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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看到陆修尧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站在门口,徐兰怒目而视指着大门让他滚,秦远涛站在徐兰的旁边拉着她,样子也稍微有些动怒:“大过年的,生什么气!有什么事过完年再解决!”
所有人都发现了秦曦站在楼梯口,她的脚像被定住了般,一动都动不了,张口想叫陆修尧却又怕徐兰生气,一道道目光像是利剑般将她穿透。陆修尧漆黑的眸子深如潭,看得秦曦更加的慌张,她别过头,手足无措的站在楼梯上,小声叫了句:“妈……”
徐兰见她下来,再想到她一天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小曦,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还是继续跟他来往!你吃的亏还不够?”
“妈,我……”
“算了,既然你不听我的话,那我再说什么都没用。”徐兰将扫把放回原处,转身就要走。
陆修尧叫住了她:“伯母,之前我确实有做过错事,我不该误会曦曦。”
徐兰转回头,一字一句的缓缓吐出,“你做过的错事还少吗?你们陆家做过的事还少吗?就凭你们不承认我女儿这点,我凭什么要你进秦家!”
“今天都少说几句!”秦远涛见徐兰越说越过分,不得已又出声阻止。“什么事一定要在今天解决?你们就不能都消停点!我这老头子还想过个安稳的年!陆先生,我想你今天还是回去吧,过年本来就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陆老爷子如果知道你在我这儿,恐怕又要闹出什么矛盾,我只希望我女儿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出事,如果你真是为了她好就先把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再来找她。”
秦曦紧张的手心里出了一层的汗,陆修尧对她一笑,让她安心,“伯父,这事我一定会给曦曦一个交代,我今天来也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兴致,只是想来看看曦曦,即使下次你还是不让我进门,我仍会这么做,我是我并不代表着整个陆家。”
“你!”徐兰仍想开口说什么但被秦远涛拦了下来,“小子,我也说了,让我相信你也可以,就拿出诚意来,第一次我女儿轻易地跟了你,是你不懂得珍惜,这次如果再想让我把她交给你,你就必须让我们信服。”
“我会的。”陆修尧微微一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秦曦,眼眸里饱含着浓浓的深意。他将手中的白色纸袋放在面前,对秦曦说道:“天冷了,注意身体,好好在家养着,我会再来看你。”
秦曦看了看徐兰,见徐兰没有再多加阻拦,她才点了点头。直到陆修尧关上门,秦曦才走上前去将纸袋打开,是一条白色的围巾。他知道她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所以就送了围巾。
陆修尧离开后径直回了家,回他与秦曦的家,期间陆老爷子派人打了几通电话过来,他都以公事为由给拒绝了。
整个家里冷清清的,秦曦离开后,他才越发觉得这不像个家,只不过是他工作累了的一个休息场所。
陆修尧将灯打开,看似没变的东西其实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
以前每天回家秦曦都会做饭等着他,虽然味道可想而知,但他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现在想想,已经可以解释那时急切的心情了。家里充满了阳刚的味道,没有任何的女性用品,除了秦曦走时留下的毛巾牙刷还放在浴室,这么长时间也已经干了。这个年过得特别的没滋味儿,他自己去厨房做了碗面,狼吞虎咽的吃了才知道自己有多饿。
人总是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珍惜,他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了。
陆依芊已无大碍,出院后拒绝住在梁宅,也不愿梁御杰为她掏钱买房子,她想如果再住在梁御杰的房子里,这与金屋藏娇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她对这个娇字无感。
自那天她与陆修尧谈过之后,再几次的见面两人都默契的决口不提上次的事。她不说是因为觉得陆修尧会自己想明白,他如果继续放纵自己的感情,在她与秦曦之间摇摆不定,迟早会有人受到伤害。
二十多年的姐弟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她何德何能让这个弟弟为她付出这么多,甚至为了她与陆老爷子抵抗。这间五十平米的套间是远盛给员工准备的公寓,陆家,她是回不去了,不仅是回不去,她更想遵从自己的意愿不再回去,那里没有她可留恋的人和物。
梁御杰经常会过来,但他知道她的脾气,不会强迫她离开这里,只要看到她生活的安逸他就放心了。
年一过,初春的时候,陆依芊寻思着开家花店,自己没别的长处仅仅是对花比较喜爱,暂住着远盛的员工公寓不用愁生计,但得为以后多考虑。
她的身体才刚恢复,周五的太阳已日上三竿,她才伸了个懒腰缓缓起床,稍微洗漱了一下便打算出门找合适的店面。
没料到一出门就碰到了估计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梁锦豪。说来她和梁锦豪并无瓜葛,但是她一见到这人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他总是让她心里发毛。以军火交易起家的人,手段能高明到哪里。他和陆老爷子陆今坤不同,陆老爷子的精明是生意场上的精明,为人磊落,就连势利这种特性外人都一清二楚,不像梁锦豪,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梁锦豪下了车,拄着拐杖像她走去,脸上的笑容让她感到特别的虚伪。他笑着说:“陆小姐,好久不见了。”
陆依芊陪笑道:“是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梁老找我有何事,我不想这应该不会是偶然遇见的吧。”
梁锦豪哈哈笑了起来,眼含精光,瞥了一眼一旁的黑色轿车,“车上说。”
陆依芊跟着梁锦豪上了车,司机早就下车等在车旁。
梁锦豪摸了摸指上的绿宝石戒指,缓缓开口:“陆小姐真是吉人天相,出了车祸也能安然无恙的醒过来,福大命大。”
陆依芊眯起了眼,怀疑道:“车祸是你策划的?”
