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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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峤偏过头去,闷咳一声:去看看你哥吧。
宋羽河哦了一声,这才离开薄峤身边。
薄峤终于敢大口呼吸了,险些将自己憋死。
宋羽河走到玻璃窗旁,将门一打开,刚才还像是疯狗一样的宋关行一秒变正常,看得陆镜叹为观止。
宋羽河问:哥,你怎么了?
宋关行气得半死,但又不能朝着宋羽河发火,勉强一笑,随便从桌子上拿了两杯饮料,咬牙切齿地说:看你一直没喝东西,咳,给你送点饮料。
宋羽河也信了,接过饮料:还有事吗?
宋关行憋屈得要命,只能磨着牙说:没事了。
宋羽河点点头,端着两杯饮料又回了阳台。
薄峤正扶着阳台栏杆呼吸新鲜空气,想要将刚才被宋羽河身上玫瑰气息迷惑的感觉消除干净,省得自己头晕目眩。
他本以为宋羽河出去后肯定会被弟控宋关行给带走,但没想到他刚呼吸了一会,外面再次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薄峤悚然回头,就见宋羽河端着两杯红色的饮料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朝薄峤说:先生,喝饮料吗?甜丝丝的。
薄峤:
薄峤的心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煎熬无比,罪魁祸首竟然还有闲情喝甜丝丝的饮料?
薄峤不知道是气还是憋屈,但宋羽河这种性格他又不能迁怒,只能自己气自己,沉着脸坐在宋羽河对面。
宋羽河喝了半杯甜丝丝的饮料,嘴唇上沾着一滴红色的水珠,他伸出舌尖随意地在唇上舔了一圈,舌尖卷着那滴水没入唇中。
薄峤看的差点打撒了手中的饮料。
宋羽河手肘撑着滕桌,微微倾身,歪着头问:先生怎么不喝啊?
薄峤心想要命啊,宋羽河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他捏着酒杯,掩饰似的抿了一口,立刻发现了问题。
这并不是普通的甜丝丝饮料,而是高度数的鸡尾酒。
薄峤:
薄峤回头看了一眼玻璃门,见宋关行还像是脱缰的野狗,凶悍地瞪着他。
但出于意料的是,宋关行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火急火燎地跑来搅和两人,反而像是在害怕什么,就算再生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凑上来。
薄峤皱眉。
这么会功夫,宋羽河已经喝完了酒,他第一次喝酒,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薄峤那样一杯倒,喝完后甚至还将酒杯递过去,眼巴巴地看着薄峤。
这竟然是酒哎,那先生的给我一半吧。宋羽河说,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能喝酒。
薄峤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敢在生日宴上喝得烂醉如泥丢了面子。
他默不作声地将酒杯凑上去给宋羽河倒酒,视线落在那两个酒杯相抵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刚才宋羽河那个一触即分的吻。
薄峤手一抖,差点把酒洒了。
宋羽河哎哎两声,忙站起身,半个身子探过来,也不想倒酒了,直接双手抓着薄峤的手,凑到酒杯边喝了一口。
薄峤:
宋羽河给薄峤留了一点,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去,他没注意薄峤的呆怔,还在心心念念那句小止。
桌子上洒了点酒,宋羽河不好伸手去拽薄峤的衣袖撒娇,索性伸出脚用脚尖在薄峤小腿上蹭,他喝了点酒,脸颊也逐渐发红,眼睛倒映着暖洋洋的碎光,温柔看着薄峤。
叫我一声小止吧先生。
薄峤几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悚然看着宋羽河,差点都要往后仰过去。
薄峤这些年看了这么多电视剧电影,还有丰富的吃瓜经验,也对这种调情的动作了解一二,但凡换个人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用足尖去勾自己的小腿,薄峤早就勃然大怒,甩袖就走了。
可现在,他却像是被钉死在了椅子上,完全动都不能动,只能任由宋羽河和他调情。
宋羽河左等右等等不到回答,催促他:先生?
