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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敷的头发被随意的扎起,露出好看的眉目,眼帘垂下,鼻梁高挺,薄唇轻抿。
在这燥热的屋子里,他也只是额头有了些汗珠,没有半点心浮气躁。
今天并不是赶集日,吃饭的人也不少,越是到中午饭点人越多,顾敷的菜很受欢迎。
一个个的吃的满面红光,在这个炎热的天又吃上这麻辣的菜,不用动就出一头汗。
但顾敷的菜太好吃,辣的让你神经发麻,茶水一杯一杯喝下肚,但也要继续吃。
还有一些客人自认很会吃辣,当菜端出来还为了那菜一点点辣椒不高兴时,好不容易吃第一口就跪了,简直不要太辣太好吃。
顾敷在控制火候上没话说,炒出来的成果也是翻倍的好。
姜兰和柳九挖了一个早上的野菜,回到姜家没有看到顾敷和钟尧回来,姜兰心中放不下,叫上柳九一起上街去看看情况。
今儿早钟尧说带着顾敷去酒楼试试,姜兰只想着去看看也是好的,完全没有料到儿子有本事可以留在酒楼工作。
柳九带着姜兰往这个小酒楼走,远远就看到小酒楼外面还站着几个人,探头探脑往里面看。
姜兰和柳九加快脚步,走近了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排队。
小酒楼地方小,但菜价便宜,味道不错又吃的饱,来街上干活的都愿意来这小酒楼吃。
掌柜没有想到,今天吃饭的人这么多,外面还有人催着,一时间叫了钟尧去了二楼屋子里搬桌子和凳子。
因为之前生意也没有这么好,二楼就没有用过,上面已经灰尘铺满。
没一会,钟尧就搬着桌子出来,按照掌柜意思摆在外面,扛着桌子出来便看到了姜母和阿姆。
他放下桌子,道:阿姆你们进来,我先去干活。
话音落下就转身又跑进酒楼去。
掌柜拿了一块布巾端着一盆水出来擦桌子,笑嘻嘻跟他们解释:今天吃饭的人有些多,里面地有些小,二楼已经很久没有用了,就委屈各位在外面吃了。
有人抱怨有人不吃离开,还有人问掌柜:今天你这生意怎么这么好?
今儿新来一位厨师,他做的菜那是一个字绝,就等着你们来品鉴品鉴呢。掌柜道。
钟尧这时也搬出了好几条长板凳,掌柜用水擦干净,这一桌也让这些人够坐了。
姜兰和柳九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坐满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哪家在这小酒楼办酒席呢!
柳九没有看到顾敷,便朝擦着汗的钟尧招手,问:顾敷呢?
在后厨炒菜呢。钟尧老老实实回答自己阿姆。
姜兰、柳九:!!!
真的?柳九不敢相信。
真的,敷哥炒菜味道真不错!钟尧竖起大拇指道。
姜兰大吃一惊,顾敷炒菜真不错?
她和柳九两人对视几秒,都看到双方眼里的震惊。
他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和我一样震惊?柳九好笑道。
姜兰:哈哈哈,这也是我想不到的。
****
费宝在钟尧那套了几番话,知道他的潘安叫顾敷,十四,比他小一岁。也知道家里只有他和娘相依为命,家里很穷。
费宝嘴里叼着野草根,心情有些不爽,他去吃了这么半天,都没有看到顾敷出来过一次,要不是人太多了,闹哄哄的,室内也越来越热了。
他刚离开酒楼。便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一响,费宝心道不妙。
费宝,原来你在这里。
如费宝所想,来人正是步忠垚,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肥脸笑的挤在了一起,脸上又有汗,阳光下油的发亮。
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费宝根本就不想理他,绕开他继续走。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他的潘安,只要在这一个月内让顾敷答应娶他,步忠垚就甭做白日梦了。
费宝,你眼睛怎么红了?
关你屁事。
步忠垚显然也习惯了费宝的冷眼对待,依旧笑眯眯凑上去,看着前面高傲美丽的小哥儿,眼里闪过势在必得。
费宝,今天就算没有我们那打赌,你到最后也还是会嫁给我的,费步两家的联姻不过事早晚得问题。
我呸!你还敢提早上的事,结果是输是赢,你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你奸诈买通我下人,我又怎么会输!
费宝说起这个就来气,想让我嫁给你,送你两个字做梦!
难道费宝已经找到步忠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头子!是费宝!
