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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梨:“……”
听见祁则的声音,时梨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靠的竟然是祁则的肩膀:“我……我睡着了?”
祁则:“嗯。”
时梨自己也没想到她能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睡着,别人闹市读书,她酒吧睡觉,两者定力都挺强。
她微微偏头,看了眼自己一直靠的地方。
酒吧里的人多,就算他们的卡座很隐蔽,但也不是说贴了隐身符,周围还有别的侍应生来来回回地走动,保不齐被多少人看见过。
多亏了童佳乐,最近叶绍宇都没怎么来酒吧。
“你干什么不推醒我?”
“为什么推你?”祁则看着时梨瞬间移动到另一头,跟他拉开距离,挑了下眉,“自己女朋友靠过来了还推走,我这不是有病吗?”
祁则说的话,时梨也不好反驳:“但……那么多人呢。”
“又没人注意。”
时梨想说开什么玩笑,你都不知道砸砸他们还有社畜群。
“再说了,你现在这个行为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祁则的身子往过靠了靠,“你想靠了就能靠……”
时梨的脸有点儿红,小声解释:“那是因为我困了。”
“很困吗?”祁则的视线落到她的眼圈下方,“要不今天早点儿送你回去。”
最近确实是没休息好,好不容易趁着还有困意,时梨想试试今天能不能休息好,嗯了一声,也没拒绝。
祁则让砸砸过来收拾下东西,他准备送时梨回去。
时梨的车已经修好了,但介于手里有祁则的车还没去取,现在还开了祁则的,祁则拿走时梨手里的车钥匙,让她坐在副驾驶上,帮她把座椅往后调了调,又拿了件外套,盖在她身上,方便她一会儿休息。
“一会儿困了就先睡。”祁则安顿时梨,“到了我喊你。”
时梨嗯了一声。
祁则的衣服上还有雪梨的香味,时梨放在鼻子下边嗅了下,跟小狗一样。
她忽然记起那会儿祁则送她去季明枝家的时候,那会儿自己装睡,闻到祁则身上的味道是真的睡着了。
这个人好像很神奇,会给你一种在他身边就很安心的感觉,自己不用担心任何。
车子还在向前行驶,时梨歪着头,一直盯着开车的祁则。
眼见都快开回去了,时梨还没睡着,祁则侧眸看了她一眼:“不是说困吗?一直不闭眼。”
可能是在看演出的时候睡多了,时梨现在没那么困,拽着衣服,她把身子往过靠了靠,伸手,扣住祁则的手背上:“忽然不想睡了。”
“为什么?”
“我就是感觉你在身边挺好的,安心。”
祁则轻笑一声:“安心?”
时梨嗯了下:“就是那种……你在我旁边我就能睡的很安稳的安心。”
祁则早就发现时梨这段时间的作息有点儿紊乱,但两个人总归不住在一起,他也不好纠正,最多是提醒一句早一点儿睡,但时梨第二天照样是下午快开播的时候才醒,一看就是又熬了大夜。
祁则还问过知伊,换来一句嘲笑,说他不懂年轻人。
现在祁则才有点儿明白,说什么他不懂年轻人,时梨最近就是睡不好。
祁则反扣住她的手,笑了笑:“没我在就睡不安稳了吗?”
他本来没预期听到时梨说确定的答案,就算上次在家里的时候跟时梨聊过,但祁则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时梨自己扛了五年,忽然要依靠他,也挺难的。
“是有点儿。”
祁则转头,看着时梨。
时梨抿了抿唇,脑袋都是烫的,但又忍不住想到砸砸的话,恋爱里就该矫情一点儿。
恋爱就是该矫情一点儿,该跟喜欢的人撒娇。
撒娇吧!
时梨暗中给自己鼓劲,大胆地向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撒娇吧!
反正祁则不就是想吃这套。
……反正祁则不是说他想心疼心疼自己的。
“我最近总睡不好。”时梨清了清嗓子,坦白道,“感觉应该是前段时间玩了个恐怖游戏,那会儿直播的时候还没什么,下播了脑袋里总想里边的场景。”
话才说到一半,时梨已经觉得已经矫情过了头了,但看一眼祁则的神情,她感觉对方丝毫没觉得有哪儿别扭,看起来还挺…….享受。
祁则抓了抓时梨的手指,轻轻捏了下,跟鼓励小孩儿似的问她:“然后呢?”
“然后就总是睡不太好,昼夜也有点儿颠倒,经常等太阳升起来,我感觉鬼怪都会消失的时候才能闭眼。”
祁则听着时梨小小的烦恼,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但非常奇怪,你在旁边的时候,我总是休息的很好。”那么吵闹的环境,知道祁则在旁边,时梨都能很放心的闭眼,“不管是当时你送我去季明枝家里的时候,还是在酒吧我靠在你肩膀上休息的时候。”
祁则看向她。
时梨轻轻抬眸,手指在无意识间攥得更紧了些,开了口:“要是可以的话,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走?”
