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苦情剧本呢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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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怕了?”凰凌仙子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动听,“放心,有更厉害的手段等着你呢!来人,把她按住!”
薛宴惊手中寒光一闪,凌清秋向她面孔疾刺而出,凰凌不及防备,脸上被划开了一道极深的血痕。
凰凌似乎是怔住了,半晌才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鲜血:“居然敢伤我?记得转告鹤铭,他养的狗会挠人,我这就帮它把爪子拔了!”
一行人想必是有备而来,带了捆仙索,没有留给薛宴惊太多反抗的余地。
她被捆了起来,五花大绑,悬在房梁之下。
凰凌抬手按在她的腹部:“你们修士的元婴还是金丹什么的,是不是都在这个地方?”
不等她回答,凰凌已经抬手从发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金簪,一用力插入了她的腹部。
薛宴惊发出一声闷哼。
凰凌笑着,用那根极尖利的金簪在她腹部搅动试探着,终于戳到了元婴所在的丹田。
薛宴惊已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苦笑了一声,她这颗元婴,从还是金丹时就命途多舛,如今渡劫飞升,却仍不得幸免。
不过从某种苦中作乐的角度而言,她觉得是自己赚了,如果凰凌对“情敌”都要使出这般手段,很难讲她对杀身仇人会做出些什么。
“你还笑得出来?”
凰凌在金簪上灌注了仙力,戳破了薛宴惊的丹田,她的体内灵力便顺着那道口子逸散而出。
凰凌手上用力,不停搅动,硬生生地把她的元婴一点点搅碎,捣成碎片。元婴期凝成元婴后,化神使其越加坚固,渡劫给其镀上一道金光,此时有磐石之固,阻力很大,凰凌便不断加大力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剧痛让薛宴惊晕倒,又活生生将她疼醒,腹部一片血肉模糊,鲜血飞溅,血液伴着灵力从她的体内不断流失,让她面色惨白、通体冰凉。
这简直是最残忍的刑罚,有若千刀万剐,每一下都比用刀割肉更痛,早知有今日一遭,还不如在灵矿那里废了功法更便宜些。
“离鹤铭远一点。”凰凌在她耳边说。
仙子的纤纤玉手和华丽衣袖已经尽数被血液染红,却仍不肯停手,手中金簪不断戳刺、捣毁着,力图一点元婴的碎片都不放过。
一旁的宫娥都已不忍再看,捂着嘴移开了视线。
待这场酷刑终于结束,捆仙索被召回,薛宴惊就再也站立不住,像一块无知无觉的肉块般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仙子用她那穿着精致刺绣靴子的脚踢了踢薛宴惊:“还活着吗?你可别死,不然鹤铭又要找我的麻烦了。”
没有人回答她。
凰凌大笑着扬长而去,宫娥们不敢碰血泊里几乎要断气的人,连忙分头行事,有的去找大夫,有的去仙君回府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待鹤铭终于回转,听了宫娥来报,急匆匆地冲到这里时,被满眼的血色惊了一惊,连忙上前试探着她的鼻息,又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高呼要大夫来看。
他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好在大夫诊断后,很快给出个答案:“死不了,这位姑娘的丹田想必破碎过不少次,早有韧性。”
鹤铭仙君这才松了口气,又听大夫继续道:“不过这一身法力是已经废得彻底,今后大概便与普通凡人无异了。”
薛宴惊醒来时,恰好把这一句听入耳。
