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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则紧盯着时梨。
时梨的目光轻轻一瞥,两个人的视线不小心对上,时梨就知道祁则肯定是不信的:“两个星期。”
祁则还是没说话。
沉默一会儿,时梨叹了口气:“……一个月。”
祁则没办法想象自尊心那么强的时梨能加他一个月,心都快疼炸了。
当年时梨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知道了祁则已经出国的消息。
自己对数字号码这些不敏感就算了,有关过去的一切联系方式也都在无意间换掉了,她根本没有联系祁则的地方,好在她还记得当时时母去世,祁则为了安慰她专门找了个小号,那个小号的微信号就是自己的英文名跟出生日期。
那时候这个小号是时梨唯一可能联系到祁则的渠道。
时梨本来以为祁则迟早会加自己的,也许是今天没登录这个号码,也许总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申请,他迟早会通过的。
可五年过去了,时梨没得到回应。
时梨渐渐地明白承诺这东西只有听到的人才当回事儿,实际上根本不重要,没人会真的记得什么。
她不再专门去搜过那个微信,也不再去在好友申请里输入骗子。
时梨以为这件事就能过去。
但那会儿时梨喝醉了酒以后还是吐出的真心话,还是会喊祁则是骗子,时梨才知道自己没过去,一直没过去。
祁则注视着时梨的脸,问她:“那后来呢?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这件事?”
“这不是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提……多矫情?”时梨勉强笑了下,试图用轻松口吻把这件事掀过去,“平白无故招你心疼干什么?报复你吗?”
“嗯。”
时梨愣了下,没反应过来祁则的这句嗯,就看见祁则抬起了手。
他的手指修长又白净,很轻地贴了贴她的脸:“我心都是你的,疼一疼不是应该的吗?”
忽然间互诉衷肠,时梨还有点儿不适应。
时梨自认为这五年的成长不是假的,自己一个人已经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处理很多情绪,不需要其他人来帮她调节或者开解,但祁则在这一晚上又似乎在告诉她,她的想法有点儿错,祁则不应该是其他人。
人都是她的。
心疼一疼也没关系吗?
时梨侧眸,微微看了眼祁则,还是想不到自己怎么让他心疼,真不太习惯。
祁则给她举例子:“就拿我之前没再登过这个小号打个比方吧,我让你受委屈了,你是不是觉得难受?”
时梨张了张嘴,反而想安慰祁则已经过去了:“其实也还好。”
祁则笑了下。
“不公平。”
时梨愣了下,没太明白祁则的操作:“什么?”
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可言的,她只不过不想祁则难受。
“我不想你憋了一股劲,也不想你的情绪要自己一个人消化。”祁则看着她的眼睛,“时梨,感情不是这样的。”
感情不是这样的。
太多的人说感情里没有公平可言,其实并非如此,只是可能外化的形式不同,你我之间有来有回的需求不同,但真正的感情就是公平的。
真正的感情让你感觉到舒适,可以不怕丢脸,不用嘴硬,可以在对方面前肆无忌惮地做你自己,哪怕那个你任性又胆小,哪怕那个你聒噪又有坏脾气,但在爱你的人眼里,那些任性是你信任他的表现,胆小是你需要他的方式,聒噪是你对他爱的表达,哪怕坏脾气,他也会当作你们相爱记忆里的珍贵。
