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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识顾尧以前你对谁都一个样。”孔远一说,“认识他以后每次提到他你的眼睛是会发光的。”
这话当初他在科奥中心医院遇见顾尧时也跟他说过。
他说:“褚一诺从小到大对谁都一个样,一种表情一种情绪,唯独每次提到你的时候那双眼睛是会发光的,后来见到你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只会对你动心。”
顾尧当时因为聊起褚一诺整个人的气场格外温柔,居然跟他开起来玩笑:“因为她颜控。”
孔远一点头:“是有这么个原因在里面。”
而后他俩也聊了很多,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好像是命中注定。
顾尧对他说:“一开始认识她总觉着她的喜欢只是喜欢,不用心不交心,可以在一起也可以随时说再见。再后来我又想,既然放不下那就跟她走下去,她有多喜欢我不重要,我一心一意爱她就够了。未来难测,我宁愿她不够爱我,至少我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人没了,她也能走得出来,不会痛苦太久。”
孔远一喝了口茶,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几个月这姑娘是怎么过来的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同褚一诺一起望向窗外的星空,凝望着其中一颗璀璨的星辰。
你低估了她的爱,你有多爱她,她就有多爱你。
晚上褚一诺收拾东西的时候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那封没打开的遗书映入眼帘。
她坐在床边怔怔地盯着遗书,想起晚上吃饭说起顾启帮她爸的事儿。
“你倒是撒手不管。”她愤愤不平对着遗书埋怨,“你让你家人跟朋友守着我跟我家人算什么意思。”
发泄完,她捡起遗书:“我就看你写的什么。”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和一把钥匙。
信纸上是他笔锋苍劲,力透纸背的漂亮字迹,就四个字——长命百岁。
“可是……”一滴眼泪打在纸上洇开一朵水花,褚一诺带着哭腔的声音里依旧倔强,“你食言了。”
哭了好一会儿缓了过来,褚一诺才去看那把钥匙,钥匙上刻着秋水台,背面是个数字8。
褚一诺在网上搜了搜,发现渝江只有一处别墅区叫这个名字,她想起了当初高指导说他总是请假的事儿,心里隐隐有个想法成了型。
隔天一大早,她便跟着导航去了秋水台。
门卫看到她的钥匙,又看到她出示的警官证,二话不说就给她放行,还告诉她应该怎么走。
褚一诺按照门卫给的路线路过一幢幢别墅,很快就找到了8号的位置。
她停好车走到门口,拿钥匙去开大门上的锁。
“咔哒”一声,锁开了。
她推门而入,看着室内的装修风格,脚下一个踟蹰,鼻子一酸,心坎一烫。
褚一诺曾经跟顾尧聊过她的梦想之家,那时候他们窝在沙发上看动漫,她就对他说:“我就喜欢动漫里那样温馨治愈,一走进去就是梦幻美好的感觉。”
顾尧搂着她,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笑她:“人家这住的是公主,你是千金。”
褚一诺扭头瞪他一眼:“怎么,千金不配么?”
“配,当然配。”顾尧亲了亲姑娘嘟起的小嘴,“我的千金配这世间所有美好。”
“那是。”
“具体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觉。”
“嗯,就原木风吧,客厅要宽敞,你喜欢做饭,那就中西厨都装一个。”
“什么叫我喜欢做饭,你个小馋猫。”
褚一诺走到厨房,两边隔了道门,里面是中厨,外面是西厨。
“嗯,我俩的书肯定很多,书房弄成书店那样吧。”
“我要不要在书店里给你弄个餐吧?”
“诶,也可以哦。”
“咱们再开放出来,直接做生意得了。”
“这个方法好啊。”
“小财迷。”
褚一诺立在书房,是下沉式的,四面都是书柜,立柱也围起来做成了圆柱形的书架,走下楼梯,中间是书桌,对面是个餐吧台。
“卧室就随便吧,有单独衣帽间就行。”
“卧室怎么能随便,嗯?”
褚一诺走进主卧,很简洁的奶油风格,亮堂舒服,外面是露台,光线格外的好。一整间衣帽间宽敞,连衣架都一排排摆放整齐挂在那儿。
然后是健身房,影音室,其他卧室等等,都是他们曾经瞎聊出来的。
而他却为她一一实现了。
褚一诺从楼上下来,往后院走,刚才就瞥了一眼,后院好像种了一些树。
她走到后院一看,不是种了一些树,而是种了一院子的树,有的树上已经结了桃子。
是桃花,他种了一院子的桃花。
他记住了她当初开玩笑说的桃花岛,他明明揶揄她让她如去嫁黄老邪,可他居然真的为她种了一个桃花园。
褚一诺明明在笑,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越哭心越痛,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揪着胸口,哽着喉咙,无声地痛哭着。
你叫我怎么忘了你,怎么忘了你?