费宝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光头矮个汉子指着他喊道。
而他口里的头子是一个强壮的汉子,眼角一条明显的伤疤显然说明这人不好惹,再加上他凶狠的眼神,顿时让费宝想起他是谁了。
钱三,他哥的大仇人,踢四人馆的常客,打架蛮狠粗暴。
费宝:我草!打不过他哥就来找他了!
他今天才溜出来,要是打架回到家被发现,他还怎么去找他的顾潘安去。
正左思右想,就被步忠垚嚣张打断。
我看谁敢动费宝一根汗毛,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也不去镇上打听打听我是谁
步忠垚显然没有眼力劲,只以为这镇上自己最大,立马挡在费宝面前,想来英雄救美好让费宝以身相许。
那光头朝地上碎了一口唾沫,打断步忠垚的话,管你是谁,滚开就饶了你一命!
步忠垚的仆人扯了扯他,少爷,我们还是先走吧!这事就不要参合了。
你懂个屁!步忠垚喷了仆人一句,便转头回来安慰费宝,费宝,你别???
原本在他身后的费宝趁几人视线没有在他身上时就已经偷偷摸摸轻手轻脚地溜到远处。
费宝感觉后背空气一滞,回头一看见他们发现自己,拔腿就跑,我先跑为敬!你们顶住!
第四章
哥,他欺负我!
费宝从门后偷偷摸摸地探出个脑袋,前厅里没有人,费宝松了一口气。
费小宝!一只手就拍在他头上。
费宝被吓得魂都飞了,闻言知道是谁,咬牙切齿地用手肘狠狠往后一捅:草!你想死就直说!
后面那人很轻松地就躲开费宝的袭击,哎哎,好了好了,我错了。
我这不是看你回个家都像做贼一样,想逗逗你嘛?
费宝心里苦,就在两天前他和几个小混渣打了一架,途中不小心让人打到脸额头小小地一块青,回来就被他哥逮住,被罚面壁思过两个时辰,又被关在家里。
今天他是偷偷溜出去玩的,谁知道遇到步忠垚还被他坑了一把。
要是他哥知道他溜出去玩了,还和步忠垚打了这狗屁的赌约,岂不是三年面壁五年关家起步。
费宝道:那你不可以告诉我哥我出去玩这事,我就不生气了。
贺倜一本正经应道,一双狐狸眼含笑:好。
嗯?一道低沉的男生从费宝身后响起,低缓带着危险,语调上扬带着杀气。
费宝闭眼逃避几秒,认命地睁开眼还不忘瞪贺倜一眼,额间的朱砂痣风情无限,转身之间就变成弱小无助的小可怜,眨巴眨巴大眼睛,耷耳垂眉的,小嘴一瘪。
他磨磨蹭蹭的走向靠在墙角双臂抱胸的高俊男人,可怜巴巴道: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男人冷嗤一声,不,你是我错了,下次还敢。
费宝瘪着的小嘴一僵,嗫嚅了片刻:那我去面壁思过去。
他挪的很慢,像只蜗牛。
贺倜都被他这不想去偏偏要装的乖乖听话的样子给逗笑。
去吧,两个时辰。男人说完不看费宝一眼,就绕开费宝走进前厅去。
费宝看他走了,就气的往捂嘴笑得开心的贺倜腿上一脚,叉腰瞪眼地道:你怎么不提醒我,我哥就在我后面呢?!气死我了!我要和你断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费宝气的竖眉横目去打。
咳咳咳,呃......好了好了。贺倜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身长修拔,拉开他与费宝距离,一手罩在费宝脑袋上,任凭费宝扑腾那小短腿小短手都打不到他。
我错了,我给你带礼物了,别生气了。贺倜一边道歉一边从怀里拿出自己的礼物来是一块暖玉,色泽鲜亮,花纹细致,一看就是上等好货。
费宝一听有礼物也不气了,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玉一看就喜欢,顿时喜笑颜开,捧着那块玉问道:真的送给我?
贺倜又被他这变脸给逗的想笑,嗯嗯的应了一声。
他刚点头应下,就看到上一秒费宝还兴高采烈地收下他的礼物,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地朝前厅喊:
哥!哥!他欺负我了!贺倜欺负人!费丘!你快出来拯救你可爱的弟弟!!再晚一点就没这个人辣!!!
