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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尤其是在夜里的时候更显得有些怕人。我在这个楼层中转了一圈却始终未发现半个人影,只能退到楼道的窗口,从窗口眺望着我家里的位置然后进一步确认。
正在此时一直冰冷的手忽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冷汗瞬间从后背冒出来,我连忙扭过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眼前的人正是白如意。
“哎呀,你吓死我了!”我小声的说道。
“哼,谁让你不告诉我今晚到这里来呢?”白如意坏笑着说道。
“我是怕吓到你!”我做了个鬼脸说道。
“嘿,本姑娘什么没见过啊!”白如意小拓得意的说道,她说话间我隐约听到了一声“吱呀”的推门上,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白如意柳眉微颦,我们两个从楼道探出头去,只见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道很小的缝隙,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白如意有些紧张的抓住我的手,本来今天和吴晗对打的时候手上有伤,她这一下正好按在痛楚,我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谁……谁在那里?”刚刚推开门的那个人惊惶的喊道。
白如意指了指我,小声说:“你瞧你一叫把人家叫出来了吧!”我晕,我还真是冤枉,我刚要辩解只听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在向我们走来,没来得及我们躲起来那人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了。
“你们是?”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散落,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眼睛很大,眼圈黢黑,应该是长期睡眠不足造成的。
“我们……只是在找人!”
“找人?这么晚了,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这个楼层……”那女人神秘兮兮的指着她家隔壁的屋子说道:“闹鬼……”
她的话让我立刻想起了白天孙浩来我家的时候曾经向我提起过这栋楼里有个疯子,一直说楼里闹鬼,并且不停的给警察局打电话,想必正是这个人。
“闹鬼?”白如意抢在我前面问道。
“恩,是啊!”女人凑到我们跟前小声的说道,“我们这隔壁是个空屋子,已经有两三年没人住过了,不过最近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好像有人在里面来回走动,偶尔能听到里面的人似乎在低声细语。
“啊?”白如意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嘴已经变成了一个O型。
“那……会不会是老鼠?”白如意想了想说道。
“绝不可能,因为前几天我曾经进过那个房间,里面的摆设都非常干净,好像是被人擦拭过一样。“女人为了证明自己那房间里闹鬼的说法连忙争辩着。
“哦?您有那个房间的钥匙?”我惊异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说道。
女人有些犹豫,然后微微点了点头,“钥匙……是我在门前的地毯下面发现的!”
“现在那把钥匙还在您手上吗?”白如意抢在我前面问道。
“恩!”女人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递过来,我凝视着女人,她似乎想将钥匙交给我一般。白如意接过钥匙然后对了挤了挤眼睛说道:“去看个究竟!”
“姑娘……你们还是白天再进去……”女人想劝阻我们,可是她却不了解白如意的性格,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之后那扇门被打开了,白如意将门推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我和那个中年女人跟在白如意的身后向里面望去,房间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一股怪味从门缝里冲出来。
“小叔,你先进去!”白如意有些胆怯的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前面,将门推开,只身走了进去,白如意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房间里的怪味更加浓烈了,空气中似乎悬浮着一种格外恐怖的东西。我伸手贴在墙上,寻找着电灯的开关,谁知正在此时忽然碰到了另外一只软绵绵的手。
白如意“啊”的惊叫了一声,原来刚刚那只是便是她的,她也在寻找着电灯的开关。
“晕,你别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人啊?”我有些郁闷的说道,谁知我的话一出口腿上便挨了重重的一下,这丫头还真是霸道到极点。
“阿姨你不一起进来吗?”白如意扭过头望着一直站在门口注视着我们的中年妇女,只见那中年妇女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还是你们两个进去吧!”
我按下了开关,一盏昏黄的灯立刻将这个房间照亮了,正如那个中年妇女所说这个屋子虽然东西并不多,但是收拾的很干净,茶几上甚至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可以肯定这个屋子绝不像她所说的那样闲置了几年,甚至几天都没有。
白如意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我环顾一圈忽然被落地窗前的一架望远镜吸引住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从那架望远镜看出去正好是我家的客厅,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住在这间房间里呢?
