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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琮“哎呦”一声,却因他难得孩子气的举动起了调笑心思,抓着他手腕抚了又抚,哑声道:“要不是欺负得狠了,昨晚是谁跟我哭着讨饶呢?”
说完果然见冷寂云目光躲了躲,面上升起红云,不由得心底大乐,便是爱看这人被噎得窘迫羞臊的样子。
可萧琮马上就被耳朵上传来的疼痛弄得笑不出来,忙赔礼服软道:“是我说错了,你快松手,不然几年后江湖盛传冷寂云武功高强,其中最厉害的一项是揪人耳朵,你丢不丢脸?”
这般无赖说辞倒让冷寂云也忍不住莞尔,听她夸张地嗷嗷直叫,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手里的力道却放轻了,哼道:“我对别人动刀动枪,对萧大侠就只揪一揪耳朵,你还待怎样?”
“自然是多谢夫君手下留情……”萧琮趁他手下一松,竟一个翻身反将人压倒下去,趁其不备咬住了男人的嘴唇,含糊道,“揪什么都好,不过只准我夫郎来揪,你要做我夫郎吗?”
冷寂云被她一阵轻吮慢舐弄得乱了呼吸,喘了几口气才道:“今天才知道,原来……萧大侠也是无耻下流……”
萧琮笑着接道:“昨晚才晓得,原来冷左使也是人比花娇。”
“你!”话未出口,感觉到对方的舌头再次探了进来,不消片刻便迫得自己丢盔弃甲,冷寂云推着她说,“够……够了……别闹……”
萧琮不理他的抗议,只管扣住了抵在胸膛的修长手指,一根根舔吻过去。
冷寂云只觉指尖又麻又痒,明明只是亲吻手指,却有饱含着难言的暧昧缠绵。尝过甜头的身体食髓知味,被萧琮这般逗弄着便已渐渐情热,双臂不由自主地环过她后颈,身体的感官也仿佛和昨晚的重叠一处。
“寂云……”
男人略睁了睁眼,失神地:“嗯?”
萧琮附在他耳边,意味不明地说着:“你的枪……咯到我了……”
冷寂云初时没听明白,却察觉到对方的手越移越下,忽然反应过来,脑子里轰地一响:“你……要做什么……唔……”
“振妻纲……”萧琮啃着他的嘴唇,单手撒下了床帏。
冷寂云仰躺着急促地喘息,等待高|潮褪却,萧琮自他腿间抬起头来,压□内的躁动,觉得再这么下去终有一天要被活活憋死。
她垂下眼去,忽而抚着男人双腿上隐约可见的淡红印记,沉声道:“这伤是怎么弄的,她们对你动了刑?”
昨夜烛火昏暗,倒没看出有何异样,如今借着阳光便瞧得一清二楚了。
冷寂云放下掩住双眼的手臂来,哑着嗓子道:“不碍事,已经上过药了。想必是有人下达了命令,他们有所顾忌,不敢着实伤我,更不敢留下伤疤。”
萧琮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单看到几乎遍布两腿的未愈伤痕就能猜到当时是怎样的情形,知道他不愿多提,便也不去说穿,只沉默地倒头与他躺在一处,将人深深地按进怀里。
冷寂云枕在萧琮胸口上,被她双臂的力道勒得有些疼,可鼻端传来的熟悉味道令他莫名安心,闭了眼静静靠在对方怀里,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萧琮忽然问:“我不在的时候,怕不怕?”
冷寂云听了第一反应是想笑,然后真的勾起嘴角,笑着把往事一点一点想起来。
五岁那年他被冷谦吊在房梁上,用沾水的鞭子抽得全身没一块好肉,她不在。
八岁那年被冷谦扭断手脚,锁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屋子里熬过三天三夜,她不在。
十一岁那年冷谦死了,苏枕河做了阁主。她说,你想活下来就必须证明你对我有价值。没错,他想活着,所以带着二十一个人血战了整整七天,被抬回龙棠山的时候几乎已是半个死人。同样地,她不在。
十六岁那年,他时来运转了。因为有一天,苏枕河不知为何心情很好地找来一块钉板,说,你在上面滚上几趟,我就让你做血阁左使,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啊,他需要,太需要了。那夜他握着左使令牌,满身鲜血地昏倒在地上,而她,不在。
遇见之前,她通通不在,可他冷寂云又何尝怕过?
