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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就以如此轻松的一种方式经历了改朝换代,除了换了一个名义上的君主外,一切都没发生任何变化,国号、旗帜、官职、官服等等完全继承了之前的赢氏秦国。
就像当年田氏代齐一样,姜氏无后,田氏专权,将君主流放到边远的海岛之上,然后胁迫周天子承认了他齐王的地位。相比较而言秦王的地位要好上许多了,不但保存了“王”的封号,还获得了一块封地。虽然只是区区一座雍城而已,却让赢氏七百多年的宗庙社稷得以保存。
另外新皇的皇后正是始皇帝的嫡亲血脉,从血统上说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若韩信百年之后,继承皇位的太子本身也是始皇帝的合法继承人,这让老秦人从心里也更加容易接受韩信的入主。
就这样,一场本该充满阴谋和血腥的权臣篡立,却在一片平和之下完成了改朝换代,平静的甚至没有让四百万秦人感觉到一丝不适。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诏书上不再称呼初平二年,而改为大兴元年。
当晚,韩信就正式搬入了咸阳宫,这座建于秦孝公十一年的宫室,在见证了大秦一百五十年荣辱兴衰后,终于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大殿之中,赢可正半跪在地上,细心的为韩信系着衣摆上的配饰。韩信则在旁边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说道;“这个皇帝还真是麻烦,你说一大清早不让人好好睡觉就要起来早朝,明明是巳时早朝,却要辰时就把人喊起来。本已经能偷空好好睡上几天的,现在看来皇帝还没大臣当得舒服,这么辛苦。”
赢可站起了身子,用手捋平了衣服上的褶皱,闻言笑道;“才一天你就受不了,要知道我这几年来可都是这么过来的呀。当年父皇在世的时候,他可比你勤政多了,也没见过他喊累呀,就你懒。”
说完又帮他系上了腰带,重重的拉了拉,韩信呲着嘴“哎呦”一声,叫唤道:“你轻些,想要勒死我呀。”
赢可轻轻锤了他下,笑嗔道;“不要胡说八道了,还有,你以后得说朕,别再“我”、“我”、“我”了,小心被那些老家伙笑话不懂礼仪。”
韩信互让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嘿嘿一笑,道;“还好我当了皇帝,要不然当秦王的话你就麻烦了。”
“什么麻烦?”赢可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韩信。
“我要是当了秦王,那不是要自称“寡人”了,你想想“寡人”的老婆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寡妇呗。”
赢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立即挥拳就打。韩信笑着避开,却牵动了头上顶着的冕旒,上面的珠子一阵乱晃,吓得赢可急忙出言喊住,生怕韩信弄乱了她一早上的辛苦。
“带这些东西干什么呢,你看这玩意,一串串珠子掉在头上,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这哪是人做的事情。还有这身上,这么多丁零当啷的东西,我看赢义那小子上朝也没这么折腾呀。”
“你懂什么。”赢可有些恼怒的横了韩信一眼,指着他头上的冠饰说道:“这叫冕旒,其上分珠帘五串,每串上面有九个珠子,象征‘九五之尊’。‘冕’就是帽子和上面的平板,象征着头顶着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的权威。前面和后面的珠穗叫做‘旒’,象征着天子的无上权力和顺天应人的寓意。”
赢可见韩信穿着厚重的天子正服满脸的不自在,心中一软有说道;“这些服饰都是我秦国祖制中说用的秦王正装,今日你是第一次临朝议事,自然要穿的正式些。日后你若不喜,穿的随意些也没有人说你什么的,我父皇当年就经常穿着武士装临朝议事的。”
韩信听罢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要是每天都这么繁琐,那当真要死人了。”
说话间宫人已经递来了热水,两人梳洗了一番便传来了早膳。
吃饭的时候,韩信见赢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笑着问道;“怎么,是想念彻儿吗?不就分开了一晚上就想成这样,一会你去看看他就是了。要说你们宫室的制度也真是古怪,还不让皇子和生母共住,找个机会我找老奉常来,废掉宫中那么多不合理的规矩。”
赢可勉强笑了笑,却摇头道:“我虽然有些放心不下彻儿,但他有那么多人照顾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宫中的规矩自然有它的道理,皇子不与生母同住是担心后宫干政,你就别瞎操心了。”
韩信奇道;“那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干吗?”