祁则想让时梨感受到这一方面,她不用刻意地去怕他不舒服而委屈自己。
他想要她就做她自己。
“当然,我也不是提倡什么家暴,我们还是要以一个比较柔和的形式进行变通。”祁则眼神温柔,对她说,“时间那么长,如果以后我不小心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儿,你可能当下不好意思跟我说,但我们两个人不能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你起码要跟我提一提,最好让我觉得我自己真不是个人。”
“虽然不太想让你哭,可适当的时候你掉两滴眼泪,还是很管用的,我遭不住。”祁则笑了笑,跟时梨开玩笑,“不用为我考虑,都是我自愿的。”
“时梨,我心甘情愿为你心疼,为你难受,任由你拿捏。”
第54章
按理说有了祁则那么些甜言蜜语, 不说做几天的美梦,时梨起码该睡个好觉,但接连好几天了, 时梨连睡着都有点儿难。
原因无他, 恐怖游戏实在是太恐怖了。
尤其是祁则还送了时梨一个芭比娃娃,该说不说,时梨虽然挺喜欢,是那种看一眼就想弯嘴角,抱在怀里就觉得心里暖乎乎的喜欢, 但一闭上眼,她就仿佛就能感觉芭比娃娃活过来,化身为满脸血迹的女鬼,忽然闪现在她面前。
无论她是把家里的灯全开也好, 还是在耳边放了哄人睡觉的音频小故事, 都没能让时梨有个安稳的睡眠。
别说早上四点的北城,时梨八点还醒着。
除了睡眠不正常, 时梨这段时间的饮食都健康了不少, 每天还能吃个早餐,确定有了阳光,时梨才将将准备休息。
“大梨子, 你没事儿吧?”砸砸在时梨面前放了一杯果汁。
时梨眼睛有点儿垂, 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如果不是每周四答应了要来看演出, 时梨保不齐现在还在家睡觉。
时梨摇摇头:“……没。”
砸砸怎么看时梨都不太像没事儿,眼底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你最近是不是跟祁哥吵架了, 网上不都这么说吗?情侣一吵架光想着生气了, 连休息都休息不好。”
时梨打哈欠的手一顿, 赶紧看了下周围。
砸砸知道时梨担心什么,那会儿他在休息间发现祁则跟时梨两个人的事情,祁则还专门在私下跟自己聊过,说时梨现在还没准备好公开两个人谈恋爱的事情,他们想在稳定一点儿再跟大家讲。
“放心,放心,我没跟别人说过。”砸砸连忙摆摆手,“不过……我感觉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知道你跟祁哥的事情了。”
时梨眼皮都不耷拉了。
“真不是我。”砸砸摆脱自己嫌疑,“大家都有眼睛的。”
要知道在叶绍宇的带领下,砸砸他们在潜移默化间也受到了影响,拉拉群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他们还是没叶绍宇能拉,最多搞了两个,一个是加了祁则跟叶绍宇两个老板的工作群,一个是踢掉祁则跟叶绍宇偶尔吐槽生活的社畜群。
工作群里肯定不敢聊什么的,但社畜群就不一样了。
那会儿童佳乐跟叶绍宇的瓜,不光砸砸,就其他员工也是讨论了一阵的,还有仔细的员工当时拍了照片,照片中心正巧四个人都有,那会儿照片里的时梨跟祁则凑得太近,叶绍宇就在祁则身后,两个人还说什么悄悄话。
因为一张照片,群里纷纷磕起了时梨跟祁则的cp。
砸砸还记得当时群里特别热闹,都说叶绍宇就算在话题的中心都阻挡不了他电灯泡的使命。
“你们两个人为什么吵啊?难道是因为微信小号那件事儿?”砸砸眨巴眨巴眼,不等时梨先说已经交代了,“我记得那天祁哥看见叶哥递给他的手机就开始不对劲,立刻就问叶哥借车钥匙了,说要出去,当时好像就八点多吧。”
时梨愣了下:“八点多?”
