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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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姐,我们都信你,只要你觉得对症,只管下方子便是了。”
苏大夫微微一笑,“你这老货,恁的财大气粗!放心,既让我来一遭,还能白饶了你,自然是什么好用什么!”
赵春云闻言不禁莞尔,“对,委实不用跟我客气。”
苏大夫提起笔来,斟酌着妥妥帖帖写了方子,又留了药膏,这才告辞离去,上了大壮的马车,又回到了合生堂。
大壮在医馆里照着方子拿了药,又架车赶回了赵家,李妈妈替张芝麻熬了药,看着她涓滴不剩的喝了这才放下心来。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晚上,除了赵修海还在秉烛夜读,赵家上上下下都各怀心思的进入了梦乡。
文馨知他必定没睡,便起身重新涂抹了胭脂水粉,又穿了薄纱的衣服,把腰身掐得极窄。
趁着夜半无人,文馨遮遮掩掩的迈着纤纤细步而来,“笃笃笃”地敲响了赵修海的房门。
赵修海本不予理会,甚至干脆吹了桌上的几只蜡烛,但文馨亦十分执着,坚决不肯就此离去,没办法,不胜其扰的赵修海只能开了门。
门刚被欠开一条缝,那文馨便抹了油一般侧身挤了进来,右手还不忘把房门重新合上。
紧接着,她双手一扯,将罩在外面的衣服解了下来,凌空一抛,又将其丢在了地上。
没了外衣的遮掩,内里的薄纱衣服便显了出来,春色登时填满了屋子,令人眼红的景色称着窗外的月光若隐若现。
她玉藕般的手臂不由分说便将赵修海的脖子紧紧抱住,樱唇微张,急急地寻去了他的脸颊。
赵修海猝不及防,被这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
只亲了脸颊还不够,文馨一边喊着表哥,又一边对着赵修海上下其手,“表哥,表哥,阿馨好想你,快,快疼疼我,快疼疼我,表哥。”
一声声表哥如雀吟鹂唱一般,带着厚重的暧昧感从她樱唇中吐出。
赵修海变了脸色,下意识就要推她,“你这是做什么?安生待着行不行?”
文馨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表哥,我们好久没……,求你了!”
赵修海赶紧侧过脸,不断躲避着文馨的嘴巴,“你是不是喝酒了?行了别闹了,快回屋去睡,明天还要待客呢!”
“表哥,求求你了,别赶我走……”文馨对赵修海的话充耳不闻,仍旧黏糊糊的要粘在他的身上。
几番推拒无果后,赵修海的耐心终于告罄了,脸色已经沉如锅底,“够了,你不要再闹了!”
文馨被吓得一愣,赵修海趁机摆脱了她的掌控,他迅速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囫囵裹在她身上,咬牙切齿地道:“赶紧回去休息,别再闹了,你瞅瞅你这样子,像什么话?”
文馨泫然欲泣,“表哥,你就这般嫌弃我吗?”
“夜深了!有事以后再说吧。”赵修海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你赶紧回去睡觉,明日事情且多着呢!”
文馨见事不成,便气急败坏起来,“你为何如此对我,难道就为了一个卑贱的……”
“慎言!在我眼里,人确有贫富之分,但无贵贱之别,你不要总把这个词挂在嘴边免得污了我的耳朵。”赵修海怒道,“况且,她便果真是卑贱之人,不也是你寻来的吗?”
文馨哑口无言,内心很是羞愤,当下也不再啰嗦,小声抽泣着跑了。
赵修海理也未理,“咣”一声将门关了。这么一闹,他也无心再读书,在地上来回转了几圈后,臭着一张脸上床睡觉去了。
半睡半醒间,赵修海便恍惚听到自己的门又被推开了,紧接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很快就到了他的床头。
“老爷,奴家陪你来了。”一道低低的声音响在耳边,淡淡的气息让他的耳朵都有些发痒。
赵修海彻底怒了,怎么回事?家里这些女人都疯了不成?
