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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丞相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满脸的情绪显得尤为激动,其中蕴含凌然的杀意,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恶狠狠地说着:“那一日,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成了瞎子!那一双灵动的双瞳,说看不见就看不见了!你可知道,当时爹的心底,有多痛恨那幕后暗害你的人?一心只想着将此人挫骨扬灰!”
爹?
第55章
白筠实在没有想到, 平日里像个笑面佛的爹, 发怒起来口里嚷嚷着要将坏人挫骨扬灰,竟会变成一个修罗。
震得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白丞相似乎对于女儿一瞬不瞬地瞅着他,并没有觉得太大的异样,依旧自顾自地说:“爹在那天晚上, 就发过誓,既然胆敢谋害本相的掌上明珠,那就要做好收尸的准备!”
有爹为她出头, 心底顿时一股暖意流变全身血液。
“那爹后来查到谋害女儿的凶手是谁了吗?”对于这个答案, 白筠其实心里已经猜测到,只是依旧想从爹的口中再次确认。
若是搁在以前,白丞相是断然不会同女儿商议仇家之事,可如今不一样了,女儿是铁了心要跟随太子殿下, 不惜将自己限于险境,也要公之于众。
那他这个做爹的, 自然是要无条件的支持才是。
“宫里有这胆量, 还有这势力的, 自然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她还是庄妃以前, 就一直都嫉妒着金皇后, 随时幻想着取而代之, 如今可谓是得偿所愿。”
果然是她!
做了继后,又开始将手伸向太子, 想让七皇子也向她一样取而代之登上帝位。
可如今安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地位崇高,爹竟然敢撂下话,要将她挫骨扬灰?
原来她爹骨子里也不是中规中矩,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倘若爹与太子殿下拥有共同的敌人,那所谓的选择,只怕是不言而喻。
白筠瞅着爹,一双星子灿若生辉地控诉道:“您与涵哥哥,早就暗地里狼狈为奸了吧!”
……
有这么说亲爹的吗?
“女儿呀,你这叫什么话,形容的那么难听,让外人听了去,还以为爹与太子殿下谋划什么害人的事。”白丞相砸吧嘴,脸撇过一边去。
白筠脸上带着一丝薄怒,轻哼一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打浑浑,自顾自地分析道:“你们早就结盟了!还敢大言不惭地告诉女儿,你从未点头同意女儿嫁入东宫!这都私底下达成共识,要找安皇后清算旧账,怎可能不选择亲上加亲这种最有利盟友契约之事?”
呃。
白丞相一时间语噎地看着她,在迫人的双瞳一再逼视下,见女儿都说到这里了,估计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终于妥协的点头承认了:“爹与太子殿下达成同盟,并非想用你来从中斡旋,不过是都抱着为你报仇雪恨的心思罢了。”
说到此处,他的嘴角突然染上欣慰的笑意:“女儿,恐怕你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在你失明后,竟在东宫里狠狠揍了一顿七皇子企图替你泄愤。这事引得朝堂动乱了好一阵子,让继后憋屈了好久,那段日子,爹觉得最是过得舒心惬意。”
这事她听过太子提及到,前朝有爹坐镇,想必当时太子被禁足东宫,并未吃了苦楚。
倒是七皇子,估计没少被爹怂恿群臣掺他的折子。
哑然失笑地看向爹,父女二人眼神交流中,皆是大笑起来。
“爹,怪不得那些官老爷说不能将您得罪了,否则依爹的性子,这般记仇,还不寻了机会就向仇家明里暗里捅刀子。”
“哼,竟然编排你爹,还有没有规矩。”
这话刚落下,突然车厢外一道男人插足进来:“启禀丞相大人!长明山脚已经到了!”
丞相大人应了声,待离开时,回过头看了眼女儿,嘱咐道:“今日事多,你断然不能到处乱跑,听明白了吗?”
白筠看着爹严肃的神情,知晓其中的厉害,低头一寻思,就明白了话里头的言外之意。
估摸着,今儿个长明山要有意料之外的大事发生,赶忙点头答应下来:“爹放心,女儿懂得。”
眼见爹的背影越渐远去,最终消逝在人群中,方才收回目光。
墨兰搀扶着白筠下了马车,才问道:“小姐,是否现在就过去官家小姐们的汇合地点?”
“过去吧。”
白筠立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抬头张望了一眼长明山。
因时辰尚早,此刻山顶正被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宛若一层青纱帐,影影绰绰间有巍峨高耸的陡峭,直上云端,壮阔至极。
皇帝带领宗室子弟,文武百官,拾阶而上。
白筠作为大臣的女眷落在队伍的后头,耳边听着各府邸的小姐们,怀揣的好奇心互相攀谈起来。
“听说这次随御驾前来长明山的人数比往年要多很多。”
“对,我去年也有幸在随行御驾的队伍里,但是人数上可要比今年少一些,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我听说呀,是京城里要有变故,所以这才让大臣们将亲近之人安置妥当,我爹历来宠爱我,所以将我带到身边,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比随御驾更稳妥呢?”
“怎么可能?倘若真有大事发生,你觉得消息都漏到你府邸了,京城里还真有可能发生变故?”
