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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坐在灯下看着账本,偌大屋子显得十分安静。觉得眼睛酸涩,忍不住闭上眼神捏了捏山根。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蹙眉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喝!喝!再倒酒!”

“好,倒酒倒酒。”曾姝礼一脸头疼在一旁哄着。

“这边走,这边,少爷小心一点。”

“怎么回事?”温柔快步上前,看到烂醉如泥的曾书锦赶忙上前扶住。

“嫂嫂。”曾姝礼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哥喝醉了。”

家丁恭敬地退后,男人全身的重量过渡到温柔肩上,温柔忍不住踉跄了一步。

“酒、酒呢!崔兄!李兄!我、我敬你们一杯!”曾书锦说着一甩手,整个人像一侧倒去。

“少爷!大哥!”

“夫人小心!”丫鬟连忙上前帮忙。

“快扶进屋里。”温柔咬着牙,和几个丫鬟合力将曾书锦扶到了床上。

“大哥也真是的,这喝得也太多了吧,都醉成这样了。”曾姝礼说着,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同僚之间的应酬,也是在所难免的。”温柔有些失神地看着躺在床上早已不省人事的曾书锦,回过头来笑着看向曾姝礼,“时候也不早了,小妹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那就辛苦嫂嫂照看大哥了,等明日醒来,我一定告诉爹娘,让他们帮嫂嫂好好训一训大哥。”

温柔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摸了摸曾姝礼的脸颊,宠溺道:“好了,去吧。”

曾姝礼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嫂嫂也早点休息。”话毕,转身出了院子。

“接着喝,接着喝。”曾书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嘴巴里不停嘟囔着,丫鬟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夫人您去休息吧,您也累了一天了,少爷这里有奴婢们伺候就行了。”绿萝上前,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家夫人。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夫人——”

“去吧。”

“是······”

绿萝和另一个丫鬟对视一眼,无奈之下只得退出了房间。

曾书锦嘴里还在嘟囔着恭喜、喝之类的话,温柔走到床前,轻手轻脚地帮他褪下鞋袜。将鞋子在脚踏上摆好,然后起身到铜盆前浸湿巾帕。

烛火将温柔孤零零的背影放大在墙上,温柔背着光,低着头隐于黑暗之中。忽然有泪划过脸庞落入铜盆之中,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十分清晰。

“水······水······”曾书锦不安地转着头,手也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来了,”温柔说着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转过身面上又带上了温柔笑意。

······

贺府。

丫鬟打起了呵欠,回头看姜氏依旧静静地坐在桌边绣花,时不时地抬头看向门口,无奈叹了口气,上前劝道:“夫人,您去休息吧,这里由奴婢来守着吧。”

“没事儿,我再坐一会儿。”姜氏笑了笑,绣花针穿过手中的绣布,上面的祥云图案便更加生动精致了些。

“夫人的手真是巧,奴婢觉着比那锦绣阁的绣娘绣的还好呢。”丫鬟由衷赞叹道。

“你这鬼丫头,惯会拿好话诓我。”

丫鬟笑嘻嘻地挠了挠头:“您是打算花灯节送给老爷的吗?”

“嗯,”姜氏点了点头,“希望老爷戴上这个香囊能一直平平安安,别的我也就不求了。”

丫鬟听罢叹了口气:“唉,夫人您待老爷真是好。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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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也真是的,晚饭不回来都没差人来知会一声,害您白白等了那么久。”

“别瞎说。”姜氏的表情难得严厉了起来,“老爷那么忙,哪里有那么多功夫去管这些小事。”

丫鬟心中还是觉得自己主子委屈,可主子都这么说了,也只得噤声作罢。

······

温府。

屋内烛火摇曳,南果趴在罗汉床上翻看着手里的书,察觉到温祈安的视线,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怎么了?”

“啊?”温祈安收回目光,“没什么。”

“莫名其妙,”南果撇了撇嘴,转过头来继续看书。

温祈安的视线不自觉地又滑到了南果身上,见南果突然咕噜咕噜爬起来,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只见南果跪坐在罗汉床上,取过枕头边上的碧色窄口大肚罐。费劲地从里面倒出了有所银子和银票,然后十分专注地数了起来。

南果接连数了两遍才作罢,抬头望天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然后突然又看向温祈安。

温祈安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明天我能不能派春梅出去一趟?”

