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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云玉抿了抿唇,乖乖的跟着跨进了浴桶,这回黎静水没给他坐到对面去的机会,直接拉着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直到坐在了黎静水的腿上,蒋云玉惊觉,自成亲以后,他的羞耻心似乎越来越淡了,竟能面不改色的光着在她人面前跨来跨去,变化不可谓不大。
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蒋云玉对垂着头忙碌的黎静问道:“你刚出了月子,我们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好?要不明儿问过杨大夫再说?”
黎静水猛的抬头,眼角和嘴唇泛着艳丽的红色,恶狠狠瞪向蒋云玉,跟小母狼似的喘着粗气吼道:“你又想跑,想得美!”
说着“嗷”一声将蒋云玉扑倒,半躺在了水中。她眼神凌厉,蒋云玉好似她眼中的猎物,猛的一下便叼住了蒋云玉的唇,恶狠狠的啃咬起来。
为了这劳什子的月子,她在床上憋了整整一个月,哪儿哪儿都不痛快,如今好不容易出了月子,若是还不能痛快痛快,那坐这月子有何用。
黎静水的啃咬毫无章法,蒋云玉“唔,唔,”挣扎了两下,不对劲啊,他刚刚还在上面的,怎么突然位置就换过来了,这是一个爷们儿的原则问题,绝对不能妥协。
蒋云玉试图奋起反击,就是效果不太理想,憋红了眼的黎静水力气比着寻常还要大一些。更让人难为情的是,他忽略不了身上那陌生而刺激的快感,斗志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瓦解直至沉沦。
沉沦前的蒋云玉微微蹙着眉头,眯双半阖,眼眶中水光闪闪,面色潮红,轻咬下唇,一副极力忍耐着什么的模样,而他的心中呐喊着:我已拼尽了全力,怪只怪敌人太强大。
哗啦哗啦的水声,此起彼伏的粗喘声,还有小声的呻/吟声。躲在浴房外的佟嬷嬷和四清直听的面红耳赤,几人极其尴尬的互相看了看,各自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看样子姑爷和县主这是和好了。哈哈,哈哈,哈,哈。”清羽的嘴角僵硬的都快撑不起来了。
清扇、清木、清宁,眼神闪躲,没有吱声,什么叫看样子,这还用看吗?她们耳朵不聋,听的一清二楚。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这般大的动静,场面一定很火爆。
佟嬷嬷用手抵着唇咳了咳,眼神也有些闪躲,努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说:“县主和姑爷既已无事,大家便散了吧,都赶紧忙自己的去。”
说完就扭头向外走去,一刻都不多耽搁,跟身后有人撵似得,脚步匆匆又慌乱,临到门口时,左脚绊到右脚趔趄了一下,都没有停住她一心往外冲的脚步。
一大把年纪了哟,还有四个小辈在呢,竟叫她们一处听到了主子的亲密之事,真真是老脸都没得了哟。
明明白天还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她还以为俩人顶多是说说话儿,她就想着听一听,听听俩人有没有和好,都半个月了,再折腾下去那点子夫妻情分都要折腾光。
不曾想......光是想想佟嬷嬷都臊的不行。
黎静水和蒋云玉躺到床上,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俩人的脑袋还冒着烟花,噼里啪啦。俱是累的不轻,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转眼间天光大亮,黎静水和蒋云玉俩人一觉到天亮,好不痛快。
今日是蛋蛋的满月酒,大家的意思都是周岁再大操大办,满月便只请一些直系的亲戚热闹热闹便好。
虽是自家亲戚的宴席,穿着也是马虎不得的。清扇为黎静水挑了件墨绿色黑色吉祥如意纹样的对襟褙子,颜色样式沉稳大气。
一个月的闭门不出让黎静水的肤色白了不少,竟也撑的起来这厚重的墨绿色,衬着刚生了孩子的她,正正好,沉稳大气,气度不凡。
清木给黎静水梳了个随云髻,配着成套的足金牡丹花头饰,斜里插着头饰中的牡丹花步摇,随着步子摇摇晃晃。
打扮好的黎静水亭亭立在一人高的银镜前,左右晃着看了看,又转了几个圈儿,还对着银镜抛了几个不伦不类的媚眼儿,自己给自己吹了声口哨儿,“好一个美艳绝伦的大美人儿!”