“嗯。”砸砸点点头,“因为那会儿酒吧的人还不算多,大差不差,也就是那个时间点了。”
时梨还记得当时她收到祁则的消息,她还以为祁则那会儿没从酒吧出来,还让他晚一点儿再到家里。
现在想想,他那两三个小时都该是给自己买东西了。
“那天叶哥还有事儿要跟祁哥说呢,但祁哥也顾不上了,听也不听就走了。”砸砸回忆了下,“感觉如果没发生什么大事儿,祁哥不会这样的,我记得叶哥还跟我吐槽呢,说也不知道祁哥遇上什么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都不顾兄弟死活了。”
时梨仿佛都能看见叶绍宇当时欲哭无泪的样子。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网友们都说情侣吵架是不能过夜的。”砸砸是个充分的理论实践者,“我感觉你们这都好几天了,小吵怡情,大吵就伤身了,何况祁哥那么那么的爱你。”
爱这个字一出现,时梨的目光就有点儿变,本来想说他们就没吵架的话也噎了下去。
时梨咳嗽一声,想知道别人眼里祁则是怎么爱她的。
“大梨子,你想想这个酒吧的名字,shirley。”砸砸还记得当时他们的社畜群磕cp的时候就有讨论,“那会儿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呢,光觉得这个酒吧名字跟我很投缘,后来进了酒吧还问过叶哥是怎么取的,叶哥说这个酒吧的名字是祁哥搞的。”
时梨能想到酒吧的名字是祁则取的,嗯了一声,明知故问:“那就怎么了?”
“那就怎么了?”砸砸没想到时梨这么淡定,自己先不冷静了,“跟你的游戏id一样诶!如果我没记错,那会儿祁哥还没跟你在一起呢。”砸砸感叹,“那会儿祁哥绝对就……真的,你想一想,什么店会花那么一大笔钱装修造势,好不容易积攒出一点儿口碑,然后还再改名的?一般都是确定一个名字,从开店到倒闭也不换,不然白瞎了之前的投资,祁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能不知道其中利弊吗?”
“如果不是因为祁哥爱你。”砸砸开始吟唱:“爱情,是多么伟大的事情。爱情,是我们不应该让爱我们的人受到伤害。爱情,是我觉得……”
时梨抬起眼,看了下砸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当然,我觉得网上很多也是片面之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梨这两天没休息好,挺平常的一个眼神,砸砸就是被时梨的视线吓了一跳,语气猛地一转,“什么受到伤害也是当事人才能知道的。”
担心是自己偶像先主动开启的争吵,砸砸开始找补:“恋爱吗?分什么大吵小吵的,有时候也就该矫情一点儿,平平淡淡的很没意思呢,还是要看对方吃哪一套的。”
时梨喝了口水,嗯了一声。
过一会儿演出就要开始了,谢应他们几个人已经在台上做准备了,台下的位置也渐渐坐满了人,砸砸还有工作,想再跟时梨讨论讨论恋爱理论学也是来不及了。
时梨坐在卡座里,思考人生。
吃哪一套吗?
时梨还记得当时祁则抱了一堆东西来家里哄她,他说以后遇到让她不开心的事儿,她要说出来,好让他心疼心疼。
要知道祁则就吃让他心疼的那套,那不就是让她……撒娇吗?
时梨眼皮一跳,脑袋里莫名蹦出自己靠在祁则身上嘤嘤嘤的画面。
有点儿把自己恶心到了。
从小到大,不用靠撒娇那套,她几乎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结果现在长大了,混得真不如以前了,谈个恋爱还得……
时梨深呼一口气,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祁则从休息间出来就看到了坐在卡座里若有所思的时梨:“想什么呢?”
时梨回过神,侧了侧身,给祁则让了点儿地方,摇摇头:“没有。”
“行。”
“小应他们演完今天的是不是不能再这么来了?”时梨问祁则。
眼瞧几个人都高三了,实在没时间了,这周应该算谢应他们最后一次按时来了,之后估计真的要看运气了。
祁则点点头:“今天的时间也会长一点儿。”
时梨嗯了一声。
谢应最后一周按时来酒吧演出了,按理说身为乐队的粉丝,时梨不贴脸跑去前边听,起码也会在位置上认真听完,结果她就靠在软座上,闭了闭眼,没两分钟,再睁开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了。
刚睡醒,时梨的脑袋还有点儿懵,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时梨有点儿迷茫的揉了揉眼,感觉脸贴在哪里,硬硬的。
祁则垂眸,看着在他肩头找位置的时梨:“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