正在此时白如意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我连忙抬起头,见白如意从其中的一间房间里冲出来,脸色苍白的指着那个房间说道:“小拓,你……你进去看看!”
“怎么了?”我一面说一面顺着白如意手指的方向走进那个房间,这是一间卧室,卧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床,床对面是一个化妆台,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忽然我的目光盯住了床后的那张巨大的照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照片上的人正是秦羽。她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住在这里的是已经死去的秦羽?我不可思议的想着。
“小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这个房间阴森森的!”白如意抓着我的手臂说道。
“好。”我们两个退出房间的时候刚刚的中年妇女早已经离开了,无奈之下我们又将钥匙放在了门前的脚踏垫底下。
“那里住的人真的是秦羽吗?”回到家中白如意再也不敢一个人睡了,拉着我坐在床头说道,“秦羽不是已经在几年前就死了吗?”
其实白如意想的问题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为什么秦羽的照片会出现在对面的那个房间里,还有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为什么要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们呢?
这些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白如意一直抓着我的肩膀直到睡着。我却毫无睡意,正在此时机关鼠忽然跳了出来,趴在我的怀里,像是安慰一般的。我想去义庄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机关鼠。
整夜的无眠,我轻轻的将自己一直被白如意紧紧抱着的手抽出来,走到客厅里拿出那本还未读完的手札,小心翼翼的翻开,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想看几节之后自己总会有些睡意的,谁知下面手札的内容却让我看的心惊肉跳,根本毫无睡意。
如净吾兄:
见信如面!
时隔半月今方收到兄长回信,信中得知兄长已经进入甘肃境内,不日便要来此整夜未眠,遂起身写此书信。
烦劳兄长挂念,此刻我已经回到了家中。因为校场比武我夺得第一,因此很快便可以领军衔到军队之中服役。而那件奇怪的事情自从那时之后便再也未曾发生过。
不知为什么父亲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每天晚上我习武回来都能看到他屋子里的灯光依旧亮着,我以为父亲的旧病复发,于是便想去问个究竟,谁知我刚刚走到门前,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两个人的谈话声。
“你说的是真的吗?”父亲的声音很低却非常严肃。
“恩,我调查过了,确实如此!”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很低。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他的下落!”父亲狠狠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我前后派出几波人不但未曾找到他的藏身之处,而且那些人也是音讯全无。”
“是啊,这人隐藏极深,一般人实在难以捉摸他的行踪!”那个人 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若不是靠着另外一个人的帮助恐怕我们难以找到他。”
“哦?”父亲疑惑的说道,“究竟是什么人?一定要重谢!”
“恐怕不必了!”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失落,“他将我们护送着离开那里之后唯恐会被发现行踪,祸至家人便急匆匆的回去了!我想如果一旦他被发现放掉了我们的话一定会遇害。”
“哎,真是好人啊!”父亲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兄弟,你受苦了!”
“这点苦算的了什么?沈将军对你我不但有知遇之恩,更如同再造,现在沈将军在世上一点血脉都没有了,全部都是因为这个人。不将他彻底铲除,即便是死也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将军啊!”那人说道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了,想必是因为过于激动的原因。
“好了,兄弟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具体的细节明日我们再细细商讨!”父亲说着站起身来送那人走出,我连忙躲在柱子后面,只见那人身材矮小,大概只有五尺的样子,穿着一身便装,连鬓落腮胡子,一双眼睛大的如铜铃一般。
父亲引着那人走到后门,推开门环顾左右见无人察觉这才让那人离开。
待父亲返回到房中之后,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桌前喝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正待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父亲厉声道:“然儿,你进来吧!”
我身体微微一颤,原来父亲早已经发现我藏在窗外了。我低着头犯错一般的走到房中,父亲上下打量着我说道:“刚刚的那些话你听到多少?”
