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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现心理问题的方式,就是经常在梦中梦到自己和他人裸身活动的情形。
也正因为如此,弗洛伊德才会把梦到裸身的情况,和人原始的状态,也就是年幼时候的成长经历联系到一块,这也是精神分析学的一部分核心理论,既幼年的成长经历对成年后的行为有着深远的影响。
想到田野的梦境中出现果体蜡人是他对生命初始状态的一种投射,我的思路又暂时遇到了瓶颈。田野在梦境中追溯生命的初始又意味着什么呢?
好巧不巧,吴海洋忽然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看蜡人打蜡人,真的是太刺激了!”
他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灵感,大脑好像流过一汪活泉水一般,很多思维一下子被打开了。
田野之所在这个梦境场景投射出象征着生命初始状态的果体蜡人,实际上是他自己在潜意识中对抗自己的童年阴影。
说得更具体点,他父亲用那些蜡人导演出来的变态剧,对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随着田野的不断长大,那些阴影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毒药一样在他体内弥漫,最终导致他出现了人格解体这种十分严重的人格问题。
所以田野在梦中梦到那些果体的蜡人,不仅是想回到自己的幼年去自我救赎,也想让那些蜡人回到最初始的状态。
在他看来,穿上衣服的蜡人,像他父亲一样恐怖、冷血、邪恶,上演了一幕幕让他恐惧的舞台剧。而光着身子的果体蜡人,则代表着精神没有被污染的,刚被制作成的蜡人。
两波蜡人交战,正代表着田野在用这种方式自我救赎。
做出这个推论后,我忽然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升高了好几度,有种想上前帮忙的冲动。
实际上我的脚已经迈了出去,但即使被吴海洋拉住。
他一脸惊慌地问我道:“你要干啥去?”
我把自己的推论简明扼要地说给他听,并表示自己要上前帮那些果体蜡人去绞杀那些代表着邪恶的穿衣蜡人。
吴海洋似乎没有仔细听我说什么,仍旧用力拉着我道:“他们数量众多,不差你这一个半吊子帮手,你还是保留点体力。”
我的确没有上前帮忙,并不是出于吴海洋给的理由,而是想到了自己最开始也受到果体蜡人的攻击,他们或许把我也当成是穿衣蜡人的同伙,因此看到我会一块攻击,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呆着的好。
然而局势很快发生了倾倒性的变化,果体蜡人手里没有兵器,各个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这场蜡人之间的战争,更像是一场屠杀游戏。
眼看着最后一具果体蜡人被砍倒后,我和吴海洋迅速钻回屋子里,再度和刚才一样在里面把门挤上。
我俩这次开始期待着和之前一样的逆转性局势的出现,最终却事与愿违,外面的蜡人很快开始撞门,而且第一次猛烈撞击,我俩就已经快要顶不住,门被撞开很大一个裂缝,我和吴海洋快速将嵌开的门压回去,脑袋上已经全是冷汗。
我感觉他们再这样撞几次,我们俩这种简陋的防御很快会崩溃,然而第一次撞击之后,第二次撞击却迟迟没有出现。
吴海洋有些纳闷地看了我一眼,很小声地问:“怎么回事?又有救兵出现了?”