他“嚯”地睁开眼睛,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便见张芝麻穿着文馨那件有辱斯文的衣服影影绰绰地站在眼前。
伸手投足之间,极尽矫揉造作之能事。
一呼一吸之时,常现无病呻吟之异举。
赵修海痛心疾首,不由得皱眉问道:“家里买不起结实布料是怎么的?怎么一个个都把窗纱子披在身上?寒碜不寒碜?”
张芝麻却“嘻嘻”一笑,并不答话,反而一个旋身坐在他的大腿上,小手不安分的到处游走,“老爷,奴家可是奶奶专门典来伺候你的,可莫要再这么白放着奴家了,来,我们一起困觉吧!”
边说着,张芝麻边把赵修海推倒在床上,紧接着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狂吻,似是恶狗终于得了骨头。
赵修海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你快起来,我……”
张芝麻嫩手将他一掐,“别说话,吻我!”
“不要啊!”挣扎间,赵修海突然神智一清,眼睛一睁,醒了过来,他的呼吸仍旧急促不已,伸手一摸,一脑门的汗。
深深呼吸几次,这才稳了心神。
外面已经是蒙蒙亮了,赵修海索性起身掌了灯,对着烛光默读了许久的清心咒,直到院里有了仆人的动静方罢。
第40章 你叫我大什么?
赵修海推开门,外面尚且晨光熹微,但李妈妈等人已经挥起扫帚打扫庭院了。
空气中微微夹带一丝土味,却并不厚重,伴着扫帚发出的沙沙声,别有一番尘世闲淡的感觉。
赵修海杵在廊下呆立许久,突然眸光一盛,似是心里有了什么主张,眼见他迈起大步奔着东跨院去了。
彼时赵春云正做早课,小雀儿不敢出声惊扰,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修海开了姑太太的私库,然后堂而皇之地抱了几匹布料回了前院,前前后后连句解释都没有。
大步朝前,很快,人又回到了前院,站到了东耳房门前。
“醒了吗?香油,呃,那个芝麻,给我开门!”到底叫香油还是叫芝麻来着?
东耳房虚掩着,赵修海却不好直接推门进去,便索性直接开口要求张芝麻开门。
张芝麻昨晚歇得早,这会儿已是梳洗过了,骤然听到赵修海的声音,心里很是讶异,这么早就过来喊门,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就来了。”
她不敢耽误,赶紧起身开了门。第一眼却没看到赵修海,反而被各色料子夺了眼球。
“老爷,您这是……”
不容张芝麻问出口,赵修海就将怀中之物一股脑塞到张芝麻怀里。
“拿这些正经料子去裁几身合适衣服穿!”
张芝麻懵圈,什么意思,大清早送料子过来让我裁衣服穿?“老爷,我,我不缺衣服穿啊……”
面对张芝麻的满脸疑惑,赵修海只能干咳两声然后撇过头去——他现在见不得张芝麻,一看到她的脸,就想到梦中荒唐的场景,“拿都拿来了,难道还让我抱回去?你只管收了就好!”
说完,赵修海头也不回的走了,弄得张芝麻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抱着这么多东西,只觉得头重脚轻,走路打飘。
没办法,只好先抱着料子回到屋里,然后一口气堆到了床上,伸出手指点了点,共是五匹,呃,这得不少银子吧!就这么白白送给她了?
毛笔和簪子好歹有个由头,那这料子是因为什么送来的?
张芝麻百思不得其解,来来回回地在屋里兜着圈子,想了许久,突然一惊:莫不是,莫不是老爷看上我了,所以拿这些好东西来讨好我?
这想法一冒出头,张芝麻“啪”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胡乱琢磨什么呢?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自己就一村姑,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家惦记的?
若果真看上了,自己好歹也顶着典妻的名头,老爷还能容自己这么……,不得早就上手了……
“啪”,又是一巴掌,张芝麻,你这都在想什么呢?羞不羞?赶紧打住!
