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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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奇怪,就原主和陈安衍的关系,没有对方微信这件事情非常符合逻辑。
他找到微信[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把各种各样心形礼物摆摆好,特别突出妹子写在显眼处的TO 安衍哥哥/爱心一样,咔嚓拍了张照片,然后发到群里。
许希言:【@陈安衍,众多妹子送你的生日礼物,要不要?】群里二十五个人,堂兄弟表姐妹全在里面,没等陈安衍回复,别人先沸腾了。
最先沸腾起来的是丘天。
丘天:【哇塞!那么多!全是名牌!安衍哥你也太受欢迎了吧!】丘梦晚:【儿子真棒.jpg】
许昌远:【恭喜恭喜.jpg】
丘继轩:【颇有远哥当年风采/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许昌远:【哪里哪里,谬赞谬赞/作揖/作揖/作揖】丘梦晚:【儿子,挑一个最喜欢的留下,其他退掉,懂吧/斜眼笑@陈安衍】许昌远:【先成家后立业也行/微笑@陈安衍】
丘天:【孙家的姐姐孙怡茜特别漂亮,特别知性优雅,特别落落大方,和安衍哥特别配!超级配!绝配!她有送吗!】丘天:【在一起】
丘天:【在一起】
许希言磕着瓜子,美滋滋地看着不断刷屏的聊天记录。
果然,婚姻话题,老少皆宜。
这时,许希言手机叮一声,是一条好友申请,微信名是个Y字。
验证信息是系统自带的【我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中的陈安衍】许希言不想同意,不过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同意。
他刚点同意,对话框中立刻蹦出一条消息。
y:【你以后再发这些到群里试试/微笑】
许希言从这个1号微笑表情包中,看出你是不是想死的威胁来。
我一定不会输:【我没有你的微信/无辜摊手】
许希言盯着自己的微信名:?
他的微信名居然是【我一定不会输】?
这么钢的吗?
不行,这名字和他犯冲,他躺下来,动了动手指,改了个名字。
陈安衍没有再回复他。
许希言动了动手指,给他发短信。
【我不想赢】:所以你礼物还要不要了?
没有回应。
【我不想赢】:不要就还回去了?
没有回应。
【我不想赢】:为了体现你的风度,要不你亲自去还?
对话框上头终于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y】:【谁污染谁治理,懂?】
许希言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我不想赢】:要不要帮你留下那个跟你超配的孙怡茜送的礼物?
【y】:你试试。
许希言对着手机屏幕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牛逼的人就是与众不同,随便说一句话都是杀气腾腾,他干不过只能人身攻击:还Y呢,Y染色体吗Y。
刚吐槽完,他才回过神他的名字缩写是XXY,克氏综合征,先天性睾/丸发育不全综合征。
妈的为什么连在背后攻击陈安衍都能被反攻。
而且是自己反攻自己。
许希言到夜色的时候,经理正在毕恭毕敬地等他。
经理满脸歉意:对不起许先生,服务生打扫包间的时候发现了,正好这几天我们在整顿,所以耽误了几天,东西在这里。
落下的礼物是一枚领带夹,与其说是领带夹,不如说是一枚手工艺品,看样子是手工制作的,打磨得很精致,上面还镶钻,看起来价格不菲。
落款是孙怡茜赠。
许希言心想,陈安衍和孙怡茜这是什么样的缘分,才会连礼物都能失而复得。
许希言对着手工艺品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陈安衍。
【我不想赢】:孙小姐送的,她亲手做的哦,上面还镶钻,超精致,和你的领带超配,绝配,非常配,给你留下吧/斜眼笑过了两分钟,陈安衍发过来一张汇款单。
汇款金额:五十万。
收款人:孙怡茜。
汇款项目:手工领带夹费用。
【我不想赢】:?
【y】:你那么喜欢,给你。
【y】:能闭嘴了吗?
许希言:这是什么款式的傻缺直男!
许希言瞟了眼那个领带夹。
五十万的领带夹。
他之前半年才挣五十万。
在打工人心里,钱,甜过初恋。
【我不想赢】:最后一个问题。
【我不想赢】:我能卖掉它吗?
第20章
陈安衍没再回复他的消息。
似乎想用沉默来告诉他:我再理你算我输。
许希言拿东西准备走,经理叫住他:许先生请留步。
许希言:?