梁锦豪用嘶哑的声音道:“别误会,车祸算是个意外,只不过让陆小姐给碰上了,实在是不幸。”
陆依芊嗤笑,刚才还是她福大命大,这会儿又说她不幸,这梁锦豪是特意来讽刺她的吧。“那梁老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梁锦豪说:“离御杰远远的,他可是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不能因为你的出现就把他给毁了。”
陆依芊说:“梁老您培育出来的继承人可不止御杰一个人吧。”
“但是我最看好他。”梁锦豪定定的看着陆依芊,目光深沉,“你不想就这样坏了他的前程吧。”
陆依芊自嘲的笑道:“我实在不知道我有多大的能耐阻碍到他的前程。”
梁锦豪看着她,冷嗤道:“男人为了前程怎么能为了女人大动干戈。”
“所以您一生未婚。”
“我说的话你懂了?”梁锦豪反问道。“因为你出车祸,他一次次违背我的指令做出不同寻常的事,甚至一度心软的原谅敌人。”
“这就是您所谓的大动干戈吗?”陆依芊道:“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人都是有感情的,他碰到难以抉择的事,或是那人是值得原谅的,他可以心软,他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有这些感情。”
梁锦豪的眸光越发的深冷,散发出的寒意让陆依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将视线调转到窗外,明知道不能招惹这样的人,但这些错误的行为让她不由自主的反驳。
梁锦豪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只是个女人,是个一事无成的女人。”
陆依芊回过头,梁锦豪却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心一慌,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整个头部像是窒息了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的加重力道。
☆、第七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几章我都没有修完,章节往后延了,这几天我再慢慢往上补内容。
梁锦豪的脸上尽是狰狞的表情,对陆依芊此刻的表情视而不见,看不懂他的想法,大有置她于死地的念头吧。陆依芊的脸上逐渐失去了血色,她想自己果然不应该上梁锦豪的这条贼船,他果然不是君子,嗜血成性的人类只会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的同时,梁锦豪蓦地松开了手掌,陆依芊顿时咳个不停,脸颊涨得通红一片。
梁锦豪揉了揉手腕,若无其事的说:“感受到死亡的滋味了吗?”
“你为什么不就此掐死我算了。”
梁锦豪笑,“让你死还不需要我动手。”
陆依芊好不容易才缓过气,她微微闭了下眼,梁锦豪让她感到恐惧,他是个说得到就做得到的人,但是,她抬起头,再次对上他精明的眸子,“你是个可怕的人,我为御杰有你这样的义父感到可悲,他这么多年是怎样走过来的,又背负着怎样的责任在你身边做事?”
梁锦豪脸色微微一变,“你知道些什么?”
他想从陆依芊的脸上看出端倪,可惜她回答的很果决,不像是撒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这个人,并不了解他的过去。”梁锦豪是个可怕的人,在他面前说的越多,她就会露出越多的破绽,让他有机可乘。
陆依芊最后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离开。
梁锦豪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若非梁御杰是个难以捉摸的人,他也不会这么防着他。梁锦豪歪歪偏了下头,看着陆依芊快速的离开,他自言自语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梁锦豪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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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豪一早就离开了梁宅,梁箫一时像是得到了自由般,疯狂的上蹿下跳,拿着玩具到处找人陪他玩,管家、保安就连梁锦豪的手下都无人幸免,主要是小孩子太闹腾,他们奉令看守梁宅怎么可能会陪着梁箫一起玩,所有人都被问烦了。梁御杰吃完早饭,正看着报纸,梁箫见状立马拿着小汽车跑了上去,献宝似的摆在他眼前,说:“梁大哥,你看,我的新车。”
梁御杰瞥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报纸,训道:“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有这个时间就好好去复习功课,万一哪天干爹生气了,看到你的各门课的成绩好了也许会气消了,如果是满堂红的话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梁箫把玩具车放到桌上,坐到他的对面,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我也想好好学习,可是梁大哥你知道吗?功课太难,都没人教我。”
“那就找个老师。”
“那今天怎么办?”