只见镜子里的她浓黑的眉,细长的眼,眼尾微微上挑,眼神却带着些凌厉。涂了胭脂的唇红润且丰厚,再加上额间那一朵虞美人,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金灿灿的步摇摇摇晃晃,墨绿的裙摆长长拖地,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融洽的。
清扇和清木噗嗤就笑了出来,清扇嗔了黎静水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哪有您这样自己夸自己的,美还不够,非得说什么美艳绝伦,奴婢都替您臊的慌。”
“我这哪里是在夸自己,”黎静水眨眨眼说:“分明是在夸你俩,竟能将我打扮的如此好看,了不起!”
“就属您嘴皮子最利索。”清木笑着调侃。
“那可不。”黎静水得意的挑了挑眉。
女人打扮起来最是麻烦,用完午膳歇了不大会儿黎静水就开始梳洗换衣,及到所有的都收拾妥当,天儿都擦黑了。
刚刚青松院的小厮过来请过一次,这会儿时辰差不多,过去刚刚好。
黎静水来了书房,吱呀一声直接推开了书房门走进去,对沉浸在书中的蒋云玉喊道:“别看了,该去青松院了。”
蒋云玉从书中抬起脑袋,眼神定格在了盛装打扮的黎静水身上看了好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站起身走到黎静水旁边,一手抱胸一手捏着下巴,眼神专注的围着黎静水转了几个圈儿。
黎静水直接给了他肩膀一巴掌,“你转悠什么呢?”
蒋云玉啧了两声:“我是震惊,你竟然能收拾出个女人样子来,不容易。”
“少给我来这套,”黎静水又给了他一巴掌,自己没憋住笑了出来,“怎么不容易了,成亲那日,还有入宫的时候,我不都打扮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吗。”
蒋云玉捏着下巴,抬眸深思,一脸深沉,“太久远的事儿了,我哪儿还记得。若是没有今日,再过段日子,我怕是要以为自己娶的是个汉子。”
黎静水翻个白眼,哼了一声,扭头向外走去。不愧是读书人,嘴皮子比她还利索,她竟毫无反击之力,晚上再收拾丫的,看他还浪不浪。
第64章 蛋蛋的满月酒
蒋二姥爷一房提前一日就从青城山回了蒋府, 蒋华欣偕同夫君, 蒋华宁偕同王承志与王母也是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此刻众人皆已到了青松院, 就这么老的少的一大家子,足足三四十人,再加上伺候的丫鬟小厮, 将青松院挤得是满满当当。
黎静水和蒋云玉走进青松院时,只见院子里灯火憧憧,言笑晏晏。四面廊下高挂几十个大红色椭圆缂丝灯笼,仔细分看,透着火光的大红缂丝上竟能看到一个个胖乎乎, 姿态各异或坐或躺的小娃娃。
院子正中安置着一张老红木大圆桌, 周围一圈儿老红木雕花儿板凳。为着能更加亮堂,圆桌的四方角落各摆了一个小儿抱桃的铁刀木落地灯架,上燃小儿手臂粗细的红烛。
此时的院中只有几个下人,笑语声都是从正房以及各个厢房之中传出来的。
下人们过来行了礼, 蒋云玉问道:“大夫人在哪处?”
一圆脸儿小丫鬟上前屈膝,微垂着头:“回大少爷, 大夫人在西厢呢。”说着又加了句:“孙少爷和大夫人在一处儿。”
蒋云玉点点头, 和黎静水直接去了西厢房, 才走到西厢房的门口就听到麻将的哗啦声, 说话声,笑闹声, 好不热闹。
推开门便见一四方麻将桌,分别围坐着蒋华欣、蒋华梦、方依莲和王母, 此刻四双手正哗啦哗啦洗着麻将牌。
见蒋云玉和黎静水进来,王母最先开口,她将洗着麻将牌的双手向前一推,摆摆手笑眯眯的说:“正主儿来了,不玩了,不玩了。”
屋内吕氏和蒋华宁坐在床上,蛋蛋就躺在两人的中间。她俩你“哦”一下她“啊”一下的逗弄着小蛋蛋,小蛋蛋很给面子的手舞足蹈咯咯笑个不停。
最近几日蛋蛋一直住在青文院,青松院就在青文院的旁边,蒋老太爷、蒋大老爷和吕氏对蛋蛋爱的不行,日日的都要抢着带蛋蛋,蒋云玉和黎静水这对儿亲生爹娘反而难得能见儿子一面。
纵使想念儿子,也不好跟长辈争抢,这会儿见到了醒着的蛋蛋,蒋云玉迫不及待的几个箭步跨过去,弯腰抱起了蛋蛋,在蛋蛋的小脸蛋儿上轻轻亲了一口:“乖蛋蛋,有没有想爹爹呀?”
