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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嗖的一声,划破了殿内许久的寂静,斜斜的插入了幽月殿的紫檀木窗棂上。
不多时,一支白皙小巧,宛如上好羊脂玉般的小手缓缓伸过来,缓缓的支起窗户。
漫天朝霞辉映着整座宫殿,灿灿如金的夕阳下,映着的是女子一张足以令日月失了颜色的容颜。
泼墨般的青丝直垂,唇角微扬时令人心神荡漾的美。
如果不是蹄声轰轰,震天动地,一步步踏碎了北月国万里无边的疆土,这原本是一个多么令人动神明媚的景象?
只可惜,她究竟是一个女子,不能干涉朝政,只可惜,她悔悟的太晚,仍然不能改变北月国被覆灭的下场。
今日是叛军进城夺宫的日子,那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夺宫号角声响起“啪嗒”泪水还是顺着眼角落下。
叶拂灵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她轻轻叹息一声,忽然间想起十岁那年,二十一世纪的她魂穿到落水而亡的原主身上。
“善清”本不是原主的真名,她与原主一个名字,唤叶拂灵。善清本是父皇登基初始定下的年号,究竟是怎样的尊宠,才会以年号为封号?
她是二十一世纪魂穿而来的女教官,擅医擅毒,武术精湛,在一次任务中不幸身亡,再睁开眼便取代了另一个的命运。
二十一世纪二十五岁的她,代替一名十岁的少女活了下来,这些年来她衣食无忧,以北月国皇室最尊贵的公主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许是北月父皇母后的宠爱,自那时起她的灵魂便于这具身体融合到了一起。
活了两世,什么场面没见过?平静了许久,再经历这种场面,心底依旧毫无波澜。
明日本该是她及笄之日,却不曾想发了这样的事情,她的父皇母后早已经双双殉国,唯一的皇兄也被人挟持,听说是身中两箭被叛军褫夺了太子封号,身受重伤的他至死不降,带着几个残兵不知道流落到何处去了。
家国已亡,昔日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被人遗忘在了这里,所有人都去逃命了,父皇母后早已经不在,此刻,她必须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心里陡然爬上一个想法,或许,真的是他……
想到这里,女子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走到了紫檀木的椅子上坐下。
今日,她倒是想看看她还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她还想看看这诺大的皇宫究竟能不能够困住她!
上好的紫色琉璃盏里是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水,她仪态端庄,一脸淡定的端起那杯茶水。
只是,杯子尚未曾递到唇边,一阵一阵整齐的步伐忽然间响起,天身的警惕性,抬眸间她便已经知道了危险来临。
缓缓抿了一口茶水,下一秒,殿门被人一脚粗鲁的踢开。
“砰”的一身,木屑翻飞。叶拂灵缓缓抬眼,一支羽箭“嗖”的一声飞过来,像是示威一般,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为首的男人,身穿铁甲手握弓箭,嘴角扬起一高傲自大的笑意:“早听闻北月国有位公主,小小年级便是容貌惊人一眼倾城一笑倾国,本以为此话皆是传言,今日,竟不想有幸见得公主真容,当真如传言般绝色。”
叶拂灵淡定如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哦?若本公主猜的不错,阁下便是东阳国大名鼎鼎的护国将军北离仇吧?”
清列宛如山泉般悦耳的声线,不紧不慢的语调,淡定如水的神情,身穿铁甲的男人微微挑眉。
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收起手里的弓箭,递给了身后的将士:“公主好眼力,你是如何得知本将军身份?”
“父皇在世便常与本公主提起将军,听闻将军箭术了得,为人狂妄自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许是天性如此,北离仇身上生来便带着狂妄自大的本性,他最恨人提及此事,竟不想,“你大胆,竟敢如此言语诋毁本将军,一个亡国奴,还敢在本将军叫嚣!待本将好好收拾收拾你……”
北离仇说完,嘴角带笑,一步步朝着叶拂灵走来。
女子略显稚嫩的小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几乎是在脸上笑意消失的那一刹那,她唰的抬头,脸上调笑的表情一变,微微迷眼。
起身,身子利落的一转,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抬手,手起箭指,就在北离仇整个人离她只有一箭之隔的时候。
女子手中的箭尖,泛着点点寒光,直指着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北离仇身形一顿,及时顿住步子,他不可思议的皱眉:“你……”
女子微微一笑,身形挺直:“箭可无眼,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不介意我的箭会戳通你的喉咙。”
一句话落,北离仇身后的几名将士面面相觑,手中握剑的力道大了几分。
“将军!”
其中一名开口唤道,有些担忧,这小小女子,又是深宫养尊处优的公主。
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和胆量?
北离仇微微抬手,示意身后众人不要乱动,一双略带笑的眸子望着叶拂灵:“北有善清,南有国师。听闻此二人可保一国无患,本将军,倒是小看了你……”
叶拂灵笑:“将军倒是清楚,既如此,也敢口出狂言,对本公主不敬?”
北离仇脸色一变:“区区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本将军还能怕了你不成!”
滑落,他抬手,正要用力将叶拂灵抵在自己喉结上的箭打飞,不料……下一秒,他脸色一变。
“善清!”
叶佛灵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方才起身取箭之时,掌心有药粉撒出,只可惜这些人不知。
她慢悠悠的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微微叹气看着面前一众人皆软绵绵的倒地。
“本公主向来不干缺德事,奈何你们非要逼我出手。”拍拍手掌,白色粉末唰唰落地,宛如灰尘。
北离仇单膝跪地,眉头一拧,眉宇间忽然染上了一抹戾气:“善清,你居然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