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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杂草,雷楚羲和雷楚阳兄弟二人给坟上撒满纸钱,雷策蹲在坟前燃起香烛纸钱;转身扶着她起身来到坟前,与她一同跪下。
“师傅,我又来看您了,夏琛师弟过两天来看望您。”楚天意手中拿着雷策的递过来的纸钱,一张一张慢慢烧了起来,“夏琛师弟已经可以出师了,他学到了我和秦师弟二人的医术;等他再历练一番,弟子就将掌门之位给他。师傅,您要是在的话,肯定会说我故意偷懒的吧?呵呵,徒儿就是想偷懒了,累了这么多年,徒儿累了。”
“您的遗愿,徒儿为您完成了;御医门中弟子在世都回来了,有了他们,相信我们御医门一定能再次崛起,重现辉煌。您可以安息了,过两天我和夏琛师弟来为您迁坟,将您的尸骨迁回御医门祖坟;从此,您就可以与御医门的诸位祖师爷相见了。”
师傅,您若是在世,该多好!
师傅的去世是她一辈子的遗憾,若是师傅在世,现在就能看着御医门重新站起来,他老人家该有多高兴?多欣慰?
可惜,这些都不可能实现了。
“您啊!不用觉得没脸见祖师爷们,御医门并未覆灭;从古至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御医门的衰落与辉煌都是一个道理,您想开些,别一直耿耿于怀。”
楚天意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颠三倒四,她也一直说着。等想不到要说什么后,方才对跪在她身侧的俩儿子道:“羲羲阳阳,给师祖爷爷磕头。”
“是,妈妈。”雷楚羲和雷楚阳郑重点头,对着坟墓连连磕了三个头。
雷策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掌心之中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惊肉跳;大掌紧了紧,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们也磕头吧!磕完头该回去了,你的身体还没调理过来,别着了凉。”
“好。”楚天意回首一笑,笑容恬静平和。
雷策看在眼中,止不住的心动。
夫妻二人一起磕了三个响头,楚天意抬头来,伸手摸了摸香烛,喃喃自语,“师傅,我该走了,过两天就来接您回家。”
“师傅,天意的身子不适合长跪,还请您见谅。”雷策告罪一声,扶她起身,弯腰捡起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夫妻俩并肩而行。
雷楚羲和雷楚阳兄弟紧随其后。
下了山,雷策摸了摸她的小手和脸颊,指腹间有了温度,这才放心下来。
回到宋家,雷策安顿好妻子,“天意,你好好在房间里休息,别出来走动了;你的身子之前还冰凉,这会儿才有了一点温度,好好在床上呆着。”
“我没事,哥,我想坐坐。”楚天意摇摇头,看了看两肩上的大掌,坐起身来;低头便见俩儿子仰着头,定定望着她,“羲羲阳阳,去找表舅玩吧!不用在这里守着妈妈了。”
雷楚羲张了张嘴。
雷策冷眼看去,“出去。”
“好吧!”雷楚羲抿紧小嘴,不满的望了他一眼,拉着弟弟依依不舍的走了。
“哥,孩子们一天天大了,你别对他们这么凶。”楚天意拉了拉他的手臂。
雷策低头的瞬间,眸色回暖,“我不是对他们凶,是他们太没眼力劲了;他们这样可不行,快被我们宠坏了。”
“说什么呢!羲羲阳阳才五岁半,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许多都还在玩泥巴呢;他们已经够懂事了,别勒的太紧,孩子们也是有反逆之心的。勒的太紧反而会让他们反弹,羲羲阳阳还小,咱们慢慢教就是了。”楚天意不赞同的摇着头。
雷策默默叹息,俩小兔崽子是小不假,可挡不住他们早慧啊!可看妻子不赞同的目光,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嗯,慢慢教着,以后我会试着对他们缓和些。”
“嗯。”楚天意点点头,头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有节奏的心跳声,心神安宁,“哥,咱们家修的挺好的,师傅的尸骨迁出来以后放在舅舅家,舅妈有意见;不如咱们这两天把家里打扫出来,放在咱们的新家,好吗?我不想师傅看人脸色。”
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在他们在村里有了家,自然不能再委屈了师傅。
他们也不能图着一时轻松,就让师傅憋屈不是。
雷策可有可无的点头,“你怎么说就怎么办,稍后我去找舅舅说清楚。”
“谢谢你,哥。”
“傻姑娘哎。”雷策无言失笑,“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为你做多少都是应该的。”
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谢的?夫妻本是一体。她为他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而他又为她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过,可他心里都明白。夫妻之间没必要客气来客气去的,反而显得生疏、
房间里温情脉脉,宋家三口坐在堂屋里有说有笑的,连吴翠华也放下了心里的不满,开开心心的陪着儿子说话。
......