我也正为此感到纳闷,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噼啪”声,肢体的感觉就像是无数只箭射到了门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吴海洋,他先是脸色剧变,然后大叫了一声:“糟糕了,那些怪物在用刀砍门!”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把刀已经穿透我们身后的门,从我俩中间砍了进来。
第61章 空间钥匙
这一刀砍进来,我顿时就被吓得大脑充血,也想明白为什么电影闪灵被奉为经典了,单是这刀砍入门的画面,不是亲眼看到,完全感受不到它的震撼。
我和吴海洋随后都好像身后的门有电一般快速闪开,身后那道门也随即被撞开,最前面的两个蜡人已经提刀走了进来。
这一幕令人脖子发硬。此时再期待奇迹出现已经不太可能,我甚至都有点庆幸自己刚刚没有鲁莽的冲上去帮忙,否则自己现在已经断头了。
眼见这两个蜡人一点点的逼近,我既气愤又沮丧,就算我费力干掉他们两个,后面接着会进入更多。
吴海洋却似乎并没有想那么多,已经开始在我们身处的屋子里寻找可以抵抗的家伙,然而找了一圈后,什么发现也没有,小声骂了一句脏话。
很快,更多的蜡人开始从门外往里面涌。
我这时忽然想到床上的半成品蜡人,忽然眼前一亮,用手指着蜡人对胖子说:“把这个抬起来,合力砸过去,找机会冲出门去。”
“外面的怪物更他娘的多!”吴海洋沮丧地叫了一声。
“到外面你至少还能施展自己的能力,可以加速跑,在这里就只有等着被砍死。”
吴海洋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连忙张罗着抬床上的蜡人。
我俩牟足了劲,好像手里扛着的是重型武器一般,喊着口号“去你妈妈的蜡人”,就朝进来的那些蜡人冲了过去。
这一下子我自己真的是用了全部的力气,也起了一些效果,进来的几具蜡人都被撞翻,我和吴海洋也得以从门口那撞开了一条出路。
但我们也不能说是完全顺利,毕竟那些手里拿刀的蜡人都不是摆设,往前冲的过程中,我和吴海洋的身上也都挂了彩。
从门口往出逃命的时候,我们俩几乎可以说是连滚带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然而当我们俩真的冲到外面时,立刻就感到后悔。印象中那些穿衣蜡人被我和吴海洋弄死一些,又被果体蜡人消灭一些,应该不剩多少了,然而外面残余蜡人的数目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甚至用残余这个词都不太合适,我感觉这些家伙的数量似乎不降反增,比之前见到的数目更多了。
不过我和吴海洋也并不是说完全无路可逃,就算蜡人的数目再多,也不至于把整个地下全部填满。
我和吴海洋本来想从进来的铁门那儿逃出去,却发现那个台阶上全是蜡人,而且各个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砍刀,眼下如果非要上去无异于找死。
在下面这层四处逃窜的时候,我和吴海洋趁机都从地上找到了趁手的家伙,是那些碎掉的穿衣蜡人的砍刀。
我们俩且战且逃的过程中,也废掉了几具蜡人,可和他们总体的数量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很快我和吴海洋就重新被逼到了死角,这一幕似曾相识,我和吴海洋刚刚在上面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
那时我的体力消耗还没现在这么严重,而且身上也没有挂彩,只扛了一小会儿,就已经顶不住了,更别说现在只剩下半条命。
我这时甚至萌生出一种想法,与其被他们杀死,不如自己解决。就算面对的完全是死路,我也想把生死大权握在自己手里。
趁着那些蜡人正在靠近的过程,我把自己的想法快速分享给吴海洋,他大骂了我一句:“你他娘的快点想办法解开这个空间的密码,自己砍自己的事,我他娘的可做不来!”
我一听也急了:“你以为破解空间密码是算数学小九九?”
我俩拌嘴的时候,其中一具蜡人已经冲了过来,吴海洋大吼了一声,冲上去把他砍翻,气势简直逼人。然而当他落刀后,我察觉到他脸上的疲态,自知身体强大如他,也已经到了极限,我俩这次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吴海洋这时又对着那些蜡人大吼:“你们两个爷爷的命就在这,有种你们就过来拿!”
这些蜡人自然听不懂他的话,仍然脚不停步的朝我们逼近。
我自知时限已到,把刀缓缓提了起来,准备奋力做最后一搏。
然而就在这时,几乎所有的蜡人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我和吴海洋顿时都看呆了,以为局势又要逆转,远处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我听到的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发出笑声的人正是那个长发男人,也就是田野的父亲。
他此时正从台阶那往下走,同时开口说道:“你们俩还真是能抗,到现在都还没有被砍死。”
我本想回一句“你死我都不会死”,却觉得这种逞强的话毫无意义,便憋了回去。
田野的父亲这时又说:“人类其实是很自私的动物,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总会相互出卖。我现在给你们俩一个机会,你们两人之中现在只有一个可以活命,给你们一点时间商量,看看是哪一个死?”
把我们俩都砍死也就算了,居然在这种时刻还逼迫我和吴海洋反目!
吴海洋这时已经把头伸了过来,道:“你他娘的下手狠一点,别把我砍的带死不死,只剩半条命在那里疼。”
我骂道:“你醒醒吧,我把你砍死了,他就会放过我了?他恨得是人,咱俩谁都跑不了!”