满月的小蛋蛋较一般的满月婴儿还要再胖些,蜷着的小胳膊小腿儿都得有个四五截儿,又白又胖。小脸蛋儿红扑扑、肉嘟嘟的的,两颊的肉肉将小嘴巴挤的向外翘着,合都合不上,一行亮晶晶的口水就顺着闭不拢的嘴角往下流。
小蛋蛋拿他那圆滚滚、黑黝黝的大眼睛瞪着亲了他的爹爹,冲着蒋云玉挥舞着小拳头“啊,啊,”的叫,似乎是在抗议。
吕氏捂着嘴直笑,“别看蛋蛋这么小,主意正着呢,最是不喜被亲亲捏捏了。”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自豪,任谁见了蛋蛋都要赞一句小机灵。
蒋云玉偏不信这个邪,都没他手臂长的小不点能有这么些小心思?他又轻轻的捏住了蛋蛋的脸上的肉肉,没有马上松手。
就见小蛋蛋瞬间板起了脸,两条淡淡的小眉毛倒竖,鼻头皱着,小嘴巴不高兴的撅着,喉咙里发出“嗯——”的低沉怒吼,跟小狼崽儿似的。
使劲儿的蹬着小短腿儿,小手奋力的向脸上挥舞,看模样似乎是想打掉在他脸上放肆的大手,无奈手臂又胖又短,根本够不着,倒给自己累的够呛,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气喘吁吁的蛋蛋小嘴儿一撇,眼眶泛泪,眼看就要哭出来,蒋华宁赶紧上前拍掉蒋云玉的手,接过蛋蛋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埋怨道:“哥,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得还捉弄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害臊。”
说着又低下头“喔,喔,”的哄逗蛋蛋,“蛋蛋乖,不哭不哭,咱不理那个大坏蛋。”
吕氏不满的瞪了蒋云玉一眼,数落道:“这儿都是娘儿们,你一个大老爷们跟女人堆里凑什么热闹,赶紧去找你爹,你兄弟去,别在我们这儿讨人嫌。”现在在吕氏心中,天大地大没有她的宝贝乖孙大,任谁欺负了都不行。
蒋云玉讪讪的张嘴,想为自己辩护一下,他才刚见着儿子,还没抱够呢,只是头一次被自己的娘那般怒目相视,一时之间竟什么也不敢说,委屈巴巴的出去了。
蒋云玉出去后,蒋华宁也将蛋蛋哄的重新露了小脸儿,大家围着逗逗蛋蛋,聊了会子,吕氏笑着说:“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这便开席吧。”
黎静水摸摸蛋蛋毛绒绒的小脑袋,开口拦住吕氏:“娘,我爹说他的老家那边有个习俗,孩子满月了要叫姥姥给绞胎发,男孩儿前三后四,取识文解字的彩头。蛋蛋她姥姥去的早,今日不若您来给蛋蛋绞胎发,您看可好?”
吕氏想了想,“倒是个好彩头,只人家都是姥姥来绞,若是我绞了会不会不好?”