“恩……”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父亲接着说道:“不管你听到多少,你必须要守口如瓶,今晚的事情一个字也不准说出去,否则……”
“否则会怎样?”我好奇的望着父亲。
只见父亲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情道:“家破人亡……”
父亲是不会说谎的,不过我却很难想象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究竟做什么事情会招致家破人亡的厄运。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既然父亲如是说我便言听计从。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听到街上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待我起来听闻管家说昨天夜里在东来客栈死了一个客人。
虽说这算是偏僻之地,但是死人这种事情却也是时有发生,也算是见惯不怪了,不过这个人的死之所以闹得满城风雨的原因却是因为死者所住之处。据说这东来客栈有一间房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住进去的,往往今天进去的客人明天便只剩下一具骸骨。
当然这均属传言,起初无人相信,但是这个死者确实死相可怖,身上的肉似乎被什么动物硬生生撕扯掉了一般,脸上的肉也已经被啃食干净。想起来让人作呕。正在管家与我说起此事的时候,我见父亲急匆匆从外面归来,父亲一直驻守这里,此次发生这种惨案,地方官员当然不敢擅自处理,于是交给了父亲。只见父亲一脸焦急,见到我和管家顿了一下道:“然儿,你和为父进来一下!”
我不知父亲有何吩咐,只得随从他一同来到了他的书房之中。父亲将门紧闭,然后坐在书桌上快速的写了一封信,然后抬起头望着我说道:“然儿,一会儿你将我这封手书送出去,地址我会交给你的。”
“恩!”我点头答应,“不过父亲,为什么不让下人送过去!”
父亲停住手上的笔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再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了,你还记得昨天夜里来到我们家中的那个人吗?”
“恩,记得!”我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那个矮个子的模样。
“他曾经和我一样在沈世德将军麾下从军,一直到部队解散我们才各奔东西,但是大家私下里都有些书信往来。昨晚他找到我说依然发现了沈将军死敌的下落,本来今天我们要细细商量对策,谁知今早却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客栈之中。”父亲说着已经将信送进了信封中,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个人住在凤阳山中,叫做欧阳武,一定要将这封信亲手交到他的手上。”
我点了点头,然后迁出马来策马加鞭的向北部凤阳山赶去,这凤阳山距离城中不过两百余里。而我的坐骑又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几个时辰之后便已经到达了凤阳山中。
这凤阳山在这一代很出名,因为这一代一直不安定,时不时出现个山贼劫匪也属正常,所以虽然凤阳山中的路是通往北方的一条捷径,但是过往商人依旧弃之而选择稍微绕远一些的路。我一路上便在思忖父亲的旧友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定居呢?
一进凤阳山中便有种压抑的感觉,这山中四处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再加上道路崎岖,所以并不能快步前行。据我临行前父亲交代,他的这位旧友在山中修了一座小屋,隐居多年。
可是这凤阳山如此之大,树木如此之高又能到何处去寻找那座小屋,正在我踌躇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腾起一阵青烟,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我快马向那个方向狂奔过去,当我快速赶到之时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了。
“小叔,你怎么还不睡?”白如意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一面揉着眼睛一面说道。
“哦,睡不着!”我抬头看了看她,白如意幽幽的向卫生间走去,刚一进去却忽然喊了一声:“啊!”
我连忙放下手上的手札冲了进去,只见白如意望着镜子一脸惶恐的说道:“竟然长了两颗青春痘!”
我汗,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大姐,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我悻悻的退了出去,几分钟之后白如意走了出来,坐在我旁边说道:“小叔,你说吧,明天你究竟要做什么去?”
“一个朋友……”我的谎言还未说完便见白如意正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面对这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任凭谁也无法继续撒谎。
“哼,你根本就不会撒谎。”白如意有些生气的说道。
“哎,和你说实话,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只当听听,决不能跟我去。”我不得不提前提醒白如意,只见这丫头脑袋点的像是拨浪鼓一样,然后坏笑着说:“快点说,你要去做什么?”
“还记得义庄吗?”我的话让白如意微微一怔,凝注眉头望着我等待我的下文。我顿了顿然后将孙浩告诉我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白如意,她听完之后犹豫了两分钟说道:“小叔,两件事让你选!”
