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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么就只有防空火网,隐形战机还有突击舰都跑哪去了?」我看着不断射向天空的火砲和飞弹,忍不住发出质疑。
「要知道答案,就只有赶快进入基地。」露儿道:「白鷺你再试试,看有没有办法和指挥中心的电脑连上线,否则没办法开啟机库,我们只能迫降沙滩了。」
白鷺对着仪器操作一阵,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只有迫降了,一定要抢在周围敌机把目标转向我们之前先着地,离地面这么近被围攻可不是件好事。」
露儿语气平静的一如平常,可我却是浮躁得间不下来,走入座舱拿起枪扣上武器腰带,叫队员们也趁空档赶紧检查一下装备。
隐形机绕了一圈调整好位置啟动降落引擎徐徐下降,当陆地轮廓清楚浮现,却发现放眼所及全被狂轰滥炸得一塌糊涂,以往陪伴我们度过多少战馀时光的人工沙滩如今已成一片弹坑狼籍的焦土。不远处,空中堡垒令人生畏地悬浮空中,替滩头上前仆后继的空降部队提供了绝对屏障,虽然正面山丘内基地不断射出砲火阻挠,不过从满地散落的飞行器数量来看,显然有不少已经攻了进去。
露儿立即道:「到后山去。」隐形机轰然拉起,昂首向前飞去。半空中数架碟翼攻击机转动机翼横向调头过来,将对地火箭充当作飞弹攻击,蓝雀连人带驾驶舵往右一偏,隐形机侧过机身瞬间斜向飞出,一丛火箭全轰在基地山丘上,掀起好大一片土石。火凤飞燕也在第一时间开火反击,旋转砲塔广角射击的优势此时展露无疑,虽然飞机是侧着飞,可是机翼下方的机砲仍旧是可以打得到对方,碟翼机无法做到像x战机那般灵活闪躲,瞬间被扫成蜂窝坠落大海。
蓝雀掌稳驾驶舵,隐形机飞回正常高度,绕了一圈重新往基地后侧接近,忽然之间一声轰天巨响,机身立即剧烈打转,把座舱内所有人掀得东倒西歪。
「我们被基地的飞弹打中了!」蓝雀大叫道,手上驾驶舵好像响尾蛇尾巴似的剧烈晃动不停。
「怎么可能!」我忍着强烈碰撞的疼痛大声问道,感觉自己声音彷彿也随着机身在旋转。「每架飞机上不都有辨识系统,难道基地里的人都瞎了吗?」
「我想一定是整个基地的电子设备都出了问题,绝对不只是通讯系统,否则不可能会是像现在这种局面。」露儿道,语气不知是该用冷酷还是冷静来形容。我隔着两排座位盯着仪表板上的高度从八百、六百、五百一路往下掉,一颗心已经几乎要绷了出来。
「准备弹射。」几乎是和露儿这句话同时,蓝雀重重往面前紧急按钮拍下。
既像金属断裂又像气爆的奇怪声响中,驾驶舱连着座舱一起脱离机身弹出,辅助引擎和方向翼同时起动减速下落,少了一截的隐形机尾端冒着浓烟烈火,如同天际坠落的陨石很快消失在海面上。蓝雀稍稍调整了一下落地角度,逃生舱放下降落架斜飞入基地后山的人工林,一阵碰撞后硬生生卡在树丛中。舱门「呀」一声开啟,眾人鱼贯跳下,在空中折腾了大半天后个个都是头昏眼花,不过此时也没功夫休息,立即顺着熟悉的步道穿出树林,来到由土堆石块堆砌成的山丘。这里和沙滩一样满布弹坑,许多处土石被整片掀开露出底下的钢骨结构,一眼望去彷彿是一幅褪色斑驳的油画。
露儿忽然问:「你刚刚在机上说骑士什么的,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铁鹰那晚在拉姆对我讲的话简单说了,她微微扬了扬眉没做什么表示。
