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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乡号”伸出长桨后,左侧桨猛划,船往北转弯,看着好像要避开来船一样,对面的船只一看要跑,立马也把长桨伸出来,开始追过来。
对面这艘船比思乡号略大一点,就挂了一幅中式硬帆,帆装比思乡号要差一些,而且他们也是满载,但他们多两只桨,逆风行驶下,还是有点优势,所以,一看他们追过来,基本上应征了他们想打劫了。
这时代的海商就是这样,打得过就抢一把,打不过就做生意。在海上都是好勇斗狠之辈。所以,王启山也就放下幻想了,打算抢先进攻。
思乡号抢先进攻是有道理的,灭雷炮在400米上测试可是能打进10米内大圈的。而且,火铳的木托蝌蚪弹远射也有杀伤力,但脱穿的数量少,只有区区五枚,所以,必须让这五枚发挥重大作用。
王启山制定了先用放风筝的办法让灭雷炮解决敌船的船艏炮,让后转身靠近敌船,让火铳压制,然后用灭火炮洗甲板的战斗方案,这个要求灭雷炮的准度了,必须5炮解决敌船火炮,否则就不能战了,有伤亡的话损失不起,只能抛下货物跑了。
接着在高桥的帮助下,把灭雷炮搬上了艉楼顶部,在此有一个炮位,灭级炮有这么一个优势,就是轻,移动方便。
王启山把灭雷炮放进炮位,调整着角度,等敌船慢慢追上来。
敌船进入500米内,敌船艏炮发炮了,炮弹飞了200多米就掉下去了,从炮口看,弹丸也就鸡蛋大,王启山不为所动,命令桨手放慢速度,积蓄体力,然后全神贯注的看着敌船。
敌船进入二百米了,敌船又打了一炮,这次炮可能由于风向原因,掉在船舷右侧,激起一股水花。
王启山命令桨手加速,和敌船拉开距离,有看了一眼风旗,做了一个微调,拿火绳点燃一炮。
“轰”的一声,炮弹越过敌船艏炮,打中甲板一个木箱子,溅起的木屑击伤了几个正在装填的敌船员,把敌炮手吓了一大跳,装填工作进行不下去了,在桅杆下指挥的敌首脑的胳膊上也中了一木屑,受了轻伤。
炮弹出膛后,王启山看也不看,马上用木墩布擦炮膛,装药包,装弹,插信管一气呵成,“弹着点在炮11点方向,距目标两米。”纪文军客串起观察手,王启山看了看敌船,又看看风旗,微调一下炮身,又点一炮。
“轰”声又起,只见炮弹出膛后,三片木托被风吹掉进大海,一根铁棍带着微微的弧线,闪电般的击中敌炮旁边装铁弹的箱子,“叮嚓”的金属撞击声令人牙酸,敌炮手被击出船外,眼看不活了,上一弹受伤的几个水手又遭一记,死伤惨重。
见状,王启山命令控帆的吴克连和桨手马上左转向掉头,准备反击。敌船上乱作一团,敌船长忍痛命令船右转向好拐弯跑路,由于上下慌乱,不少水手还往船舱里跑,操帆手和桨手也互相矛盾,最后船竟然左转向了。
王启山一看机会难得,把还在艉楼上的灭雷炮装上一发霰弹,现在霰弹的木盒里装的全是跟小指差不多的小铁棍,捆扎在一起,发射出去就像一片铁箭一样,太是歹毒。这时,思乡号的船头往南,而敌船正好左转冲思乡号撞来,思乡号稍稍右转,一个漂亮的甩尾,艉楼上的灭雷炮在50米距离上对准敌船艏,王启山的火绳点着了…
这一炮可是真正的洗甲板啊,整个为之一空,甲板上就没有站着的人了。
躺着的是被打死的,没被打死的都抱头趴在甲板上投降乞命,思乡号慢慢悠悠的靠过去,六名火铳手在船舷边举着铳,剩下几人拿着木矛等武器攀敌船舷上去。敌船的船舷比思乡号高差不多一米,爬上去到不费劲,由于刚才最后那一炮太惨烈,船上的状况让第一次经过这个场面的社团人员无法忍受,翻肠倒肚的吐了起来,船上到处是碎肢残肉,不成人形的人体横七竖八。
王启山在艉楼楼顶呆坐着,目光空洞,刚才近距离的一击给他震撼太大了,那么活生生的人在他炮下被撕成碎片,他即震惊于这一炮的威力,又因为这么多人被自己亲手炮毙而觉得怎么就过不去坎,心里因为肾上腺素的剧烈分泌而呈麻木状态。
“王桑,王桑,你醒醒”,高桥在一旁呼喊,“战斗还未结束,请振作起来”王启山因心理受到巨大的打击,把指挥权交给吴克连,竟然昏睡过去了。