赢可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忽然又开口道:“夫君,我想向你求个恩典。”
韩信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们之间需要用‘求’吗,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我有些担心义儿。”
赢可低下头,小声的说道,“他才十岁的孩子,胆子又小,一直都是跟着我的,现在却让他一个人在雍城的大郑宫。大郑宫你我都不陌生,那里年久失修,阴暗潮湿的要紧,我担心义儿在那不习惯,所以想将他接回咸阳宫来。”
“可义儿的身份有太过于尴尬,若被有心人所用,我担心又会生出事端,所以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向你开口。”
要知道赢义虽小,确实旧朝君主,若是朝中有人心怀异心,拥戴他重新复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赢氏毕竟统治了秦国整整七百多年,王子王孙遍布全国,在民间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
赢可脱口说了出来,说完心中便已后悔,这不是明显在给韩信找难题,可是她是又实在放心不下赢义。
看见赢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韩信却面带轻松的笑了笑,道:“这么点小事你又何必请示我,义儿毕竟是你带着一年多了,人又乖巧听话,你若是想他,就派人将他接到宫中来就是了。”
“可是我怕有人会说闲话……”赢可吞吞吐吐道。
“这个简单,你派自己亲信去私自接来就是了,至于宫中的人乱说话的一律严惩,这样一来就是那些老头子们自然无从得知。”
见赢可点了点头,韩信又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柔荑,正色道;“可儿,我知道你这人心软,对宫人也甚为宽容。但久而久之却容易助长宫中骄纵之气,你如今已是皇后,我又长年在外征战,这咸阳宫都是交由你打理的,所以你务必坚持宫规,若有人违反则严惩不贷,如此才能让宫中之人心生敬畏。”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呢。”赢可轻轻应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应该去早朝了吧。你先去吧,我一会去看看彻儿,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有没有老老实实吃饭。”
“你和我一起去早朝吧。”韩信看着赢可,笑着说道。
“毕竟你久为监国,朝政比我熟悉的多,大臣也多与你相熟。”
赢可却断然摇头道;“今非昔比了,现在我的身份已经不是监国公主了,而是大秦的皇后,怎可干预朝政。“
“有何不可,我时常在外征战,朝中大小事物也找不到可以托付之人,你无疑是我最好的帮手,难不成自己老婆不信还去信别人?”
“丞相公孙弘为人沉稳,可托大事。”
“那家伙平时处理朝政尚可,可却为人软弱,才识有余,魄力不足。若遇大事,必然慌乱。”
“御史大夫白庞,为人老成持重,又在朝为官三十余载,深知陛下之心。”
韩信有些好气的说道;“你故意的吧,白庞可是老秦人世家的领袖人物之一,就算他再有本事,我也不敢将国事托付于他。”
赢可低着头,却是说道;“朝中人才济济,夫君你真的不用让我干涉朝政。”
“为何不可?难不成你觉得我还信不过你吗?”
“先例不可开。”赢可鼓起勇气,抬起口来大声道。
“若是此例自我处开,那后世大秦后宫若出现有野心的女人,大可以以我为例揽权夺势。正是为了防止后宫干预朝政,出现母强子弱的现象,父皇当年才特意颁下圣旨,严谨后宫干预朝政。当初我为公主,尚可以君主羸弱为名暂代朝政,可如今我已经成了皇后,自然再不能上朝了。”
任韩信如何相劝,赢可只是不肯答应,只是要韩信多加物色可靠之人,用以辅助想用。
韩信见他心意已决,知道难以改变,这才作罢。
待登殿生朝,今日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天早朝,自然荣重无比,偌大的冀阙宫中,已经战满了秦国大大小小的各职官员。见韩信来齐齐跪下拜倒,口称万岁。
韩信却面色如常,变为有任何的不适,伸手喊道‘平身’。
韩信出征这数月,每日朝政皆由赢可和公孙弘断绝,所以积压的政务并不算太过,韩信只用了不带半个时辰,就将公孙弘送来的奏疏一一批阅。”
正想退朝时,却听见门外传来羽林的呼喊声。
“报陛下,有楚军信笺。”
韩信接过一看,却哈哈大笑,见众臣不解的看着自己,韩信便将项羽的信笺念了一遍。”
项羽的书信上却只写着几个大字:可敢一战。
韩信笑着收起了书信,道:“项羽倒是好心急,连一刻都不让我休息。”
说到这里脸色不由一沉,正色喝道;“既然他想要战,那便战!我秦军焉有畏敌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