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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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华帝也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怎么跟小皇子的互相协和互相调换的,但是有个问题,一具身体即使能承载两个魂魄,也不能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吧?想到这个可能性,宣华帝便觉得分外蛋疼。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具身体。
一定有。
只是……什么办法呢?这只用大脑想是没有用的,宣华帝在崔皇后怀里蹭了蹭,半晌没说话,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
这就是小孩子的身体,动不动就饿动不动就困动不动就生病咳嗽发热风寒,和大人的没法比。想他的身体多健康呀,多少年了连个热都没发过。
结果自打到了小皇子身体里,多么悲催宣华帝都不想说了,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斐儿这是想睡了?”崔皇后轻轻拍着宣华帝,嘴里哼着一首很好听但很陌生的小曲儿,那曲儿格外催眠,不知不觉地宣华帝就陷入了梦乡。
☆、第16章 〇一六
几家欢喜几家愁,如果说韦涟涟最近春风得意,那么婉妃就是坎坷不顺了。虽然她很用心地掩饰着不让人看出来,但失宠这种事情,不用说,用看的就好了。
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崔皇后,即使没有皇帝的宠爱也不会难过。婉妃入宫已五年有余,一开始的时候可能稍微弱了些,但自打侍寝过后,很得宣华帝的心意,宣华帝十分喜爱她,因此一步登天,又因为失了个孩子,竟一举越到了妃位!
这几年来后宫谁不忌惮她三分,如今这婉妃也还是婉妃,仍旧年轻貌美,只是皇上已经开始宠爱另外一个女子了。
婉妃在皇帝心里是朵解语花,吸引到皇帝的,更多的是她的聪明机灵,而韦涟涟不一样,韦涟涟就是个草包美女,看似很娇艳,实际上没什么心眼儿,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不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担心对方来揣摩自己的话——别闹了,她根本就听不懂。以她的智商别说是揣摩,想听出弦外之音都是问题。
所以宣华帝迷上了这一点,觉得傻乎乎的美人也别有一番风味。韦涟涟顿时张扬了许久,她脑子简单,自己得宠便骄傲了,见到人都拿鼻孔对着,再加上太后在其中推波助澜,被伺候的十分愉悦的宣华帝很愉快地就同意了封韦涟涟为妃的提议。
只是这贤良淑德四字都不大适合,便直接取了姓氏,称作韦妃娘娘。封妃那一天很是热闹,走完了礼节流程后是宫宴,崔皇后与宣华帝坐在主位,新上任的韦妃娘娘坐在宣华帝左手边,不时地用羞涩的眼神凝视着皇帝,情谊无限。
宣华帝也很乐意玩这种你侬我侬的游戏,他投入的感情少得可怜,但表面功夫却是经常做的,别人都晓他喜新厌旧,其实他心中哪一个也没有真心喜欢过。
哦,除了婉妃。只可惜即使是喜欢婉妃也不算什么,他是皇帝,又怎么可能为只独宠一个女人?宣华帝想的很自然,他尽可以宠爱别的妃子,但只要婉妃不作妖,她的地位无人可撼动,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婉妃娘娘。
只可惜婉妃就不这么想了。她失宠快一个月了,以前哪里有过这样的景象?连带着将太后都恨上了,若非太后找了韦涟涟这么个狐媚子进宫,自己又怎会受这样的委屈?皇上本来一心朝着自己,现下可好,日夜同韦涟涟厮混,自己这个婉妃还有什么可做的!
于是脾气上来,今日封妃,竟托病不出,说是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当时太后跟韦妃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好在崔皇后及时圆场说了两句,这才罢了。
恐怕今日这场封妃宫宴,除了皇帝和崔皇后之外,个个心有不甘。
小皇子一直待在崔皇后身边,乖巧地张着小嘴儿吃东西,不时地用大眼睛四下张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魂体宣华帝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主位上帝后相敬如冰的氛围,除了偶尔共同逗一逗小皇子之外,基本上全程零交流。
他的视线一直钉在太后身上,不时还看一下韦妃。宣华帝并非色迷心窍的皇帝,他的确是喜爱美色,却也不到为了美色昏庸误国的地步。环肥燕瘦佳丽倾城,宣华帝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先是皇帝,再是男人。
可是根据迄今为止所看到的,宣华帝不认为婉妃从进宫开始就想着背叛他了。至少现在的她心中是没想这么做——那么是什么导致了此时尚且想要夺得他宠爱的婉妃,最后会突然背叛?