薄峤彻底放弃了挣扎,无可奈何地说:小止。
宋羽河一喜,眼睛的光芒更灿烂了:先生再叫一声。
小止。薄峤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你的脚不要再蹭我了,这样不好。
宋羽河哦了一声,反正也听到自己想听的了,也没再纠缠,从善如流缩回脚。
这么会功夫,在外面一直虎视眈眈看着的宋关行终于打开玻璃门,低声道:小止,来,切蛋糕了。
宋羽河忙起身,拉着小腿都软了的薄峤往里跑。
宴会厅那小山似的蛋糕已经推来了,向玖朝着宋羽河招招手,宋羽河只好不舍地丢下薄峤,颠颠跑上前了。
这还是宋羽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蛋糕,拿着刀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下刀。
向玖温柔地握着他的手,教他怎么切。
气氛一派和谐,角落里,宋关行却冷冷看着薄峤,漠然道:我弟弟还没长大。
在宋关行看来,宋羽河虽然已经成年,但依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不能将一个还分辨不出来什么是爱的孩子交给薄峤这种老油条。
薄峤注视着灿笑着切蛋糕的宋羽河,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搭话。
宋关行又问:薄峤,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对小止
薄峤终于偏头看他。
宋羽河已经切完了蛋糕,整个宴会厅全是祝福的吵闹声,宋关行这才在一片喧哗中,轻轻开口:有感情吗?
宋关行的声音这么小,薄峤却听到了,他不动声色地瞳孔一缩,又将视线转到开开心心吃蛋糕的宋羽河身上。
薄峤终于喃喃开口:我不知道。
宋关行冷冷看他。
宋羽河说我不知道,宋关行或许还能理解,毕竟他在莫芬芬那种地方长大,对情感感知本来就很弱。
但薄峤这种成熟的成年人说出来,就让人很匪夷所思。
宋关行:他还
他还小,我知道。薄峤面无表情打断宋关行的话,正是因为他还小,所以我不能这么草率下决定。
宋关行被噎得要翻白眼了,也后知后觉好像自从宋流止出现,他在薄峤面前就一直处于下风,偏偏他还只能自认倒霉,完全不能找补回来。
就在这时,宋羽河捧着两块蛋糕穿过人群,快步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宋关行一秒收回对薄峤的敌意,笑着迎接弟弟。
宋羽河高兴得很,将一块蛋糕给了宋关行,另外一块却拿在自己手中,根本没打算给薄峤。
宋关行顿时有些得意,朝着薄峤哼了一声。
下一秒,宋羽河就将一个勺子递给薄峤:先生,我们吃一块吧。
宋关行:
薄峤接过勺子,淡淡地说:好啊。
宋羽河开开心心和薄峤一起吃蛋糕去了。
宋关行独自品尝那块孤独的蛋糕。
宋羽河又和薄峤躲到小阳台。
两人分完一块蛋糕,薄峤也终于不再躲避宋羽河,将视线落在少年身上。
宋羽河才十八岁,是一生中最好的年纪,他将满腔真心毫不保留地捧出来哪怕薄峤分不出来他的真心到底只是依赖还是爱,却也根本不敢随意糟践。
薄峤将宋羽河额前的一绺发理好,轻声说:生日快乐。
宋羽河朝他一笑:谢谢先生。
这时,庄园已经开始放起了巨大的烟花,不断在天幕上炸开。
宋羽河仰着头看着好像近在咫尺的烟火,笑得眼睛弯起来。
他和57说:看啊,57,我长大啦。
第72章 要刀不刀
生日宴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宋羽河喝得那两杯酒后劲十足,看完烟火后浑身就滚烫,晕晕乎乎地找不着北了。
一直在角落里看着的他他上前扶住宋羽河,轻声说:羽河,你醉了。
没有。宋羽河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长大了。
薄峤一时哭笑不得,没想到宋羽河的酒量比他还差。
眼看着宴会厅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薄峤也没忍心让宋羽河留在这里吹风:乖,回去睡觉吧。
宋羽河眼巴巴看着他:我长大了,先生要和我谈恋爱吗?
薄峤:
薄峤不得不承认,哪怕这句话是醉话,自己的心也咯噔一声,近乎狼狈地垂下头,没回应他这句话,对他他说:送他回去吧。
他他点头,扶着宋羽河离开。
宋羽河晕晕乎乎的总是想要挣脱他他的手去找薄峤,他他没办法,只好打横将他抱起来,失重感让宋羽河啊了一声,天旋地转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正横躺在别人怀里。
他看着他他俊美的脸,伸了个懒腰,几乎从他他手臂间翻过去,含糊地嘟囔:他他,5757不理我了。
他他失笑,哄他:他理你的。
宋羽河嘀咕:他都没和我说生日快乐,他之前还说让我健康长大的。
他他已经抱着他回了房,将宋羽河轻柔放在床上,又任劳任怨地把宋羽河身上的外套脱掉。
宋羽河这个醉猫一直在胡乱扑腾,不愿意好好脱衣服睡觉,吵着闹着要找57。
他他看着他手腕上的腕表,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时,宋羽河又开始嘀咕其他的,他坐起来,仰着头将手伸向天花板,疑惑地说:我的树影呢?