“春梅?去哪里?”

“我想让她帮忙去一趟南家,也就是我娘家。”

“当然可以,”温祈安点了点头,“是有什么事吗?不知为夫是否可以帮得上忙。”

“没有啦,就是我想让她帮忙送点银子回去。”南果有些羞愧地笑了笑,“虽说不是真的南家女儿,但占着人家的身份,总该尽点孝。”

“原来是这样,”温祈安松了口气,“是为夫考虑不周,明日我让晨曦去吧。”

“不用,让春梅去是——”南果话音一顿,“那要不让晨曦和春梅一起去吧,春梅一个女孩子是有点不放心。”

“好,那明日一早为夫便安排。”

“谢啦!”南果扬起笑脸,将钱罐收好,又把书合上,侧头看了看温祈安道:“睡了,晚安。”说着竟真的躺好闭眼睡觉了。

温祈安张了张嘴,心中不安更甚。望着乖乖睡觉的南果,只得带着满腹心事睡去。

······

第二天一早,温祈安如往常一般醒来,却发现罗汉床上空无一人。

“夫人?”温祈安出声叫道,见没有回应,慌慌张张地下了床。快步走到外间打开房门,四下张望,然后在院子看到了那抹身影。

只见南果正站在院中央活动筋骨,一会儿踢踢腿,一会儿扭扭腰。早上的温府还是有些冷的,可南果额头上已经出了些汗,显然是运动好一会儿了。忽然瞟见门口的温祈安,面上扬起笑意:“早啊。”

“早。”温祈安后知后觉的点了下头,不自觉上前两步:“夫人怎么醒地这么早?”

“早上的空气好呀,”南果一边弯腰做着拉伸的动作一边说道,然后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面带笑意向温祈安走去。

“你看你,衣服都没穿好,还有鞋子,这怎么还光着脚呢。”说着上前搀扶着温祈安的手臂,“快回房吧,不然着凉就麻烦了。”

温祈安木然地任南果扶进房内,直到在床畔坐好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今天穿哪件?”南果打开柜子,指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问道。

“什么?”

见温祈安没有给出答案,回过头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从中取出一件月白色衣服,自顾自说道:“那就这个吧,我觉得这个颜色比较衬你。”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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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果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衣服一边说道。

春梅应声端着水进门,见南果站在柜子边不觉感到惊奇。瞟见南果手中的衣服,赶忙放下水道:“还是奴婢来吧。”

“好啊,”南果也不扭捏,将衣服交给春梅便去洗漱了。

“夫人今日起的这么早,奴婢都吓一跳呢。”春梅一边为温祈安穿戴一边笑着说道。

“昨晚睡得比较好,”南果笑呵呵道,“对了,今天要请你帮个忙,待会儿拜托你去我娘家一趟。”

“哎?待会儿吗?”春梅手上动作不觉停了下来。

南果还未张口,温祈安就先回道:“嗯,夫人挂念岳父岳母,要捎点东西过去,待会儿我让晨曦和你一起去。”

“晨曦也要一起去?那少爷这边——”

“放心,你家少爷这边我一定照顾得好好的,等你回来不会少一根头发的。”南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春梅闻言,这才打消心中顾虑应下此事。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南果偶尔开两句玩笑还是没个正经样子,一切看起来与平日里无二,可温祈安却愈发觉得不安。

吃完早饭,春梅便和晨曦一起出发了。除了南果交给春梅的银子,温祈安又暗中吩咐晨曦另准备了银票和一些礼物。

晨曦不在,晨光便来接替晨曦的位置。

晨光不似晨曦那么安静,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这两日生意上的事情。

“上个月布庄的银子已经收到了,不过比之前还要多两成。”

温祈安静静地听着,没有什么反应。

“对了,瑞福祥旁边的铺子盘出去了,昨日有人去看了,听说买家是做玉器生意的。”

“瑞福祥?”南果忽然开口问道,“是上次咱们去的那个首饰铺子吗?”

“没错,”温祈安笑着回道,南果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埋首看书了。

温祈安翻看着手中的账本:“瑞福祥上个月的进账又减少了。”

“是啊,何掌柜也发愁,咱们的东西再好,可这些个夫人小姐们怎么好像都不出门似的,所以也只能干着急。”

南果听着晨光的话眨了眨眼,“夫人小姐不出门?或许,你们可以试试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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