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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观音和钟馗说话的间隙,黄金晓从店门口窜了进来。
叶观音一蔑到这个黄毛,立马两步上前,揪住这家伙的耳朵。
“到底死哪里去啦!”
黄金晓“哎呦喂”地直叫唤,识相地求饶着:“姑奶奶给个面子,这么多人呢……”
她心想人多个屁,这破店一天到晚都不一定能招待到十桌的客人,他还背着她溜班。结果叶观音瞥头,只瞧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叶观音随手扔开黄毛的耳朵,面向跟进来的两人,仔细上下打量一番,看出些什么,双手抱臂,姿态傲慢,头看向另一侧:“你带他们回来干嘛?”
黄金晓满是讨好:“哎呦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出去帮你招人了吗?正好这对……”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周围才继续说,“……这对姐弟身世可怜,店里缺人手,我就给领了回来。”
叶观音冷哼一声,“要他们有什么用?”
黄金晓心忖:妈的,要你就有用了吗?手不能端肩不能扛的,除了坐在门口当个摆件,当真是送给他他都不要。
可现在他又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只能耐心解释:“正好他们一个去后厨下面下馄饨,另一个跑堂上菜端碗。”他回头瞧瞧安静站着的两人,放轻声音伏在叶观音耳边:“还有啊,我跟他们两谈了,他们不要工资,只要管饭就行。而且我看别人店里也摆招财猫什么的……咱也得跟上啊。”
叶观音轻哼一声,没搭理。
黄金晓一看她有些退让,立马领着两人站到叶观音面前介绍到:“这是衔婵,这是虎舅,同胞姐弟。”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这是老板娘。”
衔婵立马反应过来喊了声“老板娘好”,而虎舅定在原地盯着叶观音的侧脸发呆,直到他姐用胳膊肘戳了他两下,这才有所反应。
叶观音倒是不计较其他的,反正人招进来了,由黄金晓安置。
钟馗在旁边喝着茶,看戏看得津津乐道。是人是神都改不了爱看热闹的习惯。
黄金晓让他们两先去后面等着,然后恭恭敬敬地向钟馗行礼:“大人,您来了。”
钟馗浅浅地应了一声。
他事情交代好,戏看罢,一盏茶喝完,便起身准备离去。只是离开前路过黄金晓,别有意味地拍拍他的肩膀:
“小兄弟”
“知人善察难眩以伪。”
说完,行云流水般转身离去,甚至旁人都难以捕捉他的黑影。
“什么意思?”黄金晓眼里写满大大的疑惑,问向叶观音。
“说你蠢。”叶观音简单了结。
夜色朦胧,沉浮在整个壶途镇中央。
红色灯笼照常在馄饨店门口挂起,而新来的姐弟天一黑就没影了。
今晚在关门后,叶观音没有回后面的住处,而是拉着早早打起瞌睡的黄金晓出了门。照理说不会的,每晚都要挂红灯笼,叶观音一项担心错过什么,所以从在灯笼挂起时从不出门。
叶观音没多少表情,也不说原因,领着黄金晓往外走。
等到了酒吧街,花花绿绿的布景、嘈杂的音乐声席卷而来,乌泱泱的人群连带着人声喧嚣。黄金晓满脸兴奋,而叶观音没表情的脸也裂出了缝。
两人从远古活到现在,经历过破败落后的传统农业社会,那时候人们都是天黑睡觉天亮起床,淳朴和简单写在了脑门上。后来时间又开始打仗战乱,两人为了避免是非躲到了山里,等不打仗了才出山,从而一直保持着生产力落后社会中的作息习惯,和太阳同起同眠。
所以要不是今晚出来这一趟,叶观音和黄金晓是真不知道原来现在人们的夜晚是这么丰富啊。
路过头一家清吧,男生的歌声低沉且带着些醉人的磁性,从店内自然飘出。
叶观音侧过头,观察到店里除了喝酒的,还有坐在台前唱抒情歌的人——这便是歌声的源头。
年轻的男人歌手抱着吉他,低头弹奏,看不清具体的长相,气质却让叶观音觉得熟悉。她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好像和她在电视里看到的帅气男明星对上了感觉。
怪不得那么多举着手机的围观群众散布在歌手周围,这人流量估计得要是他们破烂馄饨店半年的累计。
“你看人家这营销手段和附加服务多吸引人啊,要不然我们店里也能雇个人唱歌?”叶观音真诚发问。
黄金晓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她:您觉得合适吗?