“啊?”我诧异的望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不知她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一呢,带我一起去!”她的话一出口我连忙道:“你刚才答应我了,这绝对不行。”
“你还没听完我说的第二呢就开始不答应!”白如意撒娇般的说道。
“那你说说看!”我祈求她能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嘛,就是我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去,你选吧!”说完这丫头竟然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卧室。将我一个人丢在客厅里,我还真是没辙,开始就不应该告诉她,这个没信誉的家伙。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再看看手上的手札还有很长的一节,忽然感觉有些困意。貌似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才靠在沙发上竟然便睡着了。
早晨七点左右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拿起电话。可奇怪的是电话里竟然没有人说话,只有一阵幽怨鸣长的钟声,那钟声像是从空旷的山谷中传来的一般。
“是不是孙浩的电话!”白如意推门从屋子里走出来,这丫头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看上去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手机里传来了一阵忙音。我看了看上面的号码,竟然是孙武的手机,连忙回拨可是手机却又关机了。
“刚刚是谁……”
“孙武!”未等白如意说完我便回答道。
“他说了什么吗?为什么消失这么久?”如意关切的说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一直没有人说话,现在又是关机!”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一把抓起电话,“孙武,是你吗?”
“什么孙武?我是孙浩,你小子睡糊涂了吧!”话筒里传来了孙浩闷声闷气的声音。
“哦!”我有些失望,还以为是孙武回拨的电话呢。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会儿我到你家楼下去接你!”孙浩接着说道。
“恩,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啊!”我看了一眼正在得意的笑的白如意说:“那个,我家丫头要和咱们一起去!”
“好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难得有美女陪着,不过……会不会有危险!”孙浩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放心吧,我会看住她的!”说实话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孙浩却相信了,痛快的答应,让我们准备一下十五分钟之后就到。
白如意抱着机关鼠轻轻地它耳边低语着:“机关鼠啊,我们要去义庄了!还记得吗?”
谁知机关鼠似乎能听懂白如意的话一样一下子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凝视着我和白如意似乎是在向我们示意着什么一样。
“机关鼠是怎么了?”白如意凝视着那只可爱的小老鼠说道。
“也许是不希望我们去义庄吧!”机关鼠又像是听懂了一般的点了点小脑袋。
“如意,我还是希望你和机关鼠留在这里。”我咬着嘴唇说道。
“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白如意拉着我的手说道:“快点走吧,一会孙浩就来接咱们了!”
我点了点头,白如意躬下身子抱起机关鼠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小声的说道:“机关鼠,你会一直陪在我和小拓身边的是吧!”
机关鼠一下子钻进了白如意的背包中,如意笑了笑道:“咱们走吧!”说着挽着我的胳膊一拉一拽的走出了门。
应该是孙浩继承了他家的优良传统,那就是守时。一直以来他们给我的印象都是时间观念极强的,不出十五分钟孙浩已经开车一辆SUV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了。
我们上车之后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如意则一直抱着机关鼠坐在后面。
“美女,没想到你也一起同行!”孙浩一面说着话一面开着车子。
“恩,是啊!”如意自从听说要重返义庄开始便心事重重,也许是因为上一次去的时候那个地方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阴影的缘故吧。
“你小子果然眼光不错!”孙浩见白如意似乎心不在焉于是小声的对我说道,我微微笑了笑算是回应吧!
“对了,孙浩,他们的手机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上吗?”我故意转换话题的问道。
“哦,你瞧我这脑子,今天早晨我接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电话,可是丫的却没有声音只有一阵不知是钟声还是什么的声音。等我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就关机了!”孙浩有些头疼的拍了拍脑袋说道。
“啊?”竟然与我接到的于孙武手机里所发出的声音一摸一样,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小拓……”白如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我点了点头,“孙浩,尽早我也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面也是一阵奇怪的钟声。”
“啊?”孙浩吃惊的长大嘴巴,“难道你的朋友也在那个叫什么义庄的地方?”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我的那个朋友在西藏。”
孙浩幽幽的点了点头,车子在柏油马路上告诉的行驶着,一点点的远离S市,向着义庄的方向进发,我隐约察觉到机关鼠似乎一直在注视着前面。
车内长久的陷入了沉默,我一直在想尽办法来调节气氛,只是瞥见白如意似乎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孙浩扭过头看了一眼白如意,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你小子运气不错!”
