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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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这话怎么说的？”南果笑道，“实话实说怎么能叫受人指使？难不成姨娘当时在现场？”

“你！”江姨娘想要反驳，却不知如何措辞。气得银牙紧咬，怒目看向南果。

“温家的下人，进府第一天就该知道，身为下人，最忌讳的就是在背后嚼主人家的舌根，你倒是厉害，竟敢当面出言不逊！”温夫人冷笑一声。

“不是的！夫人，奴婢真的没有！是她们合起伙来诬陷奴婢！”李厨娘止不住地摇头，惊慌之下，胡乱伸手指向身边的三个厨娘。

“奴婢愿对天发誓，说的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三个厨娘也连忙表明态度，“夫人要是不信，尽可再去问其他人，当时在场的有许多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眼见着事情与自己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江姨娘又气又急，可又知道再去求证更是对李厨娘不利。

就在江姨娘纠结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两个家丁，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夫人，找到了。”两个家丁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将手中的纸包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还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温夫人便冷声道：“打开。”

“是。”家丁颔首，然后将几个纸包尽数打开。

南果伸着脖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江姨娘眉头紧锁，心中突觉不妙。

几个纸包打开，里面竟都是灵芝、血燕还有人参之类的名贵补品！

“李厨娘，这些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吧？”温夫人冷哼一声道。

众人闻言向李厨娘看去，只见李厨娘软软跪倒在地，面色煞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从上个月起我就发现安儿的药膳中这些补品分量不足，不过你也不算蠢，隔三差五克扣一些。”温夫人语调轻缓，目光却冰寒刺骨，“你将克扣下来的补品藏在房中，再趁着外出的时候送到府外高价卖出，你可真是聪明啊！”

南果用手肘碰了碰温祈安，温祈安回神。南果努了努嘴，温祈安摇了摇头。而江姨娘也显然不知道李厨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本以为她只是平时占些小便宜，谁知竟会如此胆大妄为！

江姨娘深知温祈安对于温夫人来说就是命根子，可想而知，李厨娘偷卖温祈安的补品，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当下唰地站起身来，抬手就往李厨娘的脸上招呼去，口中恨恨道：“你这个该死的奴才！竟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看我不打死你！”

李厨娘被打地发懵，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天一天的，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温夫人叹了口气，虚抬右手，吟秋眼明手快上前将温夫人扶起来。

“来人。”

话音刚落，守在门外的两个家丁便立刻进来候命。

“把她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然后送官。”

“夫人！奴婢知错了！”一听要送官，李厨娘急得大哭，六神已被吓去七魄。慌忙爬到到江姨娘脚边哭天抢地道：“姨娘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姐姐——”江姨娘没想到温夫人会做的这么决绝，刚想开口求情，却被直接打断。

“妹妹向来恪守规矩，此番也会大义灭亲的，对不对？”温夫人截断江姨娘的话，笑着挑了挑眉。

“是······”江姨娘沉默半晌从牙关挤出了回答，连衣衫被攥地皱巴巴地也浑然不觉。

“姨娘您不能啊！你要救救奴婢啊！”

吟秋挥了挥手，两个家丁立刻一边一个架着李厨娘向外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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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下人看到鬼哭狼嚎、双腿乱蹬的李厨娘，又是唏嘘又是惊恐。

吟秋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个厨娘出去。三个厨娘慌忙叩首，如蒙大赦般出了屋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江姨娘又气又恼站起身来，便欲向外走去。

“夫人，门外的下人······”吟秋低声提醒道。

“罚银半月，告诉他们做好分内的事，要认得清谁才是主子，”温夫人说这话时冷冷瞟了江姨娘的背影一眼，“要是再有谁做出违背家规之事，绝不姑息！”

江姨娘闻言身子一僵，迈过门槛的脚重重落下。

“是！”吟秋颔首。

江姨娘走后，门外的下人们也很快散去。温夫人坐回椅子上，微微蹙眉，抬手抚了抚太阳穴。

“夫人您怎么了？”吟秋关切问道。

“母亲？”

“没事，就是有些乏了，”温夫人勉强笑了笑，但话语里还是透着疲倦，“你们也回去吧。”

“是，那母亲您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孩儿们就先回房了。”温祈安站起身来行礼，南果在一旁有样学样。