而太后,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崔皇后把小皇子抱在膝盖上,用调羹喂了他一颗非常非常小的糯米丸子,那丸子是用糯米做的,里面包裹着酸甜可口的山楂,煮熟了之后温度适中,很适合小孩子。小皇子好像也很是喜欢,一口一个啊呜啊呜。
期间韦妃一直在跟皇帝说话,崔皇后一边漫不经心地听,一边握着调羹逗小皇子,看着那小糯米丸子到了嘴边,小家伙像之前一样张开嘴巴,眼看就能把丸子吃到嘴里,谁知道母后手腕一转,竟然自己吃了!
小家伙呆呆地看着崔皇后,还没反应过来,崔皇后就又递来一颗。他也来不及多想,嘴巴一张——母后又自己吃了!
大眼睛迅速布满水汽,但小皇子就是不记仇,不管被崔皇后骗了多少次,等到她再一次将调羹递过来时,他还是会立刻张开嘴巴。只是次次吃不到导致小家伙的表情变得很是可怜,大眼睛水雾弥漫,那个可爱。
崔皇后玩上瘾了,听韦妃说话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太后韦妃皇帝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她融不进去也不想融进去,还是她的斐儿比较可爱。
于是她又一次舀了一颗糯米丸子,眼看小皇子呆呆张开小嘴儿,露出粉嫩牙床和几颗小牙,正要光速撤回,纤细皓腕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动弹不得。
崔皇后抬头一看,顺着纹着金龙的衣袖看过去,宣华帝一边和太后说着话,却一直在注意着他们母子俩的互动,见崔皇后老是逗着小皇子玩,实在是看不下去,便眼疾手快拿住了她,小皇子见状眼睛一亮,小嘴一张啊呜一口吃掉丸子,然后满足地笑眯了眼。
魂体宣华帝见小皇子这欢快的样子,有些好笑,内心无限柔软,只是愈发羡慕那个有实体的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触碰崔皇后,抱起皇儿,而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透明的,无力的,他刚才下意识想倚着柱子,结果却整个魂都摔了过去。
崔皇后不喜欢宣华帝碰她,喂完丸子后手腕轻轻一翻便挣脱开来,宣华帝也没恼火,只是说话的同时,几个指头不自觉上下摩挲着,似乎还在回味那滑腻动人的感觉。
仔细想想的话,他也有许久没在毓秀宫过夜了。自打小皇子出生后,崔皇后基本上是不留他的,就连初一十五必到的日子,崔皇后也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见她那模样就倒胃口的宣华帝自然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所以初一十五两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基本上不做交流,力求相安无事,天亮各分散。
很快歌舞开始,宫中有专门的伶人,大多是年轻美貌身段窈窕的女子,也不乏伶人上位得宠的例子,但宣华帝虽然爱美色,却也不是来者不拒,他口味挑剔,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喜欢什么类型。
婉妃独宠的时候,众佳丽以为皇上喜欢婉妃这种明艳照人光彩夺目的类型,于是纷纷效仿,婉妃平日里最爱化桃花妆,又因为腰细极爱束腰,因此在宫中还流行了一段时间。如今的韦妃则是喜爱粉嫩颜色,打扮的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宫装穿在身上显得格外袅娜,于是每天早上崔皇后都能看到一片粉嫩粉蓝粉绿——差点儿把她给看吐了。
这歌舞平日里都欣赏无数次了,所以谁也没抱希望,可是当丝竹响起,对诗词歌赋颇有造诣的崔皇后才觉得这曲子着实不错,和以往听得大有不同,但仍属靡靡之音。
伶人们赤脚鱼贯而入,每人脚踝上都系着一颗铃铛,舞动时铃声清脆十分好听。今日的舞衣也较之常日很不相同,立刻便吸引了众人注意,便连小皇子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乐声听,唱腔起,歌声婉转动人,众伶人纷纷散去,中间一蒙面女子舞动着纤细腰肢,赤着一双莲足,很明显,歌是她唱的。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这前面几句倒是不错,可是崔皇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今儿可是封妃的大喜日子,唱的这么凄婉是给谁听?而且这声音如此熟悉,该不会是……
随着“……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这几句,美人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面纱解掉,便露出一张梨花带泪的脸来,娇媚无限,忧愁无限,惹人怜爱。
崔皇后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经意看了太后和韦妃一眼,不出意外两人都气得脸色发青,惟独皇帝一脸玩味。
魂体宣华帝仔细观察了崔皇后的表现,愈发确定皇后对自己毫无感情,顿时悲从中来,又看到年轻的自己招手让婉妃靠近,不知说了几句什么,竟就这么起身走了!