这一区的入口位在山丘中央,之前要先经过一片崎嶇起伏的空地,由于地形隐密景观佳,因此成了基地男女幽会偷欢的最佳去处,大家私下都戏称之为「野炮台地」。在这里我们和一队敌军狭路相逢,子弹立即如雨点般飞来。
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块充满浪漫激情的地方竟然有一天也会变成战场。
在空中我只有盯着萤幕看的份,如今回到再熟悉不过的地面作战,精神顿时抖擞起来,一面伏身掩蔽,一面已看清攻击是来自九和十二点鐘方向,低声对伏在身旁的雷电道:「你手下两个小队往一点鐘和七点鐘方向迂回进攻,扯开对方攻击面,这附近没有什么制高点,叫狙击手中路散开,找隐蔽处做伏击。」他向后头比了比手势,队员们迅速移动,交火声随即此起彼落。
我和露儿及火凤等人潜伏原地猛烈掩护射击了一阵,随即发现情况不妙。敌军在距离我们大约七、八十公尺的乱石堆中组成两道l型火线,肆无忌惮射击的身影个个如同机器人般雄伟,并且脸部位置明显有着镜头状的突起,一看便知全都配备了防弹盔甲和单眼红外线视镜。我们携带的mgs衝锋枪和m1手枪用来在走廊厅院间对付拉古纳卫队当然是轻巧好用,可是用在眼前这场面明显威力不够,而隐形功能又派不上用场,对方自动步枪和榴弹枪轮番轰射,往侧翼进攻的两支小队根本还没来得及展开队形,就已经先被打得七零八落。
「怎么办?」雷电透过通讯器气急败坏地说着,「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根本不痛不痒。」
「叫狙击手瞄准对方视镜打。」我道。
散佈在我左右两侧的狙击手从巨巖间缝隙或地形缺口处纷纷开火,虽然在周遭地形高低不一障碍物极多又没有制高点的情况下,想要一击命中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仍然还是有几名敌军被准确地贯穿视镜倒下,其他人匆匆躲入岩后不敢再仗着防弹盔甲嚣张,最起码还是起到了点吓阻作用。两侧队员把握机会抢进,衝锋枪快速射击的「咻咻」声响个不停,乱石堆中碎屑四射,不时还夹杂着子弹打在防弹盔甲上溅起的星状火花。
「继续保持移动,把攻击空间拉大。」我对着通讯器大吼,又问身旁眾人:「你们身上还有闪光手榴弹吧?」
火凤回道:「只剩下一颗,其他在宫里突围时用掉了。」其馀眾人的情况也差不多。
「有几颗算几颗。」我道:「咱们衝上去,大家听我的号令一起丢。」手一挥领着身旁眾人从正中央一片奇峰迭起的石阵中穿梭前进,对方阵中立即枪火狂吐,子弹四射激起的岩屑和枪榴弹炸起的土石在空中瀰漫飞舞,由护目镜望出去简直有如身陷浓雾般全是灰濛濛一片,接着眼前涌出数道红光,火焰枪喷出的高热火焰有如张着翅膀的火龙隔空袭来。被烈焰吞噬的队员们急忙就地翻滚扑熄火苗,否则战斗服虽然水火不侵,包覆在底下的皮肉仍然是难以承受如此的高温闷烤。我奋尽全力向旁纵出,双腿仍免不了被烈焰波及,身体和地上尖锐碎石剧烈摩擦的痛楚立即被无比的灼痛取代。我边翻滚扑打脚上残留火苗边回头看,见原本位置周围已经被烧成一片焦黑。此时和敌阵距离已不到二十公尺,我正准备要下令丢掷闪光手榴弹,就见前方岩柱后伸出一支枪管特长造型奇特的枪,枪口上甚至还装置着一般只有在战车砲上才看得到的t型防火帽,乍看彷彿是一把中古骑士用的长戈,迸发出如同砲击般的火光巨响,后方一名队员胸口喷洒出一道血箭应声而倒。
我脑中顿时浮起了和猎杀席姆在阎罗森林里对决的惊心动魄!
