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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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果知道此去必定是因为李厨娘的事情，温祈安不放心便一同前往。

二人回府的消息立刻传到了江姨娘耳中，江姨娘本想立刻冲到素心苑，但突然想到什么，招来丫鬟交代了两句，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向素心苑走去。

阳光钻进屋子，香烛的气味在屋内飘散。温夫人从内室佛堂出来的时候，南果和温祈安一起站了起来。

“都坐吧，吟秋看茶。”温夫人挥了挥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南果看了温祈安一眼，得到温祈安略带安抚的笑意，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好。吟秋分别为两人上了茶，南果双手接过，下意识地道了声谢谢秋姨。吟秋闻言，笑着退到了温夫人身侧。

“都去了哪些地方？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温夫人笑意盈盈看向温祈安。

“就是在街上随便逛了逛，倒是遇上了大姐。”

“哦？那还真是巧。你姐姐听说你舅舅和盈盈来了，一早便过来了，也就是你们刚出府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舅舅这么久没见到大姐了，想必很是高兴。”

“是啊······”温夫人和温祈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南果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低着头，上下眼皮忍不住打起了架。

温夫人只是瞧着南果低头，误以为她很拘谨，想了想，看向南果：“可有买些首饰胭脂之类的东西？”

“果果？”温祈安轻轻戳了戳南果的胳膊，笑道：“母亲叫你。”

“啊？！”南果闻言猛然抬起头来，本来就有些发困，更是没想到温夫人会突然和自己搭话，整个人有些发懵。

“我见你平日里都不大佩戴珠宝首饰，可是不喜欢原先给你准备的？要是不喜欢，便自己去添置些吧。”温夫人语调轻柔道。

“不是不是，都很好，我很喜欢，只是我不太喜欢打扮······”南果闻言连忙摆手。

南果知道温夫人指的是成婚时温家准备的聘礼，自己也见过，满满的一小箱子。只不过太过华丽，又很是沉重，佩戴起来有些不方便，也就索性都不戴了。

“女人还是要打扮一下的，看起来也显得精神些。你现在还年轻，正是好看的年纪，不然等到我这个岁数，怎么打扮也是徒劳。”

“母亲哪里的话，”温祈安笑着安慰道。

“不老不老，您一点也不老。真的！”南果头摇得像拨浪鼓，似是怕温夫人不相信，还特地强调了一句。

“你这孩子，”温夫人无奈摇头，但从嘴角的笑意还是能看出很是开心。

南果挠了挠头，见温夫人丝毫没有提李厨娘的事情，也逐渐放下心来。三人说笑着，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温夫人瞧着也说了一会话了，是到温祈安服药的时间了。便欲让二人回房，可谁知刚要开口，江姨娘却先到了。

“呦，大少爷和少夫人回来啦。”江姨娘甩着手绢，径直跨过了门槛。

南果没有动作，温祈安淡声叫了声姨娘。

“大少爷和少夫人真是好兴致，一大早便出门游玩。可有些人就命苦了，规矩做事还要被打，啧啧啧。”江姨娘径自坐到了二人对面的位置，夸张地砸了咂嘴。

温夫人默不作声地呷了口茶，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妹妹何须如此心急，待姐姐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会给妹妹一个交代。”

“不是妹妹心急，只是此事一时不解决，下人的怨气就难以平息，妹妹也是为了府里好。”江姨娘皮笑肉不笑，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惊讶道：“哦对了，妹妹想着既然是立规矩的事情，便将各处主事的下人们一并叫来了，也好听听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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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何秉公办理的。”

温夫人闻言微微蹙眉，吟秋率先一步走到门口，见院中竟然真的站着各处的主事下人。为首的管家看见吟秋，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张了张嘴，满脸的为难。吟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回身看向温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呵，妹妹考虑的倒是周到。”温夫人冷声道。

南果见气氛有些紧张，也知道温夫人是在袒护自己，心中觉得暖暖的。但看江姨娘的样子铁定是搪塞不过去的。想了想，笑道：“母亲和姨娘说的是李厨娘的事儿吗？”

江姨娘没想到南果会直接搭话，显然有些出乎意料，挑了挑眉道：“没错。”

