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项籍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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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是一片狼藉。刘邦撤退之时将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士兵们在城里肆无忌惮的进行了洗劫。街道上到处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地方被点着的大火依然威风凛凛的烧着。项籍进城的时候，百姓们全都躲进了屋里，他们还以为又是刘邦回来了。

自己的霸王府变成了地狱，一具具的尸体到处都是，里面的陈设只剩下那些无法搬动的东西。家眷、奴仆早都不知去向。后院中的花园被踩的平平整整，名贵的花草一颗都没有剩下。季布正指挥士兵打扫霸王府，死的人太多了只能用车一车车的往外拉。

从进城到现在，项籍一声不吭，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钟离昧怒道：“这帮孙子，竟然将彭城祸害成了这个样子！大王，给我一万兵马，我去杀了刘邦！”

项籍沉默了半响，微微摇头：“士兵们连续作战，已经疲惫，这口气我们先忍下，此仇我一定要报！”

“大王，刚刚接到消息，蜀王凌毅派大将彭越进攻江南，已经拿下了庐江，看来他的胃口不小！”几步拿着一卷竹简走进了大堂，双手放在项籍的案头：“凌毅明着帮我们，实则已经占领了河内和常山国，据说凌毅又给韩信增兵二十万，意图很明显，他这是想占领整个北方！”

“凌毅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咱们可不得不防！”钟离昧也说道：“大王，如今我们腹背受敌，又有刘邦从中捣乱，要不要夺回南郡？”

项籍没有说话，顺手将竹简扔到一边：“英布就在南郡，南郡有蜀军十五万，这些兵马可不像刘邦的联军那样，全都是乌合之众，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精兵，哎！”项籍叹了口气：“当初不听亚父之言，被凌毅和刘邦这两个小人拖累到如此境地，全都是我的责任！可我项籍依然是霸王，刘邦小儿，此仇一定要报！”

“凌毅怎么办？”

钟离昧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答案。项籍起身走了。其余众将也纷纷离开，留下钟离昧愣愣的站在大堂之中。钟离昧的这个问题没人知道怎么回答他。凌毅不声不响，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如今的凌毅，虽然不如霸王项籍那般有响亮的封号，却有这天下所有诸侯为之胆寒的实力。

彭城的重建举步维艰，刘邦太狠给项籍没有剩下任何东西。打败刘邦夺回来的只是少许，几十万的逃兵没人临走时拿一点，项籍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都被刘邦的逃兵卷跑了。钱倒是其次，军粮才是最为紧要的。项籍无奈只得从附近各个郡县调拨。泗水、殇郡这种刘邦经过的郡县自然是没有，只有九江、会稽这种未经战火的地方送来了一些粮食，助项籍度过难关。

从这一点来说，项籍还要谢谢凌毅。如果凌毅在项籍的背后动手，夺了九江等地，项籍真的可就回天无术了。虽然有了粮食，毕竟数量有限，几万大军还包括几十万百姓，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钟离昧捧着手里的粗粮饼：“大王，我真想现在就去杀了刘邦，这是人吃的吗？”

季布吃了一小口，在嘴里不断的咀嚼，始终无法咽下去：“别处也无粮，也只能这样了！”

“刘邦能祸害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去三川？敖仓中的粮食够我们吃一年的！”钟离昧道。

季布摇摇头：“刘邦虽然经此大败，可他还有后援，防守荥阳的丁仪未受任何损失，荥阳易守难攻，出兵强攻不划算！”

“不划算也得打！要不然全都得饿死！”钟离昧愤愤的将手里的饼扔在地上：“我这就去找大王，我原为先锋进攻荥阳！”

项籍也不好过，虽然他的饭食能好一点，也不怎么好吃，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钟离昧不经通传便闯了进来：“大王，我请为先锋，攻打荥阳！”

项籍没有回答他。钟离昧又喊了一声：“大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刘邦抢了我们的东西，待在荥阳大吃大喝，我们呢？难道就这么忍了？”

“啪！”项籍重重的在几案上拍了一把：“这不是忍，我项籍何时忍过，我要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将刘邦彻底打败的时机，要亲手砍下刘邦的人头，你，出去！”

刘邦带着剩余的十几骑狼狈逃回荥阳。守将丁仪急忙安排酒饭。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众人，刘邦长叹一声：“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我们都要死在灵璧，项籍没有追赶，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大哥，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可没兵了！”樊哙一下就给众人交了底。曹参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刘邦那句万幸中的万幸真正的含义。

刘邦一笑：“没兵那就招兵，我们有的是粮食，不怕没有士兵！现在就把招兵的告示贴出去！”

“诺！”丁仪答应了一声，却没有挪地方，皱着眉头，往刘邦的身旁挤了挤。樊哙一把拉住他：“有啥事就说，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丁仪道：“如今这兵恐怕不好招了！”

“为啥？”

“自从韩信占领河内和常山国以来，凌毅从关中等地派来不少官员，用蜀地的那一套在这几个郡进行改革，凌毅分田分地，做工还给工钱！”丁仪大致介绍了凌毅改革的情况：“所以，不少无地的百姓都去了河内和常山国！”

“啊！”众人大惊，樊哙一把抓住丁仪：“那你为什么不拦着？”

“等我发现已经晚了！”丁仪有些委屈：“如今三川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口，出了有钱有势的就是写老弱病残，招兵嘛……”后半句话没有，大家也能猜出结果。

刘邦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意。无兵如何打仗，等项籍缓过气来，定然要打过来，而自己没兵如何应对？转身问丁仪：“我们还有多少兵马？”

“除去逃跑的，不足八万！”丁仪说的很小心。樊哙怒道：“八万？八万士兵能干什么？项籍的铁骑一个冲锋就得死几万人，这八万如何防守荥阳？”

曹参拉住樊哙：“我们的日子不好过，项籍更加不好过，大王，我建议就在荥阳一带构筑工事，将所有八万士兵全部集中此处，项籍就算来了也还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