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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就是,前夫的安全感。
都前夫了,哭过闹过,他也不能奈她何。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来了,一道光影透过车窗膜,劈在言微的面庞上。
秦怀鹤蓦地开口:“今晚喝酒了?”
言微愣了下,扭过脸,那道光影移到了她锁骨。
“没有喝。”
昏暗里,秦怀鹤的眸子像是上了一层墨色,“酒精会快速进入母乳,浓度和妈妈血液里的浓度相当。”
言微静静看他。
他收回目光,“婴儿没有办法分解酒精。”
言微忍不住一个低笑,“秦怀鹤,我没有喝,一滴都没有。”
岁岁比她的命还重要,她怎么可能为了那点工资,带酒回去喂女儿。
他这副样子,她并不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脑子浮现一个画面,他一上车就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等着拿那一长串的词儿来批/斗她。
秦怀鹤斜过一道眼光,“这种场合,你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单身小策划,能不喝酒?”
言微轻微点头,“对,我说我酒精过敏,我们公司是有人情味的公司,不会逼一个不能喝酒的人喝酒。”
真是难为他,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还给她加了那一长串定语,来定义她低微的资历。
他定了数秒,忽地一笑,“言微,你这算造假吗?凯创是如何把你招进去的?”
言微知道他的意思,她坐在这车里,就想跟他说清楚,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会隐瞒离异单亲妈妈的身份。
她没有再结婚的打算,单亲妈妈的身份对于她来说,并不是负担。
“我找工作找了很久,很多公司都不想要哺乳期妈妈,如果你觉得是造假,那就是吧。”
身旁的男人略微卷唇。
言微往窗外看,给他一个后背,“我一个小策划,不劳烦你打假了。”
他低低笑了声,“行。”
就着那一点浅淡光线,他肆意看她,曾经被她说成感情不顺的那一颗泪痣,这会儿依然嵌在她细薄的眼皮下。
她把头发修短了,在脑后绑了一个低马尾,发顶渡上一层夜光,发色被稀释,浅了一个度,像是用了什么带文艺氛围的滤镜。
忧伤的文艺氛围。
指节大小的光影正好投射在她锁骨处,像包裹在白缎里的羊脂玉,细腻绵柔。
从她生下女儿,他就从来没见她穿过裙子,今天是日常的通勤装,白衬衣搭配灰色烟管裤。
这件衬衣他没见过,他想起以前那件,领口带着缎带的白衬衣。
他把她压在墨青色的大门上,就要解开绸带,她不让,以手护胸,他大掌覆上去,与她十指纠缠。
她总是抵不过他,最后都会服软。
那时候,她很爱他。
秦怀鹤喉间轻微发痒,抬起手扯了扯领口。
到了小区大门口,她没有邀他进去看女儿的意思。
“岁岁睡了吗?”
“这个时候早就睡了。”
她弓着腰背看驾驶室,“谭叔,慢点开车。”
“行嘞!”
说完,她就那么走了,风不小,吹鼓了她的烟管裤,勾勒出两条笔直细腿。
很快,谭叔开车,她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秦怀鹤那点醺意早就消散殆尽。
言微不是个凡人,凡人怎么能那么狠心,说不爱他就不爱了呢。
他辛辛苦苦打下来亨川,她跑到凯创上班,把凯创称是“我们公司”,说凯创是有人情味的公司。
这些话落在他耳朵里,多违和啊,心口总是被揪一下。
承认吧,他做不到言微那么狠心。
他总以为她还是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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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出街以后,澜湾里的来电来访量增加了许多,项目新增了一个销售团队,来自一家叫做莱地的代理公司。
莱地是地产地理的龙头老大,盘踞湾城多年,在很低的士都有分部,霸去了地产代理行业的半壁江山。
但乙方就是乙方,总是自动矮个半截。
李林柳混迹地产多年,早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利己主义着,明里暗里,总是有那么点仗势欺人的意思。
比如把外展的客户全部都分给自己人,比如,把下班后的销售热线转接到自己人手机。
总之,莱地的人恨她恨得牙痒痒。
莱地的销售经理不怎么给力,但他们有一个很□□的销冠,叫汪达,汪达生了一张好脸就算了,还长一张巧嘴,男女老小通杀,不到一个月时间,他预约的客户数量已经是一骑红尘,遥遥领先。
销冠自然是被捧的,经常是开早会的时候,汪达才咬着早餐姗姗来迟。
李林柳提醒过莱地的销售经理,让他好好管管汪达。
销售经理不痛不痒说两句,根本就不管他。
汪达和李林柳相看两厌,就算在售楼部迎面怼上,也能当对方是空气。
很多公司开始尝试在房产网站做直播,凯创上头也下了通知,要澜湾里的置业顾问轮流直播。
这活儿自然又是言微去做。
李林柳特意提醒她,汪达这人太过狂妄,一定要他按质按量完成直播。
“少一分钟都不行,听见没!”
言微:“我会跟他说的。”
到了汪达直播当日,言微拿着录像机下到销售前台,汪达已经提前下班了。
言微只好打电话给他。
汪达就一句话:有事儿,先轮别人。
言微好声好气说:“别人都没有准备,谁愿意临时上,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厉害,这样吧,你晚点儿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汪达:“不回,你就说我不做无用功,要开掉我,随意。”
言微一噎,“行,不打扰了。”
销冠果然能横着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反正在哪儿都是挣钱。
缺一晚算什么回事,想了想,她干脆自己上了。
第二天被李林柳知道了,揪着汪达的小辫子不放。
“没完成直播的,要罚款两百,言微去找汪达收钱。”
言微:“……谁定的?”
“澜湾里销售团队新规定,从昨天开始算起。”
言微觉得好笑,“你觉得他会给吗?”
“不给也得给,你都替他直播了,难道钱也替他垫上?”
言微停顿了下,“要不你垫吧。”
李林柳微滞。
言微淡淡看她,“直播是因为不想落下一天,影响流量,至于你们销售团队的奖惩制度,我管不着。”
巧了,汪达正从莱地销售经理办公室出来,听了这话,贱兮兮给她拍掌。
“言微,昨天你帮我做直播,两百实在拿不出手,我奖励你二百五十元。”
言微胸口的两块大石头隐隐作痛。
她想,总有一天,她得被这群人气得回奶。
因为这群人,让岁岁断粮,实在不值当。
她点出微信收款码,拦在汪达面前,“二百五。”
汪达舔着嘴笑,“骂谁呢这是?”
他扫了,给她发了二百五十一快,“老子有钱,多给你一块。”
恰在此时,丁澄给她打来电话。
她往楼下走,“丁澄。”
丁澄:“言微,明天晚上秦总想带岁岁回去看看太爷爷,没问题吧?”
言微纳闷,这事儿闫秘书已经和她说过了,何以他还要再问一次。
“可以的,闫秘书和我说过了。”
“是这样,上回带岁岁过来,可能是没有妈妈,她哭闹了很久,秦总的意思,如果方便,你可以跟岁岁一起过去吗?”
言微顿时噤声,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都离婚了,她跟着秦怀鹤带岁岁回去见秦老爷子,这算什么回事?
丁澄:“不方便也没事儿,不为难你,主要是晚上过去,担心她哭得更厉害。”
言微思量片刻,“这样吧,到时候我在外面等着,如果她哭得厉害,再抱出来给我。”
“可以,需要过去接你吗?”
“不用。”言微想起了一件事,“丁澄,我朋友林棠,你见过的,她一直想进亨川融资部,想问你们公司融资岗还在招人吗?”
丁澄顿了顿,“这个我得确认一下,晚点儿答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