我勉强的笑了笑,孙浩叹了口气说道:“小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我心想孙浩所说的事情一定与孙悦彩有关,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孙浩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搁在我心里好久了,却始终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想即便我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哦?什么事情?”孙浩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孙浩见我来了兴致于是指了指副驾驶旁边的抽屉说道:“在里面,你看看吧!”
我不置可否的拉开抽屉,里面平放着一封信。我指了指那封信道:“你说这封信?”
“是的。”孙浩语气坚定地说,这却与他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性格有些大相径庭。
“这信有什么奇怪的?”我抽出那封信握在手里,还想接着说些什么却被信封上娟细熟悉的笔迹电了一下。
没错,这信封上是孙悦彩的笔迹。
孙浩再次扭过头看了看白如意是否真的睡着,然后小声的说道:“这封信是在悦彩过世半年之后我收到的,信放在我的邮箱里,起初我和你一样见到她的笔迹都是一惊,后来我想也许是悦彩在世的时候留给我的。可是当我打开信的内容的时候我才发现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封信是悦彩在去世之后留给我的。”
虽然我对于孙悦彩在过世之后曾经化名唐糖出现在我的身边不觉得奇怪,但是却从未告诉过孙浩,我不希望他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妹妹的痛苦之后再经历一次,这样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信里面……都写了什么?”我一直摩挲着手中的那封信。
“还是你自己看看吧!”孙浩长出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油门,车速明显下降了很多。我展开孙悦彩的信,上面的字迹依旧很工整。
哥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其实对于很多事情我现在都已经看开了,比如生活,比如感情。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往往在你失去的时候你才懂得珍惜,直到你知道以前的一切过往都已经不可挽回的时候才开始回忆,感觉甜蜜。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回忆我们童年的时光,那时候家境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却很温馨,每个周末父母总是带我们到公园去玩,我坐在长椅上看你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踢球。
那时候虽然家境一般但一家人在一起总是充满了欢笑,我是那么怀念那时候的生活。可是这一切之持续到我八岁的那年,似乎一瞬间所有的幸运都降临到了我们家里。
只是一夜之间,我们便从一直时代蜗居的四合院中搬了出来,我们离开的时候虽然心里有点伤感但是看到小伙伴那羡慕的目光,竟然有一些骄傲。是的,一年之后我们住进了S市的富人小区,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
可是在这虚假的富足之下,我们真的感到幸福吗?父亲没日没夜的忙于工作,忙于应酬,渐渐的与家人变得冷淡,冷漠了,偌大的房子缺少了原本的快乐和生机。
母亲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一直隐藏在家中的不安好像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无休无止的争吵,咆哮,最后在那个夏天的夜晚母亲将你我叫道床头,我想你一定和我一样对那晚上的情景记忆犹新吧!
母亲泪流满面的抚摸着你的头说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也许当时我们还小,还不懂得这句话之中那恐怖的含义,不过第二天一切不可挽回的事情都降临了。
母亲在卧室里服用安眠药自杀了,也许便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们便真的长大了。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如果这一切都可以改变我真的希望那年的冬天父亲没有将那个人带回家,没有将那场富贵带给我们。
哥哥,现在我走了。不管以前我们如何的厌恶父亲,不管以前我们如何的对他冷漠,但是他却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好好的照顾他,没事的时候去看看他吧!我想经过了这么多年父亲一定也改变了,应该都改变了。
孙悦彩绝笔
我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读完了这封信,虽然我和孙浩一直交好,却从未听他提及过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只是隐约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孙浩的老爸是S市数一数二的富商,那时候我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孙浩有个这样的老爷子自己却执意去做了一个刑警。
“你看完了吧!”孙浩见我将信纸轻轻的折起问道。
我点了点头。
“哎,这件事我从未向别人提起过,即便是向别人提起谁又会相信呢?”孙浩有些无奈的说道。
“孙浩,悦彩说在那年的冬天发生了一件事让你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究竟是什么事情?”我打断了孙浩的话问道。
“这……”孙浩有些犹豫,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应该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于是在引擎微微的轰鸣声孙浩将十八年前那个冬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我。