“嗨，原来是这事儿啊。区区小事，您何必放在心上，还亲自来母亲这道谢。”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各异。

“道谢？道什么谢？”江姨娘神色古怪。

“难道不是因为我管教了李厨娘，替姨娘您保全了名声，您特地来道谢的吗？”南果说的一脸无辜，温祈安在一旁强忍住笑意。

“你在胡说什么？”

“听闻李厨娘和姨娘您是远方亲戚，不知是真是假？”

“是又如何？”

“那就没错了，那李厨娘藐视主子，欺压手下，竟还要拖姨娘您下水。亏得大家都知道您一心为温府着想，不然还真以为是您在给她撑腰，任她为非作歹呢！您说，这样的奴才是不是该打？”

江姨娘闻言一怔，复而轻笑两声：“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啊！”

“姨娘过奖了。”

江姨娘面色逐渐冷了下来，吩咐身旁的丫鬟去叫李厨娘。门外的李厨娘刚进屋，便直接扑在地上嚎哭起来。

“夫人、姨娘，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向来谨慎做事小心做人，从未有过半分不规矩。如今不仅被少夫人无故责打，还要被扣上藐视主子的罪名，奴婢、奴婢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你看你，现在就在睁眼说瞎话，看来是惯犯了。”南果砸了咂嘴，“要不然唤厨房的人来问话，看看到底是你不敬在先，还是我无故责打？”

李厨娘闻言跪坐起来，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少夫人尽可唤当时在场的人来问话，奴婢要有半句谎话，自去领罚。”话毕看向温夫人和姨娘，“恳请夫人还奴婢一个公道。”

李厨娘言之凿凿，倒让南果心里突然没了底。

“叫后厨的人来。”温夫人淡声道。

“是。”吟秋颔首，走到门口吩咐丫鬟去后厨叫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温祈安突然放下茶杯，招来身后的晨曦，耳语两句，晨曦点头，然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江姨娘一脸自信地喝着茶，温夫人端坐在位子上，手上不急不慢地捻着佛珠，李厨娘跪在中间，时不时地抽泣两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静地令人有些发慌，南果微微蹙了蹙眉。

“不用担心。”

南果闻言侧首，一下就撞进了温祈安温润的眸子，“母亲这的茶可是难得的好茶，你尝尝看。”

南果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却没什么心思细细品尝其中滋味。

不一会儿丫鬟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个厨娘。三人依次站好，其中有一个南果认识，正是周厨娘。

三人行了礼，温夫人便开口问话了。

“今早在厨房，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厨娘快速地瞟了江姨娘一眼，然后将头深深低下，温夫人沉声吩咐她们抬起头来。

二人不敢违抗温夫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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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极不情愿地抬头，但目光躲闪，还是咬紧牙关不开口。忽然身边的周厨娘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吐沫道：“是，是少夫人派春梅姑娘去取一些糕点，李厨娘不许，还、还出言不逊，少夫人这才出手打了李厨娘一巴掌。”

周厨娘一口气说完，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南果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这个贱人胡说什么！”李厨娘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

“放肆！”吟秋冷喝一声，“竟敢在夫人面前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李厨娘慌忙解释，“这周厨娘便是被少夫人提拔接替奴婢的位置，她的话不足为信！”

“原来是亲信，怪不得呢。”江姨娘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温夫人瞟了江姨娘一眼，然后看向重又低下头的两个厨娘道：“你们说，是这样吗？”

两个厨娘支支吾吾，南果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你们不要怕，如实禀告就是了。”温祈安突然开了口。

“是了，如实禀告就好，难不成还有人会吃了你们？”江姨娘笑意盈盈道。

两个厨娘循声望去，眼中皆闪过挣扎。

“管家是怎么招厨娘的，怎么找了两个连话都说不利索？”温夫人放下佛珠，突然凉凉说道。

吟秋闻言，立刻会意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迈着步子欲向门口走去。

两个厨娘见状立马慌了，争先恐后叫着夫人：“是李厨娘不敬在先，少夫人才出手教训了她！”

“是是是，李厨娘骂少夫人就是个冲喜的，还、还说少夫人马上就要下堂了！”

“你们两个污蔑我！”李厨娘脸色大变。

江姨娘笑容也迅速敛去，满脸阴郁：“是谁教你们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