封妃宴上被人截胡,还有比这更令人羞耻的事情吗?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草包偶尔也会爆发,韦妃气得手指头都在颤抖。她惯不会掩饰情绪,这会儿是真的气狠了,心中已将那截自己胡的婉妃祖宗十八代骂遍。
崔皇后倒是觉得皇上果然不要脸,这什么日子,毫无顾忌,也不在乎别人的脸面,真真是任性得很。任由这两方相斗,谁得意谁气恼都不关她的事。
宣华帝眨了下眼,再睁开面前就是崔皇后温柔的笑容了,他伸出小手扒拉了下崔皇后的衣服,等到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噘了噘小嘴儿,要亲亲。
这大庭广众的,崔皇后又不是宣华帝,她点了点他红嘟嘟的小嘴,皇帝不要脸携着美人一走了之,这善后的工作可不都得她这个皇后来做么?
扬声说了几句场面话,宴会又逐渐热络起来,仿佛先前那一幕没有发生,但谁都知道,第二天韦妃就会沦为众人私下里谈论的笑柄。
封妃宴上被人截胡,还是个宠妃,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韦妃攥紧了拳头,脸上青白交加。她是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婉妃真是个不要脸的,堂堂后妃竟然学低贱伶人跳舞迷惑皇上,真是该浸猪笼!挨千刀!今日之耻若是不报,她誓不为人!
☆、第17章 〇一七
崔皇后觉得婉妃可真是大胆。要知道她现在可还怀着龙种呢,也敢当众赤脚跳那样的舞。得体不得体先不说,就说那剧烈运动上下跳动对腹中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不过人家既然觉得没事,自然她也不去操那个心,谁的孩子谁心疼,她呀,她只在乎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宝贝。
宣华帝就着崔皇后的手蠕动着小嘴儿吃东西,心里一阵一阵地打鼓。要是他没记错,婉妃很快就“又”要小产了,前世婉妃第二次小产,所有证据全部指向崔皇后,当时自己大发雷霆,却又碍于崔家以及自己心底那些没有察觉的小秘密,只斥责了崔皇后,却并未处罚于她。事后又觉愧对婉妃,便将她又擢升为了婉贵妃。
可婉妃的小产分明不是崔皇后的错!宣华帝现在才觉得奇怪,崔皇后掌管后宫,婉妃是怎么做到陷害成功的?就因为前世崔皇后执掌六宫,所以到证据确凿的时候,自己连怀疑都没有,只深深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但根据现在他对崔皇后的了解,她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那么,是谁在背地里将一切的矛头指准崔皇后,又是谁准备了那些所谓确凿的“证据”?
答案不言而喻。
即使不是婉妃主使,也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因为事情结束以后,唯一的受益人就是她。
绝不可能是太后,太后这会儿心里还想着扶持韦涟涟上位呢,也不可能是婉妃自己,她有这心有本事却没有机会,崔皇后明察秋毫,后宫大小事务都治理的井井有条,想从内部插手是不可能的。
宣华帝绞尽脑汁的回想,前世,当一切证据都披露在崔皇后面前的时候,就连崔皇后自己都是不敢相信的,她的表情宣华帝到现在都记得,只是那时他以为她是在演戏所以没有多想,但现在想来,真是处处都是疑点。
仔细想来,竟是自己完全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们到底还瞒着他什么?难道从这个时候开始,两人便已经暗通款曲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宣华帝顿时怒不可遏起来,下意识地就想拍桌子怒吼,可这一伸手打到了崔皇后的脸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那个九五至尊的皇帝了,而是一个躺在襁褓中还不满一周岁的小娃娃。
这让他的满腔怒火顿时泄了气。
崔皇后冷不丁被挥了一小拳头,吓了一跳,低头一瞧才发现怀里那小肉团子不知道在义愤填膺个什么劲儿,两只小爪子握成白嫩嫩两个小球球,正愤怒又用力地挥舞着。她有些想笑,却又见小家伙努力从她怀里爬起,嘟着小嘴儿送来亲亲,似乎是要安慰刚才不小心打到了她。
今儿早上梳妆时抹了口脂,崔皇后哪里敢让小皇子亲到,便躲开了脸,小皇子一吻扑空,顿时失落不已,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要哭了。崔皇后连忙捏捏他脸蛋儿,道:“斐儿乖,回去再亲亲。”