晌午用饭时,雷策开了口,“舅舅,舅妈,我想和您们说件事儿。”
“有什么事情就说。”宋三成抬头瞧着他,“和舅舅还这么见外。”
“舅舅,我和天意商量了一下,觉得将师傅的尸骨迁出来以后停放在您家不合适;我和天意的意思是将师傅的尸骨放到新房子那边。”雷策嘴角含笑,低头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妻子,鹰眸异常柔和,“之前是我考虑不周,现在大年都没过,就把师傅的尸骨停放在您家确实有些不吉利。”
“策儿,别理会你舅妈,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你们师傅放在家里也没事,都是一家人,哪儿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宋三成皱眉,“再说了,就是放在新房子里,也不合适啊!新房子你们还没入住过就放尸骨,不是更不吉利?”
吴翠华深深皱眉,看了看雷策夫妻二人,又看了看宋三成,低头不语。
雷策笑了笑,“舅舅,您说的是,只是我和天意想着还是让师傅住在新房子合适;那里更自有些,我们守灵什么的也方便,不会碍着你们。我们初五就走,也就在家里停放一天而已,没事的。”
吴翠华听到这话便笑了,“孩子他爹,既然策儿和他媳妇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宋三成恼怒地瞪她一眼,心里生出些许不耐来,“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策儿他们是为了我们着想,我们也不能不为他们想想。策儿,就把你师傅停在家里,没事,我说了算。”
心里对于吴翠华的执拗恼了,三番四次的劝说,也没能让她转过弯儿来。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这里也是我家,本来停个尸骨在家里就不吉利;要是村里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说咱们家呢!”吴翠华气怒不已,“年都没出就把尸骨停家里,之后一年还想有人上门来窜门吗?你就会说轻松话。”
宋三成有怒难言。
“舅舅,舅妈说的是,您也不用争了;就停到新房子里,下午我就和天意回去简单打扫一下,尸骨请回来后就放在新房子。”雷策脸色不变,顺着吴翠华的话说。
宋三成无奈的瞪了老妻一眼,满心无力,“罢了,你们夫妻俩都是有主意的人,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舅舅别气,为了我们俩的事情让您和舅妈吵架,就是我们的不是了;明儿还得麻烦您带我去找一下阴阳先生,起坟的事宜我和天意都不知道章程,还得您在旁帮衬着呢。”雷策抿唇而笑,并未看吴翠华一眼。
并非是怪吴翠华,只是觉得舅妈有些变了,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她。
吴翠华笑开了颜,今年这个年她一直挂心着这事儿,如今听了雷策的话,她反而开心起来;只要家里不停一个陌生人的尸骨,她就从心里觉得高兴。
楚天意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给两个孩子夹了菜,将事情丢给雷策处理,她不过问。
宋三成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外甥媳妇,对她的为人处事非常满意;同时,又看了老妻一眼,第一次将他们二人做了比较。不得不说,老妻活了几十年,比不上外甥媳妇的为人处事。
外甥媳妇不管面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在村子里没人说她不好的;当然,除了罗琳琳那姑娘以外,村里人谁不说一句雷策家的性子好,温柔和善,即便现在身份地位高了,也从来不会看不起他们。
反观吴翠华在村子里的人员,却绝对没有外甥媳妇的人缘好。
饭后,宋三成领着雷策去请了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姓秦,是隔壁村子里的;做阴阳先生已经三十多年,早些年也是糟了难的,如今时代变了,秦阴阳先生的日子才好过了。
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迷信,再加上,风水一事,从古至今都是有的;阴阳先生不管在那个年代都是不可缺少的。
如今时代变了,大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阴阳先生的活计也越来越吃香,谁家有点红白喜事不第一个想到阴阳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