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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营之后,赫丝黛帮于寰云检查伤势,除了肩伤之外,其它伤口復原良好。她很满意他的进展,她给他敷的药似乎很有效。
那天晚上,他睡了一个好觉,她也是。
她还记得偎在他怀里时,那种温暖和深沉的满足。隔天醒来之后,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愉快多了,也许是睡眠让他轻松不少,也或许是伤势逐渐康復。
不过,他的手下迟迟没有出现,让他开始心浮气躁。直到晌午,她坚持他必须休息,让身子更快復原,他才慢慢控制住自己。
等他睡着之后,赫丝黛这才松一口气。她转身往溪流走去,她必须去做一件事,于是在附近找了个有树丛遮掩的地方。
她准备好好洗一个澡,而不是光用破布抹抹身子。天气这么热,这几天他们追着马贼到处跑,每天汗流浹背,她早就受不了了。
她很满意自己找到的地方,便脱掉衣服,走进溪水中。溪水并不深,只到她的大腿,但足够她洗个舒服的澡了。清凉的水围上她闷热的身体时,她吁出一口气,全然放松享受洗澡的乐趣。
这真是人间一大乐事了,她想道,尤其是在晌午过后。
她见自己的长裤和贴身衣物已脏,便把它清洗乾净,然后晾在树丛上晒乾,这才匆匆洗刷身体及洗头。她终于步出溪水时,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因为衣服都清洗了,她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这件质料透气、色彩鲜艷的薄外衣,虽然将她诱人的曲线毕露,但毕竟是聊胜于无。
她坐在树丛旁的岩石上,用两手梳头。她的手指头灵巧动着,专心一意地把湿头发梳开。树荫下的微风令人神清气爽,它似乎穿过了单薄的外衣,透过半敞开的衣襟轻抚着她胸前的肌肤。
她不知道于寰云根本没睡,而且不放心她一个人乱走,悄悄地跟在身后;她更不知道她在他眼中有多迷人、是一幅多么撩人的画面。
如果他是正人君子,他应该转身离开,但当她全裸地站在水中,有一晌他感觉停止了呼吸,只能痴痴地望着她,直到她洗净身子,优雅地走上岸。
她的浑圆及形状姣好的大腿补捉了日光,反映在她眼中,柔和晶莹的刺痛了眼睛。他依旧静寂不动,专注地看着她平滑的后背、纤细的腰及臀部。
比起她平常穿的米色上衣,那件只用腰带随便系上的单薄外衣,更将她美妙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令他无法别开目光。
她的举止流露着王室的气势和优雅,并充满了女人味。即使在他嚥气的那一天,他也永远不会忘记她赤裸着身子站在溪水中沐浴的景象。她夺走了他的气息,他必须努力抗拒他从未承受过的慾望衝动。
他的脑海浮现一项建议,他在心中衡量一番,拋下这个念头,又再次拾回。但,不到片刻他又拋下,就这样挣扎、犹豫不决。
赫丝黛仍不知有人在注视着,停止了梳头。水光印在她眼中,她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痴痴地看着溪水。她内心思绪纷杂,虽然危机重重,但过去二天她过得很满足和快乐。她并不羞于承认,她对于寰云已有了很深的感情。
她明白自己爱上他了,在此与他度过生死与共的时光之后,她怎能回去面对没有他的人生?她简直不敢想像。
然而,她也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她是罗娀国人已经够糟了,更糟的是她是古纳台的女儿。对这样一个无助的状态,她必须想出解决的方法。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未来可言,但在他们紧张关係舒缓下来后,也许他会愿意多了解父王一点。她必须让他真正认识他老人家,使他明白父王当年出兵,实是情非得已。
突然,她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她缓缓回眸,看见是于寰云,她并没有很吃惊。
她接触到他的视线,而屏住了气息。他的眼睛里隐藏着一道光芒,那是她曾经看过的男性飢渴,让她同时觉得既好奇又害怕,但现在她不再恐惧了。
他们俩人就这么相互凝视着,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到多少,但结果是那问题遁去了──最重要的是,他人在这里,并没有转身离开。
他一直定定地注视她,他曖昧的眼光中几乎有了弱点。他的眼中有一种艰涩、苍凉的需要,他迅速地垂下睫毛,但她已经看穿了他眼中的一切。
她看到了困惑的表情,还有里面的渴望,于是她知道虽然他能掩饰得比自己好,但他跟她一样地迷失而不知所措。
当她警觉到这一点的同时也吁口气,他的困惑给了她希望和信心,也抚平了他立刻退缩所带给她的刺痛。
他用手梳拢纷乱的头发,然后给她一个鬱闷的微笑。「我担心你,所以……」
她回以一抹甜美的笑。「谢谢你。」
他皱起眉头。「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她看着他,有股衝动想要抚平他的眉际。「你为什么要谢我?」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温柔的微笑,缓和了他脸上严肃的线条。「因为你照顾我,不然我一定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儘管他很刻意压抑,她仍眩于他迷人的笑容,忍不住报以灿烂的微笑。「要不是你,我相信我也可能碰上这种命运,甚至比这更悽惨。」
「的确,公主,你真是个大麻烦。」
他缓缓露齿的一笑,告诉她他是在开玩笑。
但她假装不太高兴地说:「太子殿下,我得提醒你,你可真会选路线。」不过她的口气听起来,却像是满高兴的。
她和他都感觉很新鲜,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唇枪舌剑了,只是这次没有火药味,反而充满了打情骂趣的感觉。
他见她似乎不急着回去,就在一棵大树旁把随身佩剑放下,并仰卧在青葱的草地上,伸直他的长腿。他闭上眼睛,似乎迷失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望着他,在揣测他的心事。除了马贼的问题,他是否在想着,当他的手下出现时,他们势必得分开的事?她很想问他,难道他真得捨得让她走?