您是陈安衍陈总的弟弟吧。
许希言立刻否认:不是。给他当弟弟?呵呵。
您可真会说笑,陈总可是很关心你的,那天晚上由于我们疏忽,您在我们这儿受到点委屈,隔日陈总就派人来了解这个事情,闹事的那个人已经伏法了,想必您也知道了。
许希言:哦?
许希言想到庄之舟好像提起过,那个叫蒋什么的,已经进去了,真的是陈安衍干的?
是的,来人是陈总的助理叶先生,叶先生管理经验丰富,发现了我们很多管理和安保上的漏洞,并且给我们提了很多宝贵的意见,我们痛定思痛,停业整顿了半个月,现在也整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陈总有空,亲自我们这儿指导,让我们更进一步。
经理一脸职业假笑,态度非常诚恳,语气非常真诚,一看就是和他不相上下的资深社畜,把陈安衍这个王八蛋威胁我们停业半个月了,现在我们到底可以开张了没的意思用彩虹屁的方式吹出来。
许希言这时更加确定了,庄之舟说得没错,这事儿确实是陈安衍干的。
所以那天陈安衍在医院套他的话,是为了找到这儿来么。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眉眼间尽是得意和沾沾自喜。
原来有人替着出头的感觉,是温暖窝心的。
许希言像一只喜鹊一样扑腾回了家,正巧碰上张叔在准备晚饭。
父母出国探望在国外读高中的儿子,家里只有他和陈安衍两个人,不过两人从不同桌吃饭,陈安衍回来比较晚,张叔做完他的,再做陈安衍的。
许希言走进厨房:张叔,今晚吃什么?
张叔笑笑:二少爷您还是药膳粥。
许希言神采飞扬:哦,那陈安衍呢?
张叔:?告诉他喝粥,他怎么没翻白眼?还问大少爷吃什么,难道他是打什么坏主意吗?
大少爷说想吃鱼,二少爷你快出去,这里油烟大。
张叔你今天休息,我来给陈安衍做饭。
不行不行。
许希言看了他一眼:我不会下毒的。
张叔有一丝被戳破心事的尴尬:不是这个意思。
许希言不怎么走心地点了点头。
张叔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大少爷嘴挑,只爱吃我做的饭,从小到大,大少爷吃的饭都是我做的,我是跟着大少爷来许家的。
许希言没想到,张叔居然和陈安衍有这么深的渊源。
怪不得他对张叔较常人要温和一些。
许希言卖乖:张叔你就让我试试嘛,如果我做得不好吃,让陈安衍打我。
张叔想到上次陈安衍没喝到许希言做的奶茶,光闻着味就说香,不妨试一试。
那好吧,大少爷说今晚想吃鱼,我就想着做松鼠桂鱼给他吃。
许希言想到今天中午被陈安衍干光光的小黄鱼,他又要吃鱼?
张叔:今晚他本来想吃鸭子的,下午临时改了主意,说要吃鱼。
许希言呵了声,看来某些人,吃鱼吃上瘾了。
放心吧,张叔,松鼠桂鱼而已。他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张叔不放心,执意要留下来帮厨。
可接下来的场景,张叔目瞪口呆。
只见许希言系上围裙之后,一改平时懒散悠闲的样子,整个人变得认真仔细。
他轻抿着唇,垂着眼眸有条不紊地清洗处理,刀工熟练顺畅,滑不溜秋的鱼在他的手里格外听话,他手里的那把刀灵活得像长了脑子一般,片刻功夫,一条完整的桂鱼骨肉分离,肉片上刀工均匀,切出的菱形方块像用尺量出来一般,整齐化一。
接下来的腌制,煎炸,勾芡,摆盘,每个步骤都像教科书一般标准板正,循序渐进,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松鼠桂鱼新鲜出炉,桂鱼头昂尾翘,栩栩如生,勾芡的汤汁浓稠,晶莹剔透。
整个过程张叔不舍得眨眼,生怕错过每一步的细节。
许希言再随意灼了盘菜心,打了个紫菜蛋花汤,一顿简约但不简单的晚饭就做好了,充满诚意,足以超表达陈安衍替他出头教训蒋佑的谢意。
许希言挑了挑眉,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叔,笑笑:怎么样张叔。
张叔惊呆了。
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是指不沾阳春水的二少爷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二少爷这刀工,一起一落都是技术,明明就是五星级大厨的刀工啊
张叔:二少爷,你
尝一口吗张叔?