萧琮感觉到前襟上一片濡湿,怀里的男人颤抖着越蜷越紧,让她跟着心里一痛,像被又尖又利的指甲抓了一把。
“是我不好,别哭。”手指抚过冷寂云乌云般的黑发,又移至肩背,轻轻地拍了又拍。
冷寂云窝在萧琮怀里,享受她的安慰。
他心里恨恨地想,这个女人就是用这种温柔把自己变得越来越软弱,被玉奚抓住的时候,他竟然盼望着萧琮能立刻出现在眼前,被折磨的时候,心里甚至有了一丝委屈。
冷寂云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吓到了,无法接受自己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渴望保护。这就好像把自己的生死荣辱都交到另一个人手中,任由她来掌握,这实在太可怕了。
萧琮把越藏越深的人从自己怀里挖出来,用衣袖擦去他眼角泪痕。
“寂云,等这次的事情平息了,你也快些从血阁脱身吧,我想一切安定下来,我们真正地在一起。”
冷寂云愣怔地抬头看她,不明所以。
萧琮笑笑地抓了他的手:“我要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网太抽了,死活更不上就躺平睡着了,于是没日更成,啊啊啊
然后卖个萌~
☆、第45章 交战
两人温存了些许时候,萧琮才突然想起昨夜里没留心屋外的动静,算算时间,豫章也早该回来了。
冷寂云知道豫章就住在隔壁,想必多多少少听到不该听到的,立刻脸上一黑,把萧琮赶出房去。
不过萧大侠的脸皮越练越厚,竟然非常享受吃自家男人闭门羹的待遇。
她挂起灿烂笑容,一边套着外衫一边去扣隔壁的房门,见没人应,心里也不禁奇了奇,此时却听楼下人声喧腾,扶着栏杆望去,才发现客栈今日的生意出奇兴隆,几乎每张桌前都坐下了人。
“客官,楼下客满了,把早饭送到您房间去吧?”掌柜的抹了把汗,忙地晕头转向。
萧琮点了点头,目光向周围的客人瞟去,见她们个个携带兵刃,显然是江湖中人,不知为何聚集在此。
这时,门外走进个白面书生样的女人,目光冷漠,面无表情,腰里别着杆三尺来长的判官笔。她进门来先是四下扫视一番,跟着便朝靠窗的一桌去了。
原本坐在那里的灰衣老人看到来人“咦”了一声,立刻站了起来,拱手道:“原来是方少侠,想必令师也是得到消息亲自驾临了?这实在是再好不过,有曹大侠出马,定能将那贼人活捉。”
不想对方却道:“我们并未得到什么消息,家师受邀于朗月楼的符楼主,已在此地逗留十天有余。”
灰衣老人闻言先是一惊,余下的便全是欢喜,心想连朗月楼都出了手,还有什么不能成事的。
此时,另一桌上有几名布衣刀客也都起身迎了过去。
“听两位言谈,这位少侠想必就是岳阳剑曹老前辈的高徒,人称冷面书生的方笑词方小英雄吗?”
那人听了竟不客套,只抱了抱拳道:“未请教各位姓名。”
其中一人忙说不敢当,对眼前这位名满江湖的侠客很有几分敬畏:“我等乃七杀剑宗弟子,奉家师之命前往红袖楼,与各位武林同道共擒贼人。”
萧琮听她们提及红袖楼,心想这座楼子果然内有玄机,很不简单。而这些人口中的贼人,又不知是何许人也,便对他们的谈话更留了心。
只见方笑词听旁人说了一会儿,难得露出些惊讶的表情来,随即又变作先前板着面孔的样子,对众人道:“没想到冷寂云竟藏身青楼之内,果真狡猾之极。我今日既然得知此事,就定要去凑一凑热闹了。”
萧琮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几句闲谈飘进耳中也再没心思理会,见店小二拿了饭食出来,便接过木盘自行端去楼上。
冷寂云这时已收拾停当,正坐在床边拿一块叠了几折的洁白布巾擦剑,听见房门打开才略略抬起眼,却见萧琮一言不发地放下早饭,脸色也不甚好看,便将长剑还入鞘内挂回腰间,起身走来她身边坐下。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安抚地抓着她手指捏了捏,随即被反握在掌心。
萧琮把在楼下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对他讲了,冷寂云听后也脸色微变,低头沉思起来。
“这个放出风声的人看来就是当初下令捉我之人,但是我想不通,她既然抓住了我,为什么不让伤也不让杀,就只是关着,现在却昭告江湖,弄得满城风雨。”
冷寂云站起身来踱至窗边,将窗格推开一条缝向外望了望,见街头时有三五成群的江湖人经过,全往红袖楼的方向行去。
他重新放下窗,坐回萧琮身边道:“短短三天之内能召集到这么多人马,可见这人在江湖上大有声望。奇就奇在,整个武林都知道的事,偏偏岳阳剑曹禅不知道,呵,若不是有人刻意阻断,这样重大的消息如何能瞒过她呢?”
萧琮听了直起腰来,向前倾了倾身体,醒觉道:“你是说,她的目标不止在你,也在曹大侠?”