“今天晚上能不能留下来?”
“……就当陪陪我,让我睡个好觉。”
第55章
时梨站在衣柜前, 抱着从里边拿出的被子跟被套,眼睛不自觉的瞥一眼门外。
时梨都没办法想象她在车上是怎么那么自然地把话说出口的。
什么就能让她睡个好觉?
祁则在她旁边她就能睡好觉了吗?
那怎么睡?
是两个人一起运动过睡吗?
卧室外,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无脑爱情片, 因为是国外拍的, 男女主才见面没多久就滚到了一块儿,两个人对彼此爱意的表达虽然都用英语进行,但甜蜜的声响跟暧昧的缱绻是共同的。
祁则咳嗽了一声,起身,把电视关了。
时梨在卧室给他准备留宿用的东西, 祁则进来也没回头,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站在床边,一个劲地把被角往被套里塞。
祁则看了眼时梨的动作, 往前走了一步:“怎么不喊我帮你一块儿套?”
时梨埋着头, 用头发遮住通红的耳根,没讲话。
卧室的门一直开着, 房间里没那么隔音, 时梨也不是聋子,前脚在客厅里才出现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后脚卧室里就进了人。
都是成年人, 这一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必多言。
“躲什么?”祁则瞧见时梨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一点儿地方, “不想我帮你吗?”
“没……没有。”因为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时梨现在有点儿心虚, 说话也有点儿结巴,“反正我一直是一个人套, 也没多难, 没喊你做什么?”
大学那会儿时梨住在寝室里, 因为就自己一个人是本地的,每次她都是第一个到寝室,等其他人来的时候,时梨早就收拾好了,枕头被罩这些也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还要帮着套才能套进去,后来大学毕业了,时梨又搬出来一个人住,没人照顾她,别说枕头被罩这些基础性的东西,连大大小小换灯泡修水龙头也是她一个人解决。
“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祁则接过她手里的被子,帮她塞了一个角进去,“现在不是有我吗?”
时梨张了张嘴,没讲话,也讲不出来什么话,说不清楚为什么,祁则都没讲什么情话,但一句现在不是有我吗,时梨又觉得比千言万语都要动听。
两个人套被子反而比一个人还慢了,被子套好,时梨把它叠成个豆腐块,跟自己的被子并排摆在一块儿,脑袋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当时要是找两套大红色的就好了,连同床单一块儿换了,岂不是跟新婚夫妇一样。
时梨被自己脑袋里的奇怪想法惊了下,连忙摇头。
“那什么……”时梨咳嗽一声,指了下床铺,问祁则睡觉的习惯,“你习惯在左边还是右边睡?”
祁则挑了下眉,顺着她的视线落到床铺上:“原来我是能睡在卧室的吗?”
时梨:“……”
时梨偏过头,感觉自己身上更烫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睡觉习惯,有人会择床,换个地方休息不好,有人睡觉手里必须抓一个毛茸茸的小兔子,不然心里没安全感,有人睡觉喜欢睡左边,有人睡觉喜欢睡右边,祁则抬眸,看了眼时梨左边床头柜上的东西显然更多一些:“右边吧。”
时梨长舒一口气,幸亏两个人睡觉不打架,祁则喜欢睡在右边,正好,以后不用因为谁睡在谁习惯的位置上争吵:“好,那我就睡左边了。”
祁则一笑。
洗漱完毕,时梨进了房间就看见祁则手里拿的吹风机,怪不得她在浴室的时候没找到,还想出来问问祁则吹完头发放哪儿了。
“过来。”祁则招了下手,让人坐到床边。
时梨的头发还湿着,头发搭在肩头,浅蓝色的睡衣都印了点儿水渍。
“帮你吹下头发。”祁则把吹风机插好,开了热风,“这个温度合适吗?”
时梨垂了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头发从湿热变成了干热,祁则的手指扫过她的发尾,时梨都怀疑祁则是不是在国外理发店打过工:“你在国外的时候勤工俭学过吗?”
“怎么了?”
“就是感觉你很专业?”时梨一直不太喜欢别人动自己的头发,对方的力道不对经常会扯疼自己,她还记得当时寝室里的人讨论过这件事,说起恋爱剧里的剧情,第一个提名的就是男主人公给女主人公吹头发,“托尼一样。”
“这就专业了?”祁则失笑一声,“还有更专业的,想不想知道?”
时梨吹头发吹一半,听见他这么说,好奇心瞬间勾上来了,猛地转过头,问他:“还有?你还有什么是更专业的?”
时梨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太过可爱,祁则没办法不笑:“更专业的就要等一会儿关灯了。”
时梨:“……”
兴许是吹风机的温度确实烫人,时梨脸瞬间红了。
祁则还在笑:“一会儿关灯就知道了。”
头发也不能安安稳稳吹了,祁则吹完头发,把吹风机关掉,又放回了卫生间里,时梨就躲在被子里,脑袋里全在想灯泡的事情。
……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