“你醒了?宴惊,对不住,这一次是我疏忽,我发誓我没想到凰凌会这样对你!我一定为你出了这口气!”鹤铭连忙握住她的手,“我保证,就算你没了法力,我也会待你像从前一样,我们仍然可以每日弹琴游乐、饮宴逛街,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不会改变,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
泪水溅到了薛宴惊的手背上,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荡荡的丹田,抽空看他一眼,柔声劝道:“没死呢,先别哭丧了。”
“……”
作者有话说:
这是最后一虐了。
第138章138
◎下一个秀儿◎
大夫一点点修补了薛宴惊腹部的千疮百孔, 却无法填补她心里的漏洞。
她的某一部分,就这样永久地被那只金簪剜空了。
鹤铭抱起她,才发觉她竟是那样轻, 仿佛抱着一捧脆弱的雪,只待到春日,便要彻底消融了。
哦, 当然, 以上并非薛宴惊的所思所想, 这只是外面根据这个故事改编的一副戏本里的念白罢了。
不过嘛,戏本来源于现实,薛宴惊的状态, 看起来的确和这戏本里的形容八九不离十。
鹤铭和凰凌最终闹到了帝君面前,但正如秀儿的失踪并未引起任何波澜一般, 帝君也不会在乎一个凡女被废了功法,不过象征性地申斥了凰凌几句,又给薛宴惊赐下了珠宝以作安抚,此事便算作罢,再闹就是她不懂事了。
鹤铭还是带她出席了乐峰帝君的寿辰,她的身子想必是毁了, 温暖的天气里还披着一件厚厚的鹤纹大氅,她消瘦了不少,那大氅衬得她下巴尖尖, 她也不似以前那般爱说爱笑了, 垂着头在鹤铭下首入座,远远没有曾经的活泼, 面对宴席对面凰凌挑衅的眼神, 似乎一直在回避。
于是大家知道, 她就是下一个秀儿了。
于是曾和她交好的仙君仙子们,纷纷失去了对她的友善,开始议论纷纷:“以为自己有了仙君的宠爱,便和我们是一类人了,没料到在真正的神女面前,这么快就被打回了原形。”
“哟,看,鹤铭仙君还在给她夹菜呢。”大家窃窃私语。
“现在出去挖矿都没人要她,她只有仙君这一个倚仗了,可不是要牢牢抓住吗?”
对于凰凌仙子那算是凌虐的行为,没有人去批判她,反而都在恭维着什么“贵女气派”。
薛宴惊已经很是安分守己了,却偏有人仍然要戏弄她,起哄要她表演弹琴:“宴姑娘的琴技乃鹤铭仙君亲手教授,早听闻仙君一手琴艺冠绝仙界,可惜一直没机会亲耳听听,今日借着帝君寿宴的机会,就让我们欣赏一下你这个得意弟子的演奏如何?”
“我不行的,我的琴技差之仙君远矣,”薛宴惊瞪大了眼睛,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般,谦逊而真诚地摇了摇头,“不如干脆让仙君本人来表演吧?”
“……”说话的人干笑了两声。
乐峰帝君的眼神已经落在了薛宴惊的身上,再推辞就实在不礼貌了,于是鹤铭握了握她的手:“试试吧,就弹那首我们练过很多次的凤求凰如何?”
“好。”于是薛宴惊抱着鹤铭赠她的那柄名琴青霄鹤唳,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到了场中央,摆出了一个挺标准的抚琴姿势。
可惜,不知是否过分紧张,她弹出来的效果实在平平,还一连弹错了几个音调,对听惯了仙乐的众宾客而言实在是一种折磨,帝君也听得直皱眉,连忙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薛宴惊似乎有些难堪地垂着头:“下一个整十寿宴,我一定弹出令大家满意的曲子。”
“还想有下一次?”人群中有人掩唇而笑,“她倒是笃定仙君不会厌了她似的。”
“下一次整十,可就是整千寿宴了,规模会更大,全仙界的上仙金仙都会来贺,到时候仙君是要再带她出来丢个更大的人不成?”
“这绝世名琴在她手里真是浪费。”
“宴儿,”有人扬声道,“哦,对了,你介不介意我们叫你宴儿?”
“没关系的,”薛宴惊笑了笑,“叫我薛儿、宴儿、惊儿,都随你喜欢。”
于是又有人窃窃私语:“好生卑微,这是在讨好我们吗?”
“这些下界来客,可真有意思,一点都学不会咱们仙人的傲骨。”
薛宴惊一个人抱着琴,站在宴会中央,从旦角沦落成了一个被嘲弄的丑角。
不知道储云秀有没有经历过这些?她想,自己似乎是重走了一个修士一点点死掉的路程。
筵席散场时,鹤铭仙君被人叫住,慢了半步,薛宴惊便一个人先走出了大门,门口一个给宾客牵飞马的小厮经过她时,忽然“呸”地一声,对她吐了一口口水。
薛宴惊扫了他一眼,从对方颈圈上的编号认出了此人:“寻溪长老?”