宣华帝无比失意地又坐回崔皇后怀里,化悲痛为食欲,继续吃吃吃。
他的人生自从变成小婴儿之后就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吃吃吃睡睡睡玩玩玩。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殿外有人叫嚷:“襄王爷到——”
太监尖利的嗓子把正陷在温柔乡里的宣华帝吓了一跳,嘴边一颗小丸子没张对嘴,咕噜噜滚了下去。
好在戴着围嘴,没把衣服弄脏。
襄王到了,但皇帝却被婉妃勾走了,崔皇后在心里默默觉得当今圣上实在是不着调,但却认命地将小皇子交到陈嬷嬷怀里,然后又让如诗端着小丸子下去喂,正襟危坐等待襄王进来。
不管怎么说,皇上再不着调,她作为一国之母,他的结发妻子,也不能关键时刻给掉链子。
襄王是太后独子,比宣华帝小了三岁,生得是俊秀倜傥,温润如玉。此刻他身着月白袍子,先是给太后请安,然后问崔皇后安。崔皇后对襄王素来印象不错,明明是皇族,却不向往这荣华富贵的生活,有鸿鹄之志却不拘泥于朝堂,周游天下以日月为伴,诗书为友,可谓是交友遍天下。
和不着调的宣华帝比起来,襄王更儒雅稳重,从人品方面来讲,襄王也是一等一的,所以在崔皇后心里,宣华帝除了坐在那个位子上外,人品和境界都是被襄王爷完爆的。
“王爷请起,来人,赐座。”
“多谢皇嫂。”襄王向往江湖,抱拳作揖当做礼数,落座后先是对崔皇后温润一笑,而后和太后说了几句话,就问崔皇后:“小侄儿呢,怎么臣弟没见到?”
崔皇后轻笑,示意陈嬷嬷将小皇子抱出来。
宣华帝一见襄王便瞪大了眼睛!随着他被放入襄王怀中,他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就是这个让他相信了前半辈子,几乎将性命都托付的人,最后险些毁了他的江山!
就是这个人,让他失去了一切,让他后半生几乎日日在噩梦中度过!宣华帝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奋力挣扎不肯让襄王抱,可陈嬷嬷却像是没感觉到,硬是在他挣扎前将他塞到了襄王怀里。
襄王先是仔细端详了这小家伙的长相,然后点评道:“小侄儿生得可真像皇兄,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废话!朕的皇儿不像朕难道是像你吗?!
然后襄王话语一转:“不过还是更像皇嫂些,长得好看。”
宣华帝:我操?!你在调戏朕的浑姬?等着,看朕不砍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再一看崔皇后,宣华帝顿时欲哭无泪:皇后,说好的高冷呢?你对朕跟对这畜生怎么还两副面孔呢?
想起襄王的狼子野心,宣华帝的眸子黯了黯,他迄今都还记得,前世崔皇后死在他面前,他落着泪将她抱在怀里,襄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说的话:
早就觉得皇嫂是一等一的美人,只可惜味道没来得及尝便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可惜。
那令人作呕的表情和语气,又哪里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宣华帝憋着一股气,先是用力在襄王怀里各种踩踏——奈何人家根本不在意,他又拼命对着襄王吐口水,襄王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还闷笑不已,反倒是崔皇后红了脸皮:“王爷见笑了,斐儿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她乖巧懂事又贴心的小斐儿,怎么到了王爷怀里就变成了狂喷口水的这副德性?
襄王笑道:“皇嫂不必在意,想来是臣弟第一次见他,小侄儿有些怕生,日后多多见面就好了。”
太后道:“你倒是会说,都年纪一把了还不成个家,是想让母后替你着急吗?瞧瞧你皇兄,身边佳丽无数,你可倒好,连个通房都没有,哀家的头发都因为你愁白了!”
襄王低笑:“母后,缘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儿臣也想找一个像您或是皇嫂这样的贤内助,普普通通的女子儿臣可看不上。”
宣华帝听他这样无耻,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脚丫踹到对方嘴里好堵住那张烂嘴,不要脸!厚颜无耻!恬不知耻!朕要砍了你的头!竟然敢当着朕的面语言调戏皇后!
可瞧太后和皇后的表情,分明都未曾察觉这话中深意,还当是客气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