黎静水笑眯眯劝道:“孩子姥姥不在了,怎么就不能让奶奶给绞了,便是神仙们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那好吧。”吕氏点点头,“咱们去正房,叫大家一块儿瞧着,热闹。”
于是大家你前我后来了正房,正房堂屋也摆了一张老红木大圆桌,和一圈儿老红木凳子。人数众多,男女分席而坐,女眷们坐堂屋,男人们坐院子,正合适。
男人们都在正房里屋聚着,或在聊天或在下棋。吕氏撩开里屋的帘子喊道:“都别忙了,快出来,阿水叫我给蛋蛋绞胎发呢。”
屋里应“好。”大家都停下手中的玩意儿,齐聚在堂屋中,门外悄声无息又进来了两个人,是被蒋二老爷带回青城山的刘氏和蒋华惜。
她俩虽动作不大,且站在远处,几乎没人注意到,黎静水却是在她们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女眷都在西厢聚着,男人们在正房,她俩既不在西厢,也不是从正房里出来的,却不知刚刚是在哪处待着呢。
三人的目光撞上,蒋华惜眼神瑟缩了一下,垂下了头,不敢直视黎静水。
而刘氏却是无所畏惧的直直盯着黎静水,眼神里透着阴狠与浓烈的恨意,双唇紧抿,将牙咬的咯咯做响,似乎马上就要冲过来似的。
黎静水不在意的冲她勾起唇角,然后轻描淡写的移开了目光,完全没有将她俩放在心上。
第65章 县主帮帮我家小姐吧
刘氏攥紧了帕子, 恨得牙根痒痒, 双眼恨不得要冒出火来, 被怨恨的人不放在眼里最激人心。,她的惜儿到了如今还没个夫家,一辈子说不得就这么耽误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贱人,偏这贱人过得依旧那般得意。
衬得她和她的惜儿更显凄凉。
刘氏的眼神太过露骨,一旁的蒋华惜悄悄扯了扯刘氏的袖子,不安的叫了声,“娘——”那个人不是她们能报复的, 否则她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刘氏强自忍下心中滔天的怨气, 轻轻拍了拍蒋华惜的手,放柔声说道:“惜儿莫担心,娘不傻,不会再做那蠢事倒叫人抓去把柄的。人不会一辈子都那般得意, 咱们就在一边瞧着,总有她倒霉的时候。”
堂屋里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有小丫鬟拿了软垫铺在老红木大圆桌上, 旁边准备了热水, 细棉布和剪刀。众人围着圆桌站着, 兴致勃勃瞧着,满月绞胎毛这个习俗京城没有, 他们还真没瞧过。
黎静水抱着蛋蛋小心翼翼放在软垫上,脑袋冲着吕氏那边, 轻柔的托起他的肩膀和小脑袋,抬头对吕氏说:“娘,开始吧,在前面剪三剪刀,后脑勺儿那处剪四剪刀就可以了。”
“这有什么说头吗?”蒋大老爷问道。
“是我爹那边的习俗,前三后四,取个识文解字的彩头。”
蒋老太爷听了捏着胡子开怀大笑,连连点头说道:“好,好,这习俗好,蛋蛋以后一定不输他爹。”
众人也是笑着附和,你一句他一句的说着吉利话儿。
吕氏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捏起蛋蛋细软的头发,一下一下剪了七剪刀,将减下来的胎发放在了她自己的帕子上,放下剪刀的吕氏长长吐出一口气,剪胎发时她就怕手一抖伤着了蛋蛋。
吕氏捧起桌上的帕子,仔细包好,“这是我们蛋蛋的胎发,得好好保管着。”一旁吕氏身边的大丫鬟接过帕子,收了下去。
这边伺候的丫鬟拿起细棉布,准备为蛋蛋擦擦头上的碎发,却被蒋云玉接了过去,“我来,你下去吧。”
他将细棉布在热水中浸湿,拧成半干,然后贴在蛋蛋的小脑袋上轻柔的揉擦。棉布热热的,蒋云玉的力道又细致柔软,小蛋蛋闭上双眼,喉咙发出舒服的“呼呼”声,小手小脚时不时抖一下,一看就是沉醉其中。
众人被他这陶醉的小模样逗的直乐,蒋华宁捏捏蛋蛋的小脸蛋儿,笑嗔:“这般小就知道享福,真是个小人精。”
被服侍的正舒服的小蛋蛋微微睁眼不耐烦的撇了捏他脸的蒋华宁一眼,小眼神里带着慢慢的不满,复又闭上眼继续“呼呼”,这回竟没有生气。
蒋华宁也是下意识伸手去捏的,待反应过来马上就撤开手,怕小家伙哭闹,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懒得搭理她,也是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