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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冥九瞧不起自己这点出息,更不忿自己没有这点定力,顿时冷着脸拱手:“娘娘问错了人,下官一届武夫,怎知皇上后院之事。”
端木德淑嘴角微抿,眼睛一暗,下一刻,却又轻轻浅浅的笑了,起身,纤细柔软的身姿微微向前,执起他旁边的茶壶,优雅的斟出半杯茶,软腻的声线甜美酥脆:“王爷说的什么话,这种事若是最得皇上信任的您都不知,还有谁能知道。”
雷冥九险些把近在眼前的茶杯打翻,突然靠近的清香让他神经打结,鬓角青筋暴起,想说什么也忘了!
雷冥九自认不是好东西,更不是青涩的半大小子,一路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被送上来过!他这时候装什么情窦初开的谱!
端木德淑见他不接,也不恼,用从未有过的好脾气,把水杯轻轻放在茶盘上,浅笑的靠过去,柔软的手臂状似不经意的搭在他肩膀上,仿若无骨的身躯轻轻触碰。
肌肤相触的一刻,端木德淑发现,身边人的触感远比看到的更厚实坚硬,她推了一下没有推动,那句娇羞的‘讨厌,浪费人家心意’顿时成了泡影。
端木徳淑暗怪自己思虑不周的同时,神色依旧从容,声音更加清甜还带着撒娇的怯意:“王爷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也知道我不该问,可……”
端木德淑轻捋发丝,悄悄打量着他的面色,见他不怒却也不喜,便大着胆子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胳膊,除了硬的过分,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
端木徳淑身体试探性的靠近他,娇嗔的嘟喃:“你也知道,德淑年纪不小了,又失了两个孩子,着实万分艰难,若是没有后位……”
端木德淑说着眼眸中半真半假的掺着泪意,美丽的容颜若千军万马中绽放的腥光血雨,美丽、妖艳。
门边的戏珠垂着头,仿若什么都没看见。
端木德淑试探的把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她就不信小时候把家传兵书偷出来给她的人,现在对她没有一点奢念。
何况就算没有,她也可以说是一时情绪失控,没有别的意思,进可攻退可守:“王爷,你就跟我说说嘛,皇上是怎么说的。”她嘟着嘴,声音娇俏好像回到十五六岁,抹了浓蜜一样的甜。
雷冥九脑海里空空荡荡,回过神来,手已经揽住怀里馨香柔软的身子。
端木德淑低垂的嘴角一笑,万种风情,大道无声。她暗中给戏珠使了眼色。
戏珠退出去,轻巧的关上门,安静的守在门外。
端木德淑眼中的娇弱更盛,好似不能承受很多打击,身体往仿若铁杵壁垒的男人怀中靠近。
以雷冥九的身份自然不会在朝中对封后发表看法,但皇上做事不会避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智囊一个是他的镇西王。雷冥九反而是知道最多的,且新贵雷冥九是与雁京众家都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一个,是最容易被取信于人的人,也就更容易从中做手脚。
她不是没想过让戏珠来,戏珠本身长相不俗,又是自梳,没有破过身,但以镇西王如今的身份,她若是还摆着高人一等的谱,说不定事没办成还结了仇。
何况,他以前倾慕的是自己。
端木徳淑喜欢把事情做到完美,她没有觉得那种倾慕,在如今功成名就的雷冥九眼里有什么价值,只是赌那么点旖念应该还存有一点不甘心。
毕竟他当初被嘲笑成那样,如今自己送上门来,就算不喜欢了,放在心里当个嘲笑雁京贵族的谈资也好,不是吗。
端木德淑笑容更腻,小手拉着他的衣襟,钗环叮当作响,叫着傻呆呆的王爷。
雷冥九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入目的容颜让他看起来更痴呆几分。
端木德淑娇嗔含笑,目光里都是弱不禁风的委屈,突然她直起身,唇决然地贴在他的唇上,顺势向下,把他压在宽大的榻上,眼里有懊恼有委屈有情意:“早知道,我还不如当初……你以前不是说最心悦我吗,难道是哄我玩的?”娇娇软软的语气带着无限的旖旎。
雷冥九脑海里顿时轰鸣一片,哪受的了心中的人这样逗,高大的身躯瞬间把人压在身下,君臣家国、礼义廉耻抛在脑后,仿佛活着只为了这一刻。
雷冥九毫无章法的吻下去,香、甜、腻,香的不可思议,甜的神经错乱,软的犹如他心尖上的浓血,透亮的像薄如蝉翼的羽翅,无论哪一种都让他心跳如鼓。
金戈战场,万马奔腾,他在方寸之地,挥斥方遒指挥万军,激昂壮志,喊杀震天。
此刻他所有的荣耀都在这片战场,他的生死,他的荣耀,他男儿的血性,他的家国,都将在这片战场实现。
战场葳蕤,没有一丝杀气,缠缠软软任金戈光影来来去去,除了飘荡的芦苇间,偶然传来几声醉人心魄的低泣,仿佛软糯的团子,随人捏扁搓圆,间或笛音婉转。
明明知道现在的所作所为被那个人知道是万丈深渊、千里坟冢,但他也想跳下去,哪怕永远埋葬了自己。
说的豪情一些,说的小家子气一点,他一个人的镇西王府,他所有的功业,不过是为了睡一次心中的女人,死,足矣!
下面的端木德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出来了,身上哪里是个男人,简直是一座铁山,被钳制、被推挤,被没有一丝章法只有攻城略地的强势攻击的六神无主、惊恐异常。
超乎寻常的疼痛、暴风雨般的杀伐,她怀疑自己死了又活不是因为痛快,而是对力量的恐惧,仿佛被一只重如泰山的手臂压着,能被随意压死、撮死的恐惧。
风云几度变换,本来主动的人凌乱的惨不忍睹,仿佛沉陷在泥泞的沼泽爬也爬不上来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