张叔拿筷子点了点汤汁,尝了一下,顿时高扬眉毛,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好吃!二少爷你怎么做到的?
许希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我偷偷努力,悄悄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
张叔已经变成了小迷弟,头点成小鸡啄米:惊艳惊艳惊艳。
许希言还想孔雀开屏,就听见陈安衍的声音,他在讲电话。
张叔:我去告诉大少爷,你给他做了晚饭。
许希言贼兮兮地说:别别别,别说是我做的,这就达不到惊艳的效果了对不对。
张叔已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像一个粉丝对偶像一般,无条件同意他的想法,转身就背叛了那个他伺候了快二十年的人:对对对,我不说是你做的,惊艳他。
于是,许希言藏在厨房里,美滋滋地偷听。
门外,一无所知的陈安衍洗好手,坐到餐桌前,看着桌上的菜,勾了勾嘴角:张叔,今天的菜看起来不错。
张叔:大少爷您快尝尝。
陈安衍这一尝,筷子就停不下来了。
鱼肉外酥里脆,汤汁酸甜可口,两者混在一起,轻轻一嚼,唇齿间全是美味,他忍不住伸第二筷,第三筷。
菜心爽脆,蛋汤鲜爽,不知不觉,他添了第三碗饭。
吃饱喝足的陈安衍擦了擦嘴,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对张叔说:张叔你厨艺进步好大。
他话音刚落,许希言穿着白围裙,带着厨师帽,甩着手臂,故作淡定地从厨房里走出来。
余光中,还在擦嘴的某人像被点了穴一般石化在原地。
许希言轻轻逛了下脑袋,要的就是这种惊世骇俗的效果。
非常难得地,陈安衍一改平时冰冷面瘫的表情,而是惊愕中夹着一丝酒足饭饱的慵懒和满足,非常接地气。
许希言慢吞吞地拉开餐椅,坐到了他的对面,双手支在餐桌上,托着下巴看着他。
他此时并不知道,他眼眸里的光像深坛里倒映的月亮,悠远绵长。
他慢慢扬起嘴角,快速地朝陈安衍挑了挑眉。
第21章
许希言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也愿意记着别人的好,如果别人对他好,他就想方设法对他更好。
所以上一世虽然过得并不那么顺风顺水,但人缘还算不错,也算过得开心快乐。
这是许希言第一次在陈安衍的脸上看到茫然和不知所措。
虽然只是短暂的两秒钟,也逃不过他的眼。
两人沉默对视着。
许希言其实是很有压力的,陈安衍的眼神很淡,可他盯着人看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和震慑感,让人不由得心虚和紧张。
许希言表面淡定,可心里慌得很,愣是硬着头皮告诉自己不能怂,毕竟现在是陈安衍吃他的东西。
两人之间像在暗暗较量一般,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输了。
他没想到的是,是陈安衍先败下阵来。
陈安衍别过头,咳了两声,抓起水杯灌了两口,似像要把所有的异样全都吞进心里。
许希言松了口气。
果然吃人的嘴软,他可以靠这个多苟几天。
他看着陈安衍滚动的喉结,心里忽然有点痒,他也移开眼,咬了咬嘴唇。
陈安衍没事长那么帅干什么?
还好陈安衍的性格很犯嫌,如果他温和一点,有事没事多笑一笑,那他得祸害多少人,估计连许希言自己都招架不住。
两人用自己的方式调整好情绪,氛围终于逐渐回归正常,陈安衍微微皱眉,嘴里不饶人,冷冰冰道:无事献殷勤。
如果陈安衍没说你是不是给我下毒,许希言都当他说的好话。
许希言抬了抬下巴,笑得人畜无害,两只手指在桌面哒哒两下,饭量不错。
陈安衍一僵,接而嗤了声,所以身体好。
许希言忽然觉得,陈安衍虽然一整天闷不吭声的,可怼起人来嘴皮子挺利索。
许希言不理会,继续说他没说完的话,还挺爱吃鱼,他顿了顿,又补充:胜过鸭子。
某人神色一顿,腮帮子动了动,最后选择自闭,恢复到了生人勿近的模样。
许希言心情好了很多,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地靠在椅子上,我并非无事献殷勤,这顿饭,是感谢你干了蒋佑那傻逼。
陈安衍脱口而出:我看起来很闲?
许希言笑了声,哦,原来你知道蒋佑是谁。
陈安衍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一副没有什么耐心跟他废话的情形,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