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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崇规规矩矩地穿了一套浅银色高定西装,但在领口、袖口、腰间各点缀一些银饰和宝石小设计,中和了全色的沉闷,举手投足间不像去上班的,反而像即将赴一场舞宴。
“啧啧啧。”任媚也眼波一横,“我们任主任真是好看得出类拔萃啊。”
“你这身兼数职的,能拿出时间分给剧组也是很不容易了。”任媚也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半开玩笑道,“不像我,大闲人一个。”
任清崇坐在她对面,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若实在闲,可以替我参加台长竞选。”
“可别。”任媚也摇摇头,“宁江省台内部权利斗争颇多,阳谋阴谋换着来,我可懒得搅和进去。”
她在外是雷厉风行的任姐,在家褪去职业感,俨然一副宅家躺平的普通女孩。
“等《如鉴》拍完,我就出国采风去,构思我的下一个本子。”任媚也说着说着,又乜了眼任清崇,见对方正在挽衬衫的袖口,不免砸吧嘴道,“不过哥,老头说你这次竞选可能会有较大阻力。徐家算一个,年勋……也算一个。”
任清崇动作不停:“嗯。”
任媚也:“实在不行就让老头自己顶上呗,退休了也得顶上!”
“清崇要是连这个都就解决不了,那他就白长了30岁。”被点名的任老头——任父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任媚也哈哈大笑:“他还没过30岁生日呢!你别把哥说得这么老啊!”
“老人都喜欢这样。”任母应声道,“刚二十岁就说你二十五了,二十五一过就说你三十了,虚岁虚岁,恨不得三十岁一过就说你入土了。”
任媚也随即附和:“就是就是!不像我美丽青春的妈妈!从来不会拿年纪说话!”
任清崇忍不住笑。
任母年过半百依旧优雅,她是宁大的建筑学教授兼硕导,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给毕业生看毕设,在学校住了好几个月,直到最近才有空回来。
虽然是老师,任母却并不严肃,身上的气质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亲近与温柔,这一点倒是和任清崇很像。
等保姆上完所有菜,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聚在桌前边聊边吃。
说起台长竞选的事,任母极其不满地横了任父一眼:“让我说就不该让清崇进台里,什么继承你的衣钵,又不是皇位有什么可继承的。”
任父比窦娥还冤:“你问清崇,是他自己愿意的还是我逼的?”
任清崇给任母夹了块鱼,从善如流:“我自己愿意的。”
任母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她这两个孩子,虽然年纪相差了四五岁,但一个赛一个的有主意。有主意是好事,然而身为父母,即便知道自己的孩子处事稳重,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清崇,最近怎么样?”
任清崇还没来得及说话,任媚也就抢先道:“我哥最近过得可滋润了,妈妈, 你要是不问,可能过段时间他就要回家官宣找到真爱了。”
任母眼睛一亮:“真的?”
任清崇说:“八字还没一撇。”
任媚也却并不苟同:“已经有一捺了吧。”
任清崇看了任媚也一眼,后者坦坦荡荡回视过去。
任母看着兄妹二人一来一回,嘴角勾着温柔的弧度。
说起任清崇的事任媚也就十分来劲,关心是一个原因,但她更愿意承认自己是想看热闹。
任清崇从小就独立早熟、做事稳重,对比起来,任媚也虽然聪明,但惹得祸也更多。小时候逢年过节,亲戚们聚在一起都会开些善意的玩笑,说兄妹二人投生错了性别,哥哥更文静,妹妹更活泼。
任媚也好强,没少在心理和任清崇作比较。
随着年纪增长,感情加深的同时,任媚也心底又生出了一个微小的执念。
想看自己稳如佛祖的哥哥失态。
如果有一天愿望成真,那实在是一件美事。
当初看到沈玉和任清崇站在一起的第一眼,任媚也就有种愿望即将成真的预感——赌上她任大编剧的尊严!
任媚也说:“妈妈,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就是那个包养的男孩……”
话没说完,任母不赞同地蹙眉道:“包养?”
“哦!我口误。”任媚也呸呸两声,“说来话长……”
“媚媚。”任清崇打断她,“你今天不是约了人?时间快到了,小心赶不上。”
任媚也顿了顿,视线在任母和任清崇二人之间转了一个来回,耸肩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她将杯子里最后一口美式喝了,起身时还是忍不住对任清崇道:“哥,你别有顾虑,很多事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跟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任清崇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淡淡点了头。
话再说多些就过了头,任媚也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见任清崇心里有数,于是瞬间将看热闹的心抛到了九霄云外,出门赴约去了。
对上任母审视的眼神,任清崇道:“不是包养,只是一种接近的手段。”
说着,他顿了顿,忍不住敛眉轻笑:“他那种人,怎么会甘心被包养呢。”
任媚也一离开,餐桌仿佛变成了谈判桌——这是他们父、母、子三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和对女儿不同。
任父放下筷子,问:“确定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