「大家小心,」我大叫:「是sis狙击枪!」头一弯,作为掩蔽的岩柱已被十二公釐穿透弹击中硬生生碎裂成两截,崩落的石块砸在我肩上背上,情急之下也并不感觉到痛。十二公釐穿透弹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可以轻易洞穿我们身上的战斗服和战斗头盔,这除了特殊设计的鏃状合金弹头在经过和空气急速摩擦后依然可以保持原状不变形而大幅增强了穿透力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动能。它使用的是无需弹壳的高密度固态火药,二十公分长的惊人尺寸再加上省却弹壳后更多的火药空间释放出的动能是一般子弹的三倍,而且全都贯注在呈多角鑽头般旋转的弹头上,由此爆发出的威力几乎可以等同于穿甲砲弹般无坚不摧!要发射这样的一颗子弹,必须要有很大空间的枪身来容纳过厚的弹匣,更长的膛线来增加旋转的稳定性,以及更坚固耐热的枪膛来承受剧量的火药衝击,还要避免持续的高温会造成枪膛变形,这使得唯一能发射这种子弹的sis无可避免成了一把巨大笨重而且只能单发射击的武器。自从猎杀席姆死了后,这把枪便也在战场上绝跡,我们本以为可以就此摆脱遭一击毙命的噩梦,却想不到在这面临基地危急存亡的关头竟然又再次出现。
sis震撼的枪声再次传出,又有一名队员中弹倒下,随即被身旁的人拖到了后头去。这时刻已容不得犹豫,我打开通讯器大叫:「开啟隐形功能,丢闪光弹!」说完立即伏身回避。对方见我们纷纷从视线中消失,立刻将红外线视镜戴上,闪光弹随即扔到,在半空中无声无息地绽出灼目光芒,透过红外线感应后更是效果倍加,首当其衝的敌军一时全被强光瘫痪。我和露儿心意相通同一时间衝上,对方只能凭着声响端起枪乱射,我一个翻滚来到一人身后,左手扼住他脖子挡在身前,右手举起衝锋枪瞄准正朝我这方向盲目射击的其馀几人头部连续点放,护目镜碎裂的同时眾人一个个溅着血倒下,待要对付眼前人肉盾牌时,见他身上密密麻麻钉满了弹孔已经一动也不动,显然在这么近距离纵使穿着防弹盔甲也没用,照样被步枪子弹的强力衝击震碎了内脏。
我手一松,眼前之人像团烂泥巴似的瘫了下来,不过臂上一枚银光闪闪的徽章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一般来讲这一类代表所属部队的臂徽不是猛禽猛兽就是风雷闪电之类,可是眼前这徽章却是花朵造型,五片花瓣并列作鸟羽形状一看便知是鷲尾花。这种花只生长在帝国北部高原上,而且若不是悬崖峭壁绝发现不到它的踪影,因此要採到一朵都是极其困难的事。以这样一种极其珍贵稀有的花当作队徽,背后的含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来这是支千挑万选出来对付我们的特种部队。」我暗道:「怪不得装备如此精良,妈的连sis这样的大傢伙都扛出来了。」
另一边露儿抢下sis调转枪口朝向敌阵猛射,受到光害的敌军无从闪避,一个个被十二公釐穿透弹直接贯穿打爆。可惜闪光弹数量不够,后头还有更多没被强光波及的敌军,各式武器全往她招呼过去。露儿扛着sis沿着石阵排列方向一路闪躲,奔跑之际显得很是吃力,好不容易缩到一块巨巖后头,敌军火力也随之会集过来,原本平整的巖面瞬间成了风化岩般坑坑洞洞。
我大叫:「红鹤,你过去帮教官。」捡起地上k9自动步枪对着敌阵「磅磅磅磅……」连发猛射,后头狙击手和火凤等人也跟着火力四起,一名拿着火焰枪的敌军燃料筒被击中,当场炸成一团火球。红鹤几个飞步衝到露儿身旁,接过她手上sis往另一向奔出,敌军火力尾随而至,红鹤边跑动掩蔽边开火还击,小型砲般的枪在她手中变得简直像是玩具一样轻巧。敌军既忌惮于十二公釐穿透弹的威力,又似乎是被红鹤奔腾如虎般的气势吓到,火力一下子缓了下来。此时不用我下令,队员们已纷纷杀入敌阵中,随即和敌军展开近身对决。我见露儿腾身跃在一名敌军头顶,半空中一个美妙翻身拉住对方头盔,藉落地之势往后一扳,「喀啦」一声颈骨应声折断,身手轻灵矫健依旧显然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想要上前也显一显身手,可是场上大家各有对手,根本没有我用武之地,只能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杵着。当远距离用武器对决时我们在装备上明显吃亏,可是一旦沦为近身格斗战,论个人战技我们可就略胜不只一筹,一时过肩摔、金臂鉤、锁喉扣……各式各样擒拿手法纷纷出笼,穿着厚重防弹盔甲的敌军一个接一个被撂倒在地,接着不是被掀起头盔杀鸡似地割颈断喉,就是处决般对着脸上唯一的罩门直接开枪爆头,看得我血脉賁张却又有点于心不忍。只不过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场面下,这一些许怜悯似乎倒显得有些妇人之仁了。
激战的足跡很快便被四溢的脑浆鲜血覆盖,眼看最后一名敌军在挣扎中断了气,可是来自空中的炸射和地面反击的砲火却仍在持续中。我们忙不迭地赶到入口,却发现大家只顾着赶回基地救危,全都没想到一个最基本却很严重的问题。
入口位在正面山巖上,隐藏在厚厚一层长满苔蘚的石壁之后,必须要从岩盘上的按挚输入密码才有办法开啟。密码是由指挥中心的电脑决定,而且会不定期随机更改,我们离开了基地那么久,连当初密码几号都快记不得了,哪可能会知道现在的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