叫的那是一个撕心裂肺和狼心狗肺。
贺倜被气笑了,一点输都不肯吃。
费丘皱着眉走出来,别欺负他。
好好好,不闹了。这次给你的礼物喜欢吗?贺倜眼疾手快地在费宝头上摸了一把,转身对着那男人问,眼里带着碎星,让他的狐狸眼异常好看勾人。
费丘点了点头,喜欢,谢谢。
贺倜顿时笑得像春天里绽放的桃花一般。
费丘看着想溜的费宝,面壁三个时辰。
费宝狗腿子似粘上费丘,撒娇道:哥哥,哥,两个时辰吧!哥,我这不是看你和贺哥有事样子嘛?哥~~
费丘只是长费宝五岁,费宝一生下来,费丘就十分喜欢这个弟弟,对方尤其是可爱的小哥儿,软乎乎的就让他忍不住去疼爱。
从小到大,费宝也是十分喜欢粘着费丘,小时候简直就是费丘的小尾巴,费丘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还软糯糯的在后面喊哥哥,让费丘一再觉得这镇上最可爱的就是他弟,没有之一。
但在一次元宵灯节时,费丘和费宝被当街抢走了,对方是费有财生意上的仇家,那时发生在费丘十二岁的时候,费丘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够强大,自己性命危险还保护不了自己弟弟。
他做好和那几个人以死相拼都要让他弟弟活着出去。
很幸运的是,他们逃出来和来带着人救援的费有财他们碰到,这才安然无恙地回到家。
也是那个时候,费丘跟费有财说要去拳馆学习,后来费有财把拳馆买下给了费丘,也是在费丘地带领下,拳馆变了味,逐渐地变成闻风丧胆的四人馆。
他也在一次次中磨练自己,除了那个小汉子发狠以命抵命的劲和那不服输的劲让他说出认输二字,不然他永远是那擂台上的无情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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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敷垂眸把手里的十个铜板递到姜兰面前,淡淡道:明天买米。
姜兰愣了几秒,放下手中针线活,抬起头看向顾敷。半晌,她手微微抖着接过了那十个铜板,重重地应了一声。
顾敷说:我回房休息了。
姜兰把铜板放在桌上,急急道:儿子,等等,娘给你用药酒揉一揉你手臂......刚刚看到你吃饭地时候都在抖。
顾敷脚步一顿,停住,转身回来坐下,从衣服里把左手脱了出来。
姜兰看他同意,便从柜子角落把一壶药酒拿了来,又开始絮絮叨叨道:之前每次回家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都是用这个药酒揉一揉抹一抹就好了......就是味道有些大,被你嫌弃了好几次......
娘给你揉揉,晚上睡觉就会好受些......明天还去酒楼吗?
嗯。顾敷道。
晚上,顾敷是闻着浓烈药酒味睡着的。
次日,赶集日。
两周一次的赶集日到来,一大早天蒙蒙亮,就有人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背着背篓走在路上。
东方破晓,云蒸霞蔚。
光照大地,暖色人间。
第五章
赶集日的到来,泥土的小路上处处可见人影。
钟尧看着走在后面的顾敷,只见他神情慵懒,步子悠悠,身上被着竹背篓,一身淡蓝衣服,腰间束着腰带。
钟尧想起昨日费宝向他打听顾敷,这事他忘记跟顾敷说了。
钟尧看着前面的阿姆跟姜姨走着,阿姆还嘴里叨叨着跟姜姨最近听到的八卦。
他退后几步,跟顾敷并排着走,那个,昨天费宝向我打听你,我跟他说了。
顾敷:费宝?
钟尧挠了挠头,就是被你菜辣哭的小哥儿。
顾敷:碰瓷的小孩。
钟尧看他没有什么表示,便不在那般忐忑,颇有些八卦,样子和柳九一模一样。
我跟你说,费宝是镇上费家的少爷,费家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我看费少爷八成是看上你了,昨天一直在我这里打听你。
你怎么想的?说道最后钟尧还是没有从顾敷那冰块脸上看出一丝什么。
顾敷:我不喜欢这种。
啊?费少爷可是镇上最好看的小哥儿,而且家里还这么有钱,谁都想娶他,你还不喜欢?!
钟尧惊了,声音控制不住有点高,看到前面两个转头回来看他们就压低了些声音。
顾敷冷嗤:你上。
钟尧挪了挪嘴,半天才小声道:人家又看不上我。
几人到街上,昨日的街上人不多,但今天却是人山人海,贩卖的、游玩的。
顾敷蹙眉,但还是跟着穿进人海。
今天他们已经来的比昨天的早,到酒楼时人比昨天的也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