的。”

南果环顾一圈，还真的没有，但那又怎样：“我又没偷没抢，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吃。”

“话是这么说，可是——”结果春梅的话还没说完，南果就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什么？”南果眼睛亮了亮，指着一个摊子道，“走，咱们看看去！”

“少夫人！”春梅无奈，只得小跑跟上。

“这个好玩儿，我要买这个！”南果拿起一个鬼脸面具就往脸上比划，“怎么样，好看吗？”

“不好看，吓人。”春梅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付了钱。

“少夫人，咱们上车吧。”春梅苦口婆心地劝着。

“急什么，这天不是还早嘛～”

“可是，咱们今天是去您娘家的，怎么还闲逛起来了。”

“也没说不让我逛啊！”南果理所当然道，“我这两天整天闷在房间里和你们家少爷大眼瞪小眼，都快疯了好吗？你就让我逛逛吧，我保证不会耽误回去的时间。”南果说着，可怜兮兮地看着春梅。

春梅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就一小会儿。”

“是！”南果眉开眼笑，站直身子点头应道。

……

“春梅，这个好漂亮，给我买这个！”

“春梅，那个真好玩，给我买那个！”

“春梅……”南果每到一个摊位，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看每一样东西都稀奇地不得了。

“春梅！这个，这个我一定要买！”南果指着小摊上一个小臂高低的碧色大肚小口陶罐道。

“您……您买这个干什么？咱们府上价值连城的瓷器多的是。”

“哎呀，我买这个有用！快点付钱。”南果说着便抱起陶罐翻来覆去地摩挲把玩。

春梅凑到南果身边，小声道：“奴婢没钱了。”

“没钱了？”南果一怔，“你不是说你有钱的吗？”

“奴婢是带了些钱，可是没想到您会买这么多东西啊。”春梅举了举怀里的东西，叫苦不迭。

南果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乱七八糟买了一堆。可是这个瓶子自己真的很喜欢，不死心地看向春梅：“真的没有了吗？”

“真的没了。”春梅肯定地点了点头。

“到底还买不买啊！”摊主见南果杵了半天结果没有钱，态度立马变得恶劣，“买不起就放下，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话一出，瞬间招来许多看热闹的人，大家凑在一起对南果和春梅指指点点。

“你这人——”

南果被看得很不自在，刚想出言反驳，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将一小锭银子放在了摊位上：“这个够了吗？”

南果抬头看去，温衍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二少爷！”春梅惊呼出声。

“你怎么在这？”南果眨了眨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恰巧路过，看到嫂嫂正在买东西，就过来打个招呼。”温衍笑着说道，然后看向摊主：“这些银子够了吗？”

“够了够了！”摊主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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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一脸谄媚地笑着。

南果见这副嘴脸，心下觉得恶心，怒气冲冲道：“找钱！”

摊主和温衍皆是一怔，南果提高音量：“看什么看？听不懂话啊？快点找钱啊！”

春梅在一旁憋笑，摊主脸都快气绿了，然后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找了碎银子。

南果一把从摊主手里抓过银子，然后抓起温衍的手腕示意他摊开手掌，将银子全部拍在了温衍的掌心。

“喏，收好。”

“哦……好……”温衍怔怔地看着南果，最后视线停留在南果微微晃动的白玉耳坠上。

“咱们走！”南果冲摊主哼了一声，抱着瓶子昂着头挺着胸，十分神气地离开了摊位。

温衍看了看掌心的碎银子，又抬头看了看南果的背影，缓缓地收紧了手掌追了上去。

“刚才谢谢你解围啊，回去我就把银子还给你。”南果抬起头，看向与自己并排而走的温衍。

“不用不用，嫂嫂客气了。”

“我说还你就还你！”南果态度坚决，温衍只得同意。

“刚才少夫人真是厉害，那摊主气得脸色都变了。”春梅跟在后面忍不住夸赞道。

“那是，对付那种人，就该这样，我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让他宰！”南果说到这个，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冤大头道：“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啊，就算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刚才那人那样坏，你不能因为一时摆阔让那种人占了便宜啊！”

“是……”

“阔是摆了，钱让人家赚了，你说你是不是傻？”

“嫂嫂说的很有道理，我下次一定注意。”温衍忍着笑应道。

南果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夫人，时辰差不多，咱们该走了。”春梅看了看太阳提醒道。

该买的也都买了，自己也走累了，南果欣然同意春梅的提议。看向温衍道：“你继续逛吧，我们要走了。”

“嗯，嫂嫂路上当心。”

南果点了点头，然后在春梅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走远，温衍还站在原地。身旁随从终于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少爷，宋掌柜的已经等候多时了，咱们再不过去就真的得罪人了。”

温衍闻言回过了神，收回了视线，淡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