“去吧。”温夫人扬了扬手。

······

温柔和谢盈盈逛着逛着，发现一旁的曾书瀚打起了瞌睡。丫鬟欲上前抱起曾书瀚，温柔挥了挥手，小心翼翼地将曾书瀚抱在了怀里。

“我让车夫送你回府吧。”温柔想了想说道。

谢盈盈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话音刚落，又强打起精神来，“表姐你先带书瀚回去吧，我再自己逛逛。”

“那怎么行？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温柔当即否定。

“没事的，这不是还有两个丫鬟嘛。”

“那也不行，”曾书瀚在温柔的怀里渐渐滑落，温柔用了力气将他往上抱了抱，“要不，你随我回曾府吧，晚些时候我再送你回家？”

“嗯······也好。”谢盈盈点了点头。

曾府离温府不算远，也坐落在城东，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段。

马车不一会儿就行到了曾府门前，丫鬟上前打帘搭手，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入目的便是两尊比成年男子还高的石狮子。

两尊石狮子被雕刻地栩栩如生，左侧狮子脚踩小狮子，右侧狮子脚踩绣球。一左一右立在大门两侧，立时生出一股威严之气。

抬首向上看去，门楣正中央挂着一块牌匾，曾府两个字苍劲有力，大气磅礴，由此便可看出题字人胸中沟壑。

门口站着的护院，看到温柔齐声恭敬地叫了声少夫人。

温柔点了点头，带着谢盈盈向门内走去。

这是谢盈盈第一次来曾府，因此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来。

与温府的富丽堂皇不同，曾府更为雅致婉约，从转角处的插花，到脚下踏着的鹅卵石，处处都藏着主人别致的心思。

谢盈盈跟着温柔，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院落。丫鬟看着在温柔怀中睡着的曾书瀚，连忙掀开被子。

温柔亲自为曾书瀚褪下鞋子，小心翼翼除去外衣，盖好被子，这才松了口气。

“好好照顾少爷。”温柔起身，对着站在床畔的丫鬟道。

“是，少夫人。”丫鬟恭敬地福了福身。

温柔点了点头，这才带着谢盈盈出了房间。

“母亲现在应该在休息，不便去打扰，咱们就先回房吧。”温柔笑着对谢盈盈道。

“好。”谢盈盈自是没有异议。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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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排走着，温柔时不时地向谢盈盈介绍。丫鬟和家丁见到温柔，皆是十分恭敬地行礼。

“来，这边坐。”温柔拉着谢盈盈到坐榻上坐下，然后吩咐丫鬟：“去，将我的绿雪沏一壶来。”

谢盈盈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圈房间，房间布置简单。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图，下方便是一张书桌。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座巴掌大的镂空香炉，屋内清甜的香味便是从中传出来的。

书桌桌脚边摆着一个大的落地青瓷罐，里面插着画卷字卷。

旁边靠墙的是两个相接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中间是一张红木雕花四脚圆桌，配了四张圆凳。

谢盈盈收回目光，看向温柔笑道：“表姐真是嫁对人了。”

“嗯？怎么这么说？”温柔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见曾府的下人对表姐皆是十分恭敬，想来定是姐夫平日里对表姐宠爱有加，因此下人们才会有如此态度。”

温柔闻言一怔，复而轻笑出声：“你呀，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哪有你想的这样简单。”

这时候丫鬟沏好了茶端上来，温柔亲自为谢盈盈倒了一杯。

冒着热气的茶水自壶嘴倾泻而出，落在纯白的茶碗里，仿若碧玉一般，当真是好看极了。

“尝尝看。”

谢盈盈闻言浅尝了一口，入口先是有微微苦涩，待苦味散去，留在口中的竟是如寒冬里冰雪一般的清冽之感。

“当真是好茶。”谢盈盈毫不吝啬赞道。

“那是自然，平日里连你姐夫想喝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呢！”温柔有些傲娇道。

谢盈盈捂嘴偷笑，笑过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瞟见立在一旁的丫鬟，立马噤声。

温柔察觉谢盈盈的拘谨，淡声道：“你先下去吧，我们要说会儿话，有事再叫你进来。”

“是，”丫鬟应声退了出去。

“这下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了吧？”

谢盈盈点了点头，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还是没有消息吗？”

“嗯？”

谢盈盈看向温柔的肚子，温柔顺着眼光立马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