是在羊圈里见过的长毛绵羊,他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道:“我呸,归一魔尊好大的口号,好响亮的名声!骗了大家的羊毛,到了仙界,不过是以色侍人,奴颜婢膝地给这些仙人当条狗罢了!”
薛宴惊挑眉一笑:“我还以为你当羊当傻了呢?倒还有指责我的心气。”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鹤铭也连忙赶了上来:“宴惊,此人可冒犯你了吗?来人,将他押去矿井之下挖矿!”
立刻有几名仙兵站出来按住了沈寻溪的双臂,要把他押送下去。
他不可思议地瞪了薛宴惊一眼:“小人得志!就你这种人,当年居然也混得到魔尊之位,当真是老天无眼!”
他骂骂咧咧地被押走了,薛宴惊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要为他求情的意思,只轻咳了几声。
鹤铭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看了一眼她那被口水弄脏的裙摆:“衣服脏了?我这就带你再去买一件,咱们去仙衣阁?”
“好。”
大家在赌薛宴惊究竟何时失宠,可鹤铭仙君对她一如既往地宠爱,甚至带她去了三生石前。
顾名思义,三生石取“缘定三生”之意,三生即前生、今生、来生,很多仙人没有前生,也没有来生,只把它当个掌记来用。毕竟仙生漫长,总有些忘掉的东西,来这里看看,找回一段已经缺失的记忆,倒也是妙事一桩。当然,绝大部分仙人都是需要找东西时才来这里,集中精力回想“我把那劳什子放哪儿了”,如果这劳什子真的很重要,三生石镜中往往便会给出答案。
鹤铭二人一出现,三生石前其他人的目光就若有若无地落在他们身上,伸长了耳朵偷听,准备现场围观这场感情大戏。
他们只见鹤铭握着薛宴惊的双手,深情款款道:“宴惊,这便是三生石,我知道你最近不开心,是被外面的话影响了,怕连我也抛弃你。所以,是时候该找回我们过去那段生死与共的回忆了,你看到那些,就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纽带多么牢固,多么坚不可摧。”
薛宴惊叹气:“是我孤陋寡闻了,我竟不知仙界还有这东西。”
“不是什么重要物事,大概因此才没人对你提起过,”鹤铭柔声道,“记得要集中精力去想你最想回忆起的那件事,如果没那么急迫,三生石就不会给出答案。”
薛宴惊把手按在三生石上:“我明白了。”
三生石里显示出的影像只有本人能看到,其他人纵然再好奇那段深情缱绻的旖旎过往,也只能抓心挠肝地等待在旁。
一刻钟后,大家见她收回手,温吞一笑:“原来如此,如果叫掌门师叔知道,他定然又要嘲笑我的取名水准了。”
取名?什么取名?
大家的耳朵纷纷支棱了起来,视线移到了薛宴惊的腹部。
莫非是有孩子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感叹仙君对这凡女的宠爱,居然允许一个下界飞升来的女子诞下他尊贵无匹的血脉。
有些听得消息的上仙便忧心忡忡去劝鹤铭仙君:“仙君糊涂啊,别看帝君嫡子庶子数不过来,但可从不会容许凡女诞下他的血脉。”
“就是,没的把咱们仙人血脉都混得低贱了。”
“就算真的宠她,也得先要个纯血脉的嫡子再说,可不能叫她生下长子。”
“误会而已,”鹤铭仙君只能苦笑,“几位若把我当朋友,这话便休要再提。”
不远处的薛宴惊轻咳了几声,他听到,就连忙过去给她披上了大氅,温声关切着她的身体。
几位上仙摇着头,见他实在劝不得,只能无奈离开了。
“累不累?”薛宴惊问。
“什么?”
“虚与委蛇。”
“你指刚刚那些人?”鹤铭笑了起来,“和他们也是习惯了,你知道关心我,我就不累。”
薛宴惊便也笑了笑,不说话。
她最近是真的乖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