再往里面走,氛围又和外面不一样了。哄闹震耳的音乐声冲击着过往的行人,酒保站在门口热情地拉拢客人。
黄金晓站在门口,偷摸往里一看,店内灯光暗淡,只能看到所有人都在随着强劲的节奏摆动身子。他心里还没理解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店,只见叶观音在酒保的带领下直直地往店里走。
酒保领着他两挤开拥挤的人群入座,又积极地拿来菜单。
黄金晓一看价格,差点倒抽冷气晕过去。这是进了什么黑店,什么酒要价这么高??怪不得那群酒保看到路人不管叁七二十一都想往里面带呢。
他疯狂给叶观音发送眼神,“咱不然偷溜出去吧。叶观音挤眉弄眼回复他,黄金晓窃喜叶观音是多么上道多么懂事的一个女孩子啊,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叶观豪气挥手,在菜单上点了好几下,让酒保按照这个拿酒来。
黄金晓这下只顾着瞪大眼睛,这是什么鬼巴巴老佛爷如此消费啊!他一边心肝疼,一边盘算着要卖多少的馄饨才能补上今天的开支。
今天他好不容易骗了两个不要工资的人到店里,还高兴地省了一大笔的开销,结果这位小祖宗践行消费主义,十秒内就把他省的钱给霍霍光了。
叶观音做事就是这么果断一绝。她点了东西,然后用力拍拍已经是半个死人的黄金晓,意思让他付钱。
只是灯光不显眼,旁人看不出黄金晓眼中的泪花罢了,他一边痛彻心扉,一边做最后的挣扎。叶观音二话不说抢过黄金晓屁股口袋里的钱包,抽了几张纸票结账。
……黄金晓气得食指指向她时,都在微微颤发抖。
叶观音懒得理会这掉渣的抠搜家伙儿,把钱包丢还给他:“姑奶奶我出门没带钱,先问你借。这顿我请!”这是说回去还钱。可谁知道她还不还呢!
黄金晓哭唧唧地捂着自己干瘪了一半的钱包,赌气又珍惜地再次塞回了自己的屁股口袋。
这是什么强盗行为啊!强烈谴责!
等酒端上桌,整个场所里的音乐声越发响亮激烈起来,所有人都在摆动屁股和肩膀,男人贴着女人,女人靠着男人,还有男人搂着男人,女人摸着女人。只有叶观音和黄金晓这两个土鳖不敢多动作,只是坐在卡座上瞧他人的热闹,享受自己土得遗世独立。
可是突然场所里发出一声热烈的欢呼声,两位土鳖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拉着悬挂在屋顶的布条,从所有人的头顶上空荡过。她身上只着了点点布料勉强遮住了最关键的部位,其余裸露着的皮肤被室内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得怪异。
人们的欢呼声不仅仅是因为她身材极具亮点,更多是因为她从高空荡过之时,她腿间若隐若现的曼妙风光,肆无忌惮地向在座的所有人坦白。
这样袒露却又被遮掩的部位,引得所有人目光追随深入,同时脑神经随之兴奋激动。
叶观音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被这样的架势吓得一惊。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人影已从上方掠过,最终只寻到一个性感女子的背影。几百年没有夜间出门就因为一个人间女子吓成这样,她觉得很说不过去,有违自己霸道的架势。
所以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她望着那女子的背影,随口叹了一句:“嚯,好野好风流啊,我是个男人也……”
黄金晓本就对今晚的所有安排感到不满,这下对叶观音的话感到更不舒服。如果先前他只是觉得憋屈,那么现在又反感又微怒:
“你们觉得这样风骚放荡,可我只觉得她可怜!”
刚好回头使他看到了全过程,甚至因为视线超出常人,不该看的沟沟壑壑也全部照收,映进了眼帘。看着那女子最终落到前面的台上,继续扭动腰肢跳舞,却面无表情。台下的人们异常兴奋,向着台上的女子挥动胳膊,各种污秽的下流词句乱蹦。
他不懂这群人在欢呼什么,又在兴奋什么。
几百年前他跟叶观音曾经去过妓院,当时的场景如同重现眼前。这一刻他仿佛产生了错觉,应该只是换了背景空间。
他闻到听到看到的兴奋、热烈、悲哀、无助凌驾在时间之上,刻入了所有人的骨子里。
人类社会一向如此的丑恶难堪,令人厌恶。
叶观音瞧他较真,抿了口酒而后摇摇头,没说话。
黄金晓多余的共情能力让他站到整个世间的对立面,而她匮乏这种感情,让她与世间相容而后决裂。
只是在人间活得太久,让他们俩都忘了,其实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
欢呼雀跃、难堪痛苦,都与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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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在景区里被坑的80一杯鸡尾酒 50一杯西瓜汁…
男主在渐渐浮出水面,下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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