梁御杰目不转睛继续看着眼前的报纸,“我很忙。”
梁箫讨好似的,跑到他跟前摇着他的手臂求道:“梁大哥,你最好了。”
梁御杰不耐烦的放下报纸起身离开,梁箫在他身后大声欢呼起来,紧跟着他的步子跑了上去,走时还不忘拿着他的玩具车。
书房的门一关上,梁御杰露出难得笑,“臭小子,算你聪明。”
梁箫自个儿跑到沙发上坐着,将作业本摊开,“梁大哥,你不知道在这里要跟你说上一句话有多困难。”
梁御杰长腿一跨坐到他对面的单椅上,“这阵子义父对你怎么样?”
梁箫颇为无奈,说:“还不是那样,好严厉。”
“他有说什么?”
梁箫摇摇头,“没有,他最多就是教我做人的道理,可能是因为我还小,有些还不算太懂,他人还挺好的,不明白梁大哥你要我做什么。”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知道这样对你最好就可以了,其余的不要多问。”
梁箫赌气把手里的玩具扔掉,“我不明白这样对我有什么好的,见不到妈妈,回不到以前的日子,我想妈妈。”
“胡闹!”梁御杰呵斥道,“你以为我给你现在这种优越的生活条件是为什么!如果你达不到义父的要求,现在就立马走人!这里不需要没用的人!”
梁箫被吓得禁了声,乖乖的坐在原位低着头不敢再乱动。
梁御杰想自己也许是说的过了,便放轻了声音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你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得来不易,没有付出就不会有回报,忘记你当初说的了吗?想要变得强大,想要保护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只能你自己来保护,不要想着乞求别人来帮你。如果再发生去年那种事,你有足够的能力来对抗他们了吗?如果你敢说自己有这个能力了,那么我可以立刻跟义父求情让他不需要给你布置那么多的功课,如果没有就等到你有这个能力的时候再跟我讨论别的。”
梁箫也许意识到自己错了,听着梁御杰的训话,两手紧紧抓着膝上的裤子,紧咬着唇一句话不敢说。
梁御杰再次严厉的警告他,“不要轻易认定一个的好坏,不论做什么都要用心思考,你说义父是好人,那你说他好在哪里?就因为他教你东西,供你吃供你穿?也不要把我当成是好人,我只是给了你一个继续成长的机会,能否把握住还是需要靠你自己,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人帮得了你。最后忠告你一句,如果你不发奋,义父随时都有可能把你抛弃。”
梁箫是小孩子,梁御杰这么厉声厉色的说话,让他这阵子忘乎所以的形象得以收敛一些,他立刻红了眼眶,又害怕梁御杰骂他不敢哭出来,一直咬着唇。
梁御杰见他这幅模样,心想他已经知错了,就不再继续说下去。这时属下敲了敲书房的门告知梁锦豪回来了,他看了眼梁箫,沉声说道:“把眼泪擦擦,起来吧。”
梁箫抽泣了两声,用袖子随便一抹眼泪,低着头站起来就是不去看他。
梁御杰一双冷酷深邃的眸子里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说几句就开始赌气了。
梁锦豪进来时就看到梁箫像是罚站似的站在梁御杰面前,红肿着眼。
梁御杰恭敬地叫了声义父,梁箫也跟着叫了声义父,糯糯的嗓音里含着哭意,但他努力的不表现出来反而使哭意更加明显。
梁锦豪扫了两人一眼,唔了一声便向一旁的单人沙发走去,“怎么了。”
梁御杰淡淡的说道:“教梁箫做功课。”
梁锦豪将目光转到梁箫身上,梁箫将两手紧紧的束在身后,嘟着嘴说,“是我不用功学习,所以大哥生气了。”
梁锦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手交叠拄着放在两腿中间的拐杖,“是该生气。虽然小孩子爱玩是天性,但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玩,玩得起的会越玩越好,玩不起的会把自己一辈子都赔进
去。”梁锦豪注意到桌面上梁箫摆放的玩具汽车,问道,“这是你的玩具?”
“嗯,是。”梁箫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他知道自己在玩玩具一怒之下会把自己赶出去。
梁锦豪盯着那玩具车看了一会儿,肯定的答道,“这是改装了的。”这玩具其实与商场上卖的无异,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不会发现玩具的接缝处有突出来的部位还有各个部位有与玩具不相同的零件,梁锦豪做了大半辈子的军火生意,如果连这种粗略的玩具都看不出来,他就白费这梁老的虚名了。
他继续问梁箫,“这是你自己改装的?”
梁箫小心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点了点头,“我看动画片里面都可以变形,所以想自己试着做,没想到把玩具拆了就拼不回去了,只好自己摸索着弄了。”
梁锦豪眉峰微微一扬,梁御杰可以看出他非常满意,转移话题对他说,“义父,你出去一早也累了吧,我教完梁箫功课就让他过去陪你。”
梁锦豪挥了挥手,“不必了,我虽然是老头子一个,但也不需要小孩子陪,太吵了,让他自个儿玩儿去吧。”说完,起身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上次那几个人处理了吗?”
梁御杰低头答,“没有。”
梁锦豪最后望了望他,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