他他温声说:什么?
天花板上的树影。宋羽河口齿清晰地说,一直都有的,今天怎么没有啦?我窗外面的树给谁砍了吗?
他他有些疑惑:什么树?
宋羽河醉起来,想一出是一出,当即喊道:哥哥,哥!有人砍我的树!
他他哭笑不得,将宋羽河扶回床上躺着,哄他:乖乖的,咱窗外一直没种树啊,羽河,你醉了。
宋羽河迷茫地说:是吗?
是啊。
宋羽河更迷惑了,那他一直看到的天花板上的倒影是从哪里来的?
他左思右想想不通,最后终于在他他的温柔安慰中沉沉睡了过去。
宋羽河又做了个梦。
依然梦到了57失去人形的那一天。
那时的57身上已经开始陆续生锈了,但是他的笑容依然温柔,声音机械性的断断续续。
要好好长大啊。
这句话反反复复响彻宋羽河的耳畔,直到他被阳光照醒,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将发疼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个不停。
头疼。
他他察觉到宋羽河醒来,推门进来,见他疼得哼唧,无可奈何地说:吃点止疼药?
宋羽河眼巴巴地看向他:嗯,吃。
他他将他扶起来,喂了他药片,又给他喝了半杯水。
宋羽河又躺了半个小时才好一些,他迷糊地问:哥哥呢?
平时这个点,宋关行应该还在赖床才对。
已经去公司了,今天好像是有例会。
宋羽河点点头,他刚过完生日,今天没什么工作安排,闲得很。
宋羽河洗漱完吃了早饭,想起之前宋关行给他的卖玉石的店,便收拾收拾打算去买点石头和工具回来磨石头。
他他本来要跟过去,但宋羽河自从回来南淮星,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出门过,感觉很新奇,打算自己一个人出趟门。
他靠着一颗糖让他他再次禁言,戴好围巾就溜达着出门了。
宋晏要出门忙,宋羽河没让人送他,跟着导航的路程坐了捷运和公交车,一个小时终于到了那个卖玉石的店。
那个店面很大,宋羽河走进去后被那些五花八门的原石晃得头晕目眩,好奇地东挑西选半天,终于看中了两块石头。
一块薄荷蓝,一块玫瑰红。
这两个是珍贵至极的宝石原石,但宋羽河只当和莫芬芬随处可见的石头差不多,根本没看信息就买了下来。
他刷的是宋关行的卡,无限额的卡甚至连余额和消费金额都没提醒,叮的一下显示扣款完成。
宋羽河爱不释手地看着两块石头,又买了几个雕刻原石的小刀和磨具才离开。
这两天宋羽河一直在玫瑰庄园待着,不知道外面一直在下雪,他见买石头的地方离蒲寸很近,就给薄峤发消息。
【宋南瓜:先生,中午有事吗?请你吃饭呀。】
【薄荷:行,要去哪里吃?】
【宋南瓜:都行,我去找你。】
【薄荷:好鸭。】
宋羽河:?
【薄荷:薄荷撤回了一条消息。】
【薄荷:好。】
宋羽河将光脑关上,高兴地在小道上往前跑。
雪天本就路滑,薄峤虽然叮嘱过宋羽河很多次让他慢点走,但宋羽河一开心就控制不住。
他跑着跑着脚下突然一滑,直接往前面的雪地上一扑,摔了个结结实实。
宋羽河当即被摔懵了,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好在这条路上有不少人经过,见状忙朝他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没事吧?
宋羽河耳畔一阵嗡鸣,大概是被摔懵了,挣扎了半天都没起来。
旁边有人想要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扶起来,但宋羽河哪怕被摔得眼前一片黑暗也在挣扎着不让别人碰他的腕表。
耳畔似乎有人的交谈声,宋羽河没怎么听清,只觉得自己的四肢似乎不听使唤了,连心口也一阵阵地发疼。
就在这时,有人扶着他的肩膀将他从雪堆里扶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对着周围的人说:对对,我认识的,多谢关心啊,我这就送他去医院。
宋羽河不认识这个声音,更不记得这个味道,当即想要挣扎,但浑身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人将自己背起,耳畔传来呼吸声和脚底踩在雪堆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