“只是猜测罢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恨我入骨。虽然江湖上恨我的大有人在,可这个人不杀我不剐我,单要毁我清白羞辱于我才能消恨。”冷寂云说着一掌拍落桌上,双眼危险地眯起,“倘若让我抓住她,就让她也领教领教我的手段。”
萧琮听着他的分析,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将目光投向地面,半晌才开口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同你说……我之所以能找来这里,是因为一路上都看到朗月楼的标记。”
冷寂云闻言一愣,霍地站了起来,冷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萧琮仍旧低垂着视线,整个人沉默下来。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不愿意和符青为敌,对不对?”冷寂云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脸来,彼此看进对方眼瞳深处,试图在那里找到难以触及的内心。
“我只想给她一次对我解释的机会。”
萧琮抓住扣在自己肩膀的手,双眼中渐渐染上深刻的痛楚。
在她心目中,朗月楼和符青曾经代表着江湖的正义,即便分道扬镳,却始终不是对立。
她在药师门时也不止一次得到消息,知道符青正带领着朗月楼迅速在武林崛起,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没有人不佩服她的为人,所有人都猜测着符青将在数年内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萧琮紧抿着嘴唇,牙关不自觉地发抖。
为什么要用一次比一次更卑劣的手段挑战她的底线,渐渐地令她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话任何事。她从没逃避过,此刻却无法停止地害怕着这个人在自己心底崩塌,她突然明白自己想抓住的不单单是一个人,一段姐妹情,更是曾经很多年里抵死追随的信仰。
冷寂云感觉到她的痛楚,用力抓住她的手放松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如果将来她落在我手里,我给她一次对你解释的机会。”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很快又安静下来,知道必定是客栈中的江湖人已结伴去往红袖楼。
今日无论是萧琮还是冷寂云都不便以真面示人了,可一时又找不到易容用的材料,只得去厨房里借来两块焦炭,你给我画,我给你画,一眨眼的工夫就成了两张黑黑瘦瘦的丑脸,只剩下眼睛和牙齿亮地吓人。这下子莫说旁人,就算是他们自己对着镜子瞧,也几乎认不出人来了。
等赶到红袖楼,里面早已是热闹非凡的景象,大批武林人士提着兵刃来来往往,不由分说地闯进各个房间找人,伴着此起彼伏的呼喝声,时有未及穿戴整齐的男女低头缩脑地抱着衣裳跑出屋来。
鸨爹早被这阵仗吓丢了三魂七魄,哪还敢上前阻拦,这时只敢躲在墙角里连连发抖,生怕惹怒了这些舞刀弄剑的活祖宗。
萧、冷二人混在人群里只管看着,妆虽画得粗劣,可这当口也没人去理睬两个脸黑得独树一帜的怪人。
这时,众人又气势汹汹地敲开一间房,可这次刚进去不久,便听到屋内传出一阵兵器折断的锐响,紧跟着房门大开,一群人全被摔了出来。
周围的人尚在吃惊之中,屋里已走出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身上只穿着件牙色的中衣,表情又是羞愤又是窘迫。
她身后跟着出来的男子情形更加狼狈,发髻半散,面带泪痕,衣裳倒是全套地裹在身上,只是给撕扯得零零落落,不成样子,自破裂处露出的皮肤上还留着欢|爱过后的痕迹。
萧琮见到当先走出的女人不禁楞了愣神,认出她竟然就是江湖人称岳阳剑的曹禅曹大侠。听方笑词之前在客栈中的言谈,曹禅此刻本该与符青同在一处,却不知怎地住进了红袖楼,还被无数江湖后辈撞见她和妓子共处一室的荒唐场面。
正满腹狐疑,忽听冷寂云在耳边低声道:“她身后那人名叫玉奚,就是前日捉我之人。”
萧琮闻言惊了惊,又将那人仔细打量一番,才猛然记起他正是昨夜进到房间,被自己点中睡穴的米分衣男人。
如此一来,便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了。
若不是她们错将玉奚当做冷寂云,现今和曹禅在一起的人必定是冷寂云无疑,两人被媚|药控制免不得做下苟且之事,继而给众人撞破,冷寂云被擒住不说,曹禅也将被扣上私通血阁的罪名,从此无法在江湖立足。
好一条一箭双雕的妙计,好一个运筹帷幄的符青。
原本喧闹的氛围此刻静得能听见呼吸声,众人大张旗鼓地赶来,不但没找到冷寂云,反倒好巧不巧地撞见曹大侠狎妓,虽说这是别人的私事,可在场几百双眼睛看着,以曹禅今时今日的地位来说,实在不太光彩,这就好像一个巴掌朝血阁扇出去,结果却抽在白道江湖自己的脸上。
曹禅被异样的目光盯着,脸皮绷得死紧,额角青筋也根根爆起。
她强压愤怒地长出口气,忽然一把拽过身旁的玉奚来,厉声质问道:“我分明住在城西白杨客栈,怎么会同你这娼妓混在一起,快说,是不是你耍得花样!”
玉奚原本半梦半醒似的呆立着,这时被她猛然一拽才回过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来。
他记得之前正在屋内和钱庄的看守交谈,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房外有人偷听,待用迷香制服了那个拉着他满口胡说八道的疯女人,就急忙赶去冷寂云房中查看,不料反被人点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