阳光倾斜而至,透过树上的枝叶铺洒在地上,照在前面一块石头处闪着耀眼的光。
褚一诺被那抹光折了下眼睛,一边啜泣着一边擦着眼泪起身走了过去。
就一眼,她眼泪又忍不住地蜂拥而出。
她一边哭一边伸手将石头缝里夹着的戒指取了出来。
看样式应该是定制的,是用主钻和碎砖打造成石头与花的形状,将之相嵌在一起的特殊款式。
难怪,难怪在慕卡尔他突然会问桃花是不是开了,又说有点儿遗憾。
褚一诺,你真傻。
为什么你没发现,为什么你一点儿都没发现。
他是想在桃花盛开的时候向你求婚啊!
*
翌日,褚一诺随队出发前往慕卡尔,父母师父都来机场为她送行。
这一次从她报名到集训再到出发,谁也没有阻止她。
她只是在决定去维和报名的时候告诉他们她还是想去看看,看看他用生命守护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她想继续完成他维护世界和平的愿望。
……
八个月后。
褚一诺他们这批驻慕卡尔维和警察即将结束维和任务回国。
这八个月来过的忙碌,紧张,惊险也很充实。
在准备离开的前几天,她抽了个休息时间跟领导请示说想去一号难民营看看。
虽然一直在这边维和,但是褚一诺基本上没什么时间过来,就算是过来也是来去匆匆,像现在这样停下脚步慢慢溜达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
难民营的人数比当初多了些,有很多生面孔,橡树还是那棵橡树,只不过上面的许愿条和许愿牌变得更多了。
温度依旧高调,阳光仍然炽热。
褚一诺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沾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甚在意地也去找了块许愿牌和笔打算写上她的愿望。
毕竟,这次回去她大概就不来了。
褚一诺靠在橡树树干上,嘴上咬着笔盖,右手握着笔在许愿牌上慢悠悠地写着。
阳光从枝叶的罅隙氤氲下来,星星点点细碎的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淬在她左手无名指的钻戒上,熠熠生辉。
“褚警官?”一男记者瞧见她,笑容满面地朝她走了过来。
褚一诺抬眸,有些面熟,秉承着为人处世的友好相处,她摘下嘴上的笔盖将笔盖上,朝来人微微一笑:“你好。”
记者走到她面前跟她寒暄了几句,她便想起来了。
这是她三年前到这儿来有过短暂接触的记者,难怪觉着面熟,她记性还真不错。
“啊,对了。”
记者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他随身携带的包里猛地翻了起来,翻了一会儿翻出一个笔记本,哗啦啦地翻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一边递给褚一诺一边说:“这是我当年不注意?????拍到你的照片,既然这么有缘遇见了就送你留个纪念。”
“谢谢。”褚一诺接过来没看,看向对方感谢。
等人走了以后,她才抬起照片看了起来,勾着唇笑了笑,眼底却一热。
照片里湛蓝晴空为盖,绿意橡树为景,军人给了姑娘一颗糖,姑娘还了军人一个微笑。
是她跟顾尧。
也不知道是什么指引,时隔三年,他们居然还有一张这样的合照。
褚一诺摸了摸照片里顾尧英俊的面庞,珍而重之地将照片放进衣服兜里。
她又看了看手里的许愿牌,上面写着:若有来生,四季星海,花开不败,你我还能相逢。如若不逢,愿你鱼跃鸟飞,海阔天空,长命到百岁。
褚一诺抬头,双手虔诚地捧着许愿牌往上一抛,结果掉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捡起来又往上一抛,没抛上去还将其中一个给打了下来,正好掉在了树下的石头上。
褚一诺走过去蹲下身伸手去捡,视线却落在了石头缝里冒出来的花。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那朵花随着淡淡而起的风沙左右摇曳着,格外坚强。
不是幻觉,是真的种出来了。
顾尧,花开了。
褚一诺望着花,捡起许愿牌,拿指腹拍了拍上面的沙土,目光跌落在许愿牌上面的时候,连指尖都在发抖。
这是顾尧的字迹。
他许愿了,他竟然许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