因为,想到分别令她心伤欲裂。
他已变成她的一部分,影响她的生命和幸福,她就是无法想像没有他,越想越怕。她不至于傻得以为没有他自己会死,可是她的生活会是怎样的空虚?
她很少这样鬱鬱寡欢,觉得这种情绪真令人讨厌。她一向是积极乐观的女孩,做任何事都是勇往直前,甚少犹豫不决。
但她若是这样回家,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会对这个结局感到遗憾。
赫丝黛挥掉心中痛苦的感觉,而开始思索起来。她必须把思想焦点对准在现在,而她下一个所要做的决定密切地关係着未来。
晌午很快就要过去了,他的手下随时会出现,她真希望能做些什么,任何事都好,只要能为他们停滞不前的关係打开困局就好。
假使她没有抓住这次机会,就这样回图哈拉城,她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他了。
但要怎么做,才能打开僵局?
她注视着溪水,一抹笑意缓缓浮现在唇上。不管他怎么想,她才不会迟钝的不懂他炽热的眼眸透露的涵义。他想要她,不过却奋勇地抵抗自己的慾望。
男女之间一旦生情有了关係,总会纠缠不清,难以一刀切断,而且羈绊只会越来越深,她希望他们也是如此。
即使事后事与愿违,他毅然捨她而去,她也不会后悔,至少她给自己留下一个值得一生回忆的东西。
她知道自己的纯真,应该是属于她未来的丈夫,但当她那自我架设的屏障倒塌时,当初她拼命想保住的一切,现在却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这辈子,她所欣赏的唯有他一人,能挑动她激情的也唯有他一人。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何不妥,她只是尝试用各种方法扭转自己的命运。
她从过往的经歷中发现,这世界到处充满了危机,并不算是一个安全的居所。没有一样东西是安全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平白得到的,一个人必须紧紧地把握住现在,因为可能明天就一无所有了。
她越想越坚定,她的问题在于如何说服他相信,又不致洩露自己的感情。
她对他的爱,使她愿意献身给他,可是自尊心作祟,又不容他发现自己要他是因为她爱他,因此她决定遵从身体需要一途。
如此一来,她就遭遇如何做的复杂问题,即使她未曾掩饰自己在爱抚中的欢愉,却是被动的参与。或许证明他是自己渴望的人的方式,就是由她採取主动,大胆求爱。
毕竟,他也说过他只要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她对此还相当陌生,但是剎那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只要依样画葫芦,学他的方式做。虽然她曾信誓旦旦,不会对他投怀送抱,但她不再让害羞和拘谨压抑自己。她一定要尽全力说服他相信,她的需要足以和他的相抗衡。她必须粉碎他的自我控制,让他忘了除了她以外的一切。
她缓缓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后走向他。她在他身旁坐下,并毅然解开他的衣襟。他胸膛隆起的肌肉,即使是包着绷带,仍散发出力量与阳刚气息。
她的指尖几乎还没触到那些肌肤,但这种亲密的感觉,已让她的喉咙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而她无法阻止自己伸手抚摸它。
赫丝黛知道于寰云已经清醒了,正定定地注视她。她假装在帮他做检查,却忍不住面红耳赤。她俯身轻触伤口,丰满的浑圆呈现在他眼前。
她自睫毛下偷覷他一眼,他的视线正从她的脸上往下看。她一直脸红到脸颊,当他的目光满载着足以融化人的炙热,停留在她的衣襟领口。
于寰云深深吸了口气,他感觉到自己立即的反应。她的浑圆在半敞开的衣襟下一览无遗,因为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他不禁咬紧牙根。天哪!她在邀请吗?他狂野地胡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