两个人各怀心思,见面时着实臊眉耷眼了几天,此事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巳时一过,来贺赵家乔迁之喜的亲友们便陆陆续续地上门了。
除了张芝麻和香菊满脸是伤,没法见人,其余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忙的脚不沾地起来。
连郑婆婆这样的老人都忙着上茶水摆果盘,一时也不得安歇。
张芝麻托腮坐在窗前,往外悄悄地打量着各色人物,如果不去想晨起的事情的话,到很是悠哉悠哉。
赵修海和文馨却全都强打着精神招呼来客,眼上挂着黑圈,颇有几分勉强。
男人们全去前院的堂屋与赵修海攀谈不提,女眷们则进了后院,由文馨及赵春云一起接待。赵家的两位女主人不得不凑在一处,面和心不和地接待着家里的女客。
随着客人们进门,恭喜贺喜之声不断,给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蒙上了几分融洽的假象。
“哈哈,大喜啊大喜,这新家果然是不错。”
“莺迁乔木,燕入高楼,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听说还有个园子,一会少不得去逛逛,哈哈哈。”
……
“哎呀,老姐姐,许久未见,你这一向可好啊?”正在这时,一位年近不惑的妇人满脸笑意地进了门来,正是赵修海一位隔房的婶子——北城有许多赵家旁支的族人,今日过来做客的,泰半都是赵家人。
赵春云与这来人一向交好,因有些时日未见,今日见了她很是欢喜,于是连忙上前执了她的手,“淑英弟妹,好久不见啊!”当下就是一阵你来我往的问候与寒暄。
两人正说得热闹时,打淑英身后钻出一个眉毛倒挂的精瘦妇人来,与她恰是妯娌。
“老姐姐只顾着嫂嫂,倒把我丢到脑后了。”
赵春云心里“咯噔”一下,拿眼一瞅,脸上的笑容便多了几分敷衍,“呵,是桂琴弟妹啊,你怎么也跟来了?找地儿坐吧,来人啊,看茶。”
这妇人却无视了香兰递过来的凳子,反而围着赵春云转了几转,不住地伸手摩挲她的衣服,“哎呦呦,这一看就是好料子,到底是有钱人家哦,吃穿用度处处透着贵气。敢问老姐姐,可还有余下的料子,莫不如给了弟妹我,我回头做双鞋子穿。”
赵春云和淑英对视了一眼,俱都流露出几许无奈与嘲讽来。
“不巧了,恰恰全都用完了,连个边边角角都没留下,抱歉啦!”赵春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桂琴果然很是失望,“老姐姐竟爱逗人,你家这么有钱,没了这样,难道找不出别的来……”
淑英赶紧推着她入了座,“好了弟妹,别缠着老姐姐了,她今日怕是不得闲。哪有功夫替你翻料子。”
桂琴的一张黄脸这才重现了几分笑意,“嫂嫂提醒的对,那我改日专门登门来拿吧。”
说完,她探头探脑将屋子打量个彻底,忍不住又是一阵啧啧,“这可真是泼天的富贵啊!哎呦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啧啧。只可惜,家里没个孩子,也不知道将来这些东西都便宜了谁?”
说到此处,她突然福至心灵,连忙站起身来朝着文馨招手,“哎,侄媳妇啊,你过来过来,陪婶子坐会儿。”
文馨带了几分笑意,走了过来,福了福身,仍旧是往日外人眼中气度高华的模样,“婶子好。这一向身体可好?”
桂琴被自己的突然生出来的主意刺激的眼角发红,哪里还有闲心跟她寒暄,忙伸出手去摸文馨的腹部,“这里还没个娃儿吗?”
文馨猝不及防被这婆娘摸了一把,又被当众问了这么令人难堪的问题,脸上的笑意便说什么也挂不住了。
桂琴却半点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没有,一股脑将自己的盘算说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急切,“婶子替你琢磨了一个高招。如今一刻也等不得,少不得赶紧说给你知道。”
文馨蹙了眉头,“婶子的好意,侄媳妇心领了,只是今日宾客众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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