吴克连让过去的船员把甲板上投降的水手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让高桥问投降水手话,意思告诉底舱的人赶紧投降,可以保住一条命。
高桥从一个会说日本话的水手了解到,这个船的船主是高丽人,水手大部分也是高丽的,还有明国人,日本人。然后那个人对底舱喊话,不大会,剩余的水手一个一个鱼贯而出,他们身上的武器被搜出来,然后押到一边。
吴克连挑了几个水手来打扫甲板,这一战,敌船被打死6个人,重伤两人,都是被击中躯干,凭船上的医疗水平,肯定是救不活了,船主也在其中,整个船艏一片狼藉,这些人的尸体被扔到海里,重伤的草草包扎一下,估计也挺不过多长时间了,俘虏们接着把甲板清洗干净。
活着的人还有14个,从这条船随机找了6个人去思乡号担任桨手,然后又过来四个队员押船,两条船一起向北而行。
到了晚上,王启山醒了,和惯有的桥段一样,起来就是我要喝水。高桥赶紧拿个水壶过来给他灌点水,然后开导他:“王桑,你要振作,船员都在听您指示!”王启山笑笑,没说话,“这在海上很常见,你不杀死他们,他们就要杀死你,您是愿意活着还是愿意死去,这个选择根本不用想”高桥看着这个雏儿继续说。
“我知道,现在好多了,高桥,你相信么?在我们国度,人人过着平和的生活,不用打打杀杀也能活的很滋润。”王启山顿了顿,“在我们国度,杀人是很严重的事情,何况一次杀这么多人,早就被炮毙了,哦,我是说你们国家的铁炮(日本铁炮就是火铳),所以,我很恐慌,我希望我的将来,我的子孙后代不必要再依靠杀人才能活下去”
“哈衣,我明白,希望我能和你们一起努力”。高桥有感而发。
“谢谢你的开导,我好了,吴克连。。。”
两条船继续往北行进,逆风太慢了,甚至于船员都有想推着船走的冲动,桨手也在轮番划桨,反正有不要钱的苦力,能快一点是一点啊。
差不多四天,两条船才进入海峡,来的时候,过海峡用了三个小时,回去的时候整整走了一天,真的是苦逼到家了。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唯一的乐趣就是清点战利品了,最大的战利品是这条船哈,虽然船艏被轰得乱七八糟,甲板上还有两个大洞,但修理一下还能用。这船比思乡号大一圈,有这个船,贸易公司就像是吃了一颗从天而降的大补丸,运力一下子增加了,对草创时期的社团是一个大好事啊。
其次是人力,剩下的一群人,现在还没做个调查,但妥妥的都是人力,为社团开发做贡献是肯定的。
大宗物质是粮食,全是大米,虾夷岛的粮食也是外购的,这个船主肯定是从高丽或日本关西运粮来福山城卖,看见没什么武力的思乡号好欺负,妄想发一笔横财,谁知道这是个硬茬,被王启山三炮干倒,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活该你倒霉。
接下来还有白银400余两,这个船主也不是有钱人,作为一个跑船的,现金也不多嘛。
其余物质里竟然有两担生丝,是不是从明国商人那里抢的就不知了,硝石大概200公斤,硫磺50公斤,木炭若干,估计是生产火药用的或是卖的,还有些保养船底的黑涂料、桐油和一些修船工具,这年头跑海还真不易,既要会开船还得会修船,也是辛苦;也剩下一些很少的铁器,不值一提。
这些物质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按照新的制度,所有船员都可以参与分配,工分也要大大增加了。
用了十一天,两条船才回到基地,这年头的航海就是这么无聊,顺风顺水时一日千里,逆风逆水时一日十里,TM一日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唉!想歪了…
进海湾前,一艘威风凛凛的大新船正在外海巡弋,看见思乡号就过来迎接,两船互相打着招呼,热烈异常,接着就一前一后进入海湾,让被缴获的船先靠栈桥。
社团的领导们都来迎接船队的回家,大家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希冀。