十八年前的冬天,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一入冬S市的气温就直降到零下十度左右。可能对于大多数北方城市来说这个温度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对于气候一直相对温和的S市来说却有些反常。
当时孙浩的父亲孙元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教师,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因为孙元工作努力,因此也并不显得拮据。一家四口人的生活也还算甜美。不过那一年的冬天对于孙元家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震动。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晚,孙元恰好正在值班,夜里九点多的时候孙元下了晚自习。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所以孙元并未骑车。当天晚上天很黑,路灯在雾气之中并不能照彻很远,孙元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前走。
学校距离孙元家要经过三条街,大概有四五里的样子。孙元走了一会儿点了一根烟,然后继续往前走。
雪过的冬夜上行人罕至,偶尔有几辆出租车从身边经过,孙元一面抽着烟一面继续向前走。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快速踩过积雪所发出的“吱吱”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孙元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停下步子向身后望去。只是却未见到一个人影。
孙元不解的皱紧了眉头,谛听了一会儿见始终眉头声音于是便继续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谁知刚刚走了一两步那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时他听得清楚,脚步的节奏非常快,正在他不解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未等孙元反应过来,那黑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空留下地面上一片嘈杂的脚印。
借着路灯昏黄不明的光孙元惊讶的发现地面上的那一排分明是爪印,这爪印比猫狗的都要大的多,究竟是什么动物呢?孙元忽然有些害怕,赶紧加快了步子。在走过第三条街的时候孙元隐约看到了自家所住的房子,终于长出一口气放慢了脚步,正在此时孙浩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啊……”
孙元一激灵,神经再次绷紧,向四周望了望却没有发现人影。他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谁知却一下子刷到在地。孙元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却觉得自己的手上黏糊糊的,拿到近前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的手上分明沾满了殷虹的鲜血。
孙元连忙四下打量着,原来刚刚他便是踩在了血泊之中才不慎摔倒的,仔细观察那血迹似乎一直向前延伸着。孙元遁着血迹一直找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巷之中,这个小巷位于两栋楼之间,平时只是堆放一些杂物和垃圾之类的。那血迹在一堆杂物前面消失了。
孙元瞪着一双眼睛望着眼前的杂货堆,却愣住了,此刻他可以确定刚刚他确实听到了一声呻吟,那呻吟声应该是躲在这杂货堆里的人发出的吧!这个人流了那么多血,而且只发出了那么一声呻吟,想必现在已经死了。如果被人发现他和一个死人在一起的话,那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想到这里孙浩长出一口气,咬了咬牙准备离开。正在此时他发现那个杂货堆正在微微的蠕动着,紧接着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救我,救救我!”
孙元本来也是个善良的人,刚刚的想法自己都觉得罪恶,现在发现人没有死,便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当他把那堆杂货清理掉之后发现在那杂货堆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年龄与自己相仿的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
孙元将男人从杂货堆里硬生生的扒出来,然后背着男人回到了家中。妻子见到一脸血污的丈夫一脸惊恐,孙元来不及多说将男人背进了寝室。虽然男人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从男人的衣着上依旧不难看出这个人应该有些地位。
男人一直昏迷着,孙元将男人的衣服脱下,发现男人受伤并不是很重,也许刚刚的那摊血迹并不是这个男人的。他和妻子忙碌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凌晨的时候男人苏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男人在孙元夫妇的精心照料之下一天天的好转,只是这个男人似乎一直在躲避着一些什么,即便在大白天也不肯拉开窗帘,晚上更是不停的吸烟。
孙元每晚回来总是会和男人坐一会儿,男人只是不停地道谢,之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不提自己身份来历,更不提何时离开。
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几天之后孙元的母亲脑淤血突发。虽然孙元的工资可以勉强维持家用,但是他母亲这一病却是一个无底洞,孙元四处找亲朋好友借钱。可是毕竟大家都是工薪族,一下子如何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钱呢?
孙元一度一筹莫展,这天晚上孙元又是一整天没有吃饭,一早就出去借钱,饿着肚子揣着借来的几百块钱回到家中。刚进家门那个男人便打开门向孙元招了招手。
孙元不明所以的跟着男人走进了卧室,两个人坐定之后,男人掏出一根烟递给孙元。孙元接过烟眉头不展的抽了几口,男人微微笑了笑,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孙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