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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后来,江一途让汪能江听了一首音乐,手机连耳机放出来的。
以前的学神大人很常在念书时戴耳机,那时只有有线耳机,戴上了虽然明显,但两条不平整的线掛在白衬衫上,配上专注的姿势和一副头脑伶俐的模样,随便便都能高冷满分。
现在的耳机改成了无线,藏在耳廓里,没有看不看的出来的问题,但他戴上耳机的动作却是一个样,偏头,侧耳,黑发掉落,按上。
时隔七年看到这一幕,加上几分鐘前不受控制的情绪暴衝,还不太能走出buff加持的汪能江顿时有种……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大抵来说,应该是,心有不甘。
被下降头吗?怎么可以一个坑跌两次?
这些年吃的白米饭难道就这样浪费了?
而另一边,江一途看她迟缓的模样也不恼,甚至意外有耐心,主动将手伸长,细细拨开她耳侧的发丝,轻轻替她戴上。
某个被诅咒的女子心中瞬间奔过数万头草泥马。
同学,服务会不会太好啊?vip都没有这项条款吧?
淡定,汪能江,淡定。
现在可不是大惊小怪的时候,等会儿又被抓到什么辫子,活该被攻击得频频损血。
她清清喉咙,故作镇定。
反观江一途这边完全没察觉身边的人短短几秒内百转千回,随手按进手机资料库,选了一首音乐播放。
前奏一下,熟悉悠扬的旋律让汪能江一楞,莫名其妙的戒备也一消而散。
那是单纯的钢琴音,没有任何调音混音的艰涩手法,乾乾净净,清晰动人。
当她确定那是什么后,几乎无法管理好表情,亢奋地凑到他面前,急匆匆地确认。
「这是,神钥第一个版本,游戏的背景音乐吗?」
江一途点头。
这下点头,汪能江血液瞬间燃了。
最初的感动是什么?这就是了啊!
神钥营销三年,或许三年对其他人来说不长不短,但对汪能江来说,这三年,可是她从学生转为社会人,波澜万丈的颠簸旅程。
论文写不出来时,就听着这首歌。
迷茫停滞不前时,也是听着这首歌。
三年,彷彿短暂虚幻得只有一眨眼,却又煎熬漫长得像一辈子。
现在神钥大红大紫,背景音都不知道换到第几版,愈发的华丽精緻,但在她心中,这悠远绵长简单轻盈的旋律,才是真正的神钥。
她双眼星光闪烁,江一途看着,不由一句解释。
「那时还没什么钱,只能借用学校钢琴,自己敲一敲。」
汪能江突然醒悟,「你编的?」
他浅浅哼了哼,算是答覆。
汪能江想,他大概不晓得,那简短的一声,多么让她,心神震盪。
游戏他设计的,程式他写的,就连音乐也是他编的。
看吧,江一途绝对不是落魄了,他明明是这么优秀耀眼的人啊。
这份因他而生、源源不绝的底气,使得汪能江对接下来的计画更是志在必得。
几日后,神钥三周年活动正式开跑。
活动类型很多,汪能江全心全意专注在公会战赛制上,官方将参赛组别分成职业组和非职业组,把普通玩家和实况主分开,以求公平公正。
职业组的部分,神钥前二十大公会基本都是由知名实况主经营,观眾平常就看着实况主互相竞争,单纯比实在很没意思。
因此,官方加码预告,职业组的名次不是名次,只能算积分,最终,由非职业组的前十名在比赛当日挑选职业组战友,以共同协作的方式,争夺最终名次!
此消息一出,游戏论坛又炸了一波,全都是好评如潮。
实况主你一人强不行!能撑得起全场面带人飞,才叫真的强啊!
高手自在民间,依照分数排名出来的非职业公会,肯定也有实力,决不会拖后腿!
这么大型的比赛,简直叫人热血沸腾!
不仅赛制多样化,论坛上的讨论也是百花齐放,论坛资深主持人别具慧眼,趁着这波风尖浪头,把重点压在好不容易移至国内的神钥团队。
神钥团队啊,背后靠山可是產品遍布全世界的科技巨龙sa,怎么能错过这个好时机呢?
于是,多方安排下,神钥团队应邀上节目。
然后,传到论坛上的访谈影片就这么爆了。
开什么玩笑,sa老总的孙子啊!谁不想瞧一瞧富三代的生活,感受一下资本主义贫富差距的衝击!
有钱又长的不错,还有捧出神钥的才华,这种傢伙存在,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男性玩家羡慕忌妒,而女性玩家则眼冒爱心,在下方刷了一波求嫁!!
不过影片神奇的地方也在这。
明明男性玩家看了自怨自艾,但后台数据的性别比却占了七成,大大赢过女孩子的观看数量。
细细深究,全都得归功于坐在神钥执行长旁边,美艷动人的行销长田熙熙。
美女啊!活脱脱一个美女啊!还是最上等最甜美的级别啊!
随便一句,要支持神钥喔,就会有上千外貌协会赴汤蹈火!
财富与顏值的加持,该支影片横扫大街小巷,后续的访谈简直雨后春笋,接连不断。
毕竟富三代啊,美女啊,当红游戏啊,这种神一般的组合哪个人不爱看?讲讲私生活挖挖八卦什么的,底下评论也能盖成高楼大厦。
当汪能江久违地拜访从前旧友贺旻玲时,这件事不意外成为重点讨论。
作为消息运输站,还是神钥的轻度玩家,贺旻玲自然没有错过这次的大头条,把资深三年老玩家挖过来陪战,顺便嗑嗑有钱人和从前校友兼美女的八卦。
边玩边聊,不过两局,下巴就掉了一地。
「哇靠!!!你见到学神大人了?!!」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学神大人和田熙熙一直都在神钥工作?!!!」
住宅区爆出一声大吼,十万音波攻击,早有预期的汪能江迅速拿起身边的抱枕摀耳防御,差点没被这疯女人喊聋。
等到阵阵馀音消失于空气中,她才心有馀悸地放下抱枕。
「……大姊,您的宝贝无尾熊不是才刚睡下去吗?」
无尾熊自然是小孩儿的绰号,想当年,汪能江听到这绰号时,全身的匪夷所思。
「……你替张先生戴绿帽?」
贺旻玲老大不客气地睨了她一眼,「你脑子只有绿色?」
「不是啊,那你干嘛取什么无尾熊啊,好歹也要个张尾熊之类的吧?」
「张尾熊?那啥?」鄙视。
「呃,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浣熊吧。」
贺旻玲:「来个人,快把这个智障拖下去!」
撇开绰号插曲,贺旻玲咬了一大口仙贝,多年来始终如一地贯彻自己的铁血教育,不客气地啐了一声。
「哼,这点小动小静算什么?!那死小子,这样都睡不好,还谈什么生存?安啦,他睡着了跟死掉了似的,埋下去也不会有感觉啦!」
……这才危害生存吧?
汪能江怜悯地看着摇篮里的大胖娃娃。可怜的乾儿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