我这句话打进自己的大脑后,猛地想到一个字,“恨”,这个字迅速在大脑里发酵,让我逐渐衍生出更多想法。
田野之前虽然处处同人吹嘘自己的父亲,可实际上,他对自己父亲的复杂情感是以“恨”为主的,他行为变态的问题,是由人格解体的病症导致的,而让他罹患人格解体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的父亲,当然还有这些蜡人。
进一步想,田野其实是想治愈自己的,却又知道幼年的阴影对他影响太深,他自认治疗无望,所以他的潜意识空间才会以黑暗的方式彻底关闭,足以见得他对这些蜡人和父亲的恨已经达到了顶点,想要离开这个空间,就要杀光这里的蜡人,或许还有他的父亲。
我继而又想到田野的父亲一出现,这些蜡人就停止不动,在田野的潜意识中,那些蜡像的主宰,正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擒贼先擒王,想要搞死这些蜡人,首先就要砍了他们的头目。
这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想到的问题,我也是被追杀得失去了理智,被折磨个半死才想明白这一点。
但此时还有机会,我对身旁的吴海洋喊了句:“快去砍了田野他爸。”
吴海洋愣了一下,问我:“你指的是那个说话的阴阳人?”
“别他妈那么多废话,你快点去,不然来不及了!”
我话音刚落,那些蜡人疯狂地扑过来,拿刀冲过去的吴海洋被拦住了去路。
第62章 擒贼先擒王
被封住去路的吴海洋,很快又退了回来,一面同那些蜡人厮杀,一面对着我喊:“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里这么多蜡人小弟,你让我动他们大哥,这下我算彻底玩完了,大哥发火,小弟们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怒道:“横竖都是死,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们很快又进入到和刚刚在上面时一样的局面,背靠着墙被蜡人们围攻。
但此时不同彼时,那个时候我起码还有力气搏命,现在的我几乎连提刀都费力,更别说同那些蜡人拼命。
退回来的胖子这时还在埋怨我,质问我为何要让他去砍长发男。
我趁还有命说话,苦笑着解释:“你不是要我找到这个空间的钥匙么?杀了田野他爸,咱们俩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就是你要的钥匙!”
吴海洋一听又反过来埋怨我为什么不早说。
我已经懒得理他,况且冲过来的蜡人根本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象征性的抵抗力了一下,终究也是以卵击石,很快就束手就擒,被几个蜡人按倒在地。
我的头被挤在地上,脸紧贴着地面,姿势十分难受。我同时也意识到,这是要被砍头的意思。
吴海洋比我抗的时间能长一些,但最后也落得了和我一样的下场。
被按倒在地的吴海洋还有不太甘心,在那大声嚷嚷:“你们别以为把我砍了,我就真的挂了,老子到时候还会回来,弄死你们这群怪物!”
按道理来讲,吴海洋这句话是没错的,但梦境中最恐怖的一点,就是知觉真实。
所谓知觉真实,就是指我们在梦境中对死亡的感受,和在现实中是一样的,在现实中,就算有人明确告诉你,人死了以后有灵魂这种东西,也没人敢坦然的去赴死,因为心里总觉着眼下能抓住的世界才是真实的,至于死后什么样,那是不太敢奢望的事情。
总而言之,我们在梦境中对死亡的恐惧,一点也不比现实中的少。
借着地上隐约可见的阴影,我能感觉蜡人已经举起手中的刀,我害怕的闭上眼睛,脑袋里忍不住想起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手起刀落的情节,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旁边的吴海洋已经开始没出息的乱叫起来。
本来我心态挺好,被他这么一叫,搞得我也被吓得不行。
我最后实在忍不了了,睁开眼睛骂道:“你他妈别叫了……”
然而我骂到一半,整个身体好像神经系统全部失灵一般僵住,眼前又是一个我无法理解的场景。
我看到吴海洋整个人趴在地上,大概有三四个蜡人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他此时露在外面的,只有一个圆咕隆咚的脑袋,有一个蜡人单膝跪地,手中的刀已经举到高位,只要落下,吴海洋必定身首异处,不会有第二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