“对,我也以为你这番话这话说的不对,京城要有变故,是何变故?莫要危言耸听,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简直满口胡邹,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在陛下面前告你状,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欸!我也就道听途说的,你们可莫要搬弄是非。”
后面的话,白筠没有心思再听。
寒食节大祭,皇帝依照祖训,必须离京前往长明山祭祀先祖,以求先祖庇佑吴国繁荣昌盛。
恰逢此时,京城内兵马空虚,又以安皇后懿旨为尊,倘若她用安家的兵权做了谋逆之事,那结果真是不敢令人想象。
果不其然,众人刚爬到长明山顶,祭祀还未开始,山下就传来冰刃相交声。
刺耳的嘶喊声顺着风,被带到山顶,顺目望去,可以看到乌压压的一片黑影,就在山下交战起来。
胆子小的闺阁小姐,当场就要被吓得晕了过去。
白筠瞅了眼瑟瑟发抖的闺阁小姐,寻思着,是否要继续待在原地等死?
墨兰可就没那么多顾虑,满脸不可置信后,直言道:“小姐,怎么办?我们留在这里等死吗?奴婢一双拳头,斗不过那么多的敌人。”
……
白筠觉得留在原地容易被冲上来的敌军误伤,可是此时落跑,是否有失颜面,到时候若是敌军不曾攻上山来,那不是等着被人秋后算账?
如今被墨兰一语揭穿了内心想法,未免遭到周围闺阁小姐的记恨,赶忙对墨兰投以鄙夷的眼神,嗓音凉凉道:“这些叛军和你家小姐有仇有怨?”
这话问的很有水准,墨兰无语地看着小姐,摇了摇头。
“既然与你家小姐无仇无怨,即便他们登上山顶,也不会有闲情逸致来找你小姐索命。你放心,你家小姐的命没那么值钱,人家纯粹是来寻队伍前头带路人的晦气。”
呃。
瞧这话说的,还不如直接言明,敌军是为了取陛下的性命而来,你这等小喽喽,自然不会遭人惦记。
但是这话十分的奏效,周围的闺阁小姐们,亦是觉得,既然不找本小姐的麻烦,那关本小姐何事?
赶紧要打起精神,不能被周围的小姐们低看了。
一时间,已渐晕厥的闺阁小姐们,无不强撑着一口气,被搀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墨兰用手抚着前胸,顺了口气,方才道:“还好,还好,那奴婢的小命可就保住了,哦,小姐的小命也必然保住了。”
白筠白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打击道:“那很难说,这群叛乱分子一旦冲上山顶,必定势如破竹。倘若真在祭坛上动起手来,让他们得逞的机会还是很高的。你家小姐又是出身丞相府,估计一会儿要被作为主要目标擒下,用以威胁你家老爷就范。”白筠如实说。
这?
这可要如何是好?
墨兰刚放松的心绪又揪了起来:“那怎么办?”
“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若是那群叛乱分子冲上山来,真朝着你家小姐冲了过来,那正是体现你作为忠仆的时刻。上!本小姐精神上支持你!”她拍了拍墨兰的肩膀,给予重托。
……
周围的闺阁小姐们听完此话,不由得继续瑟瑟发抖。
她们可都是朝廷命官家的小姐,如今又站在敌军进宫的最前线,一旦敌军冲杀到了长明山顶,自然要拿她们最先开刀!
好一点的结局,是被擒拿下来,用以要挟父亲。
坏一点的结局,是被敌军祭旗。
不怕死的结局,还可以选择为国捐躯。
最后事实证明,敌军未曾攻上长明山,战事还十分迅速地结束了。
整了半天,全身心戒备准备大打出手的墨兰,结果是白担忧了。
至于吓得虚脱的闺阁小姐们,最终被胆子肥大的小姐们,狠狠地鄙夷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众人议论纷纷,得知这场叛逆分子引发的战事,虎头蛇尾就结束了。
七皇子领着安氏一族七万雄狮,浩浩荡荡地进发长明山,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打算围剿山顶正挟持皇帝的太子殿下。
皇帝听到这个谋逆的借口,当场就在祭坛上破口大骂:“这个畜生!”
太子却不疾不徐地走到陛下跟前,说了句:“父皇请放心,长明山的附近,此刻正有十万晋州军在操练,他们听见军队行进的声音,派完探子查看,自然会保护父皇安危。”
……
操练?
晋州军?
那不就是金国公统领的军队?
说白了,就是金皇后的娘家人。
这借口实在太损了!
天底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十万操练的大军,正赶上了谋逆的七万大军进攻?
是个明白人都猜到,太子殿下这是事先洞悉一切,早早借调了晋州军,特意埋伏在长明山下,等着所谓清君侧的七皇子领着七万大军,进入翁中,再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果不其然,山下两军交战并未经历太长时间。
七皇子就被活捉,直接押送到了陛下面前,嘴里高声呼喊着冤屈:“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没有谋逆!带领七万大军杀到长明山下,纯粹是为了营救被太子挟持的父皇啊!是太子太过于阴险,是他在诓骗儿臣,儿臣是中了他的诡计!”
“满口谎言!”皇帝呵斥完,当场给了七皇子两个嘴巴子,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反倒异常震怒:“胆敢弑君谋逆!都怪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了,才让你酿成今日之祸。如今你认错与否,也都无关紧要!”
什么?
认错与否都无关紧要?
这意思就是父皇要治他的罪!
七皇子抱着皇帝的大腿,痛哭流涕:“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啊!要谋逆之人是太子殿下,他心怀叵测,不然如何会让晋州军提前埋伏在